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過年 婚事
- 科舉之路從伴讀書童開始
- 云吞方便面
- 2232字
- 2025-07-15 21:38:08
陸云生考慮到自己過年可能不會回陸家村了,便先去蒙師那里拜會了一番,權當拜個早年。
聽聞陸云生一家要搬到金陵去住了,陸中恒感慨不已:“云生啊,你日后考秀才那天,我一定會來看你的,到時候就住你家,讓老夫一把年紀,也過過城里人的癮頭……”
陸云生恭敬行禮:“蒙師言重了,小子定然掃榻以待,斯是陋室,里面也永遠有蒙師的一個位置。”
陸中恒捋須而笑,倒沒好意思開口考校陸云生的學識。
他估摸著自己作的時文恐怕都入不得陸云生的眼了。
陸云生畢竟已經拜了五經博士為師,這八股做的肯定比他強。
思及此,他心中雖有些微澀,更多的卻是欣慰,臉上笑容愈發舒展。
陸云生也是主動告知自己這位蒙師,自己選擇的本經是《尚書》。
兩人聊了一會兒,陸云生為了沖淡傷感的氛圍,主動提出要跟蒙師下棋。
“下什么棋?”陸中恒有些奇怪,“我記著你不是不愛弈棋嗎?”
陸云生面露尷尬神色,自己之前又給這位蒙師安排了個身份,“現代五子棋創作導師”。
正好趁此機會,讓導師學一學他“發明”的下法。
“喲呵,挺有意思啊……”
“這是什么下法?”
“……孽徒!”
果然三三禁手無往不利,只不過要擔心被行景帝故事罷了——被棋盤砸。
咳咳,陸云生在布鞋砸到自己之前,很敏捷地溜了出來。
陸中恒倚著門板,望著弟子遠去的背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終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低聲笑罵幾句。
……
這馬上要過年,忙的是人,累的是驢。
六叔家的驢子累得,都沒力氣叫喚了。
“呃啊……”
驢子打不了響鼻了,只勉強打了個“吐嚕”。
聲音微弱,陸云生心疼地摸了摸驢頭。
這趟搬家,自家老娘恨不得把所有家當細軟、壇壇罐罐都帶上,陸云生勸了幾句,反而被甄氏理直氣壯地懟了回來。
“宅子那般大,空著多不好!”振振有詞,陸云生只能無奈同意。
陸父臉上帶著明顯喜色,搬搬抬抬毫無疲態。
六叔心中艷羨不已,口中連連道:“哎呀,我以前就知道云生會有出息,沒想到這么有出息,還沒當上官,就能讓你們過上好日子了,三哥呀!你就是個享福的命!”
陸父有些不好意思,憨厚地笑了笑,沒有回話。
徒留六叔跟那驢子一起,不停砸吧著嘴。
都是饞的。
往返搬了五六趟,才把東西搬完,甄氏早就在金陵的大宅里風風火火地操持開了。
她把最大的那間房留給了陸云生,自己和丈夫住偏房,兩個沒出閣的女兒給了兩個側間,東廂房留給了四弟。
大哥陸云海主動提出,愿意留在老宅看家。
這老宅估摸著是要給大哥留著了,甄氏安置妥當后,特意把陸云生拉到一邊,小心地問他的意見。
“娘,都是自家人,這些話就別說了……”陸云生有些無奈,自己實在不是什么家庭倫理劇的愛好者,甄氏何必如此小心。
這老宅加上家中幾畝薄田,攏共不過十幾兩銀子。
就算都給了大哥又如何,陸云生想了想,補充道:“到時候若要分家,娘不妨問問大哥和四弟的意見,我這里都可以的,不必擔心我。”
甄氏聽完之后,先是點頭,后又搖搖頭:“不行,你不要歸你不要,我這當娘的若是一碗水端不平,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陸云生聳聳肩,不打算再勸了。
房子很大,雖然在陸云生眼中也就那樣,但是在其他陸家人眼中,那已經像是宮殿一般的地方了。
二姐一直跟小妹擠一間屋子,總共不到十平米,這下一人有一間自己的房間,那是何等待遇。
在她們心中,即便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也不過如此吧。
頗有些皇帝用的是金鋤頭的荒誕之感。
陸云生在堂屋里烤著火,四弟傻乎乎樂著,陸云生仔細看看,自家胞弟居然有世家公子的風范。
嗯,確實像云思夜,怪不得自己與這位公子哥相處頗為和諧,原來自己早就開始鍛煉了。
一家人圍在一桌,燙起了銅鍋,熱氣騰騰地涮肉吃。
甄氏難得喝了一口小酒,面色酡紅:“二女開年也十四歲了,該找個人家了,云海也是,相看的人不少,我和你爹都還拿不定主意,該與哪家結這門親好呢。”
陸云生開口道:“最重要還是大哥、二姐自己喜歡,這樣日子才能過得好些。”
甄氏點點頭:“那倒是。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做父母的還能害你們不成?總歸是為你們好,怎會胡亂點那鴛鴦譜?”
不愧是有文氣的娘,出口成章。
陸云生對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一套不太相信,但他也不是很信所謂的“自由戀愛”。
兩者都會帶來悲劇,只不過后者當事人會沒話說一點。
“現在搬到金陵城住了,倒沒必要那般著急了,還可以在城里找找,說不定會有更好些的。”甄氏自顧自盤算道。
陸云生想了想,開口道:“娘,我覺著,還是不必如此著急,明年開年我就會去參加童試,如果我能取得功名,大哥二姐的婚事也會如意些。”
甄氏立刻搖頭否決:“那得等到什么時候?等你考上狀元再找?女大不由娘,這是自古的規矩,等不得的。”
前世,十四歲的女子,還只是讀初二的年紀,到了此世,居然就要談婚論嫁了——更恐怖的是,這還算晚的了。
陸云生突然有些想喝酒,自己開年也十三了,按自家爹娘的急躁性子加之農村人的傳統,估計也要開始給自己張羅婚事了。
想想就有些頭大,陸云生偷偷倒了一杯酒,滿口飲下。
嘖,古代的酒,度數不高,也就是前世甜酒釀的水平。
二姐坐在一旁,低著頭,臉紅撲撲的,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羞的。
大哥跟陸父一樣,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此刻只默默聽著,不發一言。
四弟聽著母親和兄長的對話,似懂非懂,想到二姐將來要離家,竟默默流下淚來,顯是知道一家團圓不易,以后怕是難得像今日這般齊聚了。
一時之間,房內安靜了下來。
唯有甄氏絮絮叨叨,依舊說個不停。
這年夜飯吃完,陸云生沒有守夜,但仍舊醒到了半夜。
這個時代,爆竹是天亮才點的,倒沒有那么擾民。
新的一年,新的開始,對陸云生而言,科舉之路正式開始了。
他摸黑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一直藏在懷中的玉佩,心中感慨萬千,困意襲來,旋即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