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開玩笑的語氣，讓現(xiàn)場緊繃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李云霄瞪了他一眼，笑罵道。

“你小子還知道怕捧殺？”

“功是功，過是過！你的功勞，不在于說了什么。”

“而在于你為我們所有人，推開了一扇窗，看到了一片全新的風景！”

“這功勞，你受得起！”

說罷，他看向軍區(qū)參謀長馬長征。

馬長征含笑點頭，從隨行的參謀手中接過一個精致的絲絨盒子。

他親自走到陳遠面前，打開盒子，里面靜靜躺著一枚嶄新的中尉肩章。

“陳遠同志。”馬長征聲音充滿力量。

他親手摘下陳遠肩上的一杠一星，換上了一杠兩星。

“從今天起，你就是中尉了。”

陳遠能清晰地感覺到，肩上那多出來的一顆星星，不僅僅是軍銜的提升，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他挺直胸膛，再次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是！首長！我絕不辜負組織的信任！”

李云霄滿意地點點頭，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陳遠。

“你小子，鬼點子多，要求也多。”

“除了這三個‘請求’，還有沒有別的了？一次性說完，別跟擠牙膏似的。”

機會來了，陳遠心中一動。

“這個……首長，我確實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說！”江東臨言簡意賅。

“報告首長，我需要一個人，新兵連一排排長，吳迪。”

聽到這個名字，李云霄的眉頭明顯地皺了一下。

那表情，就像是自家菜地里長得最好的一顆白菜，馬上就要被豬拱了。

“吳迪？”他重復了一遍，看向江東臨，似乎在尋求意見。

江東臨只是看著陳遠，眼神里帶著探究。

陳遠知道，這事得自己爭取。

“報告李首長，吳迪是我見過的，基本功最扎實，帶兵最有一套的排長。”

“合成營的特戰(zhàn)分隊，需要這樣一個穩(wěn)如磐石的基石。”

李云霄沉默了，吳迪他當然知道，全軍區(qū)的尖子排長，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你小子，眼光倒是毒得很。”李云霄嘆了口氣，最終還是一揮手。

“罷了罷了！好鋼就要用在刀刃上！我準了！”

陳遠心中一塊大石落地，臉上洋溢著藏不住的喜悅。

“請首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他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會議室，身后是首長們充滿期許的目光。

走廊里，燈光明亮，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常明、魏宇文和王斌三個人，早已等在了門口。

“營長，教導員，參謀長。”

常明看著他年輕自信的臉龐，心中感慨萬千。

“走，別在這站著了。去我那兒，咱們邊吃邊聊。”

“好嘞！”

晚飯后，陳遠回到了熟悉的四連駐地。

遠處訓練場上還亮著燈，傳來一陣陣呼喊聲。

他信步走了過去。

訓練場上，探照燈將泥濘的障礙場照得如同白晝。

四連的兵，一個個渾身泥漿，正在進行夜間障礙訓練。

指導員王俊正拿著秒表，站在終點線旁，扯著嗓子大喊。

“快快快！沒吃飯嗎？馮家俊你小子屁股上是掛秤砣了嗎！”

看到陳遠走過來，王俊愣了一下，隨即丟下秒表迎了上來，在他胸口不輕不重地捶了一拳。

“可以啊陳遠，不，現(xiàn)在得叫陳參謀了。”

王俊的目光落在他嶄新的中尉肩章上，語氣里滿是揶揄。

“這升得也太快了，坐火箭都沒你快吧？”

陳遠笑了笑，目光投向了訓練場上那些熟悉的身影。

“王指導，你這消息也太靈通了。”

“廢話，首長親自下的令，現(xiàn)在整個師都傳遍了！”

兩人的對話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隊列里的士兵們自然也聽到了。

訓練一結束，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陳遠的肩章上。

前幾天還跟他們一起摸爬滾打的排長，怎么一轉眼，就成兩顆星的參謀了？

“陳參謀好！”

謝闖第一個反應過來，大聲喊道，其他人也立刻跟著立正問好。

陳遠點了點頭，問道：“剛才訓練成績怎么樣？”

謝闖的臉垮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報告……不太理想。特別是掩護搜索射擊這一塊，協(xié)同總出問題，時間壓不下來。”

另一個兵，馮家俊，也是一臉的苦悶，他大著膽子喊道。

“陳參謀，要不……你給我們示范一個？”

“對啊！給我們示范一個！”

“示范一個！”其他人立刻跟著起哄。

王俊在一旁笑著，也不阻止。

陳遠脫下外套，隨手丟給王俊，然后從裝備架上拿起一把95式自動步槍，熟練地檢查彈匣。

“好。”

下一秒，他的眼神變了。

“計時。”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如同一支離弦的箭，猛地沖了出去。

他的速度快得驚人，腳下的泥濘似乎對他毫無影響，每一步都精準地踩在最堅實的地方。

第一個障礙，低樁網。

他沒有選擇常規(guī)的匍匐前進，而是在接近的瞬間，一個極限的側身滑鏟。

身體幾乎貼著地面，從鐵絲網下呼嘯而過，槍口始終穩(wěn)定地指向前方。

緊接著是高墻，他甚至沒有助跑，單腳在墻面上一蹬，手臂發(fā)力，整個人就輕盈地翻了過去。

沖過泥潭時，他沒有絲毫減速，濺起的泥水在他身后形成一道扇形的水幕。

就在他沖出泥潭的瞬間，他動了。

身體還在半空中，一個急停，一個轉身，舉槍，瞄準，射擊！

“砰！砰！砰！”

三聲清脆的點射。

五十米外，三個懸掛著的易拉罐應聲而落，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被擊中。

全場一片死寂。

陳遠沒有停，繼續(xù)向前，進入模擬街區(qū)。

他時而閃身，時而翻滾。

手中的步槍仿佛長在了身上，每一次出槍，都必然伴隨著一個遠處靶子的倒下。

彈無虛發(fā)。

當他沖過終點線，王俊下意識地按下了秒表。

所有人都圍了過來，死死地盯著王俊手里的秒表。

王俊的嘴巴張成了“O”型，半天說不出話。

“多……多少？”馮家俊緊張地問道。

王俊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舉起秒表。

“一分……一分二十八秒。”

“嘶——”

這個成績，比師里的記錄，還要快上整整十五秒！

這還是人嗎？

陳遠接過水壺，猛灌了幾口，氣息卻異常平穩(wěn)。

他看著目瞪口呆的眾人，平靜地說道。

“這只是個人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