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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地道圣人出手,消失的武曲星君

高陽眨了眨眼,笑意狡黠。

只見她忽然提起裙擺,毫不猶豫地跪在了青石板上。

她仰起那張明艷的臉龐,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圣師在上,弟子高陽愿拜入門下,潛心修習儒道。“

她的聲音清脆如珠落玉盤,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決。

“當初您親口許諾,如今弟子已達翰林境,還請圣師兌現諾言。“

“公主可知,入我門下,便不再是金枝玉葉?“

王修遠沉聲道。

“需與寒門學子同吃同住,每日聞雞起舞,夜讀至三更。“

高陽嘴角微揚,忽然從袖中取出一支玉簪,毫不猶豫地折為兩段。

那簪子落地時發出清脆的聲響,驚得周圍工匠紛紛側目。

“弟子既來拜師,便不再是公主。“

她聲音清亮。

“從今往后,只有書院弟子高陽,再無大唐高陽公主!“

王修遠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他伸手虛扶,一股柔和的文氣將高陽托起。

“好!從今日起,你便是我文淵書院首徒,也是我王修遠門下第一位親傳弟子。“

高陽眼中頓時迸發出奪目的光彩,她鄭重地行了三跪九叩之禮,額頭在青石上磕出清脆的聲響。

“弟子拜見師尊!“

七日后,東山之巔。

文淵書院九重樓閣在朝陽下熠熠生輝,飛檐上的琉璃瓦反射著七彩光芒。

主殿前的廣場上,九根蟠龍柱巍然矗立,每根柱子上都刻滿了錦繡文章。

來自大唐各州縣的少年才俊擠滿了山道,人數竟有上萬之眾。

王修遠立于主殿前的臺階上,紫袍上的北斗七星紋飾在晨光中流轉。

高陽一襲素白儒衫站在他身側。

“今日文淵書院開院,承蒙天下才俊厚愛。“

王修遠的聲音不大,卻在文氣加持下傳遍整座東山。

“本院只收十八歲以下學子,現公布入選條件。“

他抬手一揮,青玉筆在空中寫下三個金色大字。

“第一:年未滿十八,突破儒道三境'舉人'者,可為書院普通弟子。“

字跡剛落,廣場上便響起一片驚呼。

舉人境相當于修仙者的元嬰期,尋常讀書人苦讀三十年都未必能達到,何況是未滿十八的少年?

王修遠不為所動,繼續寫道。

“第二:同境界下,擊敗十名對手者,可為內門弟子。“

這一次,喧嘩聲更大了。

這意味著要在文氣比斗中連勝十場,對心性、毅力的考驗堪稱苛刻。

“第三。“

王修遠筆鋒一轉,寫下的字跡突然綻放出刺目金光。

“擊敗同屆所有人者,可為本座親傳弟子!“

全場鴉雀無聲。

這個條件簡直匪夷所思,意味著要在成千上萬的少年天才中脫穎而出,成為最耀眼的那一個。

“現在開始。“

王修遠收起青玉筆。

“所有參與者,到測齡石前驗證年齡。“

人群開始騷動。

最先走出來的是一位錦衣少年,他驕傲地昂著頭,將手按在測齡石上。

石頭泛起青光,顯示“十五歲“。

“太原王氏,王勃,請諸位指教!“

少年聲音清朗,周身文氣涌動,竟已達到了舉人境巔峰。

王修遠暗暗點頭,少年天才,還是自己的本家,可以好好培養。

緊接著,一個個少年才俊紛紛上前。

有清河崔氏的崔護,范陽盧氏的盧照鄰......

大唐五姓七望的年輕一輩幾乎到齊。

江南士族也來了一位少年英才,吳郡張若虛。

忽然,人群后方傳來一陣騷動。

一個衣衫簡樸的少年擠到最前面,他面容清瘦,卻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婺州駱賓王,年十四。“

少年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

測齡石顯示他確實只有十四歲。

當他把手放在測試文氣的玉碑上時,碑文突然大放光明,顯示出“舉人境大成“的字樣。

“又一個舉人境!“

“還是寒門出身......“

周圍響起竊竊私語。

駱賓王不卑不亢地站到一旁,目光卻始終盯著高處的王修遠。

他從小聽說著文曲星君的傳說,今日終于見到了真人。

選拔正式開始。

廣場上劃分出十個區域,每個區域都有百余名少年參與比試。

他們或吟詩作對,或辯論經義,最精彩的是文氣比斗。

將文氣凝聚成各種形態相互較量。

王勃所在的區域最先分出勝負。

他僅用一首《滕王閣序》便讓九名對手的文氣潰散,輕松獲得內門弟子資格。

張若虛則以《春江花月夜》的一句“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文氣頓時化作滔滔春江,一輪明月從江面冉冉升起,明月當空,輕松連敗七人,同樣脫穎而出。

