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科的燈亮了一夜。

小周和小崔也忙了一夜。

兩人雙眼通紅，疲憊不堪。

由于趙隊長對此案高度重視。

她下令將三名目擊證人分開訊問，以防串供。

幾個小時下來，結果令人欣慰。

三人的口供已經高度一致。

受驚過度的蘇曉曉終于冷靜下來，證詞變得條理清晰。

不再提及那些“一道光飛出去”之類的怪誕說法。

內容與雷橫的供述基本吻合。

至于王小圓。

她堅持自己從滾下樓梯后就陷入了昏迷。

但對之前的回憶，也與其他兩人嚴絲合縫。

在隔離訊問的前提下，這樣一致的口供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證詞的真實性已經可以保證。

天光已經放亮，其他非值班的同事依次歸來。

小周和小崔收到了來自趙隊長的電話。

在得知了問詢結果之后，趙隊長回應：“辛苦你們了。

今明兩天你們先輪休吧。

供詞放在我辦公桌上，三位證人可以讓他們先離開了。”

小周和小崔都呼出一口氣。

掛斷電話，小周來到隔壁的休息室。

蘇曉曉和王小圓互相依靠在沙發上睡眠，臉色不太好。

雷橫精神狀態不錯，一夜的未眠對于他來說不算什么。

“你們可以走了。”小周的聲音有些疲憊，“手續辦完了。”

雷橫點頭示意，對著蘇曉曉二人問道：“你們是回醫院還是直接回家？”

蘇曉曉醒來，站起身，身體還有些搖晃。

王小圓也是，好在兩人能互相攙扶。

蘇曉曉說：

“我們……我們先去醫院請個假，然后回家休息。”

雷橫說：“我去給你們請假吧，你們直接回家就行。”

他對小周說：“辛苦周警官了。”

小周擺擺手。

在三人離開治安科之后，小周拿出手機，發送了一條消息。

“證人已經離開治安科，證詞中并無對蒼穹控股不利言語。

建議放過三人，以免節外生枝。”

放下手機，小周的眼神有些復雜。

...

走出治安科。

雷橫說要去一趟洗手間，讓兩人先自己回家。

蘇曉曉和小圓沒有抱怨，也不顧不上心疼錢了。

直接打車回家。

目送兩女上車之后，雷橫走了兩步，看到四下無人。

撥通了電話。

“師傅，是我，雷橫。”

電話另一頭是一個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遇到麻煩了？”

“嗯...麻煩談不上，蒼穹控股的事情我已經有了一些眉目。

跟您聯系，主要還是因為一個人。”

“一個人？哦，能讓你主動打電話來我這里，看來這個人不簡單。”

雷橫深吸一口氣，“云天精神病院有一個病人，名叫林奇。”

師傅問：“精神病人？”

雷橫說：“他自稱是神。”

師傅沉默了。

“師傅，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但是...”

雷橫快速講述了昨晚的經歷。

“食夢貘在他出現之后就暴斃了，我知道食夢貘是有畏光這一弱點在的。

但...食夢貘的夢境是完全由食夢貘掌控。

他是怎么在說出要有光的時候。

真的讓外界之中的光進入了夢境之內。”

師傅沉吟片刻，“你確定，食夢貘的死是他主導的？”

“沒有其他的原因了。”

師傅說：“那應該就是他做到的，看來蕓蕓眾生，還是臥虎藏龍啊。”

雷橫說：“我用佛眼看過，他身上沒有任何靈力波動。

但恰恰是這種'無'，讓我心驚。

要么他是真正的凡人，要么...”

“要么他的境界高到你無法感知。”師傅接過話。

“正是。而且他知道我是修行者，一眼就看穿了。”

師傅再次沉默良久。

“在不能判斷他的脾性和品格，目的和手段之前。

離他遠一些。

靈氣即將復蘇，各方勢力蠢蠢欲動。

我們能在兼顧自己的同時，盡力的降妖除魔。

已經十分不易了。

不要再去觸碰一些，很有可能伴隨靈氣復蘇而產生的諸多神秘。”

“是，我明白了，師傅。”

...

出租車上。

蘇曉曉兩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師傅，打開窗戶吧。”

司機沒有回應。

蘇曉曉抬頭，透過后視鏡看到司機的臉。

司機...沒有臉。

只有一團在面部蠕動的黑色霧氣。

“小圓！！！”

蘇曉曉驚叫一聲，推動小圓。

卻發現小圓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陷入了昏睡，推也推不醒。

車窗外的景色開始了扭曲。

又是一場噩夢！

“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司機說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蘇曉曉想到了昨晚的場景，又想到了林奇說的話。

“至高至善的正義之神...”

“沒有用！”司機獰笑，“這里是我的夢境。

我才是這里的神！

相同的巧合，不會發生第二次！”

“哦，是嗎？”

砰！

出租車的車門被暴力撕開。

出租車外的場景逐漸變得正常。

諾曼諾夫面無表情的站在車外：“下車。”

司機的聲音明顯有些震驚，“諾曼諾夫隊長，您怎么...”

“我說，下車。”

諾曼諾夫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司機解釋說：“諾曼諾夫隊長，這個凡人知道了太多的東西。

她對公司的計劃...”

諾曼諾夫抬起手蓋在司機的臉上。

司機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他的臉上開始揮發出黑色的霧氣，就連掙扎也無比費力。

“啊啊啊啊啊！！！”

在凄厲的慘叫之后，司機化作一團黑灰。

啪。

夢境破碎。

司機正常的開著車，“姑娘，到了。”

蘇曉曉說了一聲謝謝，推了推小圓，把流口水的小圓叫醒。

兩人下車。

下車之后，蘇曉曉抬起頭，正好能看到出租車走后。

在馬路的對過，有一輛黑色的BWM轎車。

諾曼諾夫搖下了車窗看向他們，面色蒼白而復雜。

他對著蘇曉曉兩人擺了擺手，駕車離去。

蘇曉曉欲言又止。

他不是昨晚蒼穹控股的那個...司機還叫他隊長...

他怎么會...

昨晚的事情不科學，今天的事情更是不合邏輯。

總不能是看上我了所以公司內部反目成仇了吧？

看再多的愛情片也不敢生出這種幻想啊。

這其中，肯定有什么理由...讓諾曼諾夫在剛才的夢中出手。

會是什么原因...

...

車上，諾曼諾夫感受著來自腦海中一波波如同浪潮襲來的恐懼。

咬牙切齒，“神...我...并未違背您的旨意！

我并未殘害您的神使，我的同僚....”

林奇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徹。

“想也不行！想也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