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鳳英翻著白眼，不省人事。

李海龍緊緊抱著樹干，嘴里含糊不清：“我要回家，我不打了，我回家……”

“哥，這豺狗子得有四十多斤。”林大山踢了踢最大的那只死豺。

洪衛東撿了根樹杈，照著李海龍屁股上戳了戳：“還不下來？”

“哎媽呀！”

李海龍嚇得驚叫一聲，直接從樹杈子上摔下來，屁股狠狠著地，差點兒摔成八瓣兒。

洪衛東不屑一笑，把獵槍重新背上：“大山，扛上豺狗，待會兒回露營吃肉。”

“好嘞！”林大山咧嘴一笑：“打了四只豺狗子，這下能開葷了。”

另一個知青也笑道：“咱還得謝謝這倆貨，沒他們咱還吃不上肉呢。”

一幫人七手八腳，拿樹枝編了個木排，將幾只紅豺捆綁好扔上去拖著走。

“還能走不？”林大山過去踹了李海龍屁股一腳。

“哎呦，疼啊……”李海龍捂著屁股，哼哼唧唧。

“疼就對了，忍著點吧！”洪衛東點上一根大前門：“你倆真是自找苦吃，今天遇不上我們，你倆都喂了豺狗子了。”

十多個人載著獵物，哼著歌往回走，后頭倆人耷拉著腦袋跟著他們。

身后的樹杈上，還掛著二人的小花褲衩子，迎風飄揚。

隊伍正往回走著，洪衛東突然站住腳步，瞇著眼往山腰處看。

“咋了，哥？”林大山等人也停下了。

洪衛東指著那邊：“你們看。”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半山腰上，一個黑黝黝的山洞，洞口隱約還能看見兩三只狼在踱步。

“狼窩子！”林大山吸了口氣道。

洪衛東將煙頭扔在雪地，一腳碾死：“看著離咱們并不算遠，今晚睡覺要加小心，咱們這幫人得輪流值班守夜。”

“是得加小心，平時狼群也就十幾頭，這大冷天，天寒地凍狼群都聚在一起數量增多，鬧不好得有三四十頭。”

“也許更多。”洪衛東道：“反正夜里加小心就對了。”

回到營地，林曉和兩名女知青已經煮好了粥，燉了一鍋大米飯。

林大山帶著幾個知青，把豺狗扒皮削肉，做了一大盆的狗肉鍋。

這冬天吃起來，熱乎，過癮。

營地帳篷前，幾個知青搭好柴火堆，不一會兒火苗子就竄起來。

“哥，我晚上先值守吧。”林大山往火堆里舔了把柴：“你就別值守了，我們這幫人還都靠著你了。”

洪衛東搖搖頭：“上半夜我來守。”說著，看了下手腕上東風表：“都快十一點了，都趕緊睡吧，明天還要繼續伐木。”

林大山知道洪衛東做出決定，誰也改變不了，便點點頭，鉆進帳篷里倒頭就睡下了。

夜里，天空飄起了白雪。

洪衛東坐在篝火堆旁，時不時往里面添柴。

漆黑的夜色下，火光照在他剛毅的臉上，露出一片凝重。

他早將那把五六半自動上了上膛，隨時準備應付突發情況。

雪片越下越大，洪衛東困得眼皮漸漸打架，但眼看篝火堆眼火勢不旺了，驚得趕緊又添了些柴火。

他看了看腕表，此時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拿起一瓶高粱白，頓頓灌了幾口后，一抹嘴站起身打算活動活動。

正在這時，忽聽到遠處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

“沙沙！”

洪衛東立刻警覺起來，抄起一旁的五六半站起身。

借著月光，他看到幾雙幽靈般綠色的光，正在不遠處的樹林間閃爍。

“是狼！”

洪衛東心頭一緊，趕緊回身進了帳篷，一腳踢醒了正在熟睡的林大山。

“快醒醒！把其他人都叫醒！有狼！”

林大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趕緊挨個扒拉起來知青們。

眾人一聽到有狼，瞬間全都清醒過來。

“留兩個人看護好女知青！其他人跟我出來！”

洪衛東說完迅速竄出帳篷：“山子，你帶兩個槍法好的，去北邊山坡的高地，其他人都把子彈壓滿！我不發話都不準開槍！”

眾人儼然都把洪衛東當做主心骨，唯他的話是從。

所有人立刻行動起來，林大山帶著兩個槍法好的慢慢摸到了半山坡石坳子，將槍架在了山石上。

“嗷~”

狼嚎聲，打破了深夜的寂靜。

這是頭狼在召喚群狼。

“要來了！”

洪衛東喉結動了動，低喝一聲：“待會兒開槍時，都往準了打，盡量節省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