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析骨而爨
- 南宋修道十載,方知身入神雕
- 從前有一只妖怪
- 2575字
- 2025-07-14 08:08:00
經過一夜調息,暮江試著活動右臂,已經沒有那種尖銳的刺痛感,傷口內部是陣陣麻癢,照這個速度再休養一日,便能痊愈了。
楊過徹夜反復錘煉《小無相功》前四層心法,周身內力澎湃鼓蕩,暮江覺得,至多再等七日,便可以一舉沖破任督二脈,修煉《小無相功》剩下的三層。
過過已經能幫自己打架了。
清早,程瑤迦給暮江和楊過送去了新衣,俱是上等綢緞。
尋常人得了這等饋贈,怕是要對耶律家千恩萬謝,因為這得不老少錢,但程瑤迦出身豪富,素來不將銀錢放在心上,只覺此乃尋常人情,便坦然受之。
她只覺得,日后耶律家若到程府做客,加倍款待便是。
暮江換了一身白底藍袍子,因為是習武之人,褲腳袖口都做了緊線處理,仙風道骨、英武利落,身上偏偏還有一抹玩世不恭的氣場,這讓完顏萍非要為他梳頭,她現在覺得自己和小師兄的軀體觸碰一下便能延年益壽。
暮江自然也坦然接受,在他心里,覺得這是自己在占便宜,要擱自己前世的校園里,如此姿色的姑娘,自己的檔次連和人家說句話都不夠格。
“好啦!”完顏萍將一根玉質的子午簪插上發髻的時候,快樂得像吃到了秋刀魚的貓,那愛意,溢出就像雨水。
給楊過打理衣衫的程瑤迦目光不時飄向那對璧人,心頭泛起蜜糖般的甜意,暗忖這對小兒女的情事怕已定下七八分。
她心里又隱隱有些擔心,雖然自己已經定了主意,直接讓江兒拜自己的大伯為義父,日后繼承程家家業,如此身世,三妻四妾再平常不過,只是龍姑娘那性子,允許江兒接納其他女子嗎?
倘若江兒對龍姑娘一往情深,狠心斷了萍兒的念想,,萍兒估計連活都不想活了。
暮江卻沒有這么多擔心,他可是從一夫一妻制的時代過來的,那樣制度的社會,很多人都能玩轉小三小四小七小八,這一夫一妻多妾制的社會,于他而言,法子自然更多。
沒談過歸沒談過,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女人,得哄!
不過他現在要哄的對象是程瑤迦。
換好了衣服,暮江道:“師父,我跟過過出去轉轉。”
程瑤迦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哥倆出去惹是生非,道:“你們陪師父去見耶律家主,看看你四位師公出了什么事。”
“我和過過去外面打聽,您和萍萍去和耶律大叔打聽,兵分兩路更有效率。”
程瑤迦聞言,覺得這是個更好的辦法,可她心里還是擔心暮江去找那個色目人的晦氣,一時躊躇不定。
“放心吧師父,遲一日得到消息,四位師公的危險就多一分,我心里有數。”
程瑤迦這才勉強應允,叮囑道:“那你二人務必謹慎行事。”
暮江心想,當然得小心了,今日必須得把葛邏祿心尖上放著的那倆女人抓了,如此,才有可能保住四位師公性命。
至于色目人,暮江還顧不上,再說了,殺一個,杯水車薪而已,得從根兒上解決問題。
完顏萍也想和暮江去,可是心中不忍師父獨自一人去見陌生人,便沒有開口。
倒是暮江想起一些其他的事情,囑咐道:“萍萍,家仇國恨先放一放,況且,耶律一家未必就是殺害你家人的罪魁禍首,聽師父的話。”
“我記下了小師兄。”
暮江點點頭,親昵地捏了一下完顏萍的鼻子,帶著楊過翻身上馬出門去了。
渾然不知這小動作,令完顏萍凝望他背影的眼神都拉絲了。
師兄弟二人才縱馬出了大門,耶律齊便來了,帶來了他父親的請柬,目光才落在完顏萍身上,就急忙挪開了眼神,因為暮江小道爺說了,不許看!
