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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沉默的目擊者

序章

江南市,興隆菜市場,一個承載著無數市井煙火的地方,此刻卻被清晨的薄霧籠罩,顯得格外寂靜。零星的路燈掙扎著,將昏黃的光線投射在濕漉漉的地面上,卻無法驅散彌漫其間的寒意。

5月18日,清晨,第一縷陽光尚未完全掙脫云層,一聲刺耳的警笛劃破了市場的寧靜。刑警陳懿,眼神沉靜而銳利,帶著幾分書卷氣的男人,帶著年輕的助手小王,以及法醫,匆匆趕到了現場——興隆菜市場管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陳懿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空氣瞬間凝滯。管理辦公室的主任趙志強,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倒在血泊之中,一動不動。他的頭部變形,旁邊赫然放置著一把沾染著血跡的鐵秤砣。

“老趙……”小王忍不住低呼一聲,臉色有些發白。

陳懿的目光掃過辦公室,他沒有急著靠近,而是先觀察了四周。“門鎖沒有被破壞的痕跡。”他沉聲對小王說,聲音冷靜得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財務抽屜半開,但里面的現金沒有丟失。監控……嗯,監控線被切斷了。”

法醫已經在死者身邊蹲下,開始了初步檢查。陳懿則注意到死者手邊不遠處的手機。他沒有觸碰,只是示意小王:“小王,去查一下死者的通話記錄,特別是案發前后的。”

小王立刻會意,拿出手機記錄下關鍵信息。

陳懿環視著這個雜亂的辦公室,桌上堆滿了文件,空氣中彌漫著廉價煙草和灰塵的味道。他走到窗邊,推開一絲縫隙,微涼的風灌入,卻無法吹散心頭的沉重。

“一個本該平靜的夜晚,一個本該安全的市場,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陳懿低聲自語,像是說給小王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每一個沉默的角落,或許都是一個目擊者。”

市場的喧囂聲在遠處漸漸響起,但此刻,在這間彌漫著死亡氣息的辦公室里,只有沉默的空氣,似乎在等待著被揭開的真相。

清晨的案發現場被迅速封鎖,而警局的審訊室,則在案發當天就陷入了緊張的氛圍。陳懿和小王兵分兩路,對初步鎖定的幾名嫌疑人展開了審訊。

周大海,一個四十多歲,身材粗壯的肉鋪老板,此刻正坐在審訊椅上,臉上帶著明顯的不耐煩。他身上的汗衫因為肥胖而緊繃,胳膊上的紋身若隱若現。

“我說警察同志,我真在家睡覺呢!我老婆孩子都能給我作證!”周大海嗓門很大,試圖用氣勢壓倒對方。

小王負責審訊周大海,他語氣平靜,但眼神銳利:“周老板,你的鄰居反映,昨晚九點到十點左右,聽到你摩托車的轟鳴聲。你半夜不睡覺,出去遛彎嗎?”

周大海的表情閃過一絲慌亂,但他很快就掩飾過去,粗聲粗氣地辯解:“我…我晚上是去朋友家喝了點酒,回來得晚了點,可能聲音大了點吧,那又怎么了?喝完酒就回家睡覺了,誰還能大半夜的往市場跑啊?”

“你和死者趙志強,最近有沒有發生過什么沖突?”小王步步緊逼。

周大海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捏緊了拳頭,支吾道:“沖突?能有什么沖突?都是做生意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他眼神閃爍,顯然有所隱瞞。小王將他的反應記錄下來,決定稍后去周大海家附近進一步核實其鄰居的證詞。

另一間審訊室里,劉紅梅坐在椅子上,她五十多歲,穿著一件樸素的藍色褂子,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茍。她神情平靜,甚至顯得有些冷漠,只有眼神深處偶爾會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壓抑和憤怒。

“趙志強這個人,平時對你有沒有過分的要求或者騷擾?”陳懿直視著她,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審視。

劉紅梅的指尖微微顫抖了一下,她垂下眼簾,聲音平靜得有些不自然:“趙主任是市場負責人,我就是個賣菜的,他能對我有什么要求?騷擾……陳警官,您這話從何說起?”她避重就輕地回答,顯然不想提及那些不堪的往事。

“漲租金的事情,趙志強有沒有為難過你?”陳懿換了一個角度。

劉紅梅的眼皮跳了跳,她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趙主任是按規矩辦事,大家都在漲租金,我能說什么?”她的語氣里聽不出不滿,但那股壓抑的怒氣,似乎正一點點地溢出來。

“聽說,你丈夫的意外事故,賠償金至今沒有完全到位?”陳懿突然提起。

劉紅梅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眼中的平靜瞬間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顯而易見的痛苦和悲傷。她緊緊地攥著衣角,聲音變得沙啞:“那是意外……不關別人的事。”她沒有正面回答,卻暴露了內心巨大的情緒波動。陳懿注意到她對丈夫事故的反應,立刻讓小王去查閱劉紅梅丈夫的工傷事故記錄和賠償糾紛。

