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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陳姓

“劉老,你認識我?”陳言疑惑。

按理說他來姑蘇也就幾天的事情,整個姑蘇他認識的,和認識他的,不過一手之數。

劉瞎子搖著頭,苦笑:

“我自然是不認識陳公子的,但是認識陳公子這個姓氏……”

這讓陳言更加摸不著頭腦,陳難道不是一個很常見的姓氏嗎?

劉瞎子知道兩人心中肯定有很多的疑惑:

“你們知道這個廟里供奉的是誰嗎?”

雖然他們并不感興趣,但是既然劉瞎子已經開口問了,他們也只能順著劉瞎子的話往下問,免得又惹惱了這個喜怒無常的老頭。

“不知道,還請劉老解惑……”陳言畢恭畢敬的求教。

劉瞎子像是回憶起往事一樣,臉上不自覺的帶著笑,他喃喃自語:

“這里供奉的人,他也姓陳,二十幾年前,他第一次來到姑蘇的時候,還只是一個游俠……”

二十年前。

劉子恒還沒有瞎。

大周也剛剛建國。

姑蘇還不是城,只是一個縣。

大周皇帝周化成從前朝手中奪取皇位以后,大肆加收賦稅嗎,以供貴族享樂,百姓民不聊生。

今天劉子恒家中又來人了。

“今天縣老爺下令,每家每戶,按人頭要繳納五十文的日光稅!”官差惡狠狠的盯著劉子恒的母親。

劉子恒的母親雙目失神,求助的看著官兵,祈求官差能可憐可憐他們這對孤兒寡女:

“老爺們,我家男人前兩天才累死在城墻上,家里別說五十文,五文錢都拿不出來了啊。求求官老爺行行好,寬限我們一些時日吧!”

官差對于這種博同情的手段早已司空見慣,無動于衷:

“不行,你寬限幾日,他寬限幾日,人人寬限幾日,我們這賦稅,還怎么收的下去?你家兒子看著也有個十六七歲了吧,去修墻抵稅也可以!”

聽到要劉子恒去修城墻,劉子恒的母親雙目通紅,連忙抓住官差的腳,磕頭:

“求求老爺放我們家子恒一馬吧,他才十六,他爹已經累死了,我們劉家要絕后了啊!”

“絕后管我屁事,我們家又沒絕后!”官差不耐煩,一腳踢開劉子恒的母親,劉子恒的母親衣衫凌亂,露出大片雪白。

官差臉上露出淫笑,仔細端詳著劉子恒的母親,頃刻后淫笑道:

“哎呦,你這小娘們,長得也蠻俊的嘛,要不你陪哥幾個耍耍?哥幾個就緩你幾天?”

聽到官差這話,劉子恒的母親迅速將凌亂的衣裳整理好,害怕的往后退了幾步,劉子恒躲在屋內,聽的氣血上涌,沖進灶房,取出一把殺豬刀,便沖了出來。

官差們看著氣勢洶洶的劉子恒,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反倒是笑:

“哎呦呵,這家小崽子還挺狂……”說罷官差們臉上陰沉,拔出佩刀,獰笑:

“敢對著我們拔刀,小子,今天你媽我們玩定了,你也別想好過!”

官差們的刀銀白雪亮,劉子恒的殺豬刀銹跡斑斑。

這是一場注定就沒有勝算的反抗,眼見事已至此,劉子恒的母親跪在地上,她認命了。

她不是在和官差們磕頭,是在和這個世道磕頭,不消片刻,頭已經磕出血了,可嘴里還在說著求饒的話:

“老爺,你們放過我們家小子,你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求求老爺了……”

“母親,今天孩兒就算是死在這里,也不能讓這些畜生欺辱你!”

劉子恒暴怒,拔刀就要上。

平地微風驟起,院子里的落葉飄散,飄了又飄,一道聲音就如同這微風一樣,驟然出現:

“一群大老爺們欺負一家子孤兒寡母,有意思嗎?”

