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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富哥(求追讀)

姜新東終于看清地面那灘液體,里面確實存在沙粒似的活物,在深褐色的氣泡間游來游去,很忙碌的樣子。

同時他也看到日光燈下,自己頭頂的影子上方,一條蛇狀怪影悄然立起。

姜新東頭皮一炸,幾乎是彈跳撤身,在半空時就調轉身體重心,行云流水般抽出腰間甩棍,反手大力抽擊。

甩棍抽空了,落地時,姜新東不僅已經直面解剖臺,而且還拉開三米距離,他來不及關心自己猶如空中飛人的輕盈身法,只是死死盯著李貴。

此刻,對方的皮膚白里透紅,就像活過來一樣,甚至能看到細密的血絲,血絲里面還有東西在蠕動。

姜新東神經緊繃,無法解釋‘蛇螎變’的機制,只能滿心戒備,一面屏住呼吸后退,一面將右手的甩棍換到左手,同時抽住腰間配槍。

子彈傷不了邪詭,但是對付肉體凡胎足夠了。

只是打爛李貴的蛇形人尸,是否會導致未知的東西泛濫,卻是要格外慎重。

姜新東進門的時候特意留了后手,此刻順利退到走廊上,正好碰到洗清完的法醫小秦過來。

小秦看見姜新東左手甩棍,右手槍械,登時也如臨大敵,順著門邊往里迅速張了一眼,臉色就變的很難看。

“退后。”

姜新東悶聲悶聲地說著,用眼角余光留意小秦,正面視線始終鎖定解剖臺上的李貴。

也就在這時,李貴流著血淚的細長左眼,竟然朝姜新東眨了一眨。

跟著,它昂起來的頭頸部,在七竅溢出越來越多的褐色液體后,就像泄氣一樣,又慢慢落回解剖臺。

這一幕把姜新東看的頭皮有些刺撓,一時不敢確定李貴的狀態,究竟是活著還是死了。

抑或是,活著的,只是寄生在李貴體內的事物。

當初控制王興的人,到底給李貴喂了什么東西?

姜新東極力回想兒時看過的古籍,終究因為時間久遠,只對蛇螎變這個名字,以及雕版印刷出來的圖畫還有印象。

想弄清楚原由,除了問爺爺外,還得再把那冊古籍找出來,這樣才能對幕后黑手作出還擊。

之后的事,就不用姜新東操心了。

被濺到褐色液體的小秦,直接隔離檢查。

市領導向駐防本地的正規軍申請支援,以應對細菌戰的防護級別,用零下196°度的液氮,對李貴的蛇形尸體,以及地面的液體進行處理收容。

市局領導層要以身作則,堅守現場,還得連夜開會,沒完沒了的瑣事。

姜新東已經轉正,原本也應該參會,但是他對上級的指導意見,社會治安形勢評估,武裝力量的部署,日常巡邏力度,輿論管控等工作安排,實在提不起興趣,于是借著疲憊的由頭提前撤了。

馮岸答應放的三天還剩下一天,忙了24小時的陳云柯自然也能提前回家。

只有陳山川得留下來,處理由他保管的零號手機,哪怕當初有證物袋,也要檢查一下手機表面有沒有沾染未知微生物。

安欣小區7棟那邊,同樣需要全面清理和消殺。

今晚包括后面幾天,姜新東和陳家父女都被臨時安排到了市領導們的專屬家屬院。

外有人員站崗,內有門禁,雙重防護,一時半會不用擔心白曙,或者那個民俗修行者。

特戰快反的代理隊長汪磊,下班后一直守在市局大廳,姜新東他們收拾衣物要搬個小家,也都是汪磊忙前忙后,完事了還要請姜新東和陳云柯吃夜宵。

姜新東苦笑著婉拒,畢竟露天環境,很容易被白曙找到可趁之機。

于是汪磊退而求其次,邀請姜新東他們有空了去自己家吃飯。

姜新東問:“磊哥你也是本地的嗎?”

得到汪磊肯定的答復后,姜新東忽然認真打量他下班后的著裝。

汪磊上身是非常經典的,中長款翻領雙排扣亞麻色風衣,下身是復古寬松的直筒黑色正裝褲,露腳踝,咖啡色休閑皮鞋,一水的聯邦高奢品牌,尤其是脖子上的白金掛飾,單品十萬起步,合起來一身行頭就在五十萬上下。

姜新東倒吸一口氣,忍不住問:“近海首富,聯邦富豪榜排名前200名的汪強,和你是什么關系?”

