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說著話，轉頭環視一圈。

“嘖嘖，部落又擴大了呀？這么多山蠻大盾，好危險！”

她說著危險的話，卻全然不把山蠻和大盾當回事兒，大咧咧的坐在篝火旁，撕了一條羊腿，削下一大塊來塞到嘴里。

隨即——

yue!

烤肉不放血的？

浪費！

江尋搶過她手中羊腿，撕扯著啃食起來。

野人就好這一口血腥味，放血還怎么吃？而且血液含鹽量最高，怎么可能把血浪費掉。

“門，拆開了？”江尋邊吃邊問道。

“當然！”胡桃挺著胸口，不看誰出手？區區兩道門，怎么可能拆不開？

“你來收第三門？”

整個葫蘆谷也就第三門對這一位還有吸引力。江尋不知道胡桃是什么等級，但野人直覺讓他完全興不起和胡桃敵對的想法。

部落兩個二階野人，加上所有職業者恐怕都不夠胡桃一只手打的。

野人直覺，從來準的要命。

“不全是！”胡桃回應著，目光就落在一旁打鬧的狼崽身上，剛斷奶的小嫩狼，還是帶屬性的，烤熟了最為美味。

打鬧中的狼崽兒驀地一顫，一幀一幀地回頭看向胡桃，隨即撒腿就跑。連呲牙都不敢。

“膽小鬼！”胡桃撇撇嘴，不知從哪兒摸出兩塊蛋糕來，獨自吃了起來。

吃著，又看向江尋。上下打量兩圈滿意點頭。

“泥，要不要和我簽個契約？”

這野人她甚是滿意了。膽小怕事會喊救命，又有血氣方剛敢和冒險者拼命。最主要的是狗聰明，拼命還能戰而勝之。

一個小部落，偏偏越打越強。

就這滿院子的山蠻和大盾，哪個冒險者進來不發怵？

而且，這野人的狀態——這是人氣超額，又洗涮了人氣恢復正常的吧？

這樣一個人形祭靈，她再不抓住，等家里那幫老家伙反應過來嗎？

江尋不明所以，但本能的升起戒備。

一個有超凡力量的世界，面對所有契約都該小心翼翼。

他雙目帶著疑惑看著胡桃。

胡桃吞下最后一塊蛋糕，噎地咣咣敲著胸膛，抬手一抓把空中水汽凝結，化作甘霖狠狠灌了一大口，才長出口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媽耶，差點兒噎死在這兒！”

她撫平胸口，看著江尋：“簽個契約，日后你部落族人死去，靈魂自動進我小陰間。我小陰間的靈魂也能投胎到你部落，怎樣？”

江尋眨眼：“為什么？”

為什么要做這么麻煩的事兒？

胡桃嘿嘿笑著：“這是咱的修行方式，簽個人形祭靈，咱以后也不用滿世界跑著捉鬼勾魂，你這部落就是咱的基本盤了。”

“當然，咱也不虧待你！人氣沖擊的感覺不好受吧？等你三階后，就可以進咱小陰間，也可以幫你洗涮人氣！”

這野人洗去人氣的手段應該有限制。現在身上人氣繚繞，分明還有一大堆，十有八九洗的不徹底。

江尋：“？？？”

怎么還連吃帶拿的？搶我人氣如殺人父母！

看他表情，胡桃眨眼：“我…說錯話了？”

他思索這，兩食指在胸前戳了戳：“不用洗人氣的話——從小陰間投胎你部落的族人，必是職業者。這也算雙贏。”

江尋眼睛亮了，你要說這個他就感興趣了。

“還有呢？”但僅僅只是職業者可不夠，尤其職業者越多，對人氣消耗越大。江尋還得把握其中平衡。

一個野人一年能產生365人氣，啟靈一個技能就要100人氣，這還沒算失敗的情況。

一個職業者無論如何也要掌握七八種技能。如果失敗幾次，很可能就是兩三千的投資。

但從人氣上計算，一個職業者收益甚微。

胡桃咬著嘴唇，思索片刻下了決心：“秘境共享！”

“嗯？”江尋疑惑看著她。

胡桃指了指第三門：“七座門我找到五座，加你這一座就是六座，這秘境基本上歸我了！”

“你家部落已經有人達到二階了，要把一個野人提升到二階，要消耗多少本源，你體會過了吧？”她目光瞥過遠處防備她的巖。

江尋點頭：“殺一個二階冒險者，才能培養一個二階野人，很難！”

