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愿意跟來不散谷,就是想伺機先解決他與宋飛塵間的新仇舊恨。
而如今,機會就在眼前,甚至可以說是天賜良機。
此處,似乎只有他與宋飛塵,他所擔(dān)憂的谷底大妖,也一直未曾現(xiàn)身。
前路茫茫生死難料,秦牧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
而宋飛塵此刻也敏銳地察覺到了秦牧的殺意。
他側(cè)眼看來,冷冰冰地道:“從我剛到營地廣場上時,你看我的眼神就不對,你我有舊?”
秦牧點頭,道:“的確有舊。”
“不管你我有恩還是有仇,如今共處絕境,應(yīng)當(dāng)先想辦法出去才是。”宋飛塵說著,站起身來,似是準備往外探索。
秦牧笑道:“如此也好。”
宋飛塵不再言語,示意秦牧跟上他,便轉(zhuǎn)身而去。
卻就在秦牧轉(zhuǎn)身之時,冷不丁一劍斬來。
爆裂的劍光割裂大地,一道裂痕伴隨劍光,瞬息而至,只見得秦牧身形隨那一劍倒飛而起。
宋飛塵冷笑連連,對自己這一劍有著絕對的把握,因而已經(jīng)收起劍來,他方才已感受到秦牧的殺意,就不可能與此人合作。
之所以那般說,不過是想先讓此人放下戒備。
未曾想,這人的頭腦比他預(yù)想的還要簡單,竟真的信了?
而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冷冷傳出。
“你還是那般,明面一套背地一套的把戲爐火純青。”
宋飛塵微微一愣,此刻這人的聲音,十分耳熟!
他望向那處,只見得秦牧緩步走出,身上卻是沒有半點傷痕,方才雖劍光倒飛而出,不過是假象!
更重要的是,此刻他已沒有刻意偽裝自己的聲線。
“是你!”
宋飛塵瞪大了眼睛,再猜不出秦牧身份,他便算是傻子了!
驚訝與暴怒瞬間扭曲了那張俊俏的面容,宋飛塵的聲音陡然間提高了不少,指著秦牧道:“你……你竟敢就在我眼皮底下!”
秦牧淡淡道:“有何不敢?”
千幻面紗的效果退去,露出了秦牧原本的面容。
他臉上帶著冷峻與殺氣,看向宋飛塵的目光,如同注視死物。
宋飛塵短暫驚訝過后,隨后仰面大笑起來。
他道:“好,我本來就愁找不到你,你如今送上門來,也怪不得我不將舊日的情分了!”
“情分?”
秦牧嗤笑一聲,道:“我與你可沒什么情分,只有仇怨,今日我只問你一句,昔日我遭遇埋伏之事,是你設(shè)計的吧?”
宋飛塵呵呵一笑,卻是逃避了這個問題,只是道:“死人,何必需要知道這個呢?”
“既然如此,那便做個了斷。”秦牧也不打算再多言下去。
關(guān)于曾經(jīng)的事,真相的確沒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對他做過的事,他與家人受過的苦,都是真實存在過的。
而宋飛塵此刻已經(jīng)獰笑起來,同時道:“螻蟻也妄想翻天,秦牧,你以為這幾年我在宗內(nèi)毫無寸進么?如今我已筑基一重,殺你如屠豬狗!”
話音未落,宋飛塵手中靈劍之上金光暴漲,他的氣息驟然間變得凌厲無比。
劍身之上,分化出劍氣數(shù)十道,筑基修士,已不再使用罡氣這般粗糙的手段,大多數(shù),以劍氣劍勢逼人。
罡氣,對于修士而言,初入門時最為使用,但到了筑基這個境界,一來是罡氣很難對同境修士造成傷害,而來則是,筑基修士已經(jīng)能夠掌控了能將‘勢’與‘力’融為一體的手段。
唯有這樣的手段,才能被稱為劍氣、刀氣。
更有甚者,自身氣勢已凝練到了極致,可憑空生出諸多異象來。
眼前,那數(shù)十道劍氣如狼群狩獵共同絞殺而去。
面對這凝元修士含怒一擊,秦牧眼中毫無懼色,只有沸騰的戰(zhàn)意!
一道劍氣當(dāng)先試探斬來,秦牧沒有任何閃避,任由那劍氣斬在自身身軀之上,這筑基一擊,能輕易破開他氣血護體,在肩頭斬出一道見骨傷口。
在這同時間,他腳下猛然發(fā)力!
轟!
腳下堅硬的巖石地面應(yīng)聲炸開,如蛛網(wǎng)般的裂痕蔓延開來。
力從地起,氣血之力在秦牧體內(nèi)瘋狂凝聚,一拳帶著撕裂空氣的恐怖音爆,狠狠砸向前方。
鐺!
無形的勁力侵略如火,瞬息間淹沒了那數(shù)十道浮空劍氣。
這谷底震蕩不止,更要命的是那力量已撲面而來,宋飛塵不得不往一側(cè)避去。
狂風(fēng)卷動他的衣袍,揚起了宋飛塵的發(fā)絲,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向前方。
這一拳,力量雖是無形,然而氣勢霸道,猶如山崩。
難以想象,若是以肉身接秦牧這一拳,將是怎樣的后果!
宋飛塵轉(zhuǎn)眼望向秦牧,卻見得其肩頭劍傷,竟在逐步恢復(fù)。
其氣血之霸道,已到如此境地了么?
“體修之路已經(jīng)斷絕,你怎么可能走到這一步!”宋飛塵驚怒不已,手中劍接連斬出,整個人似發(fā)了狂般宣泄攻勢而去。
秦牧緩步而前,以手中無極鐲激散劍氣,一道道火花迸射而出。
“你在滄瀾宗內(nèi)沒有閑著,我豈敢駐足不前?”
這段時日修行所帶來的提升,比秦牧預(yù)想的還要大。
至少,面對宋飛塵這樣的筑基初境修士,他已能游刃有余的應(yīng)對。
當(dāng)然他也不信宋飛塵就這些本事,此人城府極深,說不得隱藏了什么后手。
不管是這震驚,還是這不解,或許都是做出來麻痹他的。
而接下數(shù)十招后,秦牧與宋飛塵距離已經(jīng)愈來愈近。
宋飛塵自然知道不能讓體修靠近自身,特別是秦牧這般,實力強橫到有些詭異的體修。
因而其立刻往后退去,同時手中靈劍不斷攪弄,一股劍勢驟然涌起,
在其身前,劍氣凝聚為一條長龍,騰空而動,帶動一陣罡風(fēng)。
就連飄散于上方的迷霧,都被這劍勢攪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龍盡劍訣?”
秦牧有些意外,但隨之又搖了搖頭,對方是滄瀾宗首席,能習(xí)得這滄瀾宗秘傳的劍法,倒也不足為奇。
宋飛塵冷喝道:“不想陪你再玩下去了,一招定勝負,看是你氣血霸道,還是我這秘傳劍式更勝一籌!”
秦牧冷冷一笑,諷聲道:“你還不老實?”
前方猛龍游動,看似聲勢磅礴,然而宋飛塵真正的殺招,卻并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