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玄奘出長安,量劫開始
- 文曲星君:開局截胡佛門西游
- 叫我修行者
- 4068字
- 2025-07-18 00:04:43
后土的眸光在掃過人道輪盤時微微顫動。
“時辰到了?!?
她輕叩編鐘,七聲清越的鐘鳴穿透幽冥。
血海頓時綻開七朵金蓮,每朵蓮花中都站著一位大巫真靈。
不同于尋常兇煞形象,這些真靈周身纏繞著月光般的清氣,連刑天斷裂的脖頸處都生出了琉璃色的光暈。
“時機已至。“
后土突然開口,聲音在空曠大殿中激起層層漣漪。
她指尖輕點虛空,六道輪回盤在身后緩緩轉動。
“人皇現世,崆崆峒峒印重歸人族,文曲立教......天道枷鎖已現裂痕?!?
隨著她的話語,殿內十二尊祖巫雕像突然亮起血色紋路。
共工雕像的蛇尾微微擺動,祝融耳畔的火蛇吐出信子,玄冥雕像腳下的兩條青蛇游弋而出。
“醒來!“
后土一聲輕喝。
“轟!!“
血海突然沸騰,七道血色光柱破開海面,如蛟龍般竄入大殿。
光柱中浮現出模糊人影,漸漸凝實成七個高大身影。
最先成形的是個無頭巨人,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手持干戚,正是戰神刑天。
他腹部的巨口發出沉悶吼聲。
“后土娘娘,可是要開戰了?“
緊接著浮現的是個九頭蛇身的怪物,每個蛇頭都噴吐著不同顏色的毒霧,相柳的十八只眼睛同時睜開。
“憋悶了數萬年,終于等到今日!“
第三個身影虎背熊腰,額生獨角,正是曾與人族軒轅黃帝爭鋒的蚩尤。
他沉默不語,目光卻死死盯著地上的嬰兒,眼中閃過精光。
隨后是風伯、雨師、夸父、后羿四位大巫殘魂相繼現身。
他們周身纏繞著來自遠古的煞氣,整座大殿的溫度驟降,連血海都結出冰晶。
“祖巫殿......“
后羿撫摸著青銅弓身,聲音沙啞。
“自逐鹿之戰后,再未如此熱鬧。“
后土目光掃過七位大巫,抬手指向懷中嬰兒。
“此乃天庭武曲星君轉世之身,體內蘊含武曲本源。量劫已啟,本座欲擇一位大巫奪舍此身,由巫轉武,立武道于人間?!?
七道目光同時聚焦在嬰兒身上,連最沉穩的蚩尤都呼吸粗重起來。
嬰兒似有所感,眉心赤紋突然大亮,一道星光沖天而起,卻被殿頂的巫文結界擋下。
“讓我來!“
刑天揮舞巨斧,戰意沸騰。
“某家定打得天庭那群雜碎哭爹喊娘!“
相柳九個頭同時嘶鳴。
“我的毒霧可蝕仙骨,最適合對付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
風伯掀起腥風,雨師喚來血雨,兩位大巫齊聲道。
“我兄弟二人可布九天十地煞陣,助巫族重掌天地!“
夸父大步上前,聲如雷霆。
“當年追日未成,今日必要踏碎凌霄!“
唯有蚩尤與后羿沉默不語。
后羿摩挲著射日弓,突然搖頭。
“我之道在弓不在武,此機緣讓與諸位?!?
蚩尤這時才單膝跪地,獨角泛起幽光。
“后土娘娘,某愿往。“
他聲音不大,卻讓其他大巫的喧鬧戛然而止。
“某曾與人皇爭鋒,知人族秉性。想要發展武道非僅靠廝殺,更需謀略?!?
后土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她早知這些大巫中,唯有蚩尤兼具勇武與智慧。
當年若非軒轅黃帝得九天玄女相助,勝負猶未可知。
后土抬手打出一道金光,分化七道,分別點在七位大巫眉心。
霎時間,洪荒破碎、巫妖大戰、人族崛起的畫面如洪流般涌入眾巫意識。
這是后土以地道圣人權柄展示的三界現狀。
“東勝神洲乃天庭根基,西牛賀洲是佛門凈土。“
后土揮手展開三界虛影。
“南瞻部洲人皇坐鎮,文道昌盛。唯有......“
她指尖點在北俱蘆洲。
“此處妖魔橫行,靈氣暴戾,正適合我巫族行事?!?
蚩尤眼中精光暴漲。
“北俱蘆洲多上古遺族,某可收服為用。更妙的是,此地與幽冥血海有天然通道?!?
