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沈聿白獨自來到第九處的情報室,調出所有關于北海銀淵的資料。
屏幕上閃過的畫面中,隱約可見巨大的銀色鎖鏈,鎮壓著深不見底的漩渦,而在某個角落,有個熟悉的身影——正是當日現身的神秘人。
他的通訊器突然震動,傳來緊急情報:“沈處,北海的靈力波動異常,疑似有古老存在正在蘇醒。”
沈聿白望著訓練場方向,洛言的銀光仍在閃爍。他握緊了手中的青銅令牌,龍紋胎記與令牌共鳴。
“看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暗處,一雙猩紅的眼睛正透過鏡面注視著這一切,神秘人沙啞的笑聲在虛空中回蕩。
“銀璃血脈,龍族秘辛,就讓這場千年恩怨,在北海做個了斷吧......”
半個月的期限很快就到了。
出發那天,天剛蒙蒙亮,第九處的停機坪上停著一架特制的直升機。
沈聿白穿著一身黑色沖鋒衣,背著一個巨大的背包,里面裝著足夠兩人在銀淵生存一個月的物資。
洛言也換上了輕便的戶外服,胸前的墨玉貔貅在晨光下泛著溫潤的光。她走到沈聿白身邊,抬頭看他。
“準備好了。”
“嗯。”沈聿白遞給她一個登山包,“里面有防寒服和應急食品,還有這個。”
他塞給她一把銀質的匕首,正是她之前用過的那把,“月神泉附近陰煞最重,用這個防身。”
直升機緩緩升空,載著他們朝著北海的方向飛去。
洛言看著窗外越來越小的城市輪廓,心里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充滿了期待。
她轉頭看向身邊閉目養神的沈聿白,他眉頭微蹙,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沈聿白,”她輕聲開口,“到了銀淵,會不會遇到……你說的沈家變故的線索?”
沈聿白睜開眼,眸色深沉:“有可能。但不管遇到什么,記住,跟著我,別亂跑。”
“知道啦,沈處長。”
洛言故意拖長了音調,看到他耳根微紅,忍不住笑出了聲。
直升機穿過云層,朝著遙遠的北海飛去。
陽光透過舷窗照進來,在兩人身上投下溫暖的光斑。
前路或許布滿荊棘,但此刻,他們的心卻前所未有的堅定。
因為他們知道,這一次,他們不再是孤軍奮戰。
北海的異動如同一根引線,徹底點燃了沉寂千年的暗涌。
直升機降落在一片荒蕪的礁石灘上,北海的風裹挾著咸腥的寒氣撲面而來,刮得人臉生疼。沈聿白收起直升機的偽裝裝置,將其變成一塊不起眼的礁石,才轉身對洛言說:“銀淵入口在這片礁石群的最深處,當地人管那叫‘泣女灘’,說是夜里能聽到女人哭。”
洛言裹緊沖鋒衣,鬼瞳不自覺地泛起銀光。剛落地時她就覺得不對勁——這里的陰氣比圖書館地下封印處還要濃郁,且帶著海水特有的濕冷,像是無數只冰冷的手在皮膚上游走。“這地方……太邪門了。”她指著不遠處翻涌的黑色海浪,“你看海水,顏色不對。”
沈聿白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眉頭緊鎖。正常的海水是深藍或碧綠,可泣女灘的海水卻像墨汁般濃稠,浪尖翻卷時,隱約能看到無數慘白的手爪在水里掙扎。“是‘沉舟怨’。”他從背包里取出龍紋短刃,刃身金光微閃,“這片海域千年來沉沒了上百艘船,死的人多了,怨氣就凝成了這黑潮。”
話音剛落,一陣詭異的歌聲突然從礁石深處傳來。那歌聲細軟纏綿,像極了女子在低吟淺唱,可在這寒風呼嘯的灘涂上,卻透著說不出的陰森。“誰在唱歌?”洛言下意識抓住沈聿白的胳膊,鬼瞳里映出礁石縫隙中漂浮的淡藍色虛影——那是無數穿著舊式漁民服飾的女子,正隨著歌聲緩緩飄蕩。
沈聿白將洛言護在身后,短刃指向歌聲來源:“是沉船上的怨魂。她們生前多是被海浪卷走的漁女,死后怨氣不散,被銀淵的陰煞吸引,在此徘徊不去。”他聲音壓低,“別聽那歌聲,會勾走人的魂魄。”
可那歌聲像是有魔力,順著耳道往腦子里鉆。洛言只覺得頭暈目眩,眼前的虛影漸漸變得清晰——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少女正從礁石后走出,她穿著褪色的紅布衫,赤腳踩在冰冷的礁石上,腳踝處纏著水草,臉色白得像紙,卻對著洛言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妹妹,來陪我們玩啊……”少女的聲音和歌聲重合在一起,伸出冰冷的手朝洛言抓來。
“別碰她!”沈聿白龍紋短刃揮出一道金光,正打在少女虛影上。虛影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化作無數水珠消散,可周圍的歌聲卻越來越響,更多的漁女虛影從礁石后、海浪里涌出來,密密麻麻,像一片移動的藍霧。
洛言突然感覺胸前的墨玉貔貅發燙,銀璃血脈竟在此時有了反應。她指尖泛起銀光,鬼瞳中清晰地看到那些漁女虛影的胸口,都插著一根透明的“冰針”——那是銀淵特有的陰煞凝結而成,正是這些冰針操控著她們的魂魄。
“她們是被控制的!”洛言大喊,同時催動銀光,指尖彈出一道銀線,精準地纏住最前面那名漁女虛影胸口的冰針。“沈聿白,打碎那些冰針!”
沈聿白立刻會意,龍紋短刃化作一道金虹,在虛影間穿梭。每擊碎一根冰針,就有一名漁女虛影化作光點消散,臉上帶著解脫的神色。可冰針的數量太多,打碎一批,海浪里又會涌出新的虛影,胸口依舊插著冰針。
“不對勁。”沈聿白喘息著退回洛言身邊,金刃上凝起一層白霜,“這些冰針是從銀淵底部飄上來的,源頭沒斷,殺不完。”他看向黑潮翻涌的海面,“有人在故意釋放銀淵的陰煞,想借這些怨魂拖住我們。”
話音剛落,海面突然掀起巨浪,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浪中浮現——那是一艘殘破的古船,船帆早已腐爛,桅桿上掛著無數具白骨,而船頭立著個穿著華貴嫁衣的女子虛影,她沒有臉,脖頸處空蕩蕩的,雙手卻捧著一顆跳動的、冰藍色的心臟。
“是‘無面新娘’!”沈聿白臉色驟變,“傳說中被獻祭給海神的新娘,怨氣最重,能操控所有沉海怨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