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在兇案現場蹲了十年,沒想過有天會摸到死對頭的腰。
“陸臨,放手!”
“隊長,系統說接觸低于50%會死哦。”
血字在鏡面浮現:【玩家需與綁定者肢體接觸超過50%,否則同步率歸零即死亡】
他被迫摟緊陸臨的腰,在血腥瑪麗的舞會上旋轉。
槍口抵住陸臨后背時,周沉咬牙:“你敢耍花樣,我先崩了你。”
陸臨卻貼著他耳垂輕笑:“真狠心……可你心跳好快。”
當深淵精神病院的真相揭開——
“原來我們輪回百世,刀鋒相向的每一世……”
“……都在掩蓋比殺意更滾燙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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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金屬鑷子尖端,輕輕撥開黏連在死者頸動脈創口邊緣的一小片深色纖維。法醫室的空氣凝固著消毒水和若有似無的甜腥氣,慘白的無影燈光打在解剖臺上,將周沉輪廓分明的側臉映得如同石雕。他眉骨壓得很低,那是一種近乎刻入骨子里的專注與沉凝,三十年的歲月和無數血與火淬煉出的刑警隊長,此刻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指尖傳遞的微小觸感上。
“第三處……手法完全一致。”他低語,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帶著金屬般的冷硬質感。鑷子小心地將那片纖維放入證物袋,動作精準得如同鐘表零件。這已經是本市第三起年輕女性被割喉的惡性案件,兇手狡猾得像泥鰍,現場干凈得令人窒息,除了這幾乎被忽略的、極其相似的纖維殘留。
他直起身,肩頸的線條繃緊,像一張拉滿的硬弓。常年高強度訓練和實戰賦予他的壓迫感,即使在這樣封閉的空間里也無聲地彌漫開來。他走到墻邊巨大的紫外線燈旁,關掉了解剖臺刺眼的白光。嗡鳴聲輕微響起,幽藍的光線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墻壁、地面、器械表面,一切都被籠罩在一種詭異的、非現實的氛圍中。
周沉的目光習慣性地掃過房間角落那面寬大的落地鏡——那是法醫偶爾用來觀察自己操作角度的工具。藍光下,鏡面本該是深沉的靛藍。然而此刻,那鏡面深處,卻詭異地亮起一團……猩紅。
不是反射的光斑,更像是從鏡子的“內部”滲出來的,粘稠、濃烈,如同剛剛潑灑上去的、尚未凝固的鮮血。
周沉的心臟猛地一沉,職業本能瞬間壓倒了所有驚疑。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后撤半步,重心下沉,右手閃電般探向腰側——那里本該有他從不離身的配槍。指尖觸到的卻是空蕩的槍套。該死,進解剖室前按規定卸了槍!
就在這千分之一秒的凝滯間,異變陡生。
那團鏡中的猩紅驟然扭曲、擴散,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攪動,瞬間蔓延至整面鏡面。刺目的紅光完全取代了藍光,將整個法醫室染成一片地獄般的血海。冰冷的電子合成音毫無征兆地在他顱骨深處炸響,每一個音節都帶著金屬摩擦的冰冷質感,直刺神經:
**【警告!檢測到關鍵因子‘執念’、‘死敵’濃度達標!】**
**【強制綁定啟動——玩家:周沉。】**
**【綁定對象:陸臨。】**
**【無限輪回管理局歡迎您的到來。】**
陸臨!
這個名字像一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刺進周沉的意識。那個永遠帶著戲謔笑容、思維跳躍如同瘋子、行事毫無章法卻又總能精準戳中他底線的犯罪側寫師!那個他親手送進拘留所、又眼睜睜看著對方憑借一張巧嘴和一堆似是而非的心理學報告脫身的家伙!他怎么會在這里?這鬼系統在胡說什么?!
