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北站籠罩在黃昏的陰霾中。陳默壓低帽檐，牽著偽裝成男童的小荷擠出車廂。站臺上軍警林立，德國士兵與日本憲兵共同巡查，對每個可疑旅客嚴加盤問。

“低頭別出聲。“陳默捏了捏小荷的手。紅發女孩的頭發被藥汁染黑，臉上抹著煤灰，但那雙澄澈的眼睛依然引人注目。

身后傳來鐵鏈輕響——李青山扮作傷殘老兵，由蘇影攙扶著緩緩前行。女人全身裹在粗布斗篷里，只露出半張蒼白的臉。從濟南到上海的兩天路程中，她脖頸處的龍鱗已經蔓延到下頜，左手五指間甚至生出了蹼狀薄膜。

“分開走。“陳默用滄州暗語低聲道，“周通的人在閘北接應。“

剛出站口，一個報童突然撞到陳默腿上。

“先生買報！“孩子塞來一張《申報》，下面藏著紙條：霞飛路被圍，速往靜安寺。

陳默心頭一緊。霞飛路小院是他們原定的集合點，崔鐵手、孫一指和周通應該在那里等候。現在計劃有變，說明情況比想象的更糟。

“走。“他抱起小荷，裝作看報的樣子混入人群。余光瞥見車站鐘樓上的大鐘——六點三十分，距離月升不到一小時。

拐過兩個街角，陳默突然剎住腳步。前方巷口站著三個穿德國軍裝的人，但他們的脖頸不自然地扭動著，舌頭時不時吐出分叉的舌尖。

“蛇人...“小荷在他耳邊輕聲道，“他們在等血月。“

陳默繞道而行，左臂的邪鴉印記隱隱發熱。自從吸收了三元血紋核，印記中的龍氣與邪毒達成微妙平衡，反而成為感知危險的預警器。此刻這種灼熱程度，說明整個上海已經遍布殺機。

靜安寺山門前，香客早已散去。一個掃地的沙彌看到陳默，不動聲色地側身讓開一條路。穿過天王殿，大雄寶殿內竟擺著五具棺材！

“你們可算到了！“周通從經幡后閃出，右臂吊著繃帶，“崔爺和孫老被困在霞飛路，柳生宗矩親自帶人守著，就等血月升起時拿他們祭陣！“

李青山扯下偽裝：“現在什么情況？“

“德國人從青島運來十二車血紋石粉，已經混進自來水廠和黃埔江。“周通咬牙切齒，“柳生家的忍者在外灘、跑馬廳、法國公園、霞飛路和我們這兒埋了陣眼，五芒星一旦成型...“

“全城人都會變成邪毒傀儡。“一個清冷的女聲從殿后傳來。玄靈子手持白鴉劍走出，道袍上沾著血跡，“我檢查過寺內古井，水位正在莫名上漲，井水泛紅。“

陳默注意到她身后還跟著個老和尚，枯瘦如柴，雙目卻亮如星辰。

“這位是慧明大師，靜安寺住持。“玄靈子介紹道，“三百年前明月祖師曾在此布下克制八岐大蛇的'金剛伏魔陣'。“

老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老衲已命弟子在寺院四角埋下金剛杵，但陣眼需要...“

“雙劍合璧。“玄靈子看向陳默，“青鴉白鴉本是劍鴉雙魄，唯有雙劍共鳴才能激活完整陣法。“

小荷突然跑到殿中央，指著那五具棺材：“這里有東西在哭！“

眾人這才發現棺材并非空置——每個棺內都躺著一個昏迷的年輕人，胸口微微起伏，面色鐵青如死人。更詭異的是，他們裸露的皮膚上已經浮現出細密的青黑色紋路！

“是各門派派來報信的弟子。“周通聲音發顫，“他們接觸過被污染的水源...“

蘇影突然踉蹌著扶住柱子，斗篷滑落，露出布滿龍鱗的脖頸。慧明大師見狀，突然快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脈門。

