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節：煞主臨塵
“轟——！！！”
整個沉眠基地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刺耳的金屬撕裂聲、能量過載的爆鳴、以及結構崩塌的巨響混合成毀滅的交響！足以抵御導彈轟擊的合金穹頂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由內而外狠狠撕開，扭曲的金屬巨口猙獰地敞向天空！灼熱的氣浪裹挾著破碎的儀器碎片和淡藍色的營養液蒸汽，如同火山噴發般沖天而起！
“基地結構損毀率87%！能量核心過載熔毀！所有防護系統失效！！”凄厲的警報早已被爆炸聲淹沒，控制室內紅光瘋狂閃爍，屏幕盡數熄滅，墻壁龜裂，天花板簌簌掉落。
林默被爆炸的沖擊波狠狠甩在布滿裂痕的墻壁上，喉頭一甜，鮮血溢出嘴角。他顧不上傷勢，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那煙塵與能量亂流肆虐的中心！
煙塵緩緩沉降，扭曲的金屬廢墟中，一個人影緩緩站起。
是陳凡。
他赤裸著上身，皮膚下不再是蠕動的暗紫流光，而是一道道如同活體刺青般的、深邃到幾乎吞噬光線的暗紫魔紋！這些魔紋并非靜止，而是隨著他細微的呼吸，如同有生命般在皮膚下緩緩流淌、明滅。他腳下，特制的合金地面如同被強酸腐蝕過，融化成暗紫色的、粘稠的巖漿狀物質，絲絲縷縷的毀滅氣息從中升騰。
他就站在那里，沒有任何動作，但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已如同實質的重錘，狠狠砸在林默和僅存的幾名天眼技術人員的心頭！那不是單純的強大威壓，而是一種更本質、更令人靈魂顫栗的…**存在感**！仿佛他本身，就是一片移動的、行走的毀滅深淵！
“咳…陳凡？”林默強忍著靈魂層面的不適，試探著開口，聲音嘶啞。
陳凡緩緩轉過頭。那雙眼睛…林默的心臟瞬間漏跳一拍！瞳孔深處，不再是人類的清澈或瘋狂，而是兩團緩緩旋轉的、深邃無邊的暗紫色漩渦！漩渦中心，一點冰冷的、非人的、如同亙古星辰般的光芒靜靜燃燒。
“林…默…”陳凡開口，聲音異常低沉、沙啞，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每一個音節都仿佛敲打在靈魂深處，引發細微的震顫。
他抬起一只手，沒有動用任何武技，只是隨意地對著旁邊一堆扭曲的合金殘骸虛虛一握。
嗡！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那堆足以抵擋穿甲彈的合金殘骸，如同被投入了無形的絞肉機，在令人牙酸的“滋啦”聲中，瞬間扭曲、塌陷、分解！化作一團閃爍著金屬光澤的暗紫色塵埃，懸浮在他掌心之上！毀滅的過程，無聲、高效、帶著一種令人絕望的…**優雅**！
林默的瞳孔驟然收縮到針尖大小！這…這根本不是武者手段！這是對物質規則層面的…**抹除**！
“力量…穩定了。”陳凡看著掌心懸浮的金屬塵埃，暗紫色的瞳孔中毫無波瀾，仿佛只是捏碎了一團泥土，“但代價…是‘感覺’。”他看向林默，那目光冰冷得沒有一絲人類情感，“疼痛，喜悅，憤怒…都在淡化。只有…‘存在’，與‘毀滅’的本能，無比清晰。”
他五指緩緩合攏，那團金屬塵埃無聲湮滅，徹底消失。
“凌塵…怎么樣了？”陳凡問道，聲音依舊冰冷，但提到這個名字時，那暗紫色的漩渦似乎微微波動了一下。
林默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立刻調出唯一還能勉強運行的備用監控。畫面極不穩定，滿是雪花，但勉強能看清——那是云海宗登仙路崩碎的六千階！扭曲的空間碎片中，一個渾身浴血的身影傲然而立，正對著云端之上幾道散發著恐怖氣息的身影！
“他…剛沖上六千階，引發了登仙路崩毀，現在正面對云海宗的…高層。”林默聲音干澀。
畫面中，凌塵抬起血肉模糊的臉，對著云端咧嘴一笑，滿口是血，卻笑得肆意張狂。他嘴唇開合，似乎在說什么。
林默立刻啟動唇語分析程序，結果讓他渾身冰涼。
“他…在說：‘宗主，商量個事？’”