但最引人注目的卻是駱賓王。

這個寒門少年站在場地中央,面對九名世家子弟的圍攻,絲毫不亂。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他輕聲吟誦,文氣竟化作三只白鵝虛影,在空中盤旋飛舞。

對手們的文氣攻擊碰到白鵝,竟如泥牛入海。

更驚人的是,那三只白鵝突然引頸長鳴,聲浪將九名對手震得連連后退。

“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駱賓王繼續吟誦,白鵝虛影瞬間膨脹,化作滔天巨浪,將九名對手的文氣徹底擊潰。

“這是......“

高陽驚訝地看向王修遠。

“師尊,他這首詩......“

“返璞歸真,大道至簡。“

王修遠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十四歲就能將文氣控制得如此精妙,難得。“

隨著比試進行,獲得內門弟子資格的人越來越多,但親傳弟子的位置依然空缺。

按照規則,所有內門弟子還要進行最終對決。

日落時分,廣場上只剩下十名少年。

王勃站在最前方,錦衣在夕陽下泛著金光。

駱賓王則站在角落,樸素的身影幾乎被陰影吞沒。

高陽一襲素白儒衫立于高階之上,發間玉簪映著霞光。

她指尖輕抬,九根蟠龍柱上的銘文突然亮起,化作九道金色光幕籠罩廣場。

“最后一輪!“

她的聲音清冷如霜。

“文曲星照!“

十名少年同時抬頭,只見天穹深處那顆文曲星已隱約可見,正隨著暮色漸濃而愈發明亮。

“不限體裁,不限題材。“

高陽廣袖一揮,十張玉案憑空浮現。

“誰能引動最強文曲星光,便是書院首座弟子!“

話音剛落,吳郡張若虛已大步出列。

這個面容清俊的少年指尖凝聚一縷青光,在玉案上龍飛鳳舞地寫下《春江花月夜》五字。

霎時間,整座廣場的水汽都向他匯聚而來。

“春江潮水連海平。“

第一句剛落,他腳下便泛起粼粼波光。

當寫到“海上明月共潮生“時,一輪皎潔明月竟從文氣中冉冉升起,懸在玉案上方三寸之處。

觀戰的駱賓王瞳孔驟縮。

他看到那輪明月中暗藏三十六重意境,每一重都對應著天地至理。

張若虛的筆鋒越來越快,周身文氣如江濤奔涌: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文曲星突然投下一束清輝,將張若虛籠罩其中。

他的氣息節節攀升,竟從舉人境巔峰直接沖破進士門檻!

當寫到“江畔何人初見月“時,那輪文氣明月轟然炸裂,化作萬千光點沒入他眉心。

“轟!“

一道氣浪以張若虛為中心擴散開來,他的衣袍無風自動,頭頂浮現“進士大成“四個金色篆字。

全場嘩然。

這是開考以來首個臨場破境者!

“好一個'人生代代無窮已'!“

王修遠撫掌贊嘆。

那輪文氣明月此刻已化作星輝縈繞在張若虛周身,使他整個人都籠罩在朦朧清光中。

就在眾人驚嘆時,一道錦衣身影突然排眾而出。

太原王氏的王勃負手而立,腰間玉佩在文氣激蕩下叮咚作響。

他凝視著張若虛留下的詩篇,忽然輕笑一聲。

“張兄好意境,可惜......“

“可惜什么?“

張若虛蹙眉。

“可惜格局小了。“

王勃突然并指如劍,竟在虛空中直接書寫起來。

每一個字都凝成實體金文,懸浮在半空久久不散。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

第一段寫完,整座東山突然震動。

王勃腳下浮現出浩瀚星圖,二十八宿的虛影在文氣中流轉。

當他寫到“物華天寶,龍光射牛斗之墟“時,文曲星突然分出一道光柱,與先前照耀張若虛的星光交相輝映。

“這...“

高陽不自覺攥緊了袖口。

她看見王勃每一筆都引動地脈轟鳴,仿佛在借天地之勢書寫。

當“落霞與孤鶩齊飛“七個字浮現時,漫天晚霞真的化作朱紅色文氣,與驚起的鳥雀共舞天際!