“龍氣入髓，骨變在即！“老和尚神色凝重，“女施主必須立刻浸泡在血紋水中，否則...“

“來不及了。“蘇影苦笑，指向窗外。

眾人順著望去，只見東方天際，一輪血紅色的月亮正緩緩升起。不祥的紅光籠罩上海灘，黃浦江方向已經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

血月之夜，開始了。

靜安寺古井突然沸騰，血水噴涌而出。寺外傳來密集的槍聲和德語的吼叫，間雜著蛇類的嘶鳴。

“德國兵在驅趕百姓往江邊去！“一個小沙彌慌張跑來，“整條南京路都亂了！“

陳默左臂的邪鴉印記劇烈灼痛，那些藍青色的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他咬牙拔出青鴉劍，劍身上的鴉形紋路竟自行亮起，與玄靈子的白鴉劍產生共鳴，兩把劍同時發出清越劍鳴。

“來不及解釋了！“玄靈子一把拉過小荷，“白鴉之子，跟我來！“

她帶著女孩沖向大雄寶殿后的佛塔。陳默剛要跟上，寺門突然被炮彈擊中，磚石飛濺中，三個蛇人沖了進來！

“帶蘇影去井邊！“李青山血紋刀出鞘，與周通一同迎敵，“雙劍共鳴需要時間！“

陳默抱起已經站立不穩的蘇影，沖向沸騰的古井。女人在他懷中痛苦蜷縮，皮膚下的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聲——龍氣引發的“骨變期“正在加速！

井邊的石板地上刻著復雜的陣圖。陳默將蘇影放在中央，井中噴出的血水自動流向陣圖紋路，轉眼形成一個完整的五芒星。更奇異的是，當血水接觸蘇影皮膚時，那些龍鱗竟然不再擴散，反而開始有序排列。

“跳進去...“蘇影掙扎著指向血井，“快...“

陳默猶豫了一瞬，抱起她投入井中。想象中的灼燒感并未出現，血水反而清涼如泉。蘇影一入水便劇烈抽搐，四肢伸長，脊椎扭曲變形，整個人如同被無形之手重塑。

“陳默！“玄靈子的喊聲從塔頂傳來，“上塔！“

他攀上佛塔頂層，眼前的景象令他呼吸一滯——小荷雙手按在塔頂一塊圓形玉璧上，玉璧中浮現出上古劍鴉與八岐大蛇戰斗的畫面；而玄靈子將白鴉劍插在玉璧左側的凹槽中，右側凹槽正空著等待青鴉劍。

“插進去！“玄靈子催促，“雙劍合璧才能激活金剛伏魔陣！“

陳默剛要行動，塔下突然傳來李青山的怒吼。俯身看去，老武師被五個鴉武士圍攻，血紋刀已斷，正以八極拳苦撐；周通更慘，腹部被蛇人利爪貫穿，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

更可怕的是，遠處外灘方向，一道血色光柱沖天而起，光柱中隱約可見八岐大蛇的虛影正在凝實！

“沒時間了！“玄靈子厲喝。

陳默一咬牙，將青鴉劍插入右側凹槽。雙劍入璧的剎那，整座佛塔劇烈震動，玉璧中的畫面突然活了過來——上古劍鴉清唳一聲，竟然從璧中飛出，化作一只巨大的光鴉盤旋在塔頂！

與此同時，陳默左臂的邪鴉印記脫離皮膚，在空氣中形成一只稍小的青黑色光鴉。兩只鴉影在空中交匯，融合成一幅完整的動態畫卷：

上古時期，白鴉劍主與青鴉劍主本是一對道侶，共同鎮壓八岐大蛇。青鴉劍主為救百姓被大蛇毒血污染，白鴉劍主忍痛將其斬殺。臨死前，青鴉劍主將畢生修為凝成邪鴉印記，希望后世有人能凈化這份力量...