聲音不大,溫潤如玉,卻似乎有什么魔力一樣,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落葉輕飄飄的落在來人的肩膀上,他看著很年輕,只比劉子恒看著大幾歲,穿著簡單,卻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貴氣,臉上帶著笑意,卻讓幾位官差都感覺到了一股怒意似乎藏在他的眼底。

他手中拿著一把長劍,官差雖然被他的氣勢唬住了,但很快也回過神來:

“你是什么人?敢打攪官府辦事?”

年輕人沒有多言,輕輕一劍揮出,官差們的帽子掉了。

年輕人臉上笑意流轉,不徐不疾:

“我姓陳,讓你們管事的來見我……”

……

劉瞎子講完,才看向陳言,解釋:

“這個廟里,供奉的就是當年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大哥,從那以后,只要是陳姓的,我遇到了,都會禮遇有加,畢竟當年是老大救了我啊!”

陳言和楚奕塵恍然大悟。

二十幾年前,他們可能都還沒有出生吧,不過楚奕塵還是有疑問:

“劉老,你今年貴庚?”

“剛入不惑之年罷了……”

劉瞎子知道楚奕塵是什么意思長嘆一口氣,自嘲。

他這個才四十出頭的人,單看外貌,老的像六七十的,如果他不說,誰知道他二十幾年前還只是一個少年。

聽到劉瞎子的回答,陳言和楚奕塵的臉上皆是浮現震驚,這劉瞎子老的也太快了吧?而且聽他的意思,他不是天生目盲,而是后天的。

不過這些是劉瞎子的私事,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敢問前輩可以告訴我們巧巧的下落嗎?”

眼下,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去,他們要盡早得到線索,說不定還有辦法尋找丟失的孩童。

既然劉瞎子說巧巧沒丟,說不定這件事情另有隱情。

劉瞎子嘆了口氣,神色掙扎,猶豫半天,說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事情:

“巧巧,是我主動賣給他們的……”

驚天大瓜,劉瞎子和人販子認識。

只見劉瞎子又是站起身徘徊,又是連連嘆氣,最后才神色凝重的問:

“你們確定,要灘這躺渾水了嗎?這后面的能量大到你們無法想象,稍不留神就會粉身碎骨,你們確定嗎?”

聽到劉瞎子說這話,陳言遲疑了,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摻和這些事,他失去了很多記憶,對于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姑蘇其實對他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他想活下去。

可他又于心不忍,他腦子里,始終是張全德一夜白頭和熊爺的模樣。

恍惚間,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段微弱的畫面。

“言言,吃糖,吃完媽媽哄你睡覺……”

一個看不清模樣的女人細心的哄著他。

“我……”陳言欲言又止,一道聲音突兀響起。

“我干!”說話的是楚奕塵,他突然大吼,將陳言的思緒拉回。

劉瞎子用力的拍了拍楚奕塵的肩膀:

“好!很有精神!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們了!”

話已至此,陳言也只能應下。

楚奕塵又忍不住打聽:

“劉老,您為什么將自己女兒賣給那伙人販子啊?”

劉瞎子嗤之以鼻:

“人販子?他們壓根就不是什么人販子!我劉子恒光明磊落一生,也不至于賣女兒茍活!”

“那這是?”兩人不解。

劉瞎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得意的笑了起來:

“我那女兒啊,早就在你們之前就發現姑蘇城內,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丟失一批孩童,但之前丟失的大多數都是些乞兒,你們官府壓根就沒有多做打算,這段時間他們胃口越來越大了,居然盯上了百姓的孩童,我的女兒啊,以身入局,調查真相去了!”

聽到這話,陳言和楚奕塵瞠目結舌。

“劉老,你女兒再早慧也只有六歲,你怎么敢送進去的?你就不怕出什么事嗎?”一時間,兩人都不知道,劉瞎子這是心大,還是胸有成竹了。

畢竟一個六歲的小孩,就算再聰明,落入壞人手中也無濟于事。

卻沒想到劉瞎子臉上的得意絲毫未減:

“誰說我女兒六歲的?”