紅光瘋狂閃爍,伴隨著尖銳的、幾乎要撕裂耳膜的警報蜂鳴。腳下的地面像被抽空,強烈的失重感猛地攫住了周沉,五臟六腑都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擠壓、扭曲。視線被腥紅徹底吞噬,意識在劇烈的眩暈和嘔吐感中斷崖式下墜,墜入一片混沌的虛無……
……
失重感如同退潮般驟然消失。
腳下傳來堅硬冰冷的觸感。
周沉猛地睜開眼,眩暈感還未完全褪去,視野里一片模糊的色塊晃動。他強行壓下翻涌的惡心感,用力甩了甩頭,視線艱難地聚焦。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陳舊、甜膩到令人作嘔的香氣,混雜著灰塵和某種難以言喻的、仿佛陳年血液干涸后的鐵銹味。他發現自己站在一個極其寬敞、卻奢華得近乎腐朽的大廳中央。穹頂高得望不到頂,隱沒在濃稠的黑暗里,只有墻壁上間隔掛著的巨大壁燈散發著幽暗昏黃的光暈,勉強照亮一小片區域。燈罩是繁復扭曲的黃銅雕花,燈芯跳躍著,將無數怪誕的影子投在鑲嵌著暗色花紋壁紙的墻壁和厚重華麗的地毯上。
巨大的落地窗被同樣厚重的、帶著繁復刺繡的猩紅色天鵝絨窗簾遮擋得嚴嚴實實。大廳里空無一人,死寂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的心跳聲在耳邊擂鼓般沉重地敲打著。這絕不是他熟悉的那個世界。
【新手副本載入成功:《血腥瑪麗的午夜邀約》。】
冰冷的系統提示音再次在腦海深處響起,不帶一絲情感。
【核心規則已解鎖:玩家需與綁定者肢體接觸面積超過50%,否則同步率歸零,即時抹殺。】
【當前同步率:0%。】
【抹殺倒計時:5分鐘。】
【請盡快提升同步率。】
接觸面積超過50%?抹殺?!
周沉的瞳孔驟然收縮。荒謬絕倫的規則帶來的不是恐懼,而是瞬間點燃的、被愚弄的暴怒。誰?陸臨?那個瘋子在哪?!
念頭剛起,背后猛地襲來一陣極其輕微的氣流擾動——快得如同鬼魅!周沉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到極致,刑警的本能讓他想也不想,擰腰、旋身,一記凌厲到足以劈碎骨頭的肘擊帶著破風聲狠狠砸向身后!
然而,這志在必得的一擊,卻落空了。
他撞進了一雙眼睛里。
近在咫尺。
那雙眼睛在昏黃的光線下,依舊漂亮得驚人,眼角微微上挑,瞳仁是極深的琥珀色,此刻卻像浸潤在幽深的潭水里,倒映著壁燈跳躍的火焰和他自己瞬間凝固的錯愕表情。那眼底深處,沒有驚惶,沒有意外,只有一種近乎妖異的、洞悉一切的平靜,以及一絲……玩味的笑意。
是陸臨。
他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周沉身后,距離近得幾乎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呼吸拂過頸側。周沉那雷霆萬鈞的肘擊,被他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柔韌和精準,微微側頭就輕松避過,幾縷微卷的額發擦著周沉的手肘掠過。
“嘖,周隊長,”陸臨開口了,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懶洋洋的磁性,像裹著蜜糖的毒針,慢悠悠地刺進周沉的耳膜,“十年沒見,見面禮還是這么熱情奔放啊?”他嘴角彎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那張在警局檔案照片里就足夠惹眼的臉,在昏暗詭譎的光線下,更添了幾分驚心動魄的、近乎妖冶的俊美。二十七歲的陸臨,褪去了些許年少時的跳脫,沉淀出一種更加危險的、難以捉摸的瘋勁。
周沉的牙關瞬間咬緊,下頜線繃得像鋼鐵。所有被強制卷入詭異游戲的驚怒,所有對規則荒謬的暴怒,此刻都找到了最直接的宣泄口——眼前這個他恨不得親手再送進去關一百年的死敵!他猛地收手,同時另一只手閃電般抓向陸臨的肩胛骨,標準的擒拿起手式!管他什么狗屁規則,先制服這個危險的源頭再說!
可就在他指尖即將觸碰到陸臨衣料的剎那,陸臨動了。不是格擋,不是閃避。他像是預判了周沉所有的動作,身體如同沒有骨頭的游魚,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前一滑。
一只手,冰涼而帶著某種玉石質感的手,猝不及防地、極其精準地,扣住了周沉的左手手腕!
另一只手,則如同藤蔓般,極其自然地、甚至帶著點親昵意味地,環上了周沉的腰側!