“原來如此...“陳默喃喃道。他終于明白莫七為何盜劍出走——玄天觀激進派想利用邪鴉印記復活八岐大蛇，而莫七選擇尋找能平衡邪毒的力量。

“專注！“玄靈子雙手結印，“陣法要啟動了！“

雙劍共鳴產生的光鴉突然俯沖而下，在靜安寺上空展開成直徑百丈的光罩。寺內五具棺材中的年輕人同時睜眼，胸口浮現出金色卍字印，竟然坐了起來！

“金剛伏魔陣，成！“慧明大師的佛號響徹寺院。

光罩所及之處，蛇人哀嚎著化為膿血，鴉武士身上的邪毒紋路紛紛消退。但陳默知道，這僅僅是開始——外灘的血色光柱依然在壯大，而霞飛路方向的天空已經紅得滴血...

蘇影從血井中破水而出時，已經徹底變了模樣。

身高增至七尺，全身覆蓋青灰色龍鱗，指間生蹼，指尖延伸出半尺長的利爪。最驚人的是她的面部——鼻梁隆起成脊，耳后生出鰓狀結構，雙瞳變成金色的豎瞳，開合間有電光流轉。

古井周圍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個德國士兵，每個人的喉嚨都被利爪撕開。蘇影——或者說龍化的蘇影——正俯身在一個抽搐的蛇人面前，利爪抵住其額頭。

“克勞斯...在哪？“她的聲音帶著雙重音效，像是兩個人在同時說話。

蛇人驚恐地指向黃浦江方向：“Graf...Spee...號...艦...“

蘇影利爪一收，蛇人顱骨粉碎。她縱身躍上殿頂，眺望江面——那艘德國炮艦正在向岸上開火，每一發炮彈落地都會炸出一片血色霧氣，被霧氣籠罩的市民很快開始抽搐，皮膚浮現邪毒紋路。

“必須...阻止...“

龍化的身體比思維更快。蘇影幾個起落便來到江邊，毫不猶豫地躍入渾濁的江水。入水瞬間，她感到全身鱗片張開，江水中的龍氣瘋狂涌入體內。更奇妙的是，她能感知到每一滴水的流動，甚至能操控它們的方向！

炮艦上的德國兵發現江面異常時已經晚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在艦底形成，緊接著是沖天而起的水龍卷！整艘軍艦被拋向空中，又重重砸回江面。甲板上的血紋石炮彈相互碰撞，引發連鎖爆炸。

岸上，被邪毒感染的市民突然停止暴走，茫然四顧。江中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蘇影不僅摧毀了炮艦，還在用龍氣凈化被污染的江水！

靜安寺塔頂，陳默目睹這一幕，懸著的心剛放下半分，突然感到左臂一陣撕裂般的劇痛——邪鴉印記正在瘋狂吸收血月能量，青黑色紋路再次向心口蔓延！

“陳默！“玄靈子一把抓住他的左臂，“血月強化了邪毒，你必須立刻去霞飛路救崔鐵手！只有八極真解全本記載的方法能控制現在的邪鴉印記！“

小荷突然尖叫一聲，玉璧中的畫面變成了霞飛路小院——崔鐵手和孫一指被鐵鏈鎖在院中，柳生宗矩手持青銅蛇笛站在血繪的陣圖中央，身后立著那尊從礦洞運來的八岐大蛇雕像！

“我帶她去古井。“玄靈子拔出白鴉劍，“你去霞飛路！李青山和周通...“

“交給我。“一個沙啞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滿身是血的李青山拄著斷刀出現，“老子還能戰...“

陳默深深看了小荷一眼，紅發女孩卻突然撲上來，將那顆龍珠塞進他手里：“默哥哥...別碰...紅石頭...“

來不及細想，陳默將龍珠含在舌下，縱身躍下佛塔。落地時雙腿微曲，八極拳的“沉墜勁“將青磚地面踏出蛛網般的裂紋。邪鴉印記在血月下躁動不安，卻也賦予他前所未有的力量，每一步跨出都有三丈多遠。

霞飛路近在眼前，街道卻籠罩在血色濃霧中。陳默剛沖進霧區，四個鴉武士便從不同方向殺來——這些是比濟南更強的完全體，每個人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邪毒威壓。

