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就降一個點?
- 穿成皇帝,清冷校花變貼身丫鬟
- 攸蘭公子
- 2686字
- 2025-06-10 10:27:51
蘇清雪渾身一顫。
她猛地抬起眼簾,不可置信地看向龍椅上的李玄。
選秀?
讓她這個丫鬟去選秀?
他到底想干什么?!
難道…難道這狗皇帝真看上了自己這副皮囊?想用這種方式折辱她?!
但對上李玄那雙深邃平靜的眼眸瞬間,蘇清雪才驚覺自己竟敢與天子對視!
糟糕!這是大不敬!
她慌忙垂眸,長睫如蝶翼般劇烈顫動。
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的雙手扶在身前,雙肩微抖。
屈辱!
無盡的屈辱瞬間淹沒了她!
這狗皇帝,果然想的還是這等齷齪的男女之事!
他和他那昏聵殘暴的父親,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然而。
屈辱的火焰只燃燒了一瞬,便被更洶涌、更冰冷的仇恨徹底覆蓋、吞噬!
她腦海里又回到了蘇家被抄家的那一天!
身為丞相的父親被仇家栽贓慘死!
母親清譽毀于一旦!
她從云端跌落泥沼,在辛者庫受盡白眼欺凌,日日夜夜被仇恨啃噬!
這一切,都拜那個老狗皇帝所賜!
可惜,沒等她積蓄足夠的力量,那老狗就先一步歸西了。
父債子償!天經(jīng)地義!
既然這昏君自己送上門來……選秀?好??!
這或許是天賜的良機!
唯一的資本就是這張臉了,正好借此機會,更近一步!
近到足以將淬毒的匕首,狠狠捅進他李玄的心臟!
蘇清雪低垂的眼眸殺意盡顯,心中的算盤打得震天響。
與此同時,底下的群臣早已炸開了鍋。
禮部尚書王仕強臉色鐵青,有點慍怒地看向李玄:
“陛下!萬萬不可!”
“有何不可?”李玄早已料到王仕強會跳出來反對,語氣淡淡問道。
王仕強抬起頭,語氣帶著世家大族特有的傲慢,“選秀乃國之大事,關(guān)乎皇室血脈、后宮清譽!豈能讓罪臣之女與名門閨秀同列?這、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痛斥著,仿佛李玄做了什么十惡不赦之事,“各大家族最看重的便是門楣清白!陛下將身份如此……如此不堪之人混入其中,這置眾卿家的顏面于何地?置皇家的體統(tǒng)于何地?這會令天下士族寒心,令祖宗蒙羞啊陛下!”
王仕強說得唾沫橫飛。
李玄端坐龍椅,冷眼看著他表演,心中冷笑連連。
不愧是精通人情世故的馬屁精,這么會挑撥情緒。
三兩句就將自己架在了不忠不孝不義之上。
一副為江山社稷、為祖宗禮法肝腦涂地的忠臣模樣。
好啊,演得真好。
要不是這貨頭上閃著鮮紅的【忠誠度:-10】,自己怕是都要相信了!
什么顏面體統(tǒng)?
無非是斷了他借“資格審核”大肆斂財?shù)呢斅罚?
那些世家為了送女入宮,不知給這位“馬屁精尚書”塞了多少好處,讓他打通畫師關(guān)節(jié),美化容貌。
如今自己開放名額,不限門第,等于砸了他的金飯碗,他能不急?
“哦?顏面掃地?”李玄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王仕強的聒噪。
整個喧鬧的大殿瞬間安靜下來。
他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直視王仕強,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弄笑意。
“王愛卿,張口閉口‘顏面’、‘體統(tǒng)’、‘祖宗’……”
李玄慢悠悠地開口,“朕倒想問問你,當(dāng)南方洪水滔天,災(zāi)民易子而食,易妻而鬻之時,我大胤的顏面何在?體統(tǒng)何在?祖宗在天之靈,可曾安息?”
王仕強被這劈頭蓋臉的問題砸得一懵:“這……這……”
李玄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聲音陡然轉(zhuǎn)厲:“當(dāng)北方赤地千里,餓殍遍野,千里無雞鳴之時,那些所謂的名門閨秀、世家大族,他們的顏面,可曾給饑民換來過一粒米?可曾為朕分過半分憂?可曾想過,這江山若傾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一連串的質(zhì)問,如同驚雷炸響在殿中!
字字誅心!句句打臉!
