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法租界的街頭巷尾彌漫著一股潮濕的腐朽氣息。我跟黑衣人頭兒躲在廢棄劇院的后臺，透過破舊的幕布縫隙，望著臺下那些衣著光鮮、神情詭譎的賓客。他們交頭接耳，不時傳來低沉的笑聲，可我清楚，這些人個個都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摸著懷表，表盤的薔薇刺青在月光下泛起詭異的血色光澤，心里突然一陣煩躁。三年了，我在這片江水邊徘徊了三年，從意氣風發的警校畢業生，變成一個在黑白兩道間游走的孤魂野鬼。

“這地方夠破的啊。”我小聲嘟囔，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這劇院荒廢多年，地板都塌了幾塊，踩上去嘎吱作響。每次執行任務前，我都會下意識地摩挲領口的薔薇刺青，那種針刺般的疼痛能讓我短暫忘卻內心的煎熬。

“別廢話，注意觀察。”黑衣人頭兒推了我一把，他現在在我面前就是個話癆，“拍賣會馬上就開始了，小心點。”

我翻了個白眼，心里卻也緊張得很。今天這拍賣會，聽說是要賣一把叫“紅薔薇”的手槍，這玩意兒在黑市上可是搶手貨。我跟黑衣人頭兒混在人群里，裝成買家的樣子，心里卻打著鼓，不知道素心跟赤刃會不會出現。

突然，劇場的燈光暗了下來，一束聚光燈打在臺上。我看見一個穿著黑色燕尾服的男人緩步走上臺，他的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一笑起來，讓人脊背發涼。我突然想起三年前的替罪游戲，那時候，我被迫在兩個身份之間做出選擇，而今晚，我又要面對同樣的抉擇。

“諸位，歡迎來到本次拍賣會。”那男人的聲音尖細得刺耳，“今天我們要拍賣的，是一把非常特別的手槍——‘紅薔薇’。它不僅是一件精美的武器，更是身份的象征。”

臺下響起了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我瞅了瞅黑衣人頭兒，他正死死盯著臺上，眼神里透著一股狠勁兒。我明白，這把槍對我們來說，不過是通往真相的一把鑰匙。我突然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直沖頭頂。

就在這時，劇場的側門突然被撞開了。一伙穿著黑衣的家伙沖了進來，領頭的那個戴著墨鏡，手里提著把閃著寒光的砍刀。他徑直走到臺前，對著那燕尾服男人就是一腳。我一驚，趕緊往后躲。赤刃的匕首直奔素心的心口，我下意識地撲上去，把素心往后一拉。素心的匕首擦著赤刃的手腕過去，赤刃悶哼一聲，手里的槍掉在地上。

“都別動！”我大喊一聲，聲音都快撕破了，“我們是自己人！”

劇場里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眼神都聚焦在我們身上。我感覺一股熱血往腦子里涌，心跳得跟打鼓似的。我摸著懷表，表盤的薔薇刺青在月光下組成一面倒置的鏡子，鏡中倒映著我逐漸蒼白的臉。

“林曉風？”素心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是你嗎？”

我看著素心，她的眼神里滿是驚慌與不確定。我突然想起三年前，我親手將她送入監獄。那時候，我為了完成任務，不得不背叛她。而現在，她卻在我面前，帶著一種復雜的情感。

“素心。”我輕聲說，聲音里帶著一絲愧疚，“是我。”

素心突然一笑，那笑容里帶著一股狠勁兒：“你這臥底做得可真到位。”

我正要回答，赤刃突然從暗處躥了出來，他手里提著把槍，直指素心：“你這叛徒，今兒就是你的死期。”

素心冷哼一聲，敏捷地躲過赤刃的攻擊，手里的匕首直取赤刃的心口。我跟黑衣人頭兒對視一眼，趕緊沖上去把他們倆拉開。我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心想“這都是怎么了？”

“都別說了！”我沖著他們大喊，聲音里帶著一絲哭腔，“現在不是內斗的時候。”

就在這時，劇場外突然傳來一陣警笛聲。我一聽，心都涼了。這下麻煩大了。我回頭看向素心，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痛苦，但她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我做的事，自有我的道理。”

我看著她，突然覺得心里一陣酸楚。我明白，這場游戲里的我們雖然還活著，但真相可能永遠被埋在了那堆廢墟里。

“快走！”黑衣人頭兒突然拽住我的胳膊，“從后門撤。”

我們幾個趕緊往后門跑，馬如龍在后面大喊：“別跑！”

我回頭沖他喊：“你先回去，不然我們都跑不了。”

馬如龍猶豫了一下，突然轉身沖著外面大喊：“別開槍！”

這下劇場里突然安靜了下來。我深吸一口氣，往后門跑去。黑衣人頭兒跟在我后面，一聲不吭，只有喘氣聲在耳邊響著。我拖著沉重的步子往前走，心里亂成一團麻。我知道，接下來的每一步都至關重要，稍有不慎，我們可能都難逃厄運。同時，我心里也明白，這場斗爭才剛剛開始，背后隱藏的真相遠比我想象的更加復雜和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