周沉全身的肌肉瞬間僵硬如鐵石,一股強烈的、被冒犯的惡心感直沖頭頂。他清晰地感覺到陸臨掌心透過薄薄襯衫傳來的微涼溫度,以及那看似隨意環抱在腰側的手臂所蘊含的、不容掙脫的力道。那力道不大,卻異常刁鉆,恰好卡在人體發力的關鍵節點上。
“陸臨!”周沉從齒縫里擠出兩個字,每一個字都裹挾著冰冷的殺意,右手猛地抬起,五指如鉤,狠狠抓向陸臨扣住他手腕的那只胳膊的肘關節!他要用最直接的方式讓這個瘋子明白什么叫自取其辱!
“噓——”陸臨卻像是完全沒感受到那凌厲的指風,反而將環在周沉腰側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些,身體也順勢往前貼了貼。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到近乎沒有縫隙。他微微偏頭,唇瓣幾乎要擦到周沉因暴怒而繃緊的耳廓,溫熱的、帶著一絲甜膩香氣的氣息拂過敏感的皮膚。
“冷靜點,我的隊長。”陸臨的聲音依舊帶著那種令人火大的慵懶笑意,可字句卻清晰無比地敲打在周沉的神經上,“你聽,倒計時的聲音……滴答,滴答……多催命啊。”
他頓了頓,感受著周沉身體因極度憤怒而傳來的細微震顫,琥珀色的眼底掠過一絲更深、更危險的光芒,像毒蛇吐信。
“你每拒絕我一次,我們的存活率,”他輕輕呵出一口氣,如同情人間的低語,卻字字如冰錐,“可就下降10%哦。”
【當前同步率:10%。】
冰冷的系統提示,像一盆混著冰渣的冷水,兜頭澆在周沉幾乎要爆炸的怒火上。
10%?僅僅是因為這個瘋子強行抱住了他?!
荒謬!恥辱!不可理喻!
周沉的右手僵在半空,指關節捏得咯咯作響,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死死盯著陸臨近在咫尺、帶著玩味笑容的臉,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像深淵,映著他此刻因憤怒而扭曲的表情。他能清晰地聞到陸臨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像是某種昂貴雪茄混著冷冽松針的氣息,與這大廳腐朽的甜香格格不入,卻同樣讓他作嘔。
腰側被環抱的觸感,手腕被扣住的束縛感,如同最惡毒的詛咒烙印在皮膚上。他用了十年時間在現實世界里劃清的界限,構建的堡壘,在這個該死的鬼地方,被陸臨輕易地、以一種近乎羞辱的方式撕得粉碎。
“放手!”周沉的聲音從喉嚨深處擠出來,低沉、嘶啞,每一個音節都裹著淬了冰的怒意,像是受傷的猛獸在低吼。他的胸膛劇烈起伏,不是因為恐懼,而是被強行壓抑的、即將沖破理智堤壩的狂暴。
陸臨清晰地感覺到周沉手臂肌肉的堅硬和微微的顫抖,那是力量被強行束縛在臨界點的證明。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非但沒有松開,反而將扣在周沉手腕上的那只手也微微收緊,指腹若有似無地摩挲了一下對方腕骨內側跳動的脈搏。
那動作帶著一種近乎狎昵的挑釁。
“放手?”陸臨微微歪頭,眼神無辜又惡劣,聲音壓得更低,如同耳語,“我也想啊,隊長。可你看……”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周圍。
就在兩人僵持的這幾秒鐘,大廳深處那濃得化不開的黑暗里,開始無聲無息地浮現出影影綽綽的東西。
不是人。
它們像是從墻壁的陰影中、從地毯繁復的花紋里、甚至從空氣的塵埃中“滲”了出來。身形扭曲不定,裹在陳舊破爛、依稀能看出宮廷式樣的黑色禮服里。它們沒有清晰的五官,只有一團團模糊不清的、如同融化蠟像般的慘白面孔,偶爾反射著壁燈昏黃的光。空洞的眼眶位置,閃爍著兩點幽綠的光點,像荒野墳塋里的鬼火,毫無生氣地“盯”著大廳中央唯一擁有實體的兩人。
空氣驟然變得陰冷刺骨,連壁燈跳躍的火焰都仿佛被凍結,光線變得更加搖曳不定。死寂被一種無形的、粘稠的惡意取代,沉甸甸地壓在人的心頭。那些影影綽綽的“賓客”們,如同提線木偶般,開始極其緩慢地、毫無聲息地朝他們飄近,動作僵硬,帶著一種非人的遲滯感。
【任務更新:參加午夜舞會,向‘瑪麗’獻上祭舞。】
【警告:失去舞伴或舞步中斷超過10秒,視為獻祭失敗。】
系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冰冷地宣告著下一步的絕境。
陸臨環在周沉腰側的手輕輕拍了拍,動作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安撫意味。“聽見了?隊長。”他的聲音恢復了那種懶洋洋的調子,卻在這詭異陰森的環境里顯得更加危險,“現在放手,我們倆大概會被這群熱情的‘朋友’撕成碎片,或者……成為那位‘瑪麗’小姐的飯后甜點?”他琥珀色的眼睛掃過那些越來越近的扭曲身影,眼底沒有絲毫懼意,只有一種近乎瘋狂的興致盎然。
“所以,”他猛地發力,帶動著周沉的身體一個旋身!周沉猝不及防,重心被帶得微微偏移。就在這一瞬間,陸臨扣住他手腕的手松開,卻以更快的速度,不容置疑地抓住了周沉的右手!同時,他環在周沉腰后的左臂猛地一收一推!
