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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迷霧迷蹤(2)

長老臨行前將大半靈力渡入林風體內,又喚出百花蝶引路。那蝶翼灑落的磷粉在幽暗中劃出一道星痕,指引著三人向迷宮深處行進。

“這靈力你暫且收著,迷宮中機關詭譎,關鍵時刻或許能派上用場。”長老的叮囑還縈繞在耳畔,林風握緊了拳頭,感受著體內奔涌的力量。

枯萎藤蔓在風中沙沙作響,楚辰忽然按住腰間震顫的靈霄劍。

機關轉動的咔嗒聲自腳下傳來,他猛地拽過蘇瑤,一道淬毒尖刺擦著蘇瑤耳邊掠過,釘入腐木時騰起縷縷青煙。

“當心!此地處處殺機。”林風腕間藤蔓軟鞭倏地纏住橫梁,三人借力蕩向左側岔路。

落地剎那,濃稠的紫霧如活物般從四面八方翻涌而來。

霧氣中裹挾著令人作嘔的腐臭,還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哀嚎,每吸入一絲都像有針尖刮擦著喉嚨。

楚辰屏息凝神,卻見觸及霧氣的藤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碳化,黑色碎屑簌簌墜落,仿佛下起了一場死亡之雪。

蘇瑤纖指翻飛,水藍咒文在掌心綻開:“是蝕骨毒霧!”半球結界撐起的瞬間,毒霧與靈力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

楚辰瞥見蘇瑤額角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突然摸向頸間吊墜。將吊墜卡入劍柄凹槽,靈霄劍頓時清鳴如鶴唳。

“讓我試試!”少年閉目凝神,靈力隨劍意流轉。就在結界將潰時,他捕捉到地下細微震動——那是齒輪咬合的韻律。

靈霄劍脫鞘而出,挾著流光刺向凸起的青石。地動山搖間石板翻轉,毒霧被吸水般卷入地縫。

“好險……”林風話音未落,靈霄劍突然嗡鳴大作。劍紋如游龍浮動,竟將殘余毒霧鯨吞而盡,刃上幽藍光芒大盛。

四周突然陷入詭異的死寂,唯有劍刃震顫的余音在巖壁間回蕩。

蘇瑤跪坐在焦土上,指尖還殘留著咒文消散的余溫,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方才結界瀕臨破碎時,那股突如其來的靈力究竟從何而來?

楚辰摩挲著劍柄上發燙的玉墜,劍穗在無風的空間里輕輕搖晃,仿佛在牽引某種遙遠的呼喚。而林風則警惕地注視著四周,藤蔓軟鞭在掌心繞了又繞,長老的警告與方才小芽衣擺上的血漬在腦海中不斷交織。

腐爛的藤蔓下滲出暗紅液體,順著石板縫隙蜿蜒成詭異的圖騰。空氣中的腐臭味雖已淡去,卻隱隱透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草木清香,像是暴風雨后泥土里新生的嫩芽氣息。就在這時——

“沙沙——”墻角嫩綠的身影怯怯探頭。綴滿葉片的衣裳簌簌作響,小翅膀在毒霧余燼中泛著微光。頂著卷毛的小家伙怯生生地問道:“你們……是來搶生命之種的嗎?”

蘇瑤下意識往前半步,杏眼亮得驚人:“天啊,這是靈植化形!古籍里說至少要千年修為......”話未說完,小芽突然振翅后退,周身藤蔓如鋼索般破土而出,瞬間在三人周身絞成荊棘囚籠。

濕潤的藤蔓表面滲出黏液,與他們皮膚接觸的瞬間泛起灼痛,絞纏的吱呀聲混著葉片摩擦的刺耳沙沙,在密閉空間里格外清晰。

“別靠近!”小芽聲音發顫,“所有說要'拯救'的人,最后都想把種子據為己有!”

林風的藤蔓軟鞭瞬間繃緊,與囚籠藤蔓絞纏在一起,勒得他虎口發麻:“血壤的痕跡還沒解釋清楚!鬼才信你!”

楚辰卻按住躁動的靈霄劍,目光掃過囚籠縫隙中透出的微光——那些藤蔓上凝結的露珠,竟與方才蘇瑤結界邊緣的熒光如出一轍。

“等等!”林風突然瞇起眼睛,藤蔓軟鞭的震顫節奏忽然放緩,“長老曾說靈植化形會本能修復故土,但被魔化的靈植...會用帶毒的黑藤攻擊。你們看這些藤蔓斷面!”

他用鞭梢挑起一截斷裂的藤蔓,露出內部瑩白的脈絡,“沒有魔化特征,而且……”他突然頓住,想起之前腐木下滲出的暗紅液體與小芽衣擺的血漬形狀相似,“血壤會腐蝕一切生機,但它腳下的焦土正在變綠!”

