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女人真不容易
- 登帝凰圖
- 悶葫蘆絲
- 5697字
- 2025-07-08 10:45:43
蕭璟將玄鐵鎖鏈纏上謝臨脖頸,沖皇陵厲聲威脅:“要么自封玄鳥印爬出來,要么看著他被勒死在階前!”
我撫摸玄鳥印,感受著冰棺上殘留的九黎圖騰:“好,我封印。”
蕭璟狂笑命人開啟地宮,卻不知我指尖鮮血已滲入印中。
當玄鐵門開啟的剎那,我踏著翻涌如潮的毒蟲之海升上地面,謝臨心口蠱紋驟然爆發。
他徒手撕裂鎖鏈,北疆軍刀鋒齊齊轉向昔日主帥蕭璟:“傷她者,誅!”
混亂中一支染毒暗箭射來——
血月低垂,像一只巨大、充血的獨眼,死死釘在皇陵斷碑殘破的輪廓上。冰冷的月光潑灑在入口處對峙的人群,凝固的空氣里彌漫著血腥與泥土腐朽的氣息,還有一絲鐵銹般的、屬于絕望的味道。
蕭璟站在最前方,一身嶄新的龍袍尚未完全拂去長途奔襲的塵埃,金線在血月下反射出冰冷刺目的光。他臉上再不見半分昔日的溫雅與算計,只有一種近乎癲狂的亢奮。他一只腳踏在謝臨的肩頭,那只腳穿著新制的盤龍靴,用力向下碾著。謝臨整個人被按得跪伏在地,雙臂被兩根小兒臂粗的黝黑玄鐵鎖鏈死死捆縛在身后,那鎖鏈勒入皮肉,深可見骨,暗紅的血早已浸透了他破爛的衣袍,又在冰冷的石板上洇開深色的一片。
蕭璟手里拽著鎖鏈的另一端,猛地向后一扯!
“呃——!”謝臨的頭顱被迫高高仰起,脖頸上瞬間被勒出一道觸目驚心的紫黑色淤痕,喉骨在重壓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咯聲。他雙目充血,死死盯著前方那扇緊閉的、厚重的玄鐵地宮大門,牙關緊咬,沒有發出第二聲痛呼,只有破碎的氣息從緊咬的牙縫里艱難擠出。
“沈銜玉!”蕭璟的聲音如同淬了冰渣的毒蛇,在寂靜的陵寢前嘶嘶作響,穿透厚重的鐵門,“聽著!朕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他再次狠狠拽動鎖鏈,看著謝臨因為窒息而劇烈抽搐的身體,臉上扭曲出快意的獰笑,“要么,你親手封印你那該死的玄鳥印,像狗一樣從里面爬出來!要么——”
他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得刺破夜空:“朕就當著你的面,把這條不識抬舉的瘋狗,一寸、一寸、勒斷脖子!讓他像破布一樣爛在你門前!”
狂吼在空曠的陵寢間回蕩,撞擊著冰冷的石碑,又反彈回來,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嗡鳴。
地宮深處。
隔絕了外界血月慘光,只有四壁鑲嵌的幾顆夜明珠散發著幽冷的白芒,勉強照亮方寸之地。空氣里沉淀著千年不散的陰寒和一種奇異的、混雜著藥草與腐敗的陳舊氣息。正中央,巨大的冰棺依舊靜靜矗立,棺蓋上,那幅以鮮血為引勾勒出的九黎玄鳥完整圖騰,正散發著一種微弱卻恒定的、暗金色的流光。流光如同活物,沿著圖騰復雜的紋路緩緩游走,每一次脈動都似乎與這地宮、乃至更深處的大地產生著隱秘的共鳴。
我背靠著冰涼的棺壁,緩緩滑坐在地。掌心緊貼著胸口位置,那枚已與我血肉相連的玄鳥印正傳來一陣陣灼熱,隔著衣物也能清晰感受到它心臟般的搏動。冰棺上流淌的暗金光華,絲絲縷縷地順著我的指尖纏繞而上,帶來一種奇異的慰藉與力量。
蕭璟的威脅,每一個字都透過厚重的鐵門,清晰地敲打在我的耳膜上。那鎖鏈勒緊的咯吱聲,謝臨壓抑的痛苦悶哼,如同淬毒的針,一下下扎進神經。
“嗬……”我低低地笑出聲,聲音在封閉的地宮里顯得格外空曠,帶著一種連自己都覺得陌生的冰寒與疲憊。臉頰上不知何時沾染的灰塵被這震動抖落,指尖拂過,卻摸到一點濕意。
是汗,還是別的什么?