**登仙路廢墟，六千階。**
空間碎片如同破碎的鏡子，懸浮在凌塵周圍，折射著扭曲的光線。他站在崩裂玉階的中心，渾身浴血，破碎的衣衫下，暗紫色的魔紋如同呼吸般明滅閃爍，散發出令空間都為之扭曲的恐怖氣息。腳下，是深不見底、翻滾著空間亂流的漆黑裂縫。
云端之上，數道身影散發著如同煌煌大日般的威壓，光芒萬丈，讓人不敢直視。為首一人，身著樸素云紋道袍，面容模糊在無盡的光輝之中，唯有一雙眸子，如同蘊藏星海生滅，淡漠地俯瞰著下方渺小如蟻的凌塵。他正是云海宗宗主——云渺真人！其身后，幾位峰主同樣氣息浩瀚如淵，目光或震驚、或忌憚、或冰冷地鎖定在凌塵身上。
恐怖的威壓如同實質的天穹，轟然壓下！下方僥幸未死的執事和弟子們瞬間被壓得匍匐在地，骨骼咯咯作響，連呼吸都成了奢望！
然而，凌塵卻站得筆直！他體表的暗紫魔紋光芒大盛，那股來自宗主和峰主的、足以碾碎山岳的威壓，竟如同遇到礁石的狂潮，在他身前尺許之地被無形的力量強行扭曲、撕裂、最終…**吞噬**！他腳下的空間裂縫似乎都因為這力量的對抗而變得更加不穩定。
“呵…”凌塵舔了舔嘴角的鮮血，迎著那足以讓真仙都低頭的目光，咧開一個染血的笑容，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恐怖的威壓，回蕩在死寂的登仙路上空：
“宗主大人，還有各位峰主大佬…”他頓了頓，暗紫色的瞳孔中閃爍著近乎瘋狂的玩味，“商量個事？”
云端之上，一片死寂。幾位峰主的目光瞬間變得無比銳利，如同利劍刺下！云渺真人那模糊的面容上，似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但籠罩天地的威壓，卻驟然又沉重了三分！
“放肆！”一位脾氣火爆的赤袍峰主厲喝出聲，聲如雷霆炸響，“區區雜役弟子，毀我登仙路，還敢口出狂言！跪下伏誅！”隨著他的怒喝，一道赤紅色的火焰鎖鏈憑空凝聚，帶著焚盡萬物的恐怖高溫，如同毒龍般朝凌塵當頭噬下！這是真怒出手，蘊含著一絲火系法則之力，絕非普通弟子可以抵擋！
下方匍匐的弟子無不駭然變色，仿佛已經看到凌塵被燒成灰燼的下場！
然而，面對這足以焚金融鐵的法則鎖鏈，凌塵只是隨意地抬起了他那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森白指骨的右手！
嗡！
掌心前方，一個微型的、深邃得仿佛能吞噬靈魂的暗紫色漩渦瞬間浮現！
那狂暴的赤紅火焰鎖鏈，如同泥牛入海，一頭扎進漩渦之中！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沒有能量爆散的沖擊！那蘊含著法則之力的恐怖火焰，就這么…**消失了**！被那小小的暗紫漩渦無聲無息地吞沒，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激起！
“嗯？”赤袍峰主瞳孔一縮，臉上第一次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發出的那道法則之力，如同石沉大海，瞬間失去了所有聯系！
“火氣別這么大嘛，離火峰主。”凌塵甩了甩手，仿佛只是撣掉一點灰塵，他看向云渺真人，笑容不變，甚至帶上了一絲…**真誠**的商量語氣，“您看啊，這登仙路呢，年久失修，質量不太行，我就輕輕踩了幾腳，它就裂了。這維修費…總不能全算我頭上吧？”
輕輕踩了幾腳？維修費？！
下方匍匐的弟子們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王執事更是眼前一黑，幾乎暈厥過去！這家伙…在跟宗主討價還價登仙路的維修費？！還是在剛剛硬接了離火峰主一擊之后？！
“牙尖嘴利。”另一位氣質冰冷、如同萬載寒冰的青衣女峰主冷冷開口，聲音不大，卻讓周圍的溫度驟降，“毀壞宗門圣物，身懷邪魔異力，無論哪一條，都足夠將你挫骨揚灰，神魂俱滅！”
隨著她的話語，空氣中無數細小的冰晶憑空凝結，瞬間化為億萬根閃爍著幽藍寒芒的冰針，如同暴雨般，無聲無息卻又快如閃電地射向凌塵！每一根冰針，都蘊含著凍結神魂的極致寒意！
這一次，凌塵沒有硬接。他腳下那暗紫色的魔紋光芒一閃，整個人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不是瞬移，而是一種極致的、帶著空間扭曲感的挪移！
