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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云巔博弈與守山遺族

  • 活葬碑
  • 糖山很甜
  • 5060字
  • 2025-06-21 10:05:20

引擎的咆哮如同巨獸的喘息,粗暴地撕裂了廢棄機場上空的風雨。米-8直升機巨大的旋翼卷起狂暴的亂流,將殘留的毒煙徹底撕碎、拋灑。探照燈慘白的光柱如同審判之眼,死死釘在機庫門口那三道深黑色的身影上。

艙門口,那個穿著黑色作戰(zhàn)服、戴著防毒面具的身影,如同冰冷的雕塑,手中的突擊步槍槍口穩(wěn)定得沒有一絲晃動。榴彈發(fā)射器的黑洞洞的管口,更是散發(fā)著無聲的死亡威脅。

“‘隼’的客人,登機時間到了。無關人等,退散!”

電子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冰冷、強勢,不容置疑,穿透風雨的喧囂,帶著一種主宰生死的漠然。

機庫陰影下,“黑苗”長老佝僂的身影在狂暴的氣流中微微晃動。他手中那根纏繞著毒蛇干尸的木杖,杖頭幽綠的眼珠光芒劇烈閃爍,如同被激怒的毒蛇。枯槁的手指死死攥著杖身,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刻骨的怨毒如同實質(zhì)的寒氣,從他那猙獰的木雕面具后彌漫開來。

他身后兩名手持吹筒的苗人高手,身體繃緊如弓,面具下的眼神充滿了不甘和一絲難以掩飾的忌憚。面對直升機這鋼鐵巨獸和那黑洞洞的槍口,他們古老的毒術和身手,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對峙!空氣凝固得如同鉛塊,只有引擎的嘶吼和旋翼切割空氣的尖嘯。

一秒…兩秒…

長老手中木杖的幽綠光芒驟然熄滅。他發(fā)出一聲極其壓抑、如同夜梟啼哭般的嘶鳴,猛地一揮手杖!

沒有任何言語,三道深黑色的身影如同融入陰影的鬼魅,迅速后退,消失在破敗機庫的黑暗深處,再無蹤跡。

壓力驟減。

林海緊繃的神經(jīng)卻絲毫不敢放松。他死死盯著艙門口那個黑色身影,又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的黑暗。“隼”的人…果然在暗中監(jiān)控著一切!這及時的“救援”,更像是赤裸裸的展示力量和控制力!

“還等什么?想讓那女娃死在半路嗎?”電子變聲器冰冷地催促。

許潭也反應過來,他看了看身邊搖搖欲墜、臉色慘白如紙的蘇晚晴,又看了看那架如同鋼鐵怪獸的直升機,一咬牙:“媽的!龍?zhí)痘⒀ㄒ驳藐J了!老林!走!”

三人不再猶豫,互相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地沖過積水沒踝的跑道,沖向那架敞開著艙門的米-8。

靠近直升機,旋翼卷起的狂風幾乎要將人掀飛。冰冷的雨水混合著發(fā)動機噴出的熱浪,劈頭蓋臉地打來。林海和許潭合力,幾乎是半拖半抱地將虛弱的蘇晚晴推上冰冷的金屬舷梯。

艙內(nèi)光線昏暗,彌漫著濃重的機油味、灰塵味和一股若有若無的…消毒水氣味。空間不算寬敞,兩側是硬邦邦的金屬折疊座椅。那個持槍的黑衣人如同門神般守在艙門內(nèi)側,防毒面具后毫無表情的目光如同探照燈,冰冷地掃視著狼狽不堪的三人,尤其在蘇晚晴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確認她的狀態(tài)。

“坐好。系安全帶。”電子變聲器從駕駛艙方向傳來,顯然駕駛員也在通訊頻道內(nèi)。

三人迅速在靠近機艙中部的座椅上坐下。許潭和林海一左一右,將蘇晚晴護在中間,迅速扣上安全帶。蘇晚晴的身體依舊滾燙,在冰冷的金屬座椅上微微顫抖,眉心那幾道黑色血紋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更加猙獰。

艙門在液壓裝置的嘶鳴聲中沉重地關閉,隔絕了外面肆虐的風雨。引擎的轟鳴在密閉空間內(nèi)被放大,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直升機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隨即在巨大的升力作用下拔地而起,迅速爬升!

