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死不了……”孫伯兮喘著粗氣，眼中的金光逐漸褪去，“你師父……”

“我沒事。”童淵在趙云的攙扶下站起身，雖然臉色蒼白，但眼神依然銳利，“孫小友，剛才那是……”

“我也不知道。”孫伯兮苦笑，“情急之下，突然就……”

童淵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追問：“先離開這里，它們可能會帶更多妖魔回來。”

三人簡單包扎傷口后，迅速返回書房。

密道入口依然開著，下面是一段向下的石階。

“孫兄，能走嗎？”趙云關切地問。

孫伯兮點點頭，雖然渾身酸痛，但比之前靈蘊耗盡時好多了。

他跟著趙云和童淵進入密道，后者在墻上某處按了一下，入口緩緩關閉。

密道內漆黑一片，只有童淵取出的一顆夜明珠提供微弱照明。

空氣潮濕陰冷，石壁上長滿青苔，顯然存在已久。

“這條密道通往城外的一座道觀。”童淵邊走邊解釋，“觀主是我故交，能為我們提供庇護。”

“童前輩……”孫伯兮猶豫了一下，“那些怪物到底是什么？為什么稱我為‘靈蘊攜帶者’？”

童淵沉默片刻：“此事說來話長。簡單來說，它們是被千年老妖附體的傀儡，專門獵殺像你這樣身懷異稟之人。”

“靈蘊是什么？”孫伯兮繼續追問，“為什么我會有？”

“靈蘊乃天地精華，修道之人畢生所求。”童淵看了他一眼，“至于你為何天生具備，恐怕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孫伯兮心中一凜。

童淵似乎看穿了他的秘密，但沒有點破。

密道似乎沒有盡頭，三人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期間多次轉彎、上下坡。

孫伯兮注意到某些岔路口刻著符號，童淵每次都選擇特定的方向。

“師父，您早知道會有這一天？”趙云突然問道。

童淵嘆了口氣：“太平道興起時，我就察覺背后有妖魔作祟。只是沒想到它們發展得如此之快，連妖將都能批量培養。”

“那把銀槍……”

“誅邪亮銀槍，趙家祖傳神兵。”童淵解釋道，“需以趙家血脈催動，專克妖邪。我本想待你武藝大成再傳授，沒想到……”

趙云握緊長槍：“弟子定不負師父期望。”

又走了一段，前方終于出現微弱的光亮。

密道盡頭是一扇木門，童淵在門上輕叩三下，停頓，再叩兩下。

門悄無聲息地開了，一位鶴發童顏的老道手持拂塵站在門口。

他目光掃過三人，在看到孫伯兮時明顯頓了一下。

“童老頭，你這是把麻煩帶給我啊。”老道搖頭嘆道，卻側身讓出路來。

“清虛子，多年不見，你還是這么不討喜。”童淵哼了一聲，卻帶著笑意。

道觀不大，但十分整潔。

老道引三人來到后院一間靜室，取出藥箱為眾人處理傷口。

“妖毒入體，需特殊解法。”清虛子從藥柜取出一包青色粉末，敷在趙云腿上的傷口處。

粉末接觸傷口的瞬間發出“嗤嗤”聲響，冒出一縷黑煙。

趙云咬牙忍住疼痛，額頭滲出汗珠。

輪到孫伯兮時，老道盯著他看了許久：“這位小友倒是奇特，妖毒近不得身。”

“他身懷靈蘊，自然百毒不侵。”童淵在一旁解釋。

清虛子眼睛一亮：“靈蘊？難怪……”

他湊近孫伯兮，鼻子抽動幾下，“而且不是后天修煉的，是先天靈蘊……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孫伯兮被看得渾身不自在：“道長，有什么問題嗎？”

“問題？沒有沒有！”清虛子哈哈大笑，“老道活了九十歲，還是第一次見到先天靈蘊之人。小友可愿拜我為師，學習道法？”

“清虛子！”童淵不悅道，“當著我的面挖墻腳？”

“童老頭，你教的是武藝，我傳的是道法，不沖突嘛。”清虛子笑瞇瞇地說，“況且以他的資質，不修道法簡直是暴殄天物。”

孫伯兮心中一動。

如果能系統學習運用靈蘊的方法，或許能更快掌握孫悟空的力量。

但眼下顯然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多謝道長厚愛，不過現在追兵在后，是不是先考慮如何脫身？”

清虛子捋須點頭：“有理。那些妖物嗅覺靈敏，天亮前必會找到這里。”

“道長可有對策？”趙云問。

“兩條路。”清虛子伸出兩根手指，“一是我開啟護山大陣，能擋它們三日。二是你們立刻離開，往北去常山。”

“常山？”孫伯兮看向趙云。

“我趙家本家所在。”趙云解釋道，“族中有克制妖邪的法器和大陣，比這里安全。”

童淵沉吟片刻：“清虛子的陣法雖強，但一旦被破，整個道觀都會遭殃。不如我們即刻啟程前往常山。”

“我贊同。”趙云點頭，“只是師父您的傷勢……”

“無礙。”童淵擺擺手，“比起這個，我更擔心那些妖物不會輕易放我們離開。”

清虛子突然拍了下額頭：“差點忘了！”他匆匆離開，不一會兒捧著一個木匣回來，“童老頭，這東西該物歸原主了。”

童淵打開木匣，里面是一塊巴掌大的銅鏡，鏡面模糊不清，邊緣刻滿符文。

“照妖鏡！”童淵驚喜道，“你竟然還留著。”

“當年借來研究，一直沒機會還你。”清虛子笑道，“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童淵將銅鏡交給趙云：“貼身收好，關鍵時刻能救你一命。”

孫伯兮在一旁看得眼熱。

這些法寶法器，都是他前世讀過的神話故事里才有的東西。

如今親眼所見，更確信這個世界絕非普通的三國。

“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童淵站起身，雖然動作有些僵硬，但氣勢不減。

清虛子送三人到道觀后門，那里有一條小路通向山后：“沿此路下山，過河后往北走二十里，有座廢棄的驛站。我在那里備了馬匹和干糧。”

“多謝道長。”趙云鄭重行禮。

清虛子卻擺擺手，轉而盯著孫伯兮：“小友，你我緣分未盡。若渡過此劫，記得回來找我。”

孫伯兮點頭答應。老道神秘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張黃符塞給他：“危急時刻，撕碎此符，可助你一臂之力。”

三人告別清虛子，沿著小路快速下山。

夜色中，只有零星星光指引方向。

孫伯兮走在最后，突然感覺背后一涼，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黑暗中窺視。

他猛地回頭，火眼金睛自動開啟，看到遠處樹梢上蹲著一個模糊的影子，形似猿猴，卻有一雙血紅眼睛。

那東西發現被看見，立刻竄入樹叢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