不重要了。
“好……”我抬起頭,對著那扇隔絕生死的玄鐵大門,聲音不高,卻奇異地穿透了層層阻礙,清晰地送了出去,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蕭璟,我封印。”
門外死寂了一瞬。隨即,爆發出蕭璟無法抑制的狂笑,那笑聲里充滿了扭曲的得意和勝利的快感,如同夜梟嘶鳴,刺耳欲聾。
“哈哈哈哈!好!識時務者為俊杰!沈銜玉,朕就知道!你舍不得這條狗!快!給朕打開地宮!放她出來!朕要看著她爬出來!”他急切地催促著外面守候的士兵,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沉重的機括聲開始隆隆響起,那是開啟地宮閘門的聲音,如同巨獸蘇醒時喉管里的低吼,沉悶地碾過大地,也碾過每一個人的心頭。巨大的玄鐵門扉開始向內緩緩移動,露出一線縫隙,外界血紅的月光和更濃烈的血腥氣瞬間涌入。
就在這縫隙開啟的剎那!
我貼在胸口的指尖猛地用力向下刺去!指甲瞬間刺破皮肉,溫熱的鮮血涌出,不是滴落,而是如同擁有生命一般,瘋狂地滲入緊貼肌膚的玄鳥印中!
嗡——!
玄鳥印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光!不再是棺蓋上那種暗金的、溫順的脈動,而是熾烈到足以焚燒一切的赤金色!光芒如同實質的火焰,瞬間從我胸口炸開,將整個幽暗的地宮照得亮如白晝!
那血液注入的瞬間,仿佛喚醒了蟄伏萬古的兇獸。玄鳥印滾燙得如同剛從熔爐中取出,烙印在靈魂深處的刺痛席卷而來,隨即被一種更浩瀚、更蠻荒的力量取代。冰棺上原本緩緩流淌的暗金圖騰仿佛找到了源頭,光流瞬間加速,瘋狂地涌向我胸口的赤金光源!整個地宮的地面開始劇烈震顫,不是機括開啟的沉悶,而是來自大地深處的、狂暴的脈搏!
“呃啊——!”我忍不住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哼,身體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狂暴力量沖擊而劇烈顫抖。然而,一股更龐大、更蠻橫的意識順著這圖騰涌入腦海,不再是冰棺圖譜上的馭獸初階法門,而是……掌控!
掌控這地宮里埋葬了千年的毒瘴!掌控冰棺下那萬蠱之窟里沉睡了無數歲月的蟲豸!它們是我的臂膀,是我的階梯!
外界,蕭璟臉上癲狂的笑容瞬間凝固。他先是驚愕地看著那從門縫里迸射出的、幾乎要刺瞎人眼的赤金光芒,隨即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比這地宮陰寒更甚的恐懼猛地攫住了他!
“不……不對!攔住她!快關上!給朕關上!”他失聲尖叫,聲音變調,帶著破音的恐懼,指著那即將徹底洞開的門扉,瘋狂地命令著門外的士兵。
但已經太遲了!
轟隆隆!
地宮的大門在機括的推動下,終于徹底洞開!
門外的士兵,包括蕭璟在內,全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得魂飛魄散,如同被釘死在原地!