標準的探戈引導步!
周沉的身體被一股巨大的、不容抗拒的力量牽引著,硬生生轉了小半圈,變成了標準的探戈起始姿勢——陸臨的右手緊握著他的右手,高高舉起,而陸臨的左手,則強硬地、緊緊地箍在周沉的左側腰背處!兩人的身體以一種極其親密、毫無間隙的姿勢貼合在一起,胸膛相抵,呼吸幾乎交融!
“你——!”周沉被這突如其來的、強迫性的舞姿徹底激怒,額角的青筋瞬間暴起。他猛地掙扎,試圖抽回自己的手,掙脫腰背上的桎梏。然而陸臨的手像鐵鉗,紋絲不動。更糟糕的是,那些飄近的、散發著陰冷氣息的扭曲“賓客”們,似乎被他們的動作驚動,飄近的速度陡然加快!幾道慘白扭曲的影子已經離他們不足五米,空洞眼眶中的綠芒閃爍著貪婪和死寂!
“別動!”陸臨的聲音陡然一沉,臉上的笑意瞬間斂去,只剩下一種冰冷的、不容置疑的銳利。他緊盯著周沉因暴怒而充血的雙眼,一字一句,清晰如刀:“想活命,就跟我跳!”
幾乎在陸臨話音落下的同時,大廳穹頂那無盡的黑暗中,驟然響起一聲凄厲到足以刺穿靈魂的女高音詠嘆調!尖銳、扭曲、飽含著無盡的怨毒和痛苦,如同無數玻璃碎片刮擦著耳膜!
音樂響起的剎那,整個大廳活了!
那些原本僵硬飄動的扭曲身影,如同被無形的線猛地提起,瞬間變得靈動而瘋狂!它們開始旋轉、跳躍、滑步!動作迅捷得超出常理,帶著一種歇斯底里的優雅,黑色的破爛禮服在昏黃的燈光下劃出一道道鬼魅的殘影。整個空間被一種癲狂的舞動能量充斥,陰風呼嘯,帶起地毯上陳年的灰塵,卷向場中唯一靜止的兩人!
“開始!”
陸臨低喝一聲,不再給周沉任何思考和反抗的機會。他緊扣著周沉的手,左臂如同最堅固的支點牢牢鎖住周沉的腰背,身體帶著一股強悍的爆發力,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周沉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腰背處傳來,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地被帶著向前踉蹌了一步!探戈侵略性的前進步伐!他的右腳被迫抬起、落下,重重踏在冰冷的地毯上。
被動!恥辱!被操控!