王勃越寫越快,周身文氣已凝成實質化的錦繡山河。

寫到“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時,他發間竟有幾縷青絲轉白,又在“窮且益堅,不墜青云之志“中重新煥發烏光。

“快看文曲星!“

有人驚呼。

天穹上的文曲星此刻大放光明,竟分出九道光華同時垂落。

七道環繞王勃旋轉,另外兩道分別沒入張若虛和駱賓王體內。

王勃的筆鋒突然一頓,最后一段文字如銀河傾瀉。

“嗚乎!勝地不常,盛筵難再......“

每一個字落下都引發天地共鳴。

當最后“檻外長江空自流“寫完時,所有懸浮的金字突然收縮成一點,猛地撞入王勃眉心。

“轟隆隆——“

兩道氣浪接連炸開。

王勃的修為先是沖破進士境直達翰林,又在眾人駭然的目光中繼續攀升,最終定格在“鴻儒“門檻!

他頭頂浮現的“文光沖霄“四字,竟比張若虛的“進士大成“還要耀眼數倍。

“連破兩境......“

高陽失聲。

她作為首徒不過翰林修為,這個十五歲少年竟直逼她的境界!

王勃收筆而立,漫天星輝在他周身凝結成一件虛幻的鶴氅。

他轉身對王修遠深深一揖。

“請圣師品鑒。“

整座東山鴉雀無聲。

張若虛的詩作仍在散發清輝,卻在《滕王閣序》的煌煌氣象前黯然失色。

那懸浮的七百余字仿佛構建出一個完整的小世界,將文曲星力盡數吸納。

“好一個'北海雖賒,扶搖可接'!“

王修遠眼中星芒暴漲。

“此文當鎮壓書院氣運三百年!“

隨著他話音落下,九根蟠龍柱上的銘文突然飛出,將《滕王閣序》全文鐫刻在主殿橫梁之上。

文曲星的光華經久不散,竟在書院上空形成一道永恒的光柱。

暮色完全降臨的那一刻,王勃額間浮現出與王修遠相似的星紋。

這個錦衣少年在萬眾矚目下踏前一步,周身環繞的錦繡山河虛影與書院建筑完美重合。

“文淵首座。“

高陽深吸一口氣,將一枚青玉令牌遞到他面前。

“當屬太原王勃。“

。。。

與此同時。

幽冥界深處,血海翻涌不息,無數怨魂在猩紅波濤中沉浮哀嚎。

在這片被天道遺忘的角落,一座巍峨大殿矗立在血海中央,通體由玄冥黑石砌成,十二根盤龍柱上刻滿上古巫文,散發著蒼茫厚重的氣息。

殿門上方,“祖巫殿“三個血色大字如活物般蠕動,每一筆劃都似有萬千生靈在痛苦嘶吼。

這里曾是十二祖巫議事之所,如今卻只剩下空蕩的回音和永不熄滅的巫火。

殿內,十二尊祖巫雕像環繞成圈。

帝江雕像六足四翼,渾敦無面目。

共工雕像人面蛇身,長發如瀑。

祝融雕像獸頭人身,雙耳穿火蛇......

每一尊都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會從亙古長眠中蘇醒。

大殿正中央,后土娘娘赤足踏在血玉地面上。

她輕揮玉手撫平懷中嬰兒眉心的褶皺。

素衣廣袖上繡著二十四節氣紋樣,發間一支青玉步搖垂下九顆定魂珠,隨著動作輕輕碰撞,發出清泉般的聲響。

嬰兒突然在她臂彎里扭動,眉心赤紋如火焰跳動。

后土指尖凝出一滴甘露,在接觸到嬰兒皮膚的剎那化作金色符文沒入肌理。

“莫怕。“

她的聲音像初春解凍的溪流,帶著能安撫輪回的溫柔。

“武曲星君,借你道軀實為蒼生計。“

嬰孩眉心赤紋如槍,周身纏繞著赤紅星光,正是失蹤多時的武曲星君轉世之體。

蓮臺四周突然浮現六道轉輪虛影。

人道輪盤中映出李世民手持崆崆峒峒印的身影。

天道輪盤顯化凌霄殿景象。

修羅道則倒映著文淵書院沖霄的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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