“可是丟失的孩童都是六歲的啊?還是同月同日的,你女兒怎么混進去的?”兩人不解。

這似乎涉及到了什么秘密:

“怎么混進去的你們別管,反正我女兒就是混進去了,你們如果想知道些什么,明日子時,西城城門口老樹,會有人接應你們的,不過切記,不要讓別人知道,我信得過你們,但是信不過別人……”

好家伙,看來劉瞎子的女兒已經查出來什么了。

“您能再給我們透點底嗎?”對于這種事情,楚奕塵自然是想多知道點,劉瞎子見狀,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楚奕塵和陳言兩人的手臂,一股熱流順著兩人的手,涌入全身。

毫無疑問,劉瞎子是一個練家子,十個楚奕塵和陳言加起來,可能都打不過一個劉瞎子。

隨著劉瞎子檢查完畢,他才皺起眉:|

“兩個武道沒入品的?”

武道,武道是什么?陳言聽都沒聽過。

倒是楚奕塵有些了解:

“前輩,這武道我也想入品,那不是家貧嘛……”

窮文富武,按照楚家的家風,這輩子都難出武者。

劉瞎子嘆氣:

“我剛剛還以為兩位多少有點本事,沒想到是兩個未入品的,也是,如果入品了,你們根據一些線索,自然也就知道發生什么了,也怪我,我望氣感知兩位是有福源者,有福源者多少都會入品,不過你們要是想退出,現在退出也來得及,唉……”

見此,楚奕塵卻是堅定的搖了搖頭,鏗鏘有力:

“我父親從小就教導我,我們楚家吃官家飯,做百姓事,遇到貪官污吏,從不徇私枉法,遇到強者,也從不逃避退縮,所以哪怕我不是武者,這件事情,我也要管到底!“

聽到這話,劉瞎子皺起眉,問:

“你爹是楚勁?”

“欸,劉老認識我爹?”

劉瞎子雖然是個瞎子,但還是翻了個白眼:

“楚莽夫嘛,我當然認識,既然你是他兒子,那我就放心了,不對?你爹沒教你怎么入品?”

楚奕塵一臉茫然:

“沒有啊?我爹是武者?我爹不就是一個小捕頭嗎?”

聽到這話,劉瞎子似笑非笑,過了好一會才說:

“對對對,你爹就是一個普通人,小捕快……”

楚奕塵一臉狐疑,不過劉瞎子馬上就岔開了這個話題:

“其實這件事很簡單,如果你們武道入品了就會知道,孩童在六歲的時候,武脈會初顯,能不能走武道,六歲的時候就會展現出來,同時六歲的孩童氣血是最柔最干凈的,很多大家族都會讓自家子孫后代在六歲的時候為武道打基礎,但江湖中有一個古秘法,可以將至陽之日和至陰之日出生的孩童血液抽出,用于煉制一種血丹,這種血丹,專門給沒有武脈之人修煉。”

陳言和楚奕塵紛紛皺眉。

原來之前楚奕塵的猜測方向居然對了,只是不是妖魔,而是人為的/

陳言忍不住擔憂:

“那被抽血的孩童會怎么樣?”

劉瞎子搖了搖頭:

“六歲孩童正是武脈初顯的時候,如果被人抽血,不死下半生也會變成一個廢人,根據我的判斷,之前丟失的孩童我們一個也沒在姑蘇城內找到,想必全是被滅了口,能做到這一些的,必然是姑蘇城內位高權重之人……”

聽完劉瞎子的話,陳言兩人內心無比的沉重。

不只是為了孩童感到惋惜,憤怒,更是有一種無力感。

要知道他們只是一個小捕快,如果這件事只是和人販子有關,他們還能想想辦法,如果涉及到了上位者,他們很可能有心無力。

“他們怎敢!!!”這四個字,幾乎是楚奕塵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他們站在百姓的頭上作威作福也就罷了,怎么還敢!還敢摧毀百姓的希望!”

是的,一個孩子,就是一個家庭的希望,人永遠無法想象,一個家庭可以為了一個孩子,做到什么地步。

眼見氣氛到位,劉瞎子站出來:

“諸位,我欲還姑蘇一片天青,兩位可愿與我同行?”

“我愿!”楚奕塵怒不可遏。

“我愿!”陳言發自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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