強烈的超重感和眩暈襲來。窗外,廢棄機場的燈光和破敗輪廓迅速縮小、模糊,最終被無邊無際的黑暗雨幕徹底吞噬。下方是翻滾涌動的墨黑色云海,只有偶爾劃破天際的慘白閃電,短暫地照亮下方扭曲如巨獸脊背的山巒輪廓。

他們被裹挾著,投入了未知的云海深處。

機艙內(nèi)一片死寂,只有引擎的轟鳴和旋翼的呼嘯。那個持槍的黑衣人如同幽靈般坐在靠近駕駛艙的位置,背對著他們,槍橫放在膝蓋上,沉默得如同一塊石頭。

壓抑的氣氛幾乎讓人窒息。

林海小心翼翼地解開蘇晚晴肩頭濕透的繃帶。傷口周圍的紫黑色蔓延得更快了,膿血帶著一股甜腥的腐臭味不斷滲出。她的體溫高得嚇人,呼吸微弱而急促,意識顯然又在劇痛和高燒中模糊。

“水…”蘇晚晴發(fā)出微弱的氣音。

許潭立刻從背包里翻出僅剩的半瓶水,擰開蓋子,小心翼翼地湊到她干裂的嘴唇邊。林海則拿出最后一點強效抗生素,準備給她注射。

就在這時!

駕駛艙方向,那冰冷的電子音再次響起,打破了機艙內(nèi)的死寂:

“林先生,看來你的同伴情況很不樂觀。”

林海注射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駕駛艙緊閉的艙門,眼神銳利:“你想說什么?”

“只是陳述事實。”電子音毫無波瀾,“化生池的陰毒混合了‘活葬碑’的怨煞,再加上‘黑苗’蠱蟲的刺激…深入骨髓,侵蝕心脈。普通的藥物,杯水車薪。十二個時辰?她恐怕?lián)尾坏襟P山腳下。”

“你他媽閉嘴!”許潭猛地抬頭,對著駕駛艙方向怒吼,眼中布滿血絲,“少在這假惺惺!要不是你…”

“許老板,憤怒解決不了問題。”電子音打斷他,帶著一絲冰冷的戲謔,“我只是提醒你們,時間…真的不多了。”

林海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聲音低沉:“你有辦法?”

短暫的沉默。

“辦法…在驪山。”電子音緩緩道,“第三塊核心碎片蘊含的‘生’之力,是唯一能中和她體內(nèi)‘死’與‘煞’的希望。但前提是…她能活著走到那里。”

“廢話!”許潭咬牙。

“所以,我們不妨做個交易。”電子音話鋒一轉(zhuǎn),“我提供一點…小小的幫助,暫時穩(wěn)住她的情況,爭取幾個小時的時間。而你們…在驪山,除了找到第三塊核心碎片,再幫我取回一件…小東西。”

“什么東西?”林海警惕地問。

“一件…同樣埋在驪山地脈深處,與‘守山人’有關的小物件。具體是什么,到了地方自然會告訴你們。放心,它對你們毫無價值,對我來說…卻很重要。”電子音循循善誘,“很公平,不是嗎?用一件你們不需要的東西,換她一線生機。”

陷阱!赤裸裸的陷阱!

林海和許潭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憤怒和無奈。“隼”精準地捏住了他們的軟肋!蘇晚晴的狀態(tài)肉眼可見地惡化,每一秒都在流逝生機!他們沒有選擇!

“好!”林海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

“明智。”電子音似乎帶著一絲滿意的意味,“東西在你們右手邊的座椅下方。”

許潭立刻彎腰摸索,在冰冷的金屬座椅下,摸到一個用錫箔紙包裹的、巴掌大小的硬物。他撕開錫箔紙,里面是一個扁平的、沒有任何標識的金屬盒。打開盒蓋,里面是三支裝滿了淡金色液體的注射器,旁邊還有一小包散發(fā)著濃郁藥香的黑色膏藥。

“金色液體,注射一支,能暫時激發(fā)她的生命力,壓制陰毒蔓延,效果大約四小時。黑色膏藥,外敷傷口,能延緩腐壞。省著點用。”電子音解釋道。

林海拿起一支注射器,對著昏暗的燈光仔細看了看那淡金色的液體。看不出成分,但那股奇異的、混合著草木清香的藥味卻異常濃郁。他猶豫了一下,看向蘇晚晴痛苦的臉,最終一咬牙,將針頭刺入她手臂的靜脈,緩緩推入。

金色液體注入體內(nèi),效果幾乎是立竿見影!