李玄的目光掃過那些之前還跟著王仕強起哄、面露不忿的世家官員。
那些人接觸到他的目光,無不心虛地低下頭去。
他最后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依舊垂首跪著的蘇清雪。
語氣似乎緩和了一些,卻更加意味深長:
“至于蘇氏女……”
李玄的聲音清晰地傳入蘇清雪耳中,“其父獲罪,自有律法裁斷。然一人之罪,何以累及全家?何以累及無辜弱女?讓她入辛者庫為奴,受人欺凌,便是你口中所謂的‘體統(tǒng)’?便是維護了士族的‘顏面’?”
“朕今日開此選秀之門,不問出身,只問才德品性,便是要告訴天下人!”
李玄猛地站起身,龍袍無風(fēng)自動,氣勢逼人,“選秀充盈后宮,是為了籌措賑災(zāi)銀兩,解萬民倒懸之急!此乃大義!是真正的體統(tǒng)!”
李玄的聲音斬釘截鐵,“在救民水火的大義面前,你張尚書口口聲聲的‘顏面’,顯得何其狹隘!何其自私!何其可笑!”
“朕再問你!”
李玄目光死死釘在臉色慘白的王仕強身上,“你極力反對,究竟是心憂國體,還是……憂心自己那點見不得光的‘好處’,就此斷絕了?!”
最后一句,如同晴天霹靂,直接撕開了王仕強的遮羞布!
他臉色僵硬一瞬。
下一秒,王仕強“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李玄的話,句句在理,字字戳心!
更可怕的是,那最后一句,更讓王仕強駭然!
之前每次說到世家時,新帝都會有所忌憚!
可今天這是怎么了……
他好像……根本不吃這套!
王仕強一跪,整個金鑾殿,瞬間鴉雀無聲!
太傅嚴嵩更是滿臉震驚。
他看著龍椅上那個侃侃而談的青年帝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還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那個資質(zhì)平平、甚至有些怯懦的李玄嗎?
這思路之清晰,言辭之鋒利,氣勢之迫人!
跟他認識的那個李玄,簡直判若兩人!
一旁的趙慶更是聽得膽戰(zhàn)心驚,后背的冷汗浸透了內(nèi)衫。
新帝的這番話,邏輯嚴密,格局宏大。
根本不像整日泡在酒池肉林里的人能說得出來的!
這太奇怪了!
蘇清雪低垂著頭,身體僵硬。
李玄那番關(guān)于“一人之罪,何以累及全家”的話語,深深落進她心里。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和荒謬感在蘇清雪心底蕩開。
這個狗皇帝……他是在替我說話嗎?
不!不可能!他是狗皇帝的兒子!
他在演戲!一定是演戲!
這么做,或許只是為了博取我的信任!
可是……
那話語里的指向……簡直就像我的知己!
蘇清雪前所未有的混亂。
那冰冷堅固的殺意,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一絲動搖。
李玄余光看去,發(fā)現(xiàn)蘇清雪頭頂那鮮紅的“-100”正在瘋狂閃爍不定。
下一刻。
“-100”閃了閃,變成了“-99”。
李玄有點無語。
自己說了這么老半天,才降1個點?……
看來要想攻略蘇清雪,當(dāng)真是任重而道遠。
李玄默不作聲收回視線,冷眼看著底下那群人。
王仕強長跪不起,反對最兇的幾個世家官員噤若寒蟬。
其余人則眼神閃爍,躊躇著不敢再當(dāng)這個出頭鳥。
很好,殺雞儆猴的效果達到了。
他大手一揮,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此事,無須再議!一切以賑濟災(zāi)民為重!選秀事宜,名額全開,流程從簡,具體章程,由……”
李玄嚴淡淡瞥了一眼王仕強,幽幽開口,“就由太傅牽頭,戶部、禮部協(xié)理操辦!若有差池,唯爾等是問!”
“其余愛卿,”
李玄目光冷冷掃過全場,“可還有本要奏?”
眾人面面相覷。
經(jīng)歷了剛才那番疾風(fēng)驟雨般的交鋒,誰還敢在這個時候觸霉頭?
眾人紛紛低頭:“臣等無本?!?
“既然沒有,那今日早朝,到此為止!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拖著長長的尾音,叩謝離去。
李玄長長舒了一口氣,這特么早朝感覺比高考還累。
他正欲起身。
卻忽然發(fā)現(xiàn),朝堂底下那些從一開始就沉默沒發(fā)言的人,忠誠度竟然都有不同數(shù)值的上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