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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云霧深處的藥香

  • 天馬圣歌
  • 光月子
  • 3261字
  • 2025-06-17 21:11:41

###**第十章:云霧深處的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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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在云霧中蜿蜒向上,仿佛永無盡頭。

羽泉跟在魔鈴身后,每一步都如同踩在燒紅的刀尖。肩后傷口被強行壓制的灼痛與毒素帶來的冰冷麻木交替撕扯,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胸腔深處陰冷的滯澀感。右臂的圣衣臂甲在行走間發出輕微的金屬摩擦聲,成了支撐他不至于倒下的冰冷支點。胸前的雅典娜吊墜持續散發著微弱卻堅韌的暖意,像黑暗中的一點燭火,維系著他搖搖欲墜的意識。

前方的魔鈴,步伐依舊穩定,靛紫色的身影在濃得化不開的山霧中若隱若現。銀紫色的短發偶爾被風吹拂,露出纖細的脖頸。她的背影挺直,但羽泉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同——她的腳步比之前似乎沉重了微不可察的一分,呼吸的節奏也略有不穩。

是剛才那驚世駭俗的一擊嗎?那只洞穿命運般、流淌著金色星輝的右眼……還有眼角悄然滑落的血痕……

“星見……”羽泉在心中默念著切希爾臨死前那充滿恐懼的詞匯,疑問如同山間的濃霧,沉沉地壓在心頭。這個神秘的少女,究竟是誰?

不知走了多久,腳下的坡度驟然變緩。前方的魔鈴停下腳步,撥開一片垂掛的、濕漉漉的藤蔓。

“到了。”

隨著她的聲音,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濃霧在這里奇跡般地淡薄了許多,如同被無形的力量輕柔地撥開。一片不大的平臺依著陡峭的山壁延伸出來,如同巨鷹的巢穴懸于云端。平臺邊緣,是深不見底的云海,翻涌著,變幻著形狀,遠處五老峰的群峰在云濤中若隱若現,如同海上的仙島。

平臺的盡頭,緊貼著垂直的山壁,矗立著一座小小的石屋。石屋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墻壁是用附近山體開采的灰白色巖石壘砌而成,縫隙間頑強地生長著深綠色的苔蘚。屋頂覆蓋著厚實的松木板,上面也爬滿了歲月的痕跡。石屋前,用低矮的石塊圈出了一方小小的園圃,里面并非尋?;ú?,而是栽種著形態各異的奇特植物——葉片邊緣帶著鋸齒的暗紫色矮草(蛇齒蘭)、通體碧綠如玉的藤蔓、開著慘白色小花的灌木、還有幾株葉片如同星芒般排列的奇異蕨類……濃郁的、混合著苦澀、辛辣、清香等多種氣味的藥草氣息,在濕潤的空氣中彌漫開來,奇異地沖淡了羽泉體內毒素帶來的不適感。

這里遠離塵囂,遺世獨立,仿佛世界的盡頭。

魔鈴推開那扇虛掩的、有些簡陋的木門,示意羽泉進去。

屋內比想象中更簡潔。一張石床,一張粗糙的木桌,兩把木凳??繅α⒅粋€巨大的木架,上面密密麻麻地擺放著無數大大小小的陶罐、瓷瓶、木盒,上面貼著褪色的標簽。空氣中彌漫著比屋外更濃烈、更復雜的藥草氣味,沉淀著歲月的味道。唯一的光源是石壁上開鑿的一個小窗,透進朦朧的天光。

“躺下。”魔鈴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疲憊,她指了指那張鋪著厚厚干草和獸皮的石床。

羽泉沒有逞強,依言躺下。石床冰冷堅硬,但此刻身體的虛弱讓他幾乎感覺不到不適。一躺下,強烈的眩暈和疲憊就如潮水般涌來。

魔鈴走到木架前,動作嫻熟地取下幾個特定的陶罐和木盒。她點燃了石床邊一個小小的泥爐,爐上架起一個黑沉沉的陶罐,開始熬煮某種藥物。很快,一種苦澀中帶著奇異辛香的藥味彌漫開來,與屋內原有的藥草氣息混合。

她回到床邊,沒有看羽泉,而是先解開了他肩后那臨時包扎的布條。傷口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腫脹發黑,邊緣泛著不祥的幽藍色,針孔處甚至隱隱有細微的黑色絲線狀物質在皮下游走。

魔鈴的眉頭微微蹙起,異色的雙瞳中閃過一絲凝重。她取出一根細長的銀針,針尖在爐火上燎過,然后精準地刺入傷口周圍幾個穴位。羽泉只感到一陣尖銳的刺痛,隨即一股冰冷的麻痹感被強行驅散,傷口處的灼痛感反而減輕了些許。

“蝰針的毒已經滲入神經和骨髓,”魔鈴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普通的解毒劑只能延緩,無法根除?!彼龑⒁环N研磨好的、散發著刺鼻辛辣氣味的深綠色藥膏,用銀勺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傷口上。藥膏接觸皮膚的瞬間,帶來劇烈的灼燒感,仿佛火焰在舔舐傷口。羽泉咬緊牙關,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這是‘火蜥蜴膽汁’混合‘蛇齒蘭’根莖的萃取物,”魔鈴一邊涂抹,一邊淡淡解釋,“能強行燒灼毒素,延緩其擴散,同時刺激你的身體產生對抗毒素的本能反應。但過程……很痛苦。”

灼痛感越來越強,仿佛有無數細小的火焰在傷口深處燃燒,與毒素的冰冷侵蝕激烈交鋒。羽泉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喉嚨里發出壓抑的悶哼。

魔鈴沒有停手,她拿起另一個小瓷瓶,倒出幾滴粘稠如蜜、散發著清冽草木香的碧綠色液體,滴在藥膏之上。清涼感瞬間中和了部分灼燒,帶來短暫的舒緩,但很快,兩種截然不同的藥力在傷口處形成了冰火交織的戰場,痛苦反而更加劇烈!

