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獄長在食堂，親手為一名惶恐不安的新人囚犯，盛上一碗熱氣騰騰的肉湯。

典獄長在圖書館，戴著老花鏡，耐心地教一名不識字的囚犯，如何拼寫自己的名字。

典獄長在深夜的辦公室，拒絕了一箱金條，并義正言辭地對行賄者說：“在黑石，法律是唯一的信仰！”

宣傳片的最后，典獄長站在全體囚犯面前，張開雙臂，如同神父布道：

【在這里，我們不懲罰罪惡，我們……救贖靈魂。】

【《正義殺戮：黑石——守望者之誓》，即將上線！】

這則宣傳片，再次引爆了玩家社區。

但這一次，評論區的畫風，卻充滿了激烈的辯論：

「我吐了，暴雷這是被罵傻了嗎？擱這拍公益廣告呢？這公關手段也太拙劣了吧！」

「笑死我了，前腳剛被爆出虐待囚犯的丑聞，后腳就推出個圣人典獄長？他們是把玩家當傻子嗎？」

「樓上的別尬黑，我覺得挺好的啊，至少說明暴雷在聽取玩家的意見，在努力做出改變。大廠的實力還是有的，應該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給個屁的機會！這不就是典型的洗白嗎？我反正不買賬，已經預購的兄弟們趕緊退款，別給這種虛偽的公司送錢！」

「我覺得可以觀望一下，萬一這次真的做得不錯呢？畢竟是耗資一億的大制作，技術力肯定沒得說。說不定真的能帶來不一樣的體驗。」

……

第二天。

陸凡并沒有在意暴雷的行動，而是如約開啟了他的“翻牌子”之旅。

他先是空降到了斗魚PDD騷豬的直播間，彼時，PDD正操作著安迪，在鍋爐房里和伯格斯進行著第N次“親密互動”，陸凡二話不說，十發“超級火箭”升空，整個直播間瞬間被金色的光芒覆蓋。

“感謝凡哥！凡哥大氣！”PDD激動得聲音都變了。

隨后，陸凡又溜達到了虎牙楚河的直播間，正好看見楚河用三包香煙，成功說服了一名獄警，在查房時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從而保住了他藏在床墊下的健康小雜志。

“有前途。”陸凡笑著又是十發“虎牙一號”送上。

逛了一圈，將各大平臺的頭部主播都“寵幸”了一遍后，陸凡最后來到了B站，王老菊的直播間。

當“龍騰游戲制作人陸凡”的ID出現在直播間時，彈幕的密集程度，幾乎讓畫面都卡頓了。

「恭迎陸總！」

「董事長：快把我的意大利炮……哦不意大利面拿出來招待凡哥！」

陸凡看著這群活寶彈幕，二話不說，先是一個價值兩萬的“總督”續費。

這一下，直接點燃了整個直播間的氣氛。

“哎喲，我靠！陸總，使不得，使不得啊！”

老菊嘴上說著使不得，臉上的笑容卻比誰都燦爛，他激動地搓著手，幾乎要從體感艙里跳起來，

“陸總，您這太客氣了！真的！兄弟們，把‘老板糊涂’……啊呸！把‘老板大氣’給我打滿公屏！”

陸凡笑了笑。

王老菊對《肖申克的救贖》的推廣，可以說是居功至偉，這算一份小小的禮物。

畢竟，今晚的大戲，還得靠老菊來開場。

開播不到一分鐘，直播間的人氣就已經沖破了二十萬大關！

王老菊熟練地躺進了體感艙。

隨著游戲加載，畫面一轉，鏡頭緩緩推開監獄醫務室那扇斑駁的白色木門。

老菊正躺在病床上，渾身上下纏滿了繃帶，像個剛從金字塔里挖出來的木乃伊，只露出一雙懵逼的眼睛，凝望著天花板上。

“我特么……”

剛進游戲就被玩束縛PLAY，老菊正想開口吐槽，醫務室的門被悄悄推開。

瑞德領著一幫人，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那些人里有在屋頂一起喝過啤酒的金毛小子海伍德，以及其他幾個在食堂、洗衣房有過交集的熟面孔。

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笨拙的、不知如何表達關心的局促。

瑞德走到床邊，將一個裝滿了石頭的麻布袋，輕輕地放在安迪的床頭柜上。

“嘩啦——”

石頭與石頭碰撞，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老菊抬眼一看，那不是隨處可見的碎石子，每一塊都是精心挑選過的鵝卵石，表面光滑如玉，非常適合雕刻。

這些，都是他們趁著在采石場勞動時，偷偷藏在褲腿里、袖口中，冒著被獄警發現的風險，一點一點積攢下來的。

“嘿，伙計。”

海伍德撓了撓他那頭金毛，咧嘴笑道，“我們聽說……你喜歡用小錘子雕點東西，所以……”

他們是一群粗人，不懂什么叫溫言細語的安慰。但這沉甸甸的一袋石頭，卻比任何華麗的辭藻都更能觸動人心。

直播間的彈幕，在這一刻淚目了：

「我靠……我一個大老爺們，怎么眼睛有點濕了。」

「這才是真兄弟啊！在這種鬼地方，能為你冒著風險藏東西的，絕對是過命的交情了！」

「老菊在屋頂的冒險，以及在鍋爐房打的那一架，都值了！他用拳頭和智慧，為自己贏得了真正的尊重和友誼！」

「嗚嗚嗚，雖然老菊很慘，但真的好溫暖。這破游戲怎么這么好哭啊！」

畫面一轉，時間推進到老菊康復出院。

瑞德去迎接老菊。

“這個，送給你。”瑞德從懷里掏出一個紙卷，遞了過來，“算是……祝賀你出院的禮物。”

老菊展開紙卷，瞳孔微微一縮。

那是一張印著當紅女星麗塔·海華斯的泳裝電影海報！

正是他之前心心念念，卻被瑞德標價兩萬信用點的“奢侈品”。

“這……”老菊有些意外。

他調出信用點終端：“瑞德，我在鍋爐房打拳贏的信用點夠兩萬了，這海報的錢我付給你。”

瑞德卻擺了擺手，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省省吧，朋友。你跟伯格斯打得那么慘，身體還沒好利索。留著那點錢，去食堂換點好吃的，多長點肉。不然下次，可就沒那么好的運氣了。”

彈幕繼續淚目：

「我靠，這是真兄弟！」

「瑞德好暖啊。」

回到那間熟悉的狹小牢房，王老菊小心翼翼地將那張巨大的海報，貼在了正對著床鋪的墻壁上。

麗塔·海華斯那明艷的笑容，瞬間點亮了這片灰暗的空間。

“兄弟們，情況有點意思了。”

王老菊摸著下巴，對著直播間的觀眾們分析起來，“官方舉辦的‘鐵窗淚’爭霸賽，比的是游戲進度和信用點。現在我點數感覺賺了不少，但進度怎么推進？我總不能真在這坐一輩子牢吧？”

彈幕一水的刷屏：「不然呢？你覺得，什么叫終身監禁？」

老菊繼續分析：

“現在大部分主播，都在瘋狂刷信用點和坐牢時間。C醬她們是爆肝流，散人是邪道探索流，PDD是戰斗威望流……但我覺得，這些都不是最優解。”

“你們想，這游戲的設計師是誰？是陸總啊！能把‘辟谷保衛戰’做得這么筍的男人，你們覺得他會設計一個單純比誰更能肝的比賽嗎？我不信！”

“這游戲，處處都透著一股子‘反套路’的味兒。我懷疑，真正的破局關鍵，我們還沒發現……你說是吧，陸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