蘇晚晴緊鎖的眉頭微微舒展,急促的呼吸平緩了一些,身體不再那么劇烈地顫抖。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眉心和心口那幾道黑色的血紋,似乎黯淡、收斂了一些。她虛弱地睜開眼,眼神雖然疲憊,卻比剛才多了一絲清明。

“感覺…好一點…”她聲音沙啞,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許潭長長松了口氣,看向那金屬盒的眼神復雜無比。林海則立刻將那黑色膏藥小心地涂抹在蘇晚晴肩胛的傷口上。膏藥接觸到潰爛的皮肉,發(fā)出極其輕微的“滋滋”聲,一股清涼中帶著灼熱的氣息瞬間滲透進去。傷口滲出的膿血明顯減少,那股甜腥的腐臭味也被濃郁的草藥氣息掩蓋了大半。

“隼”的手段,詭異而有效。

“記住你們的承諾。”電子音再次響起,隨即沉寂下去,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機艙內(nèi)再次只剩下引擎的轟鳴。蘇晚晴在藥效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去。許潭也疲憊地靠在冰冷的艙壁上,眼皮沉重。林海卻毫無睡意,他緊盯著駕駛艙的門,又看了看那個沉默的黑衣守衛(wèi),心中疑竇叢生。

“隼”到底要他們?nèi)』厥裁礀|西?為什么要繞這么大一個圈子?他明明可以直接派人去取…除非…那地方只有他們能進去?或者,有什么東西連“隼”也忌憚?

時間在引擎的嘶吼中一點點流逝。窗外的黑暗漸漸褪去,東方天際泛起一絲極其微弱的魚肚白。下方的云海也由濃黑轉(zhuǎn)為灰白,翻滾涌動,如同凝固的波濤。

“快到地方了。”一直沉默的黑衣守衛(wèi)突然開口,聲音透過防毒面具顯得有些沉悶。他站起身,走到駕駛艙門口,似乎在和里面交流。

林海和許潭立刻打起精神。許潭輕輕推了推昏睡的蘇晚晴:“晚晴,醒醒!快到了!”

蘇晚晴費力地睜開眼,眼神依舊疲憊,但神志清醒了許多。她感受了一下身體的狀況,雖然依舊虛弱劇痛,但那股瘋狂侵蝕的陰冷感和血脈的躁動確實被暫時壓制住了。她看向林海,微微點頭。

直升機開始下降高度,穿透厚厚的云層。下方起伏的山巒輪廓在晨曦的微光中逐漸清晰。那是一片極其雄偉、卻又充滿了蒼涼死寂氣息的群山!山勢陡峭,怪石嶙峋,植被稀疏,呈現(xiàn)出一種鐵灰與赭紅交織的冷硬色調(diào)。巨大的山體如同沉睡的遠古巨龍,盤踞在大地之上,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驪山!

直升機沒有飛向任何已知的旅游區(qū)或村落,而是朝著群山深處一處極其隱秘、被陡峭崖壁環(huán)抱的山谷飛去。山谷入口狹窄,兩側是刀劈斧鑿般的懸崖峭壁。谷內(nèi)云霧繚繞,深不見底,如同通往地心的咽喉。

就在直升機即將飛入山谷入口時!

一道身影,如同從山崖巖石中生長出來,突兀地出現(xiàn)在下方狹窄的谷口空地上!

那人身材高大魁梧,穿著洗得發(fā)白、打著補丁的深灰色粗布衣褲,腳蹬草鞋。頭發(fā)花白,隨意地用一根木簪挽在腦后,露出飽經(jīng)風霜、如同刀刻斧鑿般的剛毅面容。他背上背著一個巨大的、用獸皮包裹的背簍,手里拄著一根比人還高的、黝黑發(fā)亮、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的沉重木杖。整個人站在那里,如同扎根于大地的古松,沉穩(wěn)、厚重,與周圍蒼涼的山勢渾然一體。

他就那樣靜靜地站著,微微仰著頭,目光如同實質(zhì)般穿透直升機的舷窗,落在了艙內(nèi)三人的身上。那眼神,沒有敵意,沒有好奇,只有一種洞悉一切的平靜和一種…沉重的審視。

“是他!”蘇晚晴虛弱的聲音帶著一絲激動和難以置信,她掙扎著坐直身體,指著窗外,“守山人!銀鈴…他身上的氣息…和巖香給我的感覺…很像!但…更古老!”