周沉的怒火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焚毀。他死死盯著陸臨近在咫尺的臉,那張漂亮得不像話的臉此刻在他眼中如同惡魔。他能感覺到陸臨胸腔的震動,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混合著冷冽松針與危險氣息的味道,腰背被緊箍的地方傳來對方手臂肌肉的硬度和溫度。這一切都讓他惡心欲嘔。
但那些瘋狂舞動的扭曲鬼影,那凄厲的、催命般的女高音,還有腦海中那冰冷的、不斷跳動的抹殺倒計時——【3分17秒】——像無數根冰冷的鋼針,狠狠扎進他暴怒的神經。
求生的本能,身為刑警守護職責的本能(即使對象是陸臨這個瘋子),以及對這詭異規則的不甘與憤怒,在他腦中激烈地撕扯、碰撞。
陸臨的舞步如同狂風驟雨,侵略性十足。一個強力的右轉,帶動周沉的身體猛地旋轉!周沉的身體素質極佳,下盤極穩,但在這完全被動的牽引下,也感到了巨大的撕扯力。他幾乎是被陸臨的手臂“甩”過去的,視線在瘋狂的旋轉中掠過那些近在咫尺的慘白扭曲面孔和空洞的綠眼,一股寒意從脊椎直沖頭頂。
“放松點,隊長,”陸臨的聲音帶著微喘,在激烈的舞步和刺耳的音樂中清晰地傳入周沉耳中,依舊是那種令人火大的戲謔,“你繃得像塊棺材板,我怎么帶你飛?”說話間,他左臂猛地用力,將周沉的身體強行拉近,一個極具張力的探戈停頓!兩人的鼻尖幾乎撞在一起。陸臨的呼吸拂過周沉的嘴唇。
“滾!”周沉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右手在陸臨的鉗制下猛地發力,試圖掙脫。但陸臨的握力大得驚人,紋絲不動。同時,周沉的左手閃電般抬起——不是攻擊陸臨,而是狠狠抓向自己腰后陸臨那只緊箍的手臂!五指如鋼爪,帶著撕裂皮肉的狠勁!
他必須奪回一點控制權!哪怕只是一點點!
就在周沉的指尖即將狠狠扣入陸臨手臂肌肉的瞬間——
陸臨像是背后長了眼睛,又像是早已預判。他的動作沒有絲毫遲滯,反而借著周沉這突如其來的反抗力道,腰身猛地一擰,帶動周沉的身體做了一個極其迅疾、幅度極大的探戈甩頭步!
呼!
周沉的左手抓了個空,身體被巨大的離心力猛地甩開!視線天旋地轉!就在他被甩開的剎那,一道裹挾著刺骨陰風的慘白身影,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如同鬼魅般擦著他剛才站立的位置呼嘯而過!那東西腐爛破敗的黑色蕾絲袖口,幾乎擦過了周沉的肩膀!
冷汗瞬間浸透了周沉的后背。
那不是普通的舞伴!那是帶著惡意的攻擊!
陸臨的手臂如同最堅固的鐵索,在周沉即將失控的瞬間,又將他猛地拽了回來!兩人的身體再次緊密相貼,胸膛重重撞在一起,彼此的心跳都清晰可聞——周沉的是憤怒和驚悸后的狂跳,陸臨的……卻依舊帶著一種近乎可怕的、沉穩有力的節奏。
“看見了嗎?”陸臨的聲音貼著周沉的耳朵響起,帶著急促的喘息,熱氣噴在耳廓,卻比周圍的陰風更冷,“不想被它們拉下去共舞,就給我繃緊你的神經!跟著我的步點!別他媽再自作主張!”
周沉劇烈地喘息著,胸膛起伏。剛才那擦肩而過的死亡陰風,像一盆冰水,終于暫時澆熄了他一部分沸騰的怒火,只剩下冰冷的后怕和更深的憋屈。他死死盯著陸臨,對方琥珀色的眼底此刻沒有任何戲謔,只有一片冰冷的、如同淬火寒刃般的專注和……警告。
陸臨沒再給他任何喘息和思考的時間。音樂進入了更加瘋狂急促的段落。陸臨的舞步陡然變得更加激烈、狂放,充滿了探戈特有的挑逗、征服與危險氣息。他不再僅僅是引導,更像是在駕馭一匹桀驁不馴的烈馬,用強硬到不容置疑的力量和精準到毫秒的預判,強行帶動著周沉在越來越密集的、瘋狂舞動的鬼影中穿梭、旋轉、急停、甩頭!
周沉的世界只剩下旋轉的昏黃燈光、扭曲掠過的慘白鬼面、震耳欲聾的凄厲女高音,還有……腰間和手腕上那如同烙鐵般滾燙的桎梏,以及近在咫尺、帶著汗水和冰冷氣息的陸臨的臉。
他被迫跟隨著陸臨的腳步,每一步都踏在屈辱和生存的鋼絲上。肌肉在抗拒與被迫協作中發出哀鳴,神經被拉扯到極限。他咬緊牙關,下頜繃成一條冷硬的直線,所有的意志力都用在對抗身體的本能抗拒,強迫自己配合這該死的舞步。
每一次被陸臨強行拉近,胸膛相撞;每一次被帶著旋轉,身體緊貼;每一次陸臨帶著薄繭的手指隔著襯衫布料傳來的摩擦……都讓周沉胃里翻江倒海。但死亡的威脅如影隨形,那些鬼影的舞動越來越狂亂,帶起的陰風如同冰冷的刀刃切割著皮膚。
【抹殺倒計時:1分45秒。】
冰冷的提示如同喪鐘。
就在一個激烈的旋轉動作中,陸臨的舞步出現了一個極其短暫、幾乎無法察覺的遲滯——似乎是為了避開一個從斜刺里猛撞過來的、揮舞著破爛蕾絲袖的扭曲身影。這遲滯只有零點幾秒,卻足以讓緊繃到極致的周沉捕捉到。
機會!