沒有預想中狼狽爬出的身影。只有一片翻涌的、粘稠的、令人作嘔的黑暗之潮!
那是毒蟲!數不清的、密密麻麻的、大小形態各異的毒蟲!它們從地宮深處噴涌而出,如同決堤的黑色洪流,帶著令人牙酸的嘶鳴和翅膀高速震動的嗡嗡聲!蜈蚣、蜘蛛、蝎子、毒蟻……還有更多叫不出名字的、渾身覆蓋著甲殼或粘液的怪物,它們層層疊疊,彼此攀爬撕咬,卻又詭異地組成了一片不斷向上抬升的“海洋”!
而在這片令人頭皮發麻、足以讓最勇猛的戰士精神崩潰的蟲潮之巔,一道身影穩穩矗立。
赤金的光芒以我為中心,如同神祇的光輪,將周圍翻滾的毒蟲之海映照得如同地獄熔巖。我身上的衣衫早已被玄鳥印爆發的能量和蟲潮帶起的勁風撕扯得襤褸,但此刻,沒有人會注意這些。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踏蟲海、御萬蠱的身影死死攫住。長發在赤金光芒與腥風中狂舞,沾著血污的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雙眼睛,冰冷地俯視著下方,如同俯視螻蟻。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凍結。血月的光芒被這赤金徹底壓制,整個皇陵入口陷入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唯有萬蟲嘶鳴匯成的背景音,如同來自九幽的挽歌。
蕭璟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瞳孔因極致的恐懼而縮成針尖大小。他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身邊的禁軍士兵,有的武器脫手掉在地上,有的雙腿發軟癱坐下去,更有甚者直接翻著白眼暈厥過去。
就在這絕對的死寂中——
“吼——!!!”
一聲不似人聲、飽含著無盡痛苦與暴戾的咆哮猛然炸響!如同平地驚雷,震碎了凝固的畫面!
是謝臨!
被玄鐵鎖鏈捆縛、踩踏在地的謝臨!
他那雙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蟲海之巔的身影,布滿血絲的眼球幾乎要爆裂開來!隨著那聲咆哮,他心口的位置——之前被金翅蠱鉆入、留下凰鳥蠱紋的地方——驟然爆發出刺目的紅光!
那紅光如同熔巖,瞬間撕裂了他胸前破爛的衣襟!繁復的凰鳥紋路不再是安靜的烙印,而是如同活了過來,赤紅的脈絡瘋狂蔓延、凸起、跳動!一股狂暴到難以想象的力量,帶著焚盡一切的熾熱與毀滅氣息,從他身體深處轟然爆發!
咔!嘣!
刺耳的金屬斷裂聲接連響起!那兩根小兒臂粗、堅不可摧的玄鐵鎖鏈,在他雙臂肌肉恐怖的賁張下,竟如同腐朽的草繩般寸寸崩斷!斷裂的鐵環四散飛射,帶著尖銳的破空聲!
禁錮消失的瞬間,謝臨如同一頭掙脫了萬古囚籠的洪荒巨獸,猛地從地上彈射而起!他右臂筋骨曾被蕭璟派人截殺時砸得盡碎,此刻卻包裹在那詭異的、熔巖般流淌的赤紅蠱紋之中,帶著一股撕裂空氣的狂暴力量,一拳狠狠砸向近在咫尺的蕭璟面門!
“陛下小心!”蕭璟身邊一個忠心耿耿的侍衛統領驚駭欲絕,下意識地拔出佩刀想要格擋。
噗嗤!
刀鋒劈砍在謝臨那只被紅光包裹的拳頭上,沒有預料中的血肉橫飛,反而如同砍中了燒紅的精鐵!刺耳的金鐵摩擦聲中,那把百煉鋼刀竟被硬生生砸彎!巨大的力量順著刀身傳遞,那侍衛統領虎口瞬間崩裂,鮮血淋漓,整個人如同被狂奔的巨象撞中,慘叫著吐血倒飛出去!