他指向地圖北部一片血色區域。
“通過此處,祖巫殿力量可直達人間。“
刑天不甘心地跺腳。
“蚩尤兄弟確實合適,但某家......“
“爾等另有重任?!?
后土打斷道。
“待蚩尤立穩根基,本座會陸續送你們真靈轉世。此次量劫,我巫族當重現洪荒榮光!“
她突然咬破指尖,一滴祖巫精血墜入血海。
整個幽冥界為之震動,六道輪回盤發出刺目幽光。
嬰兒身上的襁褓突然散開,無數怨魂尖嘯著鉆入其體內。
“蚩尤,此時不入更待何時!“
蚩尤仰天長嘯,身形化作一道血色流光沖入嬰兒眉心。
那獨角真靈與武曲星本源激烈碰撞,爆發出令大巫們都為之色變的能量風暴。
后土雙手結印,十二祖巫雕像同時噴出血色光柱,在嬰兒上方交織成網。
她口中誦念著晦澀巫咒,每吐出一個音節,嬰兒身體就膨脹一分。
“以地道之名,逆天改命!“
嬰兒突然懸浮而起,皮膚下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巫文。
武曲星力與巫族煞氣相互撕扯,卻在六道輪回之力的調和下逐漸融合。
當最后一道血光沒入天靈,嬰兒已化作十七八少年的模樣,眉心赤紋中多了一道獨角虛影。
“成了?!?
后土氣息微亂,卻掩不住喜色。
“武巫之體,前所未有?!?
孩童睜開雙眼,眸中赤紅與幽藍交替閃爍。
他開口說話,聲音卻是蚩尤的低沉與嬰兒的清脆交織。
“多謝后土娘娘成全。某當在北俱蘆洲立武道,與三界眾生爭鋒?!?
后土取出一枚骨符掛在他頸間。
“此物可遮掩天機,即便圣人推演,也只會看到武曲星君轉世?!?
她頓了頓。
“記住,莫要招惹人皇與文曲。待你武道大成,本座會派其余大巫真靈轉世助你。“
蚩尤鄭重點頭,手卻已握成拳頭。
一絲煞氣溢出,將三丈外的血玉地面震出蛛網狀裂痕。
這可是祖巫殿內的裝飾。
“好強的肉身!“
刑天忍不住贊嘆。
“蚩尤兄弟,某家真靈轉世后定要與你切磋!“
后土眉頭忽然一皺。
她當即袖袍一揮,血海中浮現一道漩渦通道。
“天道有感,你速去北俱蘆洲。?!?
蚩尤深深看了眾巫一眼,縱身躍入漩渦。
在他消失的剎那,后土瞬間抹去所有痕跡,祖巫殿恢復寂靜,仿佛一切從未發生。
只有血海深處,一縷武曲星光與巫族煞氣交織的新生力量,正悄然流向人間。
。。。
與此同時。
東宮密室,夜半三更。
李承乾跪坐在蒲團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腕間那串沉香佛珠。
檀香在青銅爐中裊裊升起,卻掩不住他額角滲出的細汗。
不久前歡喜佛在他眉心種下的“佛心種“此刻正隱隱發燙。
“殿下,人帶到了。“
玉真的聲音從屏風后傳來,輕得如同柳絮落地。
李承乾猛地抬頭,看見那個白衣僧人被兩名侍衛攙扶著站在階下。
玄奘的腳鐐已經除去,但手腕上還留著深紫色的淤痕,白色僧袍沾滿血污。
“快給法師看座!“
李承乾急忙起身,膝蓋撞翻了案幾上的茶盞。
“你們這些蠢材,誰讓你們給法師戴鐐銬的?“
玄奘雙手合十,聲音嘶啞卻平靜。
“阿彌陀佛。太子殿下不必動怒。“
李承乾呼吸一滯。
他記得歡喜佛說的話。
這和尚是金蟬子轉世,十世修行的高僧。
“你們都退下?!?
太子揮退侍衛,只留下玉真在旁伺候。
他親自攙扶玄奘坐下。
“法師受苦了。父皇受王修遠那妖人蠱惑,竟行滅佛之舉......“
“殿下慎言。“
玉真突然出聲,指尖在太子后背輕輕一點。
李承乾立刻噤聲,下意識摸了摸眉心。
那里有觀音菩薩親手布下的隔音結界,但誰知道人皇的崆峒印能不能穿透佛門神通?
玄奘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忽然道。
“太子殿下近日可讀過《金剛經》?“
李承乾一怔,隨即眼中迸發出狂熱的光芒。
“讀過!尤其是'凡所有相,皆是虛妄'這句?!?