一直被壓制、被操控的暴怒和屈辱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周沉眼中厲芒一閃,一直被陸臨緊扣的右手猛地爆發出積蓄已久的力量!不是掙脫,而是反客為主!他五指狠狠收攏,如同鐵箍般反向扣死陸臨的手腕!同時腰背核心力量瞬間爆發,借著旋轉的余勢,身體如同出膛的炮彈,猛地向反方向旋身、發力!
他要反制!他要讓陸臨嘗嘗被強行操控的滋味!他要奪回哪怕一絲一毫的主導權!
這突如其來的、狂暴的反抗力量完全出乎陸臨的預料!他身體被帶得一個趔趄,原本完美的平衡瞬間被打破!兩人緊貼的身體因為這巨大的反作用力猛地被撕開一道縫隙!
【警告!接觸面積低于50%!】
【同步率下降!當前同步率:5%!】
【抹殺倒計時加速!】
刺耳的警報如同冰錐刺入大腦!周沉只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靈魂被瞬間抽離的劇烈虛弱感猛地攫住了他!眼前猛地一黑,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痛苦瞬間蔓延全身!他踉蹌一步,幾乎站立不穩。
“操!”陸臨低罵一聲,聲音里第一次帶上了真實的驚怒。
就在兩人身體被撕開、同步率暴跌的這致命瞬間,周圍的“舞者”們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凄厲的尖嘯聲陡然拔高!數道慘白扭曲的影子帶著濃烈的腐臭和刺骨的惡意,如同離弦之箭,從不同的方向朝著兩人身體分離的空隙猛撲過來!破爛的蕾絲袖口下,探出的是如同枯骨般、指甲尖長烏黑的利爪!
死亡的腥風,瞬間籠罩!
千鈞一發!
陸臨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瞳孔猛地收縮,里面所有的慵懶、戲謔在剎那間被一種近乎非人的冰冷銳利取代。他反應快到了極致!在周沉因同步率暴跌而虛弱踉蹌、身體失去平衡向后倒去的剎那,陸臨被周沉反扣的右手不僅沒有掙脫,反而如同毒蛇般猛地順著周沉的力道向下一滑,五指張開,瞬間死死扣住了周沉的手腕內側!
同時,他原本因周沉的狂暴反抗而失去平衡的身體,借著周沉向后倒的這股力,如同沒有骨頭的獵豹般向前猛撲!
不是簡單的撲救。
他的左臂以一種超越人體極限的速度和角度,如同鋼鞭般狠狠甩出,目標卻不是那些撲來的鬼影,而是周沉那因后仰而暴露出的、毫無防備的腰背!
砰!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陸臨的左臂如同最堅固的鐵索,帶著千鈞之力,蠻橫無比地、結結實實地從后方箍住了周沉的整個腰腹!巨大的沖力讓兩人本就失衡的身體徹底失控,重重地撞在一起,滾倒在地!
周沉的后背狠狠砸在冰冷堅硬的地毯上,震得他眼前發黑,五臟六腑都仿佛移了位。而陸臨則重重地壓在他的身上,兩人的身體以一種更加狼狽、更加緊密、更加屈辱的姿勢死死糾纏在一起——陸臨的右手還死死扣著周沉的手腕,將他的一條手臂強行反擰在身后,而他的左臂則如同巨蟒般,從周沉的腋下穿過,死死勒緊他的胸膛和腰腹!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急促的呼吸灼熱地噴在對方的皮膚上。
“呃!”周沉被勒得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窒息感和被侵犯的暴怒瞬間沖垮了虛弱。他劇烈地掙扎,屈膝狠狠頂向壓在自己身上的陸臨!
噗!噗!噗!