“這是‘云海苔’的精華,中和火毒,修復受損肌理?!蹦р彽穆曇粢琅f平靜,但她的臉色似乎比剛才又蒼白了一分,右眼眼角那被擦去的血痕位置,皮膚顯得格外薄透。

劇烈的痛苦讓羽泉的意識在清醒與模糊的邊緣掙扎。他透過迷蒙的視線,看到魔鈴專注的側臉。她的動作精準、穩定,沒有絲毫猶豫,仿佛進行過千百次。但她的呼吸,卻在不經意間變得有些急促,那只金色的右眼深處,似乎有極其細微的、疲憊的漣漪閃過。

“為什么……”羽泉艱難地開口,聲音嘶啞,“為什么幫我?”

魔鈴涂抹藥膏的動作微微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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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罐里的藥汁翻滾著,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苦澀辛香的氣味彌漫了整個石屋。

魔鈴沒有立刻回答羽泉的問題。她拿起一個干凈的布條,重新為羽泉包扎好傷口。動作依舊利落,但羽泉能感覺到她指尖的溫度有些偏低。

她走到爐邊,用木勺攪動著罐中墨綠色的藥汁?;鸸馓S,映在她異色的瞳孔中,變幻不定。

“冥王軍的毒,是污穢。”她的聲音清冷,像山澗流過寒石,“污穢不該出現在五老峰?!?

這個理由,和她之前說不想污染藥草園如出一轍。羽泉沉默地看著她的背影,顯然并不滿足于這個答案。

“而且,”魔鈴舀起一勺滾燙的藥汁,倒入一個粗陶碗中,氤氳的熱氣模糊了她的面容,“你死了,誰去集齊天馬座圣衣?”

她端著藥碗走回床邊,遞給羽泉:“喝了。能暫時壓制神經毒素,讓你恢復一些行動力。但根除,需要找到‘冥河之水’的源頭?!?

羽泉接過藥碗。藥汁濃稠如墨,散發著令人窒息的苦澀氣味。他沒有猶豫,仰頭一飲而盡。藥液如同滾燙的巖漿滑入喉嚨,帶來一陣劇烈的灼燒感,隨即化作一股奇特的暖流涌向四肢百骸,瞬間驅散了部分深入骨髓的冰冷麻木感!精神也為之一振!

“冥河之水?”羽泉感覺力氣恢復了些許,追問道。

“扎洛斯蝰針上的毒,其本源是冥府深處流淌的冥河之水?!蹦р徥栈厮幫?,走到木架前,背對著羽泉,“要徹底解毒,必須找到一處冥界與現世交匯的薄弱點,取得真正的‘源頭活水’作為藥引?!?

她頓了頓,似乎在挑選架上的某個罐子:“下一塊圣衣碎片,在東方,富士樹海深處。那里……就有一處這樣的薄弱點?!?

富士樹海?下一塊碎片?羽泉心中一動,胸前的雅典娜吊墜似乎也微微發熱,印證了這個方向。

“你知道圣衣碎片的位置?也知道冥界的薄弱點?”羽泉看著魔鈴的背影,心中的疑問如同藤蔓般瘋長,“你……到底是什么人?星見又是什么?”

“星見……”魔鈴的手指停在了一個蒙著灰塵的陶罐上,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疲憊和……蒼涼?“不過是一群被詛咒,能看到命運碎片,卻又無力改變的可憐蟲罷了?!?

她緩緩轉過身,異色的雙瞳看向羽泉。那只金色的右眼,在昏暗的石屋內,仿佛沉淀著億萬星辰的光輝,也承載著無盡的寂寥。

“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她的語氣恢復了平日的清冷,帶著拒人千里的疏離,“喝完藥,休息兩個時辰。然后,離開這里?!?

她不再看羽泉,拿起那個蒙塵的陶罐,走到小屋角落里一張更小的石案前,開始專注地搗弄里面的東西,仿佛剛才那短暫的交談從未發生。

羽泉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看著魔鈴在昏暗光線中忙碌的、纖細卻透著孤寂的背影。藥力在體內流轉,驅散著毒素的寒意,也帶來一股沉重的疲憊感。

星見……被詛咒的眼睛……能看到命運碎片……

富士樹?!ヒ滤槠ず又脑搭^……

疑問沒有減少,反而更多了。但這個將自己隔絕在云霧深處的少女,顯然不會再多透露一個字。

石屋內只剩下藥杵搗藥的單調聲響,以及窗外永恒翻涌的云海之聲。羽泉閉上眼,疲憊如潮水般將他吞沒。在沉入睡眠的前一刻,他仿佛看到魔鈴微微側過臉,那只金色的右眼在昏暗中,如同遙遠的星辰,無聲地注視著他,眼角的皮膚下,一絲極淡的血色悄然隱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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