汪磊愣了愣,忽然就有一種被看穿馬甲,裝逼裝到了的爽感,既然控制不住難壓的嘴角,索性笑嘻嘻道:

“東哥和陳隊也不是外人,我也相信你們能為我保密,汪強其實是我爸,童叟無欺,如假包換。”

“失敬失敬。”姜新東連忙恭維。

“哎,都是好朋友好哥們,只要東哥和陳隊肯賞臉,我家肯定以最高規格接待。”

由于汪磊實在過于熱情,姜新東也希望能結識一些上流社會的有錢人,為自己的將來鋪路,所以答應下來,回頭去他家吃飯。

…………

遠離近海海岸線25海里的海面上,濃稠的黑暗籠罩著目力所及的一切,只有微弱的蛾眉月月光,勾勒出兩艘漁船粗糙的模糊輪廓。

白曙關掉船只引擎,干嘔著走出駕駛艙,刺骨的海風立刻撲面而來,雖然帶著明顯的咸腥味,但也讓他好受不少。

漁船在波浪中起伏,白曙靜靜等待,直到自身所在漁船與十幾米外的漁船拉到足夠近,這才奮力一躍。

永不停歇的潮水聲,蓋過了白曙跳船的動靜。

漁船很晃,被海水打濕的甲板很滑,他抓住金屬護欄穩住身形,指甲磕在護欄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身上的黑色風衣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

“你遲到了。”一個稚嫩的童聲立即從船艙內傳來。

白曙朝地上吐了口濃痰:

“媽的,你就不能挑在陸地上見面嗎?

頂樓,或者廢棄工廠,荒郊野外沒人的地方就行,我特么早上七點就出發了,現在快十一點了才到,暈船吐的膽汁都一干二凈。”

船艙門口出現一個被云氣遮掩的身影,約摸一米七左右,身形單薄,隱約可以分辨他戴著一頂漁夫帽,帽檐壓得很低,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只聽他說:

“為了給你打掩護,我消耗的有點多。”

白曙的抱怨戛然而止,并陷入沉思:

“所以……你身上的邪詭規則之一,就是每天必須在海上呆夠一定時間,吸收海水,還是足夠的水氣,從而為海市蜃樓作準備?”

漁夫帽年輕男子沒有接話,只是問:“老板讓我問你,什么時候出發?”

白曙道:“再幫我辦一件事,你們派人去殺掉姜新東,他掌握了我很多秘密,我甚至都無法接近他。”

“不可能。”漁夫帽男子斷然拒絕。“當著特管部成員的面救你,已經是破例了,從此以后很長時間,我的能力都不能出現在公共場合。

“那就再換一個人來。”白曙不依不饒。

“每一個未曾曝光能力的馴靈人,都是團里的底牌,我們暫時不能在明面上與特管部發生沖突,這也是老板的意思。”

白曙冷笑:“姜新東這不還沒加入特管部么,他只是近海地方的一個輔差!”

“不,他已經轉正了。”漁夫帽男子的語氣非常肯定。

白曙踢著欄桿暴怒:“那又怎么樣?轉正了不起啊。”

漁夫帽男子輕笑道:

“掃黑和反恐都需要證據,但平叛只需要坐標。

你想殺正式治安員是你的事,而且還是何春文特別關注的人,別把我們拖下水就行。

當然,答應我們的事得先做完,不然我們會把你救出來再殺掉。”

白曙驟然逼近船艙,他聞到了艙內揮發的刺激性柴油味,但是想進去卻無論如何做不到。

一層薄薄的云氣,擋在了白曙和漁夫帽男子之間,猶如不可跨越的鴻溝,看似虛無飄渺,卻又堅不可摧。

白曙咬牙切齒之下拳擊面前云氣。

卻聽漁夫帽男子說:“我其實有個建議可以給到你。”

“什么?”白曙呼吸粗重。

漁夫帽男子說:“你既然無法接近姜新東,那就隱身到聯邦外,弄把狙擊槍回來,遠距離射殺他。”

白曙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脫口道:

“你們他媽的裝傻是吧!

搞的就像沒查過老子的底一樣。

老子這個白化病癥狀,由于缺乏黑色素,虹膜和視網膜中的感光細胞只有正常人的一半,也就是說,我是個半瞎子!

你他媽讓我玩狙擊槍?嗯?”

“啊哈。”漁夫帽男子笑起來。“你終于承認自己也有弱點了是吧?既然遠距離不行,弄把手槍,幾百米,幾十米距離內,總能射殺姜新東吧?”

白曙依舊不吭聲。

漁夫帽男子故作夸張道:“不是吧老白,你的視力不會只有十幾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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