而謝臨的拳頭,僅僅是停滯了微不足道的一瞬,便裹挾著扭曲的鋼刀碎片和毀滅性的力量,繼續轟向蕭璟!
蕭璟亡魂皆冒!他畢竟是習武之人,生死關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潛力,身體猛地后仰,同時左臂下意識地抬起格擋,右手倉促地拔出了腰間的龍紋匕首。
砰!咔嚓!
謝臨的拳頭狠狠砸在蕭璟格擋的左臂上!清晰的骨裂聲響起!蕭璟的左臂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折,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被砸飛出去,重重撞在數步外一尊斷裂的石獸上,又狼狽地翻滾下來,龍袍沾滿塵土,金冠歪斜,喉頭一甜,“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
“護駕!快護駕!”蕭璟驚怒交加,嘶聲力竭地大吼,聲音因為劇痛和恐懼而扭曲變形。
“是蠱!侯爺被蠱控制了!殺了他!”混亂中,一個跟隨蕭璟多年的副將驚駭地看著謝臨身上那詭異流淌的赤紅紋路,嘶聲喊道,同時挺起長槍,刺向謝臨的后心!其他幾個反應過來的禁軍也紛紛舉起刀槍,試圖圍攻。
然而——
“北疆軍何在!”
一聲低沉、嘶啞,卻蘊含著鐵血軍令和決然意志的咆哮,從謝臨那染血的喉嚨里迸發出來!
這聲音,穿透了蟲潮的嘶鳴,穿透了禁軍的喊殺,如同戰鼓擂動在每一個曾經跟隨他浴血北疆的士兵心頭!
那些原本圍在四周,一部分屬于蕭璟、一部分還在猶豫的北疆軍士兵,在聽到這聲久違的、烙印在骨子里的號令時,身體猛地一震!
他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越過混亂的戰場,投向蟲海之巔那道赤金環繞的身影。他們的主帥,那個曾經帶領他們踏破賀蘭山缺的鎮北侯,此刻正如同歸鞘的神兵,單膝跪地,以斷裂的玄鐵鎖鏈為支撐,仰著頭,目光死死鎖定那道身影,眼中再無其他。而他身上那妖異的紅光,與那身影散發的赤金光輪,竟隱隱呼應!
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和某種沉寂已久的血性,瞬間被點燃!
“喏——!!!”
山呼海嘯般的應諾聲驟然爆發!遠比回應蕭璟的命令更整齊、更洪亮、更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刀光瞬間轉向!
噗嗤!噗嗤!噗嗤!
利器刺入血肉的悶響在人群中密集爆發!那些試圖圍攻謝臨的、或者還忠心于蕭璟的禁軍士兵,猝不及防之下,被身邊或身后突然暴起的北疆軍刀鋒狠狠捅穿!慘叫聲、怒吼聲、兵刃碰撞聲瞬間響成一片!血花在冰冷的月光下凄厲綻放!
“傷她者,”謝臨緩緩站起身,斷裂的玄鐵鏈在他手中如同垂死的毒蛇。他冰冷的目光掃過因劇變而徹底混亂的戰場,最后定格在遠處掙扎著想爬起來的蕭璟身上,每一個字都帶著刻骨的殺意與不容置疑的宣告,“誅——!”
最后一個字落下,如同死神的宣判。
“誅!誅!誅!”
北疆軍士兵齊聲怒吼,聲浪如潮,瞬間淹沒了蕭璟驚恐的嘶喊和禁軍絕望的抵抗!他們如同洶涌的黑色潮水,帶著為至高信仰而戰的狂熱,向著蕭璟所在的方向,發起了決死的沖鋒!曾經的主帥之令,此刻化作了最鋒利的矛,刺向剛剛登基的新帝!