“別被表象迷惑!”林風的藤蔓弓弦發出緊繃的嗡鳴,目光死死盯著小芽衣擺的暗紅泥漬,“血壤只長在魔陣核心,它怎么會沾染這個?”

“你在害怕。”楚辰突然單膝跪地,主動將劍柄轉向外側,“如果想殺我們,大可在毒霧時袖手旁觀。

困住我們...是不是因為有人教過你,'越弱小越要先攻擊'?”他又指向蘇瑤掌心殘留的咒文痕跡,“而且方才凈化術崩潰時,那股清冽靈力和你翅膀的熒光一模一樣,對不對?”

小芽的藤蔓微微松動,楚辰趁機掏出劍穗上發燙的玉墜:“三色花的契約紋,還有這把劍的共鳴你比誰都清楚我們的來意。”

他指向穹頂鎖鏈虛影,“但再繼續試探下去,等魔陣抽干種子最后一絲力量,你守護的靈域就真的完了。”

囚籠藤蔓突然劇烈震顫,小芽翅膀抖落大片熒光。地面焦土中浮現出古老咒文,與楚辰玉墜紋路相互呼應。

當靈霄劍的幽光掃過咒文時,藤蔓囚籠轟然瓦解,小芽跌落在地,葉片裙擺沾滿塵土。

“對不起……”小芽哽咽著扯住楚辰衣角,“我只是……只是太害怕失去這里了……”

他指向蘇瑤掌心殘留的咒文痕跡,“方才凈化術即將崩潰時,那股突然匯入的清冽靈力,是不是與小芽身上的氣息同源?”

蘇瑤一怔,下唇幾乎要被她咬出血痕。水藍色的瞳孔泛起漣漪,她想起師父反復教導的“察微知著”,此刻卻在生死關頭失了分寸。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掌心,她這才想起結界邊緣曾泛起過點點熒光,與小芽翅膀上的微光如出一轍。

作為主修凈化術的修士,竟忽略了這股珍貴的輔助之力,一股懊惱與自責涌上心頭。

林風的藤蔓弓弦微微晃動,他死死盯著小芽操控藤蔓修復焦土的動作,喉結不住地滾動。

長老的話在耳邊回響:“靈植化形對故土有著天然守護本能……”隨著藤蔓弓弦的震顫逐漸平息,他心中的戒備也漸漸松動。

小芽突然撲棱著翅膀飛到楚辰掌心,頭頂卷毛蹭了蹭他手背:“大哥哥說得對!我一直在等能和靈霄劍共鳴的人......”

它突然蔫下耳朵,葉片裙擺耷拉下來,“再找不到種子,青木靈域就要徹底死掉了......”

林風仍保持著半戒備狀態:“如何證明你不是魔修的傀儡?”

“看這個!”小芽翅膀抖落熒光,地面焦土瞬間綻放出三色小花。楚辰劍穗上的玉墜突然發燙——那花朵的紋路,竟與玉墜內側的暗紋一模一樣。

更令人驚訝的是,林風體內長老灌注的靈力突然產生共鳴。

藤蔓軟鞭自動纏繞在三色花莖上,泛出與小芽熒光相同的色澤。他盯著藤蔓與三色花共鳴的色澤,緊繃的肩膀終于微微放松。

楚辰收劍歸鞘,蹲下身時劍穗流蘇掃過地面新生的菌菇:“我們是來尋生命之種的,為了救青木靈域。”

他望著小芽瞳孔中流轉的葉脈紋路,某種古老共鳴在血脈深處蘇醒。

“我叫小芽……”精靈的翅膀抖落熒光,指向迷宮穹頂若隱若現的鎖鏈虛影,“魔陣在抽取種子的力量,青木靈域的晨露……已經很久沒有降下了。”

蘇瑤的冰綃披帛無風自動:“你能帶我們找到生命之種?”她注意到小芽足尖點過之處綻出星點綠意。

“走密道!”小芽輕盈躍過毒紋蔓延的石板,嫩綠身影沒入墻縫垂落的紫藤中。

三人緊隨其后,發現藤蔓遮掩處竟有一扇散發著沉香氣息的千年木雕暗門。

暗門表面流轉著淡金色符文,門楣上雕刻的蛟龍雙目鑲嵌著綠寶石,與楚辰劍穗玉墜上的紋路完美契合,像在訴說著某個跨越時空的古老契約。

當靈霄劍靠近時,符文泛起光芒,如同被喚醒的古老守護靈。靈霄劍的幽光忽明忽暗,似在回應著暗門中沉睡的力量。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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