陳國棟,興隆菜市場的物業管理人員,是第三位被審訊的嫌疑人。他三十歲出頭,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穿著整潔的襯衫,顯得冷靜而理性。面對陳懿的詢問,他甚至顯得有些“配合”,條理清晰地回答著每一個問題。

“陳先生,案發當晚,監控為什么會斷電?”陳懿直接問道。

陳國棟推了推眼鏡,鎮定地回答:“哦,那是例行檢修。我們每個月都會有幾次對監控系統進行調試和維護,時間不固定,為了不影響市場白天營業,所以通常都會選擇在深夜進行。”

“是嗎?為什么偏偏是昨晚?而且檢修工作是你一個人完成的嗎?”小王在一旁追問,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懷疑。

陳國棟絲毫沒有慌亂:“是我一個人。檢修工作并不復雜,熟練的話,一個人也能完成。至于為什么是昨晚……就是趕巧了。我們都有檢修記錄的,警察同志可以去查。”

他如此鎮定,反而讓陳懿的心里起了疑。他想起之前掌握的線索:趙志強與陳國棟合伙貪污市場公款的傳聞。

“你和趙主任之間,有沒有經濟上的往來?比如,他有沒有借過你的錢,或者你們之間有沒有什么合作?”陳懿問道。

陳國棟略一遲疑,然后平靜地回答:“趙主任偶爾會向我周轉一些小額資金,但那都是臨時的,很快就還清了。至于合作……我們是同事,工作上的合作肯定有,但私下并沒有。”

陳懿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隱藏著更深的秘密。他示意小王,立刻去銀行調取趙志強和陳國棟的資金往來記錄,特別是大額的轉賬記錄。

最后接受審訊的是張麗,市場的清潔工。她五十歲左右,面容憔悴,眼神中充滿了緊張和害怕,甚至有些躲閃。她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工服,雙手緊緊地絞在一起。

“張阿姨,你昨天晚上有沒有進入過管理辦公室?”小王問道。

張麗猛地抬起頭,又迅速低下,聲音細弱地回答:“沒有……沒有進去過。我……我就是個清潔工,平時打掃衛生,晚上都回家睡覺的。”

“那你的指紋為什么會出現在辦公室的抽屜上?”陳懿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威嚴。

張麗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她抬起頭,眼神里帶著驚慌和無辜:“我……我平時打掃辦公室,會擦桌子,也會清理抽屜外面,可能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吧?我真的沒做什么,警察同志,我就是個打掃衛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反復強調自己的身份,試圖撇清關系。

小王注意到她對一些細節的躲閃,例如她沒有否認指紋的存在,而是試圖解釋。他讓技術科再次比對指紋,并調取張麗的打卡記錄和市場內的清潔路線,看是否存在異常。

審訊告一段落,但每個嫌疑人背后,都似乎隱藏著一個更深的故事,一股暗流,正在興隆菜市場平靜的表象下,悄然涌動。陳懿感到,這個案件遠比表面看起來復雜。

警局的資料室燈火通明,煙灰缸里堆滿了煙蒂。陳懿和小王面前鋪滿了各種文件和監控截圖。兩天的時間里,案件的調查如同剝洋蔥一般,一層層地揭開了嫌疑人們的偽裝。

“陳隊,有進展了!”小王興奮地指著電腦屏幕,“這是死者趙志強案發當晚的通話記錄。最后一通電話,發生在凌晨一點半,信號基站就在興隆菜市場附近!這說明兇手很可能不是隨機作案,而是熟人,并且就在市場內部或者周邊。”

陳懿的眼神一亮,這確實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他拿起筆,在白板上圈出了“熟人作案”和“市場內部”這兩個關鍵詞。

與此同時,針對趙志強資金流向的調查也取得了重大進展。

“陳隊,你看!”小王遞給陳懿一份銀行對賬單,“這是趙志強最近的銀行流水,一個多月前,他賬戶上突然多出了五萬元存款,來源是一個叫做‘天成建筑咨詢’的公司。我查了一下,這家公司是個空殼公司,注冊地址根本就沒有實體辦公場所,而且這家公司的法人……竟然是陳國棟的表弟!”

陳懿的眉頭緊鎖,他指著對賬單上的日期:“五萬元……聯系到之前趙志強和陳國棟合伙貪污的傳聞,這五萬元恐怕不是那么簡單。”他冷哼一聲,“陳國棟這家伙,嘴上說得滴水不漏,心里卻藏著那么多見不得光的勾當。他的嫌疑,大大增加了。”

周大海的不在場證明,也在警方的嚴密調查下,漏洞百出。

“陳隊,我們調取了市場周邊所有的監控錄像。”小王將幾張監控截圖擺在陳懿面前,“案發當晚凌晨一點到一點半,周大海的摩托車確實出現在了市場附近,而且,他繞著市場轉了好幾圈,轟鳴聲很大,這一點和鄰居的證詞完全吻合!”

陳懿拿起截圖,仔細辨認著周大海那輛老舊的摩托車。“他撒謊了。”陳懿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冰冷的確定,“他說他在家睡覺,但他卻在案發時間出現在了市場。他為什么要撒謊?又為什么要制造噪音?”