噗噗噗噗！
億萬冰針射入他剛才站立的位置，將那片空間連同下方的空間裂縫都凍結成一片幽藍的冰域！寒氣四溢！
而凌塵的身影，卻如同瞬移般出現在數百丈外一塊懸浮的巨大空間碎片之上。他毫發無傷，甚至還悠閑地撣了撣并不存在的灰塵。
“嘖，玄冰峰主，您這降溫手段也不行啊。”他搖搖頭，一副品頭論足的模樣，“寒氣太散，不夠凝練，凍個西瓜還行，凍人嘛…差點意思。”
“找死！”玄冰峰主面罩寒霜，正要再次出手。
“夠了。”
一個平靜、淡漠，卻又仿佛蘊含著天地至理的聲音響起。云渺真人終于開口。
僅僅兩個字，如同定海神針，瞬間平息了離火峰主的怒焰和玄冰峰主的寒霜，連帶著那籠罩天地的恐怖威壓都為之一緩。所有目光，敬畏地聚焦在宗主身上。
云渺真人的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了凌塵身上。那雙蘊藏星海生滅的眸子，仿佛穿透了凌塵體表的魔紋，直視他靈魂深處那團燃燒的、非人的暗紫火焰。
“汝之力量，源于‘門’，卻又異于‘門’。毀滅與吞噬是其本性，混亂與瘋狂是其表象。”云渺真人的聲音無喜無悲，如同天道宣判，“此力，非此界應有，乃禁忌之源。”
他的話語如同重錘，敲在每一個聽到的人心頭。源于“門”？禁忌之源？！弟子們看向凌塵的目光，徹底被恐懼和排斥填滿。
凌塵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暗紫色的瞳孔微微瞇起，迎向那至高無上的目光，沒有絲毫退縮：“所以呢？宗主大人打算把我這個‘禁忌’切片研究？還是…挫骨揚灰？”
“汝之存在，已成變數。”云渺真人緩緩道，一只籠罩在朦朧光輝中的手緩緩抬起，指向凌塵，“云海宗，容不得變數。”
隨著他手指的抬起，整個天地的光芒仿佛都被瞬間抽空！一股無法形容、無法抗拒、仿佛代表了天地本身意志的恐怖力量在指尖凝聚！那不是殺意，而是純粹的、要將“異常”從世間徹底抹除的…**天罰**！
凌塵全身的暗紫魔紋瞬間亮到了極致！前所未有的致命危機感如同冰水澆頭！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吞噬之力，在這股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泡沫！這是真正的、法則層面的抹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轟隆！！！
整個云海宗大地，猛地劇烈一震！并非來自宗主的力量，而是源自…**地底深處**！
一股極其古老、極其晦澀、卻又帶著一絲與凌塵身上力量隱隱共鳴的磅礴氣息，如同沉睡萬古的巨獸被驚動，猛地從云海宗禁地的方向沖天而起！這股氣息之強，甚至短暫地撼動了云渺真人凝聚的“天罰”之力！同時，一道只有凌塵能清晰感知到的、微弱的“門”的波動，如同漣漪般掃過他的身體！
凌塵眼中暗紫色的瘋狂火焰猛地一跳！他幾乎是福至心靈，在云渺真人力量被那地底異動牽制的瞬間，扯開嗓子，用盡全身力氣，對著那氣息爆發的方向嘶吼：
“里面那位老不死的！看戲看夠了吧？！再不出來，小爺我今天就真被這破天給‘抹’了！到時候，誰幫你啃開那扇‘破門’？！”
他的吼聲，混合著混元煞力獨有的穿透性波動，如同無形的炮彈，狠狠轟向禁地方向！
**主世界，沉眠基地廢墟。**
陳凡猛地轉頭，目光穿透層層廢墟阻隔，死死望向東方天際！那雙暗紫色的漩渦之瞳中，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
“門…的氣息…在呼應…”他低沉地自語，那冰冷的、非人的語調中，罕見地帶上了一絲…**渴望**！
林默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他手腕上的特制通訊器瘋狂震動，一條刺目的紅色信息跳出：
「警報！云海宗坐標（未知維度）檢測到超大規模‘門’能量爆發！強度等級：滅世級！與目標陳凡能量特征契合度：99.8%！疑似…‘門’之本體投影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