就在兩人倒地的瞬間,數道裹挾著腥風的烏黑利爪,帶著刺耳的破空聲,狠狠抓在了他們剛才站立和即將分離的空隙處!地毯被無形的力量撕裂,發出令人牙酸的“嗤啦”聲,留下幾道深可見底的、散發著焦臭味的爪痕!
如果陸臨慢上哪怕半秒,或者選擇去格擋而不是強行箍住周沉,此刻被抓碎的,就是他們的身體!
“別動!”陸臨的聲音在周沉耳邊炸響,帶著從未有過的狠厲和急促。他勒住周沉胸膛的手臂如同燒紅的烙鐵,箍得周沉幾乎無法呼吸。周沉屈膝頂撞的動作被他用身體重量和巧妙的角度死死壓住,膝蓋頂在陸臨結實的小腹上,卻無法造成實質傷害。
“你想死別拖著我!”陸臨幾乎是咆哮出來,琥珀色的眼底燃燒著冰冷的怒火,那怒火之下,是更深的、幾乎要吞噬一切的瘋狂,“看看周圍!蠢貨!”
周沉被他吼得動作一滯,視線透過陸凌汗濕的額發和近在咫尺的、因憤怒而扭曲的俊美面孔,掃向四周。
心,瞬間沉入冰窟。
那些慘白扭曲的“賓客”們,并未因剛才的撲空而停止。它們像是被徹底激怒,發出更加凄厲、混亂的尖嘯,舞動得更加瘋狂、毫無章法!整個大廳徹底變成了一個鬼影幢幢、陰風怒號的死亡漩渦!無數道裹挾著惡意的影子,如同聞到血腥的食人魚,從四面八方,層層疊疊地朝著滾倒在地、糾纏在一起的兩人猛撲過來!
黑壓壓的一片,如同死亡的浪潮,避無可避!
【抹殺倒計時:1分02秒。】
系統的提示,冷酷地宣告著末路的逼近。
周沉所有的掙扎、所有的暴怒,在這一刻,被眼前這鋪天蓋地的死亡陰影和腦海中那冰冷的倒計時聲,硬生生地凍結了。他躺在冰冷的地上,身體被陸臨以一種屈辱到極致的方式死死壓制著,手腕被反擰得生疼,胸膛被勒得窒息。陸臨沉重的身體壓著他,汗水和對方身上那股混合著雪茄與松針的危險氣息,無孔不入地侵蝕著他的感官。
屈辱。惡心。憤怒。還有一絲……被這絕境逼出的、冰冷的絕望。
陸臨急促的喘息噴在他的頸側,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琥珀色眼睛死死盯著他,像是在看一個不可理喻的、差點害死兩人的白癡。周沉能看到陸臨額角滲出的汗水滑過高挺的鼻梁,滴落在自己胸口的襯衫上,暈開一小片深色。
“周沉!”陸臨的聲音嘶啞,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里磨出來,“想活命嗎?”
他猛地低下頭,鼻尖幾乎撞上周沉的鼻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是赤裸裸的、不加掩飾的瘋狂和孤注一擲。
“想活命,”他勒住周沉胸膛的手臂再次收緊,力量大得讓周沉眼前發黑,聲音卻壓得極低,帶著一種魔鬼般的誘惑和不容置疑,“就把你的槍——給我!”
