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鈴破云瘴戰賁營
- 古滇異世錄
- 孑然一蓑煙雨
- 1956字
- 2025-06-20 04:00:52
牦牛神谷的祥和僅僅維系了半月,遠方天際便卷起陣陣灰蒙塵霧。諾雅攥著發燙的石片登上山巔瞭望,只見數百匹脊背紋著赤色圖騰的戰馬,正裹挾著鐵蹄踏碎晨霜,朝山谷洶涌而來。
“是賁族人!”胡獵骨的骨杖重重頓在巖石上,經幡在驟起的風中獵獵作響。這些馬背民族身披由牦牛皮與石片交織的鎧甲,腰間彎刀泛著詭異的幽綠寒光,為首之人頭戴鑲嵌鷹隼頭骨的戰盔,臂環十二枚相互碰撞的骨鈴。
賁族首領勒馬于谷口,骨鈴發出的聲波震得牦牛群焦躁不安。“外來者,這里是蒼鷹之巢!”他的聲音裹著高原特有的粗糲,彎刀指向諾雅胸前的冰鈴,“交出星石與牦牛王,饒你們全尸。”原來賁族世代守護著牦牛神谷的秘密,傳說集齊十二鈴與星石便能喚醒遠古牦牛神靈,掌控整片高原的風雪。
諾雅握緊牦牛角鈴鐺,冰鈴與賁族骨鈴的共鳴在空氣中激蕩出肉眼可見的波紋。“星石擇主,牦牛認靈。”她話音未落,賁族騎兵已如離弦之箭沖來,彎刀劃過之處,空氣竟凝結出細小冰晶。
牦牛王突然昂首嘶鳴,犄角迸發出璀璨藍光。數百頭野牦牛組成盾墻擋在牧民前方,呼出的氣息瞬間在地面凝結成冰刺林。諾雅將星石高舉過頭頂,石片投射出的星圖在空中化作光盾,堪堪抵擋住賁族骨鈴的音波攻擊。
胡獵骨帶領牧民點燃艾草堆,古老咒語混著濃煙形成云霧屏障。然而賁族人從腰間掏出涂滿紫色毒液的骨箭,箭雨穿透云霧,幾頭牦牛應聲倒地,傷口處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諾雅心急如焚,她忽然想起河底發光的鵝卵石,立刻指揮牧民收集石塊研磨成粉,灑在牦牛傷口上,紫色毒素竟神奇地被中和。
夜幕降臨時,雙方暫時休戰。諾雅在篝火旁反復摩挲星石,發現石面浮現出與賁族骨鈴相似的紋路。她試著將冰鈴與賁族遺留的一枚骨鈴相觸,兩種鈴鐺竟發出奇異的共鳴,遠處的牦牛狀山峰也隨之微微震顫。
與此同時,賁族營地內,首領望著手中突然發燙的十二骨鈴,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他想起族中古老預言:“鈴鳴雙生,神靈歸位。”難道這些外來者,真的是預言中所說的“星鈴使者”?
第二日破曉,賁族再次發動攻擊。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諾雅將冰鈴與十二骨鈴同時敲響,七種音階在空中交織成光之鎖鏈,纏繞住賁族騎兵的戰馬。牦牛狀山峰轟然開裂,一道光柱沖天而起,遠古牦牛神靈的虛影在光柱中若隱若現……
牦牛神靈的虛影踏碎光柱,周身纏繞著星河般的光暈,它低沉的吼聲震得賁族騎兵的戰馬人立而起。賁族首領的鷹隼頭骨戰盔突然崩裂,十二骨鈴不受控制地飛向諾雅,在空中與冰鈴、星石組成懸浮的圖騰。
“停下!“賁族首領扯下殘破的戰盔,露出額間與諾雅石片紋路相似的胎記,“先祖的預言...原來不是戰爭,是...“他的話音被一陣尖銳的嘶鳴撕裂,峽谷深處騰起紫黑色瘴氣,比巨蟒更為龐大的身影在霧中若隱若現——那是由無數怨氣凝成的牦牛邪靈,空洞的眼窩里翻涌著腐蝕一切的暗火。
胡獵骨突然劇烈咳嗽,骨杖上的經幡盡數化作飛灰:“是被封印的'蝕星獸'!當年牦牛神靈耗盡神力才將它鎮壓在山底...“話未說完,瘴氣已裹著蝕星獸撲來,所過之處草甸化作焦土,湖水沸騰成毒湯。
諾雅將十二骨鈴按星圖排列,冰鈴懸于中央。當第一縷陽光穿過鈴陣,七種音階共鳴形成的音波化作實體光刃,斬開撲面而來的瘴氣。賁族首領見狀,抽出彎刀刺入掌心,鮮血滴在骨鈴上,古老的戰歌從他喉間迸發,與諾雅的鈴聲交織成守護結界。
蝕星獸發出不甘的咆哮,揮爪擊碎結界。千鈞一發之際,牦牛王帶領族群撞向邪靈。它們犄角迸發的寒氣與蝕星獸的暗火相撞,整個山谷陷入冰火交織的混沌。諾雅趁機將星石嵌入牦牛神靈虛影的眉心,神靈仰天長嘯,周身光芒暴漲,將蝕星獸籠罩其中。
賁族牧民突然沖進戰場,他們摘下頸間的狼牙墜,念動古老咒語。狼牙墜化作點點星光匯入光陣,結界重新凝聚。諾雅與賁族首領對視一眼,同時將鈴鐺舉過頭頂,十二種音色組成遠古鎮魂曲,蝕星獸的動作漸漸遲緩,最終化作一縷黑煙消散在晨光中。
當最后一絲瘴氣散盡,牦牛神靈的虛影俯身輕觸諾雅與賁族首領的額頭。星石與骨鈴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在空中拼出完整的牦牛圖騰。大地震動,牦牛狀山峰裂開縫隙,涌出清澈甘甜的泉水,所到之處焦土重披綠裝,毒水化為明鏡般的湖泊。
“原來...我們本就是同宗。“賁族首領拾起半融的骨鈴,聲音帶著釋然的顫抖。他身后的族人紛紛摘下圖騰面具,露出與諾雅族群相似的琥珀色眼眸。胡獵骨撫摸著重新煥發生機的經幡,老淚縱橫:“牦牛神靈用千年時間,終于等到雙鈴共鳴的這天...“
當夜,兩族在新生的草甸上燃起篝火。諾雅將冰鈴與賁族首領的骨鈴系在一起,掛在牦牛狀山峰前。十二枚鈴鐺在風中奏響和諧的音律,引來漫天流螢。賁族牧民們圍著篝火跳起古老的牦牛舞,賁族的戰歌與諾雅族群的祈福謠,在星空下融成一首新的樂章。
而在星石投射的星圖中,原本分隔的星座逐漸靠攏,最終化作首尾相連的圓環。這預示著,在牦牛神靈的庇佑下,兩個歷經沖突的族群,將共同守護這片新生的神谷,續寫新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