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2章 偽學渣與彈幕機

黎晚那句“沒空演戲”像根細針,精準扎破了黎曉精心維持的泡泡。看著黎曉瞬間泛紅的眼眶和強忍淚水的模樣,黎晚只覺得無趣。她太清楚這套流程了:委屈示弱—博取同情—反襯黎晚的“刻薄”。可惜,高三走廊上步履匆匆的學霸們沒幾個有閑心看姐妹反目的戲碼。

她剛走出教學樓,準備去食堂解決午飯,一個身影就從旁邊花壇“噌”地竄出來,精準地掛在了她的胳膊上。

“晚晚!我的神!聽說你把冰山拽下神壇了?快!展開說說!”聲音元氣十足,帶著毫不掩飾的八卦興奮。

來人叫蘇小小,黎晚的同桌兼死黨。人如其名,個子嬌小,扎著蓬松的丸子頭,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閃爍著狡黠的光。她成績中上,在學霸云集的南城一中不算拔尖,但情商極高,消息靈通得像個行走的校園情報站,尤其擅長從各種蛛絲馬跡中挖掘“真相”。她還有個隱藏屬性——重度漫畫愛好者,思維時常跳脫,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活在二次元的偽學渣”。

黎晚被她晃得差點把書包甩出去,沒好氣地抽回胳膊:“什么神壇?誰拽誰?”

“裝!還裝!”蘇小小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壓低聲音,眼睛亮得驚人,“物理競賽班!江硯!他主動跟你說話了是不是?還拿了你的書?王教授都看見了!現在年級群里都傳瘋了!冰山王子江硯,開學一周,唯一主動搭話的異性對象——黎晚同學!”她夸張地比劃著,仿佛在宣布什么重大新聞。

黎晚腳步頓住,挑眉看向蘇小小:“所以,你們定義的‘主動搭話’,就是他指著我的錯題說‘這里錯了,浪費’?”她把江硯那冷冰冰的語氣模仿得惟妙惟肖。

蘇小小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更大的笑聲:“哈哈哈哈!‘浪費’?!不愧是他!這精準打擊,這惜字如金!晚晚,你在他心里絕對不一樣!他平時連‘嗯’都懶得給一個好嗎!”

“哪里不一樣?覺得我浪費草稿紙?”黎晚嗤笑一聲,推開食堂厚重的玻璃門。喧囂的熱浪和飯菜的香氣撲面而來。

“nonono!”蘇小小豎起食指搖晃,“是浪費了他的‘關注’!江硯那種人,時間就是生命,生命就是刷題拿金牌。他愿意花時間指出你的錯誤,還‘浪費’了兩個字評價你,這簡直是史詩級的破冰行動!”她興奮地搓著手,“快,詳細描述一下他的眼神!有沒有一絲絲溫度?有沒有被你美貌震懾的恍惚?”

黎晚懶得理她的腦補,徑直走向人最少的窗口排隊。腦海里卻不自覺地浮現出江硯靠近時,那雙深潭般的眸子里映著自己的樣子。專注,冷靜,帶著一種……純粹的解題者遇到有趣思路時的審視?溫度?大概只有絕對零度。她甩甩頭,試圖把那清晰的影像甩出去。

“別腦補了,他只是對題目的嚴謹性有強迫癥。”黎晚淡淡地說,視線在嘈雜的食堂里掃過,最終定格在一個角落。

江硯果然在那里。

不同于其他學生三五成群的熱鬧,他獨自一人占著一張四人桌。面前放著一個保溫飯盒(顯然是家里準備的),旁邊攤開一本厚厚的英文原版教材,邊吃邊看。他坐姿挺拔,動作斯文,咀嚼的速度都透著一種精確感,仿佛在完成一項既定程序。周圍的喧囂似乎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隔絕開,他自成一個孤島。

就在這時,一個端著餐盤、身形高瘦的男生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江硯對面,毫不客氣地把他攤開的書往旁邊推了推。

“喂喂喂,硯哥,吃飯就好好吃飯,別虐待你的胃和眼睛行不行?”男生聲音清朗,帶著點玩世不恭的笑意,“王教授那卷子還不夠你消化的?非得看這玩意兒下飯?”

男生叫陸沉,江硯的發小兼唯一能在他面前“放肆”的存在。兩人從小一個大院長大,父輩是世交。陸沉也是競賽班的,主攻信息學,腦子轉得飛快,性格和江硯完全是兩個極端——話癆,自來熟,思維跳躍,像個行走的彈幕發射器。他最大的樂趣之一,就是試圖打破江硯那層“生人勿近”的冰殼。

江硯頭都沒抬,只是用筷子精準地夾起一塊西蘭花,語氣毫無波瀾:“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吃飯了?”陸沉夸張地捂住心口,“硯哥,你好冷漠!我的心,拔涼拔涼的!”他一邊往嘴里塞著紅燒肉,一邊順著江硯剛才目光的余韻瞟了一眼,正好看到排隊的黎晚和蘇小小。

“哦豁!”陸沉眼睛一亮,瞬間來了精神,用手肘捅了捅江硯,“斜前方45度,兩點鐘方向,那個戴耳機、看誰都像欠她五百萬的酷girl,是不是就是今天讓你破功的黎晚?”

江硯終于抬眼,冷冷地瞥了陸沉一眼:“你很閑?”