林海和許潭也心頭劇震!這就是“守山人”?那把斷劍指引的、巖香臨終前暗示的、能連接“黑苗”與驪山秘聞的關鍵人物?!

直升機在谷口上空懸停,巨大的氣流卷起地面的塵土和碎石。那個“守山人”在狂風中巋然不動,只是將手中的沉重木杖輕輕往地上一頓!

嗡!

一股無形的、沉穩(wěn)厚重的波動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瘋狂卷動的氣流仿佛遇到了一堵無形的墻壁,瞬間平息了大半!

艙內(nèi),那個一直沉默的黑衣守衛(wèi)身體猛地一僵!他放在膝蓋上的突擊步槍,竟然發(fā)出極其輕微的“咔噠”聲,槍管和機匣連接處,一道細微的裂痕無聲地蔓延開來!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巨力瞬間震裂!

“停車!下去!”駕駛艙內(nèi),電子變聲器第一次帶上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急促地命令道!

飛行員顯然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直升機迅速下降高度,最終在一片相對平坦的碎石灘上緩緩降落。旋翼卷起的狂風漸漸平息。

艙門在液壓聲中再次開啟。冰冷的、帶著濃郁土腥味和草木清香的空氣涌入機艙。

那個高大的“守山人”依舊站在原地,目光平靜地看著艙門。他身后的山谷云霧繚繞,如同巨大的、沉默的獸口。

黑衣守衛(wèi)站起身,擋在艙門前,防毒面具后的目光充滿了警惕和一絲驚疑不定。他手中的突擊步槍,那道裂痕清晰可見。

“東西。”電子變聲器從駕駛艙傳來,冰冷地命令林海。

林海深吸一口氣,從貼身口袋取出那個裝著剩余兩支金色液體和半包膏藥的金屬盒,遞給黑衣守衛(wèi)。

守衛(wèi)接過盒子,看也沒看,迅速塞進自己的戰(zhàn)術背包。他冰冷的眼神掃過林海、許潭和虛弱的蘇晚晴,最后落在谷口那個如同山岳般的身影上,似乎在評估著什么,最終,他沒有動作,只是側身讓開了艙門。

意思很明顯:交易完成,你們可以滾了。

林海和許潭對視一眼,不再猶豫。許潭將后腰那把用布條纏好的斷劍握在手中,林海則小心地攙扶起蘇晚晴。三人互相扶持著,走下冰冷的金屬舷梯,踏上了驪山山谷入口處堅硬的碎石地面。

身后,直升機引擎的轟鳴聲再次加大。旋翼卷起狂風,吹得三人衣衫獵獵作響。米-8龐大的機身迅速拔地而起,如同擺脫什么可怕的東西一般,急速爬升,很快便鉆入云層,消失不見。

廢棄的機場,“黑苗”的獵殺,隼的冰冷交易…仿佛都成了遙遠的噩夢。

眼前,只剩下蒼茫古老的驪山,深不見底的云霧山谷,以及那個站在谷口、如同亙古磐石般的“守山人”。

空氣仿佛凝固了。

高大的守山人目光如同實質(zhì),緩緩掃過三人,最終定格在許潭手中那把被布條包裹的斷劍上。他那雙飽經(jīng)滄桑、如同鷹隼般的銳利眼眸中,閃過一絲極其復雜的情緒——是追憶?是悲涼?還是…一絲微不可查的激動?

他緩緩抬起拄著沉重木杖的手,指向許潭,聲音低沉、沙啞,卻帶著一種穿透歲月的力量,如同山風刮過嶙峋的巖石:

“秦劍…隕鐵…還有…”他的目光移向林海胸口和蘇晚晴手腕上的銀鐲,“…星核碎片…狩陵衛(wèi)的血…”

他頓了頓,目光最終落在蘇晚晴蒼白痛苦的臉上,眉頭深深鎖起。

“…死氣纏身,血咒蝕骨…你們,帶著災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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