“滾開！“陳默青鴉劍橫掃，龍鴉鳴劍氣離刃而出。融合龍氣后的新招式威力倍增，直接將兩個鴉武士攔腰斬斷。但剩下兩人不閃不避，太刀直取要害，逼得陳默回劍格擋。

“鐺！“

金鐵交鳴聲中，陳默驚覺這些鴉武士的力量竟不遜于自己！更糟的是，每次兵器相撞，左臂的邪鴉印記就灼熱一分，似乎隨時可能失控。

“必須速戰速決...“

他劍招突變，將八極拳的“六大開“融入劍法。劈、戳、頂、抱、擔、提，每一式都帶著開山裂石之力。第五式“抱劍式“終于破開一個鴉武士的防御，青鴉劍貫穿其胸膛。

最后一個鴉武士見狀，突然咬破舌尖噴出血霧。陳默閃避不及，被幾滴血珠濺到左臂——邪鴉印記瞬間暴走，青黑色紋路如毒蛇般竄上脖頸！

“啊！“

劇痛中，陳默眼前閃過無數血腥畫面：滄州紗廠里哭泣的孩子，莫七胸口的苦無，礦洞中融化的柳生千代...一股暴戾之氣直沖腦門，他不由自主地抓住鴉武士的頭顱，五指如鉤深深摳入頭骨...

“咔嚓。“

顱骨碎裂的聲音讓陳默猛然清醒。他看著手中紅白相間的漿液，胃里一陣翻騰。更可怕的是，他發現自己竟然在享受這種殺戮的快感！

“這就是...邪鴉的反噬？“

舌下的龍珠突然傳來一絲涼意，暫時壓下了嗜血的沖動。陳默強忍惡心，擦干凈手沖向霞飛路小院。時間不多了，他能感覺到，八岐大蛇的精魂正在某處蘇醒...

霞飛路小院已經面目全非。

五具尸體呈五角星排列，每具都被開膛破肚，鮮血流入地面的溝槽，形成一個巨大的邪陣。崔鐵手和孫一指被鐵鏈鎖在陣眼位置，琵琶骨穿著特制的黑釘，氣息奄奄。

柳生宗矩站在八岐大蛇雕像前，正在用青銅蛇笛吹奏詭異的旋律。隨著笛聲，雕像表面的血紋石越來越亮，七個蛇頭已經睜開血紅的眼睛，唯有正中的主頭還閉著眼。

“崔師叔！“陳默踹開院門。

柳生宗矩笛聲不停，只是微微抬手。地面血陣突然沸騰，伸出無數血手抓向陳默！青鴉劍斬過，血手雖斷卻立刻再生，轉眼間就纏住了陳默雙腿。

“來得正好。“柳生宗矩放下笛子，“第八個祭品自己送上門了。“

陳默奮力掙扎，卻發現血手中蘊含的邪毒正通過皮膚滲入體內。左臂的邪鴉印記瘋狂閃爍，既在抵抗侵蝕，又在貪婪地吸收這些同源力量。

“陳默...別管我們...“崔鐵手虛弱地抬頭，“雕像...毀掉雕像...“

柳生宗矩大笑：“晚了！血月當空，萬靈獻祭！只差最后一步——“他突然將笛子指向陳默，“成熟的邪鴉印記！“

笛聲驟變，尖銳如針。陳默只覺左臂如遭雷擊，邪鴉印記竟然脫離皮膚，化作一道青光飛向雕像！隨著青光注入，八岐大雕像的主頭終于睜開雙眼——那是一雙純粹由邪毒構成的、充滿無盡惡意的眼睛！

