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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太學祭酒人人羨,是非福禍未可知

太學祭酒官秩雖低,但畢竟執(zhí)掌太學,無論是士人名望還是對朝堂的影響力,都遠高于其他同級官員。

也正因此,即便對于汝南袁氏這等頂級世家的核心子弟而言,太學祭酒都可算是仕途當中一塊絕佳的跳板。

如今馬日磾被貶官,太學祭酒空置,在場一眾世家公卿官員也自是不由有些意動,有舉薦自家子弟或是門生擔此重任的想法。

畢竟,和長樂衛(wèi)尉這種亦可交由士人、亦可以宦官擔任的內(nèi)朝官職不同,太學祭酒可是數(shù)萬太學生的表率,更要對經(jīng)學典籍極為精通,從根本上就斷絕了非士人擔任的可能性。

而當今天子雖有防止世家做大的意圖,可畢竟只是河間亭侯出身,并沒有世代交好的士族。親政時間也尚短,來不及組建真正親信的班底。

所以,不管是為了安撫局面、繼續(xù)收服人心,還是整頓太學,防止今日之事再次發(fā)生,皇帝都只能從相對而言還算值得信任的公卿重臣所提供的人選當中選擇。

也因此,此刻太學之中雖是靜謐無比,群臣也都表現(xiàn)得無比恭敬,可內(nèi)心卻也不免活絡(luò)了起來。

杜密、荀羿、陳球……甚至就連許久未曾表態(tài)的袁隗都已經(jīng)在心中思量起了值得推薦的人選。

三公長史更是急忙派人去回傳消息,亦是不想平白錯過如此重要職位的爭奪。

只是,有些出乎杜密、荀羿等人意料的是,對于新任祭酒人選眼下這唯一一個懸而未決的問題,劉漢宏卻是遲遲未曾開口,甚至都沒有表現(xiàn)出深思熟慮的模樣。

讓人不免懷疑皇帝免除馬日磾太學祭酒的舉動只是臨時起意,而非是早有謀劃之后的考慮。

唯有袁隗深知當今這位天子的手段和城府,心中絲毫不敢有任何輕視之意,停止了對于新任祭酒人選的考慮,而是轉(zhuǎn)而思考皇帝此舉背后的深意,并期許能夠找出些蛛絲馬跡來。

果不其然,不動聲色悄然環(huán)視四四周之后,袁隗發(fā)現(xiàn)隨皇帝同行而來之中的一個小黃門不見了蹤影。

雖然小黃門這個官職并不起眼,可袁隗卻對此人印象頗為深刻。

名為張讓,此前宮門題字一案剛剛設(shè)案調(diào)查之時,正是此人多次出入皇宮散布消息,行事作風極為囂張。

最終引得正是沖動年紀的袁紹前去刺殺,砍傷了此人肱骨,卻也在其家丁門人的圍攻下失了佩劍,最終令袁隗明知前方是火坑的情況下還不得不主動跳入其中。

如今此人的外傷雖是基本養(yǎng)好,可從小修習君子六藝的袁紹無論身手、氣力皆不可小覷,傷勢必然傷及筋骨,哪怕并未持物,可張讓的右臂還是明顯看上去有些怪異。

也正因此,張讓雖是在勸說皇帝不要以身犯險無果之后就被屏退到了一眾羽林騎之中,在這場太學動亂之中著實沒什么存在感,可袁隗卻還是清楚的記得此人。

仔細將臺上臺下的人群近乎全都確認一遍之后,袁隗也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

對于新任太學祭酒的任命,皇帝必然早有準備。

張讓的突然消失,勢必也正是奉皇帝詔令。

看著遠處杜密、荀羿、陳球等人一個個將身旁親信派出,前去作勢、上諫等來爭搶太學祭酒之位的舉動,袁隗暗自搖了搖頭,反倒示意讓袁逢和麾下從事等人勿要輕舉妄動。

袁逢等人雖是不解,可礙于與天子同居辟雍高臺,再加上袁隗的威信,雖然對太學祭酒之位有些不舍,但也都是依從照做。

不多時,圍觀的人群之中便多了不少衣冠整潔之人,其中大都是官職不高但卻學問過人的名儒,顯然皆是沖著太學祭酒之位而來。

杜密、荀羿等人眼看袁隗等人毫無動作,還以為是由于困居高臺的緣故,反倒是隱隱顯出了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

雖然光從今日太學一案來看,袁隗所代表的汝南袁氏的確才是損失最大的一方,不僅折損了士族名望,定罪的成果也很有可能被全盤推翻,今后表功論策時可能會成為政績上的污點,影響到擢升三公的希望。

但既然選擇了這條路,袁隗自然早已將一切利害關(guān)系全都分辨清楚,也為將要遭受的損失做好了心理準備,此刻反倒覺得如釋重負,頗為輕松。

至于杜密等人此刻在努力爭取的太學祭酒之位,袁隗更是篤定這不過只是徒勞無功、枉費精力罷了。

雖然以杜密、荀羿這些官場老油條的作風,并不會冒著觸怒皇帝的風險貿(mào)然行事,而會盡可能找尋合適的時機。

就算皇帝最終真欽點了新一任的太學祭酒,他們也只會滿臉堆笑稱賀,并不會因此而遭受什么實質(zhì)性的損失。

不過,雖然高門望族由于家傳經(jīng)學的緣故,能夠吸引、招攬到許多賢才名儒追隨依附。

可問題是,沒有人是天生要給別人當門客、爪牙的。

世間高門望族眾多,真正有名望、能力者也不會僅限于一家一姓能夠追隨。

若是主家式微,或是多有失信之舉,自然也免不了失卻人心,門生故吏以及依附的賢才名儒盡皆另投他處。

昔年梁冀如此,不久之前的竇武亦是如此,如日中天時門客故交可謂遍布京城,宴飲履月不絕,可當落幕之時,人人都爭先恐后劃清界線。

當然,相比起倒臺失權(quán),一次單純的誤判自然是算不得什么,被杜密、荀羿等人召集而來的名儒們也不會因此而選擇背投他處。

可若是這樣的情況一而再再而三的發(fā)生,情況可就另當別論了。

而從杜密這些人絲毫未曾覺察的反應來看,只怕短時間內(nèi)是無法改正觀念,在當今這位皇帝面前擺正自己的位置。

類似的誤判,怕是絕不止這一次。

如此想著,袁隗竟是莫名覺得自己似乎該感謝皇帝為自己和兄長袁逢設(shè)下圈套。

雖然的確折損了些名望,可也更早的認清這位陛下的真面目,真正認清了如今的局勢,反倒便于長遠布局。

是非禍福,猶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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