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三人走進包廂里那間私密的小房間。

楊佳這才長長松了口氣，抬手拍了拍飽滿的胸脯，湊近孫甜，小聲說道。

“甜甜！那個張總和王總，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他們竟然跟顧巖稱兄道弟。那顧巖到底什么來頭啊？”

她再是神經大條，此刻也真切覺出了顧巖身份的不一般。

孫甜沒有立刻回答。

而是在原地怔愣半晌，才緩緩搖頭。

“什么來頭？……我也不知道……”

說著，她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門，狐貍眼里的情緒復雜難辨。

……

房門里。

顧巖三人在沙發上落座，形成一個微妙的三角。

王晉平從兜里掏出一包軟中華，先給張志新遞了一支，又示意顧巖。

“謝王哥，我不會。”顧巖擺手。

王晉平也不勉強，掏出金色的都彭打火機，“叮”一聲脆響，先給張志新點上，再給自己點燃。

“張總，你跟顧老弟說吧。”

他深吸一口煙，看向張志新。

張志新吐出口淡淡的煙霧，神色沉了沉。

“老弟，不瞞你說，王總今天是專程到酒店找我的，就為了見你一面。”

顧巖平靜地點點頭，目光轉向王晉平。

“如果我沒猜錯，王哥應該是為了‘GN903’來的吧？”

王晉平夾煙的手指微微一頓，眼中精光一閃，隨即爆發出洪亮的笑聲。

“哈哈哈！老弟果然厲害！夠敏銳！”

他深吸口煙，抬眸緊盯顧巖，“難怪振邦前幾天跟我打聽你。看來老弟你，是真有兩把刷子啊！”

這話聽著是夸獎，實則藏著幾個關鍵信息。

既間接認了自己游資的身份和來意，還點破了趙振邦私下調查顧巖的事。

更暗暗透出他跟喬六爺關系不一般。

而他卻偏選了來見顧巖，如實相告。

顧巖瞬間在心中給這個王胖子下了判斷。

外表豪爽似彌勒，內里精明如狐貍。

人脈廣，路子野，而且……說話滴水不漏。

絕對是個狠角色。

他臉上露出坦誠的笑容，直接攤牌。

“王哥，這里沒有外人，有話，您就直說吧。”

“哈哈，好！老弟果然快人快語，痛快！”

王晉平放聲大笑，索性不再繞彎子，“實不相瞞，自打振邦跟我提到老弟，我就上了心。

這兩天通過盤面，發現你和張總的操作步調相當一致，這不就厚著臉皮，找張總這個老朋友牽線搭橋了。”

張志新適時接過話頭，“老弟，王總和我認識多年，交情頗深。他找到我，指名道姓要結識你這位‘高人’，話都說到這份上，我也只能給你打這個電話了。”

他同樣不動聲色地埋了幾層意思。

一是自己沒向對方透露任何核心計劃；

二是暗指王晉平這人可靠，可以交往；

三是把決定權交給顧巖，自己不施加任何壓力。

顧巖沒直接開口，只是在心里苦笑。

幸虧自己是重生歸來，帶著前世商海沉浮幾十年的經驗和記憶。

這要是換成剛上大一，懵懂無知的毛頭小子，跟這兩個修煉成精的老狐貍打交道，怕是連皮帶骨頭，都得被算計得干干凈凈。

他從桌上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仰頭小飲了一口。

冰涼的液體滑入喉嚨，讓高速運轉的大腦愈發清明。

王晉平此行的目的昭然若揭。

無非是想通過交談探明虛實，要是觀察下來覺得可信，便會拋出合作請求。

若答應對方，好處自然不少。

首先，資金規模會急劇放大。

王晉平作為晉省游資，能動用的資金絕不會亞于張志新。

操作得當的話，最終利潤將是天文數字。

這是最核心，也是最誘人的好處。

還有就是可以拓展未來人脈。

搭上王晉平，就等于摸到了晉省資本圈的門。

顧巖本就是晉省人，這條線對他未來在能源、資源領域的布局，有著不可估量的價值。

這是一條極其重要的“黃金人脈”！

最后便是可以分擔風險。

喬六爺雖是地頭蛇，可真要動歪心思，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扛住張志新和王胖子的聯手施壓。

這無疑能幫顧巖和張志新分擔不少潛在風險。

當然，凡事都有兩面性。

有好處自然就有壞處。

最大的隱患就是失控風險。

王晉平手握巨資，他的操作風格、指令執行度全是未知。

萬一關鍵時刻他自作主張、急功近利，或是扛不住巨大浮盈、浮虧的壓力擅自行動，整個計劃都可能瞬間崩塌。

再者是利益分配。

老話講“不患寡而患不均”。

這問題極其敏感，稍有差池，合作就可能變成內訌。

最后則是信息泄露的風險會陡增。

多一個人知道核心計劃，就多一分泄露的可能。

頭回跟王晉平打交道，對他的品性一無所知，誰能保證他不會走漏消息？

一旦核心策略提前走漏，定會引來更多大鱷下場攪局，局面將會變得復雜難控。

念頭快速閃過。

冰涼的礦泉水瓶在掌心散發著寒意。

顧巖的眼底，藏著超越年齡的冷靜與深邃。

風浪越大魚越貴！

關鍵在于，如何控制這條巨鱷！

想通其中癥結，他心中豁然開朗。

放下礦泉水瓶，顧巖臉上重新浮起那抹沉穩自信的笑容。

“王哥，咱們是老鄉，又有張哥這層關系，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他身體微微前傾，氣場無聲凝聚，“您專程來見我，誠意是擺在這兒的，目的想來也是合作共贏。不過……”

話音稍頓，手指輕輕轉動桌上的礦泉水瓶，塑料瓶身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合作這艘船，想要開得穩、走得遠，光方向一致還不夠，船上的人得心齊、勁兒也得往一處使。王哥您是過來人，這道理肯定比我要懂。”

“所以啟航前，老弟想先聽聽，您打算出多少‘力’？又想在這趟航程里，打多少條魚？”

這番話綿里藏針。

既承認對方來意，給足面子。

又用“心齊”“勁往一處使”暗指統一行動的必要性。

“出多少力”則是直問資金投入，“打多少條魚”更是點破利益分配。

字字都點在要害，直逼王晉平亮明底牌！

“這……”

王晉平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精明的眼睛瞇成兩道縫，精光不住閃爍。

他著實沒料到，顧巖年紀輕輕竟如此老辣，一上來就攥住了談判的主動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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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