“恭迎八岐大人！“柳生宗矩跪地叩拜。

雕像開始蠕動，血紋石表面浮現出鱗片紋理。更可怕的是，柳生宗矩自己的身體也開始變異——和服爆裂，露出布滿蛇鱗的身軀，脊椎延伸出骨刺，面部拉長成蛇形！

“三百年的等待...“半蛇化的柳生宗矩聲音嘶啞，“今日終于...“

“砰！“

一聲槍響打斷了他的宣言。柳生宗矩肩頭爆出血花，愕然回頭——竟是孫一指！老郎中不知何時掙脫了鐵鏈，手中握著一把老式燧發槍。

“老東西！“柳生宗矩蛇尾橫掃，將孫一指抽飛到墻上，“你怎么可能...“

“封脈針...自斷心脈...“孫一指吐血慘笑，“換...一時自由...“

趁這間隙，崔鐵手暴喝一聲，竟用肌肉力量將琵琶骨的黑釘硬生生逼出！他抓起鐵鏈纏住柳生宗矩的蛇尾：“陳默！現在！“

陳默縱身躍起，青鴉劍直刺雕像主頭。柳生宗矩嘶吼著甩開崔鐵手，蛇尾如鞭抽向陳默腰際。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紅影從墻外飛入，撞偏了蛇尾——是龍化后的蘇影！她的利爪在柳生宗矩背上留下五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噗！“

青鴉劍刺入雕像主頭的左眼。血紋石發出玻璃破碎般的脆響，主頭頓時黯淡三分。但其余七個頭同時咬向陳默，毒牙離他不到三尺！

“龍鴉鳴！“

陳默左手成拳，右手持劍，同時使出八極拳的“立地通天炮“與守心劍的終極殺招。拳風如龍，劍氣化鴉，藍青交織的光華將四個蛇頭轟成碎片！

剩余三個蛇頭也被蘇影的利爪撕碎。柳生宗矩見狀，突然狂笑著撲向雕像，任由青鴉劍貫穿胸膛：“你們...都錯了...八岐大人...不需要完整的雕像...“

他一把扯下胸前掛著的血紋石吊墜，塞入雕像主頭的口中：“只需要...核心！“

吊墜融入雕像的剎那，整個霞飛路的地面劇烈震動。八岐雕像炸裂開來，一道血光直沖云霄，與空中的血月相連！在這血光中，一個巨大的蛇影緩緩成型——不再是虛影，而是近乎實體的八岐大蛇！雖然只有主頭完整，其余七個頭只是幻影，但散發出的邪毒威壓已經讓方圓百丈內的生物開始變異！

陳默的左臂邪鴉印記突然脫離控制，青黑色紋路瞬間覆蓋全身。他的意識開始模糊，耳邊響起八岐大蛇的低語：“來吧...我的半身...歸來...“

就在即將失去意識的剎那，小荷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默哥哥...別碰紅石頭...“

舌下的龍珠應聲而碎，清涼的龍氣直沖靈臺。陳默猛然清醒，發現手中的青鴉劍正在發生異變——劍身上的鴉形紋路脫離劍體，與他左臂的邪鴉印記融合！

“這是...“

一幕幕陌生畫面閃過腦海：上古劍鴉如何與八岐大蛇同歸于盡，青鴉劍主為何甘愿被污染，莫七又是如何在柳生家臥底十年...最終所有畫面凝聚成一道明悟——邪鴉印記從來不是詛咒，而是一份被封印的力量！

“我明白了！“陳默突然將青鴉劍插在地上，雙手結出一個古老的手印，“劍鴉九轉，邪心歸正！“

邪鴉印記脫離身體，在頭頂形成一只巨大的青黑色光鴉。與此同時，靜安寺方向飛來一道白光——是分離已久的白鴉劍魄！雙鴉在空中盤旋交融，最終化作一柄虛實相間的巨劍懸在八岐大蛇頭頂。

“不！“柳生宗矩嘶吼著撲來，卻被蘇影一爪穿心。

巨劍緩緩落下，八岐大蛇的主頭發出震天動地的嘶吼，卻無法移動分毫——三百年前的金剛伏魔陣終于發揮了全部威力！

“結束了。“陳默握緊青鴉劍，向著蛇頭縱身一躍...

血月之下，巨劍與青鴉劍同時貫穿八岐大蛇的頭顱。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陳默感覺自己飛了起來，又重重落下。最后的意識里，他看見血月開始褪色，而自己的左臂正在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