方文懶得再看韓策一眼,只是低頭飛快翻看起腕帶上的調查報告。
方文這次也沒有忽悠韓策和鄭昊,劫匪們只會按照正常流程推進,對他這個普通學生不會有興趣。
方文飛快的掃完整個報告,隨手就收回了等離子匕首,藏在了背后。
這個時候已經不用擔心這些安保人員和校警了,他們全被劫匪擊斃了。
韓策僵在座位上,臉色沉了下去。
他開始以為方文是在虛張聲勢,因為以星耀大學今天的安保狀況,是不可能被劫匪闖進來,他們還沒收到通知的。
直到那群劫匪悍然闖入,毫無征兆地開槍殺人,現場瞬間陷入混亂,韓策的臉色才終于徹底變了。
他猛地轉頭看向方文,眼神中多了幾分驚疑不定。
“你到底是誰?”
韓策此刻已經完全搞不清楚方文的身份。
若這人真是維安家族余孽,自己早就死在等離子匕首下了,哪還用得著廢話。
可要說他不是,又怎么可能精準預知劫匪行動?
為什么不提前逃跑,要浪費時間,問他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這一切,都不合理。
方文還是沒有理會韓策,而是快速掃了一眼所有的劫匪。
在前面二十幾次游戲當中,方文早就數清楚了進入禮堂劫匪的總人數。
總共是33人,人數從未變化。
外面的情況暫時不得而知,但他們要控制四個出入口,每個出口外面至少也需要兩個人。
可能還有外圍接應、狙擊支援,外面的人至少不會低于20人。
而且因為到場的全都是權貴,今天外面的安保人員加上警方人員超過300人。
他們要在最短的時間清理外面的所有安保,哪怕全都是特種兵出身,也至少需要50人。
而禮堂內這33人,除了匪首之外,還有四個專門負責出去收贖金的綁匪,他們是唯一會與人交涉的角色。
剩下的劫匪,全都沉默寡言,從不回應任何試圖對話的行為,只負責執行命令。
沒有表情,沒有多余動作,像是一群接了命令的戰爭工具人。
一旦你做任何可疑的舉動,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方文現在最想確認的,是莫頓是不是就在這批劫匪中。
如果在,他是否就在禮堂內。
“假設莫頓真的是劫匪之一……那他肯定恨不得親眼看到韓策這些仇人死無全尸。
甚至壓根等不到定時炸彈爆炸,直接就會動手干掉韓策。”
但方文又否定了這個判斷。
在過去二十多次的游戲當中,從沒發生過劫匪擅自殺人的情況。
這就意味著,要么莫頓根本沒在禮堂,要么他……居然忍住了。
想到這里,方文心里都感到意外。
維安家族被滅門,連妻兒都死在自己眼前。
換了他,早殺紅了眼。
可如果莫頓真的在現場,他居然能忍住不殺韓策?
可能性太低了。
那就只剩一個可能,他被安排在外面。
匪首或許早就擔心莫頓情緒失控,干脆沒讓他進來,避免壞了整個行動的節奏。
“那如果我是莫頓,被安排在了外面,想到仇人就只有一門之隔,肯定會忍不住。
但是他知道如果破壞了行動,匪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連他一起干掉。
可即便是這樣,莫頓只怕還是會想辦法進來,親手殺了韓策。”
方文心中忽然一動,也許現在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只要特戰隊和劫匪交火混亂,莫頓就能趁亂混進禮堂,親手干掉韓策。
因為錯過這次,可能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方文一念至此,目光掃過一旁蠢蠢欲動的韓策,后者顯然已經意識到危險,正準備趁亂去躲起來。
方文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臂,將他強行拉了回來,等離子刃再次抵上了他的后腰。
“跟我走。”
聲音帶著冷冽的殺意,令韓策臉色微變,只得老老實實的跟著方文朝著角落里面跑了去。
此時,禮堂內的局勢已經徹底被劫匪控制了。
劫匪們早已將所有持槍的安保與聯邦警察一一擊斃,現場槍聲剛落,就將所有武器悉數收繳。
剩下的賓客全被逼入各個角落,瑟瑟發抖,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幾名劫匪正在迅速追查徐依然的位置,卻很快發現了異常。
他們根據追蹤芯片鎖定的位置,卻赫然發現,定位信號來自另一個女人身上。
她身穿禮服,面色驚恐,被拽了出來,幾乎要哭出來。
“納米信標在其他人身上,她應該是發現了,將東西扔在了其他人身上。”
一名劫匪立刻將情況通過戰術頻道匯報給匪首。
聽完這句話,匪首沒有絲毫猶豫。
他猛地開啟擴音器,聲音瞬間充斥整個禮堂。
“誰先說出徐星豪父女藏在哪,就能活著出去。”
“十秒后,我開始無差別殺人。”
“所有人都活不了。”
話音落下,全場寂靜如死。
下一刻,空中的全息投影屏幕猛地浮現,紅色的倒計時數字赫然跳出。
【10】
【9】
全場賓客面色驟變,有人已經開始顫抖,有人低頭咬牙,有人眼神瘋狂地掃視四周。
沒人懷疑匪首是在虛張聲勢。
剛才血淋淋的屠殺早已證明,他們說到做到。
倒計時還在跳動,冷光映照著每個人的臉,空氣里仿佛都能聞到恐懼的氣味。
藏在角落的方文心中暗嘆。
這個匪首還是一樣的狠。
在前面幾十次游戲當中,他已經見識過對方的風格。
冷靜、果斷、冷酷、殘忍。
目標至上,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
所有人的命,都只是籌碼和杠桿。
方文知道,根本不用等到倒計時結束,很快就會有人為了活命,透露徐星豪父女的行蹤。
果不其然,在倒計時還剩下六秒的時候。
“我看到了!”
人群中忽然有人站起,大聲喊道,聲音帶著一點顫抖和惶急。
“徐星豪帶著他女兒往樓上跑的!我不知道是二樓還是三樓,但肯定是在上面!”
話音剛落,都不用匪首吩咐,幾名持械劫匪立刻從側翼沖上樓去,開始逐層排查。
匪首淡淡的開口道,“很好,你可以走了,左邊第一個出口。”
那名出賣徐家的賓客臉色蒼白,腿一軟,差點跪倒,還是強撐著身子朝左邊那個出口跑去,步伐踉蹌,幾乎是逃命一般地離開了禮堂。
沒人說話,也沒人阻攔,到了左邊第一個出口,守門的劫匪直接打開門讓他離開了。
方文卻知道,這家伙一旦走出門,立刻就會被斃了。
匪首這樣做,只是為了營造他“言出必行”的假象,為后續勒索贖金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