我能看到怪物規則
新書:《抽卡后,邪神成了我的吐槽役》求支持!【無限流規則類x耿直女主】當看到怪物頭頂上的規則時,安忱深思。她好像有點不得了了。于是本來就莽的她變成了愛鉆空子的莽怪物們死都想不到這個女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弱點,并且無傷通關的。————在怪物縱橫的規則領域里,安忱不懂怎么通過規則找到規則領域的生成點,她只知道這些怪物肯定知道些什么。于是,在怪物們都享受人類對自己的恐懼時,看見了一名揮著大刀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知道些什么,都吐出來。”怪物:“……”你好像很狂啊。正要給她一個教訓時,安忱甚至都沒有動刀就讓它差點死掉。“再不說我弄死你。”
十里芳菲
昆侖有兩寶,一寶玄天境,可預知百年,一寶衛輕藍,少年天才,承宗門重任。昆侖將這兩寶護的緊,跟眼珠子一般。江離聲是個修煉廢柴,什么都會,什么都不精通,哪一種道,她也修不好,這也就罷了,偏偏她還是個惹事兒精,將宗門上下攪的日夜不得安寧。她師傅護犢子,在她引起眾怒,眾人發誓要將她踢出宗門時,直接將她送去了昆侖,美其名曰:昆侖規矩嚴,會教弟子,她去了一定能改造好。后來,江離聲不但沒被改造好,還闖了大禍,被整個昆侖追殺。因為,她失手砸了玄天境,又拐走了衛輕藍。昆侖與她有了不共戴天之仇……其實,江離聲自己也沒想到她會這么能耐,最開始,她是實打實乖乖巧巧,堅決不到玄天境面前晃悠,也是躲著衛輕藍走的啊……
師妹的修煉方法它不科學
女主是千年難遇的天靈根,她是資質最差的五靈根,為了修煉,前世的她成了女主的婢女。結果。女主一哭她挨罵;女主受傷她被罰;女主談戀愛她慘死。很好,炮灰女配她不干了!快穿大佬云錦回到了最初的人生起點。這一次,她手握超級簡化系統,什么男主女主,通通滾蛋。青蓮劍典入門條件:天生劍體,悟性超絕,資質要求天靈根系統簡化之后。云錦版青蓮劍典:每天揮砍一百下。陰陽秘籍入門條件:身具絕品陰陽靈根,悟透陰陽意境。系統簡化之后。,云錦版陰陽秘籍:每天曬完太陽要記得曬月亮哦云錦躺著躺著,修為一路狂飆。女主居高臨下:云錦,你這么懶散,怎么能增加修為啊?不如你來給我當婢女,我賞你幾顆丹藥。為了讓女主不再煩人,云錦只能把男主女主,還有一眾團寵女主的男配通通打飛。這一世,她定要得道飛升,誰也別想阻礙她。云錦飛升那日。霞光萬道,天地來賀。眾人:“???”說好的炮灰女配,她怎么就無敵了?書友群:571470185
帶著空間養獸夫,惡雌成團寵了
【高質量雄競+獸夫全潔+團寵+治療異能+萬人嫌到萬人迷】蘇沐瑤穿越獸世,開局正在流放部落虐待五個絕美獸夫。而她剛穿越就在現場。據說她本來身份尊貴還擁有十個獸夫,只是其中五個獸夫寧愿廢了一半異能實力也強行跟她解除關系。其他五個獸夫沒有辦法解除關系,只能跟她被流放到最貧瘠寒冷的部落。看著被虐待的病弱絕美五獸夫,蘇沐瑤手握空間系統,開始尋找食物種田美食經商。她還擁有木系異能治療傷勢,生育力極強,能生下天賦頂尖的寶寶。一不小心就洗白成了團寵,還一不小心驚艷了整個獸世大陸。身世尊貴的高質量雄獸人都求著做她獸夫。還有說好三個月就休夫的,哪想到獸夫們不但不走了,還各個強寵她,每天爭寵修羅場。清絕冷寒的狼獸人魅惑妖嬈的狐獸人溫潤如玉的蛇王獸勾魂攝魄的血族獸冰清玉潔的冰雪獸俊美冷酷的龍獸人等等。一開始他們厭惡她,后來他們為她百聯鋼化繞指柔,拿命寵她護她。更是一個個爭著搶著要做她的獸夫要侍寢。曾經流放前拋棄她背叛她的人就算是追妻火葬場,她也絕對不原諒。
玩弄禁欲男主后,我被掐腰強寵了
溫聆上輩子作為狗血替身文學中的惡毒白月光。拋棄家境優渥,素來高高在上的周引鶴,任憑他怎么求和,她都不為所動。只因她要給作為團寵的女主阮渺渺騰地方。于是她背了全部的罵名,最后死于孤陋荒地。再次睜眼,她發現自己回到了和周引鶴分手的第三年。女主阮渺渺已經出現在周引鶴的身邊,可那又怎樣?只要是她的東西她都要重新拿回來。——四九城內人人皆知,溫聆是周家五少周引鶴的白月光。可她卻在三年前,無情拋棄了周引鶴。如今溫聆高調回來,眾人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卻發現素來桀驁不馴的周引鶴將溫聆抵在墻上,只求她能夠別再拋棄自己。“你又要甩了我嗎?你不是說這次不會了嗎”溫聆還沒有來得及解釋,他卻手臂收緊,聲音哽咽,眼底已經染上瘋癲極致的紅。“沒關系,這次你走不了了。”“即便是我強求,你都要和我綁在一起一輩子了。”———立意:女王配狗,天長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