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噬之淵
黑影帶著寧萱消失后,整個仙界陷入死寂。
蕭玄跪在地上,墨隕劍深深插入土中,劍身嗡鳴不止,仿佛感應到他翻涌的殺意。蕭云快步走來,按住他的肩膀:“玄兒,冷靜!”
“父親……”蕭玄抬頭,眼中血絲密布,“她帶走了寧萱。”
蕭云深吸一口氣,從懷中取出一塊殘破的青銅羅盤——這是當年封印歸墟時所用的“天機引”。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最終指向北方天際,那里懸浮著一座被陰影籠罩的浮空山。
“影噬之淵。”蕭云沉聲道,“歸墟的伴生領域,青帝當年就是在此將其一分為二。”
“我去。”蕭玄拔劍而起。
“不行!”三長老急忙阻攔,“影噬之淵會吞噬一切靈力,修士踏入必死無疑!”
蕭玄冷笑,周身突然騰起青金與血色交織的火焰:“我的力量,本就不屬于仙界。”
那是血神本源與青帝劍氣的融合,是連歸墟都無法完全克制的混沌之力!
蕭云凝視兒子片刻,突然劃破掌心,將血抹在墨隕劍上:“帶上這個。”
血液滲入劍身,激活了隱藏的符文——竟是微型仙隕大陣!
“記住,歸墟與青帝本為一體,若要破局……”蕭云聲音低沉,“必須有人成為新的容器。”
蕭玄鄭重點頭,轉身化作流光沖向天際。
浮空詭域
影噬之淵外圍,空間扭曲成詭異的漩渦狀。
蕭玄剛踏入領域,就感到體內靈力迅速流失。他立刻轉為內息,依靠肉身力量在浮空山的黑色巖石上攀爬。
山巔,一座由影子構成的宮殿巍然矗立。殿門大開,內部漆黑如墨,唯有中央懸浮著一座透明水晶棺——寧萱靜靜躺在其中,眉心青蓮已變成黑白交織的詭異符文。
“來得真慢。”
黑影從殿柱后走出,容貌與寧萱別無二致,只是通體漆黑,眼眸純白。她輕撫水晶棺,笑道:“知道嗎?這丫頭一直在反抗,甚至想自毀神魂。”
蕭玄劍指黑影:“放了她。”
“可以啊。”黑影歪頭,“用你自己換。”
她突然揮手,水晶棺蓋緩緩打開。寧萱的身體漂浮而起,雙目緊閉,胸口處浮現出長生種的虛影——只是那種子已半黑半白,正在緩慢融合。
“看,青帝與歸墟的本源正在她體內重組。”黑影陶醉地深吸一口氣,“多么完美的容器……”
蕭玄突然暴起,墨隕劍直刺黑影咽喉!
“鐺!”
黑影不躲不閃,任由劍鋒穿透身體——沒有鮮血,只有粘稠的黑霧從傷口涌出。
“沒用的。”黑影輕笑,“在這影噬之淵,我即是不死。”
她突然抓住劍身,黑霧順劍蔓延,眨眼間侵蝕到蕭玄手腕!
血火焚影
黑霧侵入經脈的劇痛讓蕭玄悶哼一聲,但他反而握緊劍柄,咧嘴一笑:“你上當了。”
“什么?”黑影一愣。
蕭玄體內,血神本源與青帝劍氣猛然對沖,爆發出混沌之火!火焰順黑霧反向燃燒,瞬間吞沒黑影全身。
“啊——!”黑影發出凄厲尖叫,“你瘋了?這樣你也會……”
“一起死?”蕭玄獰笑,“正合我意!”
火焰中,黑影的身軀不斷扭曲重組,卻始終無法擺脫。她終于慌了:“住手!我可以放寧萱走!”
“晚了。”蕭玄死死抓住她,拖著一起撞向水晶棺,“寧萱,醒來!”
棺中的寧萱猛然睜眼——
左眼青金,右眼漆黑。
雙生抉擇
“蕭……玄……”寧萱的聲音重疊著青帝的威嚴與歸墟的嘶啞。
她抬起手,指尖輕觸蕭玄眉心。霎時間,三人的意識被拉入一片混沌空間。
空間中央,兩株巨樹糾纏生長——一株青翠欲滴,一株灰白枯萎。樹下站著兩個“寧萱”,一個青衣金眸,一個黑袍白瞳。
“終于齊了。”黑袍寧萱(歸墟)輕笑,“三萬年恩怨,今日了結。”
青衣寧萱(青帝)嘆息:“當年將你分離是為救世,如今看來……是錯了。”
蕭玄站在二者之間,突然明白了一切:“你們本是一體。”
“不錯。”青帝點頭,“天道雙生,我掌創造,她司毀滅。當年仙界大劫,我強行分離二者,卻導致失衡。”
歸墟冷笑:“廢話少說!要么讓我吞噬你重歸完整,要么……看著這小子死!”
她突然出手,黑霧化作利刃刺向蕭玄!
青帝閃身阻擋,卻被黑刃貫穿肩膀。金血灑落,地面青草瞬間枯萎。
“不要!”寧萱的本體意識突然浮現,抱住倒地的青帝,“一定有其他辦法!”
蕭玄突然想起父親的話:“……必須有人成為新的容器。”
他看向自己的雙手——血與青交織的混沌之火仍在燃燒。
“我來。”他沉聲道。
混沌歸一
“你?”歸墟譏諷道,“區區凡人……”
“但他有我們都沒有的東西。”青帝艱難站起,“平衡。”
寧萱瞬間明悟:“血神本源至陰,青帝劍氣至陽,蕭玄你……”
蕭玄已盤膝而坐,雙手分別按在青帝與歸墟肩頭:“三位一體,重歸混沌。”
混沌之火從他體內爆發,將三人籠罩。歸墟尖叫掙扎,卻被寧萱死死抱住:“結束吧!”
青帝微笑,化作無數光點融入火焰;歸墟嘶吼著崩解,最終也化為黑霧被煉化;寧萱的肉身成為橋梁,引導兩股力量在蕭玄體內循環。
外界,影噬之淵開始崩塌!
新天道生
當光芒散去,浮空山已成廢墟。
蕭玄懷中抱著昏迷的寧萱,二人眉心各有一半陰陽魚印記。仙界蒼穹中,灰霧與青光交織成漩渦,最終化作細雨灑落——
枯木逢春,傷者痊愈,連厲寒的斷刀都發出了微弱嗡鳴。
三日后,寧萱在玄天閣醒來。
“我做了個很長的夢……”她輕撫蕭玄憔悴的臉,“夢見我們變成了月亮。”
蕭玄握住她的手,還未開口,突然劇烈咳嗽,掌心一抹黑金交織的血跡觸目驚心。
寧萱臉色煞白:“你……”
“沒事。”蕭玄擦去血漬,笑了笑,“只是需要時間……適應新工作。”
窗外,一株嫩芽破土而出,葉片半青半灰,在風中輕輕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