“不閑不閑,競賽狗哪有閑的?”陸沉笑嘻嘻地,壓低聲音,“不過硯哥,你這反應……有貓膩啊!平時我提哪個女生,你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的。這位黎同學,嘖,不簡單。聽說你拿了人家習題冊?怎么,終于遇到能讓你‘參考’思路的對手了?”他刻意加重了“參考”兩個字,語氣曖昧。

江硯面無表情地合上面前的書,動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力道:“她的解題思路,有可取之處。僅此而已。”聲音依舊冷硬,但陸沉卻敏銳地捕捉到他耳根似乎……有那么一點點不易察覺的緊繃?

“哦~~~‘可取之處’~”陸沉拖長了調子,笑得像只偷腥的貓,“了解了解!硯哥,我懂!下次她要是再‘浪費’,你記得多指點指點,別客氣!”他故意模仿江硯的語氣,換來對方一個冰冷的眼刀。

黎晚這邊自然也看到了陸沉坐過去,以及兩人似乎說了些什么。蘇小小激動地掐她的胳膊:“晚晚!快看!陸沉!那個跟江硯形影不離的話癆!他肯定在跟江硯說你!你看江硯那表情……雖然還是沒啥表情,但感覺有殺氣?哎呀,好萌!”

黎晚拍開她的手,端著打好的飯,徑直走向一個離江硯那桌不遠不近的空位。“萌什么萌,吃飯。”

兩人剛坐下,蘇小小就開啟了“情報分析”模式:“那個陸沉,別看他整天嘻嘻哈哈,信息學競賽也是拿過國獎的狠人,跟江硯關系鐵得很。據說是唯一能免疫江硯冷氣的人。有他在,江硯的八卦就好打聽多了!晚晚,要不要我去套套近乎?”

“省省吧你。”黎晚慢條斯理地吃著飯,“我對冰山的八卦沒興趣。”話雖如此,她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那邊。

只見陸沉還在眉飛色舞地說著什么,江硯偶爾簡短回應一兩句,大部分時間都在安靜吃飯,周身的氣場寫著“生人勿擾”。黎晚注意到,他放在桌角的那本厚厚的教材,正是她故意寫錯題的那本習題冊的“鄰居”——《費曼物理學講義(卷III)》。

還真是……用功得可怕。

下午是數學課。黎晚和蘇小小踩著鈴聲進教室,剛坐下,就看到黎曉抱著一疊作業本,裊裊婷婷地走到江硯桌前。江硯坐在靠窗的黃金位置,此刻正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似乎是某個復雜的物理模型圖。

“江硯同學,”黎曉的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羞澀和崇拜,“這是數學老師讓我收的補充練習冊,你的。”她將一本嶄新的練習冊輕輕放在江硯桌上,動作刻意放慢,指尖似乎想若有似無地拂過桌面。

江硯的目光終于從手機屏幕上移開,落在練習冊上,然后,極其冷淡地“嗯”了一聲,算是知道了。沒有抬頭看黎曉,視線重新回到了手機屏幕上。

黎曉的笑容僵了一下,顯然沒料到對方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予。她不甘心,又往前湊了半步,聲音更軟:“江硯同學,這道題……我看了好久都不太明白,你能不能……”她指著自己翻開的一本練習冊,上面是一道難度中等的幾何題。

“沒空。”江硯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像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他甚至沒有看她指的那道題。

黎曉的臉瞬間漲紅,拿著練習冊的手指微微發抖,尷尬和難堪幾乎要溢出來。周圍的同學都投來了或好奇或看戲的目光。

就在這時,一個懶洋洋帶著點戲謔的聲音響起,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人聽清:

“黎曉,那道輔助線添在E點,連接AF,用相似和勾股定理,答案√13。不用謝。”

黎晚單手托腮,另一只手轉著筆,目光落在自己攤開的、明顯比黎曉那本厚幾倍的《數學競賽精編》上,頭都沒抬一下。語氣隨意得像在討論天氣。

教室里瞬間安靜了幾秒,隨即響起幾聲壓抑的嗤笑。

黎曉的臉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精彩紛呈。她猛地合上練習冊,狠狠瞪了黎晚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幾乎不加掩飾。她咬著唇,轉身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背影都透著狼狽。

蘇小小在桌子底下給黎晚瘋狂豎大拇指,無聲地用口型說:“帥!炸!了!”

黎晚卻沒什么表情,仿佛剛才只是隨手碾死了一只聒噪的蚊子。她翻過一頁書,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江硯的方向。

江硯不知何時已經收起了手機,正看著她。那雙深邃的眼眸里,不再是純粹的冰冷,而是掠過一絲極淡的、幾乎難以捕捉的……興味?像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一顆極小的石子,蕩開微不可查的漣漪。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短暫交匯。

黎晚清晰地看到,他極其輕微地、幾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梢。

沒有言語,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但黎晚的心臟,卻像被那無聲的挑眉輕輕撥動了一下。一種棋逢對手、心照不宣的微妙電流,在無聲的空氣中噼啪作響。

她緩緩勾起唇角,一個帶著十足挑釁和探究意味的笑容在臉上綻開。

冰山同學,看來,你也覺得這場游戲,越來越有意思了?

主站蜘蛛池模板: 珲春市| 堆龙德庆县| 株洲市| 武强县| 右玉县| 拉萨市| 上思县| 繁昌县| 梁河县| 阳山县| 五常市| 永川市| 睢宁县| 贵阳市| 沛县| 德兴市| 碌曲县| 元阳县| 报价| 安福县| 从江县| 青海省| 永登县| 金昌市| 舟曲县| 无极县| 缙云县| 盱眙县| 政和县| 吉水县| 乐清市| 新乡市| 普陀区| 杨浦区| 开原市| 额济纳旗| 金寨县| 永年县| 西乡县| 江西省| 安西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