周大海的謊言被揭穿,他顯得更加焦躁不安,這讓警方對他的動機產生了更深的懷疑。

最令人震驚的,是法醫那邊傳來的最新指紋比對結果。

“陳隊,張麗的指紋不僅在辦公室抽屜上發現了,還在死者趙志強的手機背面發現了!”技術科的警員臉色凝重地匯報,“我們比對過了,死者手機上除了他自己的指紋,最清晰的就是張麗的指紋!”

陳懿的瞳孔微縮。他記得張麗在審訊時斬釘截鐵地否認自己碰過趙志強的手機。

“她說什么?”小王有些不敢相信,“她不是說自己從沒碰過趙志強的手機嗎?這怎么可能?”

陳懿拿起報告,指紋報告比任何辯解都更有說服力。張麗的嫌疑,瞬間達到了最高點。一個清潔工,為什么會碰死者的手機?又為什么會說謊?

為了進一步獲取信息,陳懿和小王再次前往興隆菜市場。他們裝作是例行走訪,與一些相熟的攤販隨意聊了起來。

“哎,警官,你們說趙主任這人,真是……”一個賣水果的大姐壓低了聲音,“平時看著挺和氣的,可私底下……哼,他跟物業的陳國棟,關系可不一般。我聽說,他們兩個合伙,沒少在市場里‘搞錢’,什么攤位費、管理費,都往自己口袋里塞!”

另一個賣魚的大爺也湊過來,小聲抱怨道:“可不是嘛!那個趙志強,仗著自己是主任,沒少欺負人。尤其是對劉紅梅,人家丈夫才剛出事沒多久,他就老往人家攤位那邊湊,說些不三不四的話。紅梅是個老實人,就是再老實,也受不了這種欺負啊!”

這些來自市井的證詞,雖然零碎,卻像拼圖碎片一樣,逐漸還原著趙志強生前的真實面貌,以及他與幾位嫌疑人之間復雜的關系。貪污的傳聞,騷擾的行為,都在驗證著警方之前的猜測。

迷局正在一點點地展開,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陳國棟和張麗。而周大海,似乎也在這場復雜的謀殺中扮演著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色。陳懿感到,真相已經近在咫尺。

警局的審訊室,空氣緊張得幾乎凝固。陳懿坐在審訊桌前,眼神如同鷹隼般銳利,緊緊地盯著對面的陳國棟。幾天來,陳國棟一直保持著他那份冷靜和理性,但現在,他面前的證據,已經足以擊碎他的偽裝。

“陳國棟,這是趙志強賬戶上那五萬元的資金流向,以及‘天成建筑咨詢’公司的注冊信息。”陳懿將一份份文件攤開在陳國棟面前,“你是這家空殼公司的實際控制人,這五萬元,是趙志強從市場公款中挪用,通過這家公司洗白的錢,最終進了你的賬戶。”

陳國棟的臉色終于變了,他推了推眼鏡,手開始微微顫抖。他試圖保持鎮定,但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卻出賣了他。

“我……我只是幫趙主任處理一些財務上的事情,那些錢……那些錢是用來市場維護的,不是什么……貪污!”他聲音有些發顫,試圖辯解,但語氣明顯虛弱。

“市場維護?你覺得我們會相信這種說辭嗎?”陳懿步步緊逼,“我們已經掌握了你和趙志強私下勾結、侵吞市場利益的大量證據。現在,我們談的是趙志強的死。你和趙志強之間,除了經濟糾紛,還有沒有其他的矛盾?”

陳國棟的心理防線開始全面崩潰,他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絕望:“我……我和他確實有些爭執。最近市場改造項目,趙志強想把一部分工程偷偷地給他的親戚做,而那部分工程,原本是說好由我來負責的……我們吵得很厲害。”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再也無法掩飾心中的憤怒。

“所以,你因為錢,因為利益,動了殺機?”陳懿的目光如同兩把利劍,直刺陳國棟的心臟。

陳國棟的身體猛地一顫,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與此同時,在另一間審訊室,張麗正面對著小王的審訊。她比之前更加緊張和恐懼,身體蜷縮著,仿佛一只受驚的兔子。

“張阿姨,我們法醫部門比對過了,趙志強手機背面上的指紋,就是你的。”小王的聲音溫和,但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之前說你從沒碰過趙志強的手機,這和事實不符。還有,我們查了清潔記錄,案發前一天,你對管理辦公室的清潔記錄有涂改的痕跡。”

張麗的眼淚奪眶而出,她猛地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悔恨和無奈。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害趙主任的!”她語無倫次地哭訴著,“是……是陳主任,是他逼我的!”

小王示意她冷靜下來,然后遞過去一杯水。張麗接過水,喝了一口,情緒稍稍平復。

“陳國棟是怎么逼你的?他又讓你做了什么?”小王問道。

張麗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哭腔,開始斷斷續續地講述起那個恐怖的夜晚。

回憶閃回(案發當晚):

5月18日,凌晨。

鏡頭切換到興隆菜市場內部,一片漆黑,只有偶爾的應急燈閃爍著微弱的光。

陳國棟拿