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風覺得練若盈性子挺隨和的，還開得起玩笑。

至于齊沐陽為毛叫她魔頭，估計齊沐陽有受迫害妄想癥。

紀若盈笑道：“我倒是想借你，可你一月二兩，辛苦五年不吃不喝方能買下一顆破境丹，借這么多銀子，我擔心你還不起?！?

不等莫風回話，她又勾起嘴角誘惑道：

“不過我有個賺快錢的路子，你有沒有興趣？”

莫風知道她什么意圖，故意岔開話題：“那你還跟我借五十兩?！?

“此一時彼一時嘛?！?

紀若盈說著，示意莫風開練，“馬步蹲好，下去點，再低點。”

莫風擺開架式，腦中琢磨著紀若盈快錢的事。

按系統的尿性，只有多出去折騰點事，才能多得成就點。

現在他已被貼上齊府的標簽，站隊被動明確，以后就算不想惹事，事也會惹他。

亂世已至，沒有人能獨善其身，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不過眼下先宰完林燁、拿到破境丹沖個級再說，就推辭道：

“我再考慮考慮——唉喲，輕點，非跟我大腿過不去?！?

他現在嚴重懷疑紀若盈動機不純，不就練個武，用嘴說說就行了，干嘛老喜歡上手，自己大腿的豆腐真有這么好吃？

唉，男孩子在外面真是要學會保護自己。

翌日。

莫風剛起床還沒刷牙，齊沐陽就拎著個麻袋沖了進來。

將麻袋“砰”地向地上一扔，他興奮道：“你看看。”

莫風打開一看，里面厚厚一摞寫滿字的牛皮紙，估摸“A4”大小，兩掌厚。

他驚到直眨眼：“幾張就行了，這么多？”

齊沐陽“誒”了一聲：

“幾張賣兩千兩有敲詐之嫌，我兄弟二人都是遵紀守法之人，豈能做這種無良之事？”

沒想到齊沐陽想法也很跳脫，莫風深感碰上了知音：

“少爺高見，言之有理！在下佩服佩服！”

收到這句贊揚，齊沐陽竟有種被認同的爽感，感覺這個肯定比他爹的肯定來得還猛烈些。

他抖了個激靈，瞇笑著從麻袋中拿出一張牛皮紙遞給莫風：

“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做生意好。你看，我用的都是上好的牛皮紙，又專門請人寫了文章，剛好兩千張，一張一兩很公道吧?！?

他用手點了點牛皮紙：“瞧瞧此文，值九百文不？”

莫風細看，其文曰：

“蓋聞天地有正氣，日月昭昭；人倫存……今有賊子林燁，忝居鄉勇營正之位，卻行鼠竊狗偷……寡廉鮮恥，神人共憤，天地不容！”

“夫軍功者，朝廷所以勵忠勇、維國本者也！林燁貪墨功勛……奸佞得逞，是陷圣朝于不明，置律法于何地？”

“……（此處省略八百字）……”

文章將罵得林燁狗血淋頭，莫風覺得相當不錯，大贊道：

“少爺威武！”

齊沐陽急不可耐：

“走吧走吧，中午城門就不開了！一來一回要點時間?！?

出城帶把刀才安全，莫風說先去拿雪花刀，結果齊沐陽比他還積極，直接回家，從家丁手里搶了把鋼刀塞進莫風手里，催促道：

“走了走了?！?

兩人大步到北城門，齊沐陽被齊證道禁止出城，只好從城頭守衛那里借了兩個兵和三匹馬送莫風出城。

莫風以為自己不會騎馬，本著試試的心態去騎，但意外發現摸到馬時，就有種本能般的反應在里面，這很可能是前身原本就會騎馬。

出城后，他聞到了久違的原野清新。

但此時他沒心思感受這份清新，也沒心思再看原野上的蒼涼。

快馬揚鞭，迎風而行。

“咯噔、咯噔……”

馬蹄聲在野草叢生的原野上聲聲傳遠。

二三十里路，騎上馬也沒用太長時間，莫風就到了北營門口。

圓木大門緊閉，其上哨崗有鄉勇站崗。

上面的鄉勇一看是莫風來了，驚喜道：

“莫軍爺，您回來了?！?

跟來的兩個兵士一聽，還以為這小子是齊少爺跑腿的，沒想到威望還挺高的，頓時上了上心。

莫風也不認識這兩人，拱手道：

“兩位兄弟好，在下有點急事求見林大人，煩請通報一下。”

“稍等，我這就去。”

這鄉勇說完轉才一轉身，“張先生……哦，這下面是莫軍爺?！?

聽到張先生三個字，莫風一個頭就有兩個大。

他一陣心虛，有種上課偷玩手機，突然被老師抓了個正著的感覺，或是上班摸魚看小說，剛巧被領導逮住的尷尬。

正進退兩難，張才良已出現在哨崗上，向下看來。

莫風趕緊抱拳行禮：“見過先生，許些日子不見，甚為想念。”

張才良“嗯”了一聲，從高高的哨崗望向莫風：

“最近在紀管事那里如何，可曾用心習武？”

“用心，紀管事也時?？湮摇！蹦L吹牛逼以安張才良之心。

“不錯?！?

張才良點點頭，又盯向莫風手里的麻袋：“帶的什么東西？”

莫風心虛道：“跟林大人做點生意，土特產，就是點土特產?！?

“哦，那你在此候著吧，辦完早點回城?！?

張才良交待一句，轉身下去。

莫風長長呼出一口氣，可剛一抬頭，張才良又上來了。

你大爺啊，就不能一次說完？

張才良問：“少爺可曾去紀管事那里？”

這事莫風聽齊沐陽說過，齊沐陽說是再等兩天。

他也不敢騙張才良，如實回答：“少爺還有點事沒處理，說已經想通，后日便去?！?

“如此甚好，你替我轉告他，切莫再偷懶。”

莫風連連答應，暗求張才良趕緊走。

張才良轉過身剛走一步，忽然想起什么，跟著又轉過身來。

莫風心一抖，你妹啊，有完沒完？

張才良看了眼莫風手里的刀：“你的刀恐怕要兩個月才能還你?！?

莫風堆笑急道：“不打緊不打緊，先生用多久都行，這是在下的榮幸?！?

張才良點了點頭，又下去了。

等了幾分鐘，張才良沒再上來，莫風終于安下心來。

然后林燁叉開腿張著胯子出現在哨崗之上。

林燁也猜到莫風八成是來找麻煩的，要是換成其他人，他早叫人打走。

可問題就是，張才良和莫風關系不錯，而現在他威望掃地，幾個頭目根本就不聽他的，很多事要靠張才良主持，這面子不給不行啊。

當然，面子可以給，但不管莫風說什么，他已打定主意不認賬。

就算王管事招了，他抵死不認，張才良知道了又能怎樣，難道為了這種事和他翻臉？

他高高在上，斜眼睨視門下的莫風，聲音充滿了優越感：

“莫風，你找本官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