他突然壓低聲音。
“就像現在,父皇以為滅佛就能斷了佛門根基,卻不知菩薩早有安排。“
玉真從袖中取出一卷絹帛,在案幾上徐徐展開。
那是一幅精細的大唐疆域圖,從長安到玉門關,每處驛站、每座城池都用朱砂標得清清楚楚。
“法師請看?!?
李承乾的指尖沿著地圖滑動,在幾處關隘重點圈畫。
“從長安到西域,弟子已經打點好一切。玉門關守將是弟子奶娘的兒子,只要見到這枚玉佩,定會放行?!?
他從腰間解下一枚羊脂白玉佩,鄭重地放在玄奘掌心。
玄奘低頭細看,玉佩背面刻著“承乾“二字,邊緣已經磨得圓潤,顯然是太子貼身之物。
他忽然覺得掌心發燙。
這不是什么權貴信物,而是一個信徒的全部寄托。
“殿下,這太貴重了?!?
“比起佛法東傳,這算什么?“
李承乾激動起來,被佛心種染紅的雙眼在燭光下妖異非常。
“弟子這條命都是佛祖給的!“
他猛地撩起袍角。
曾經因墜馬而跛的右腿,此刻竟活動自如。
“菩薩一滴楊枝水就讓弟子重獲新生,這份恩情,傾盡四海之水也難以報答!“
玉真適時奉上一個錦囊。
“這是太子殿下為法師準備的盤纏。河西走廊上的寺廟雖被查封,但暗地里都有信徒接應。每到一個標紅點的地方,法師只需說'太子薦我來取真經',自會有人安排食宿?!?
玄奘接過錦囊,沉甸甸的觸感讓他心頭一顫。
解開系繩,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五十片金葉子。
更下面壓著一疊飛錢,可以在各大商號兌換現銀。
“還有這個。“
李承乾從懷中掏出一卷黃絹。
“通關文牒。蓋的是父皇當年賜給弟子的私印,雖然不是玉璽,但只要拿出去,誰都得認?!?
玄奘展開黃絹,上面墨跡猶新。
“大唐太子承乾,今薦高僧玄奘西行求法。所過州縣,須供其齋糧馬匹,不得阻攔?!?
落款處蓋著“承乾之印“的篆字。
“殿下,這......“
玄奘感覺有些棘手。。
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太子在盜用皇帝權威。
一旦事發,就是欺君之罪。
“法師不必擔憂?!?
李承乾露出詭異的微笑。。
“弟子只有一事相求?!?
李承乾突然跪伏在地,額頭緊貼玄奘的草鞋。
“請法師取得真經后,務必先送來長安。待弟子登基之日,定當舉國奉佛,建八萬四千塔寺!“
玄奘被這突如其來的大禮驚得后退半步。
他看見太子后頸浮現出淡淡的“卍“字紋路,像是有生命般緩緩旋轉。
這是被深度度化的標志。
眼前這個年輕人已經徹底淪為佛門傀儡。
“殿下請起。“
玄奘伸手去扶,卻被太子一把攥住手腕。
那雙眼睛里燃燒的狂熱讓他想起地獄道里的餓鬼。
永遠吃不飽,永遠在索取。
“法師答應了?“
李承乾眼神火熱。
“只要大乘佛法傳入東土,什么王修遠、什么崆峒印,統統都要灰飛煙滅!“
玉真突然咳嗽一聲。
窗外傳來打更聲。
四更天了。
“殿下,該送法師出去了?!?
玉真輕聲道。
“再過一個時辰就要換防?!?
李承乾如夢初醒。
玄奘默誦《心經》,壓下心頭不安。
他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太子的安排確實是眼下最穩妥的西行方案。
但看著這個被佛門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年輕人,他實在是有些不忍。
“殿下厚賜,貧僧愧領?!?
玄奘最終合十行禮。
“取得真經后,必當先呈東宮。“
李承乾喜極,又要下拜,被玉真攔住。
“侍衛該回來了。“
她轉向玄奘。
“法師記住,出了長安,便一路向西,莫要回頭。?!?
當玄奘被重新戴上鐐銬帶走時,他最后回望了一眼。
太子正對著歡喜佛像喃喃自語,燭光將他的影子投在墻上,扭曲如惡鬼。
長安城外。
大雨傾盆。
玄奘撫摸著白馬濕潤的鬃毛,雨水順著斗笠邊緣滴落。
十名護衛牽著馱滿行李的騾子。
“法師,這是最后一份路引?!?
扮作商賈的護衛首領遞來竹筒。
“太子殿下特意交代,過崤山走北線,雖然多繞三百里,但沿途哨卡都打點好了?!?
玄奘點頭,將竹筒收入懷中。
那里已經塞滿了太子給的各種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