戰場上,瞬間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戮與碾壓。忠于蕭璟的力量在內外夾擊、軍心崩塌下,迅速瓦解。
我立于蟲潮之巔,冰冷的眸子掃過這修羅殺場,玄鳥印的光芒微微流轉,腳下的毒蟲之海隨之涌動,如同拱衛帝王的黑色王座。大局已定,蕭璟的敗亡只在頃刻。
然而——
就在北疆軍狂潮即將徹底吞噬蕭璟殘部,戰場焦點完全集中的剎那!
一支黝黑的、毫無反光的短弩箭,如同融入夜色的毒蛇,帶著極其刁鉆的角度和陰狠的力道,毫無征兆地從側面一處坍塌的墓碑陰影中激射而出!它的目標,并非下方混亂的戰團,而是直指蟲海之巔,我的后心!
箭簇之上,幽藍的磷光在赤金光芒的映照下顯得詭異而致命!
速度太快!時機太毒!
“娘娘——!”下方有眼尖的士兵瞥見,發出撕心裂肺的驚呼。
謝臨正一拳轟飛一名擋路的禁軍,猩紅的眼角余光捕捉到那一抹致命的幽藍!他臉上的暴戾瞬間化為極致的驚駭!距離太遠,蟲海阻隔,他根本來不及!
蟲海之巔,我的感知在玄鳥印的加持下如同蛛網遍布四周。那支毒箭破空襲來的瞬間,冰冷的殺機如同針刺,精準地刺入我的感知網中。
想躲?玄鳥印賦予的馭獸之力磅礴浩瀚,可對于自身肉體的瞬間挪移,卻非所長。腳下是翻涌的蟲潮,倉促移動,只會失衡。
硬抗?那幽藍的磷光,隔著距離都能嗅到一股刺鼻的腥甜,絕非尋常劇毒!玄鳥印雖神異,卻也不敢說能瞬間化解這等專門淬煉的陰毒之物。
千鈞一發!
念頭電轉只在瞬息。就在那毒箭即將穿透我后心的前一刻,我體內的玄鳥印似乎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赤金光芒猛地向內一縮,如同心臟驟停般凝滯一瞬!
嗡!
一股無形的、源自冰棺九黎圖騰的奇異波動,以我為中心驟然擴散!并非實質的防御,更像是一種空間層面的……擾動!
噗!
毒箭射至!卻并未如預期般洞穿血肉。
它仿佛撞上了一層無形的水膜,箭頭劇烈震顫著,速度詭異地銳減,箭桿上甚至蕩漾開一圈細微的、幾乎看不見的空氣漣漪!
就是這被神秘力量遲滯的、不足十分之一個剎那!
下方戰場邊緣,一道狼狽不堪、披頭散發的婦人身影從陰影里跌撞出來,正是趁亂逃至此處的繼母柳氏!她臉上混雜著極度的怨毒與錯愕,似乎沒料到這必殺一箭會被無形的力量所阻!
就在這箭勢被阻、柳氏現身的瞬間——
“呃啊——!”
一聲壓抑著極致痛苦的悶哼在我身后響起!不是別人,正是剛剛擊退敵人、目光死死鎖在我身上的謝臨!
那支被遲滯的毒箭,箭頭幽藍的磷光在震顫中猛地脫離箭身,化作一小蓬細密如霧的毒砂,在慣性作用下,依舊向前方潑灑!
噗噗噗!
細微的、如同雨打芭蕉的聲音響起。
謝臨不知何時竟已沖到了我下方的蟲海邊緣!他用自己的胸膛,完完全全擋在了那蓬幽藍毒砂之前!
毒砂沾上他裸露的、布滿汗水和血污的胸膛,瞬間發出“嗤嗤”的輕響!如同滾燙的鐵水滴入冷水!他身體猛地一顫,那熔巖般流淌的赤紅蠱紋瞬間明滅不定!一股肉眼可見的、帶著腐朽氣息的灰敗之色,如同活物般順著那毒砂沾染的地方,向著他的心口——那凰鳥蠱紋的核心位置——瘋狂蔓延!
“謝臨!”我的瞳孔驟然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