——
暮江帶著楊過出了門,長街寂寥,行人稀疏,當即打馬揚鞭,徑直向城外飛馳而去。
楊過聰明絕頂,從昨日暮江畫出了葛邏祿女兒和小妾的畫像,他便知道師兄要對這倆女人動手,可他想不明白為什么,更想不明白,為什么要出城,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問道:“江哥,咱們不是要去抓娘們么,出城干嘛?”
“屬你最機靈。”暮江嘴角擒著笑意,道:“抓人容易,但要考慮到這件事情可能引起的連鎖反應,比如,葛邏祿派大軍尋找怎么辦?若是讓他們輕易找到了,咱們不是白抓了?得找個藏人的地方。”
說話間,暮江看到從西邊有十幾名蒙古騎兵縱馬而歸,馬邊懸男頭,馬后載婦女,后面拉著幾車糧食,咧著嘴肆意狂笑,他們不知道去哪個村落搶掠了一番。
一個大膽而危險的計劃瞬間在他腦中成型,人藏在哪里都有可能被發現,除非藏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這叫燈下黑。
“走,跟上他們!”暮江和楊過二人當即縱馬狂奔,遠遠在這些兵馬身后跟著,不多時便到了大營。
蒙古全民皆兵,15-70歲男子均需服役,戰時為兵,平時為民,十進制編制貫穿全軍,便是百戶、千戶、萬戶。
眼下這座大營是一個百戶營,盡是輜重糧草,像是一群輔兵,暮江帶著楊過圍著大營轉了一圈,心里有了盤算。
回城以后,暮江帶著楊過縱馬在葛邏祿府邸門前溜達,到底是山西管理者的府邸,守衛森嚴,看正門和后墻的距離,是個三進的院子,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格局。
封建王朝女眷一般都在最后面的一排院子養著,這蒙古人會不會也是如此?
不行,得混進去看看。
說巧不巧,昨夜那個欺凌漢家女的色目人走出了葛邏祿的大門,對門口守衛點頭哈腰了許久才離開。
楊過雙眸立時燃起怒火,一把攥住暮江手臂,低聲道:“江哥!是昨夜那畜生!咱們要不要去做了他?”
暮江眼底亦是寒光一閃,凝視著那色目人遠去的背影,斬釘截鐵道:“弄他!”
二人先將馬送回到了耶律家的別院,直接去了昨夜記住的那個巷子口,一眼便認出了這色目人的府邸,有勢力的和沒勢力住所全然不同。
二人縱身一躍便進入了院落,下一瞬,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血腥與穢物的惡臭撲面而來,中人欲嘔。
眼前的景象瞬間讓他們二人如遭雷擊,僵立當場。
有的人養貓,有的人養狗,有的人養雞鴨鵝,而這個色目人,他在自家院落中養女人,而且是當狗養,幾個蓬頭垢面、衣不蔽體的漢家女子被鐵鏈拴在角落,目光呆滯,滿眼絕望。
最可怕的是,院內一角,赫然散落著幾根啃噬過的、分明屬于人類的骨骼!
暮江只覺得一股寒氣自腳底直沖天靈蓋,頭皮陣陣發麻。
許多歷史事件,對他來說,不過是書本上的一行字,三國時代,軍隊打仗沒糧了,吃百姓,百姓沒糧了,也吃百姓;五胡亂華時代,他們更是把漢人當成了兩腳羊,這事兒,到了南宋竟然還有。
人吃人,折磨人,對這些沒有漢化的外族人來說,仿佛就是天經地義,只有漢人會把“易子而食、析骨而爨”記載成是非人間可以存在的場景。
怪不得元朝僅存在了九十八年,怪不得元朝是唯一一個沒有出現過盛世的大一統王朝,怪不得后續漢家的明朝會把“無漢之和親,無唐之結盟,無宋之納歲薄幣”當做國策,面對此等禽獸唯有一個字——干!
因為明朝的老朱家明白,蠻夷只要打不服,他們就永遠改不了吃漢人的毛病。
楊過扶著墻壁,吐得撕心裂肺,渾身顫抖。
而暮江嘴里只反復呢喃著三個字:“殺胡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