從他當部落首領，足足半個多月，部落也才殺掉一個二階冒險者——最開始的那冒險隊首領不算，那是狼王的杰作。他沒得到二階本源。

胡桃：“？？？”

她本來點著頭贊同江尋，點著頭就驀地怔住，愕然看著江尋：“你本源不是自己攢的？你能剝離人類本源，培育自家野人？”

不是，還可以這么做？！

隨即她用危險的目光看著江尋，你完了！你成人類公敵了！

江尋：“……”

“…不是這么做么？”

胡桃跳腳了：“當然不是！祭靈要吞吐天地本源，一點一點積攢，然后用來為野人凝聚職業核心！”

這才是正途！直接搶奪人類的，那是邪修！

“而且，凝聚核心后，野人也要開始吸收世界原力，不然永遠固定在剛凝聚核心的狀態，再不進階。那二階野人還有什么意義？”

她說著話，就看向老墩。

好像……這個部落根本不懂怎么吸收原力？這山蠻一臉老態，不知凝聚核心多久了，現在還是個最低級。

一副虧空虛弱的模樣。

江尋愣了片刻，野人修行還要這么麻煩？啥是原力？

“啪！”胡桃雙手一拍，底氣又足了兩分：“進秘境吧！只要在秘境呆著，哪怕不知道怎么吸收原力，單憑呼吸、戰斗，也比外界一點得不到要好。秘境天生是野人的天下。”

江尋歪頭看著她：“你，不教方法？”

胡桃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江尋道：“你是祭靈，還是我是祭靈？”

開發技能，傳授技能，這是祭靈的事情。她會哪門子？

她要會的話，還需要和江尋簽約？自己創建野人部落不好嗎？

江尋：“……”

她說的好有道理！

其實祭靈本身就應該開發技能。就像黑水部黑泉，連靈智都沒開啟，就已經在本能的開發異獸馴化的技能。

赤火部赤火，也有獨特的火融。

就江尋一個祭靈，所有技能都是吞噬其他祭靈來的，一個都沒開發過——壓根不會！

胡桃同情的拍了拍他肩膀。

“多學，多想，努力！”

“人氣！你要學會用人氣！”

人氣可不僅僅是負擔，也是所有祭靈的力量來源。能沖擊祭靈意識的諸般雜念，未必不能化作自己的力量。

江尋陡然怔住，剎那間好似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怔愣著，一動不動。

胡桃一句話，恍如醍醐灌頂，點醒了他。

再看部落，野人落在他眼中漸漸的好似慢鏡頭一般。

歡笑、打鬧、嘶吼、爭奪……

每種活動都帶著野人的意志，意志匯聚凝結，便成了人氣。

在江尋眼中，好似每個野人身上都有“氣”在不斷產生。就像篝火上扭曲的空氣。

其實人氣不是每天午夜更新，而是時時刻刻都在增加，只是匯聚到午夜一日過去，才在面板上有了體現。

其他祭靈沒有面板，他們所能利用的，就是江尋此刻看到的“氣”！

太久了，江尋一直把自己當做野人，根本不曾用祭靈的視角去看過自己的部落。

做酋長，遠遠大于做祭靈。

江尋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口中呢喃著：“技能……”

怎么推演技能，他還沒有頭緒。但是看著雙手，突然有一種直到這一刻，才真正有一絲了解技能的感覺。

他緩緩摸出戰斧，閉著眼輕輕揮舞戰斧。

一斧、兩斧……

時而點頭，時而搖頭。

直到一斧辟出，斧刃砍在身旁青石上，青石沒有被斬下一角，反而轟一聲炸開。

碎片向四方散射而去。

旁邊歡鬧的大盾，嘶吼一聲凝聚盾牌擋在族人面前。

但就待在江尋身邊的胡桃，早伸手一點，所有碎片都被定在空中，再不能移動分毫。

江尋緩緩睜開眼，看向胡桃：“技能！”

胡桃嘻嘻一笑，滿意看著他：“不笨！”

江尋這一斧用了弓手技能【加持】，但卻把山蠻的【山崩】加持在戰斧上。

加持跨職業調用了其他技能，山崩不僅僅是拳頭，在江尋手中變成了斧技！

這一剎那江尋覺得自己對技能的理解突然飆升。

【加持+92】

【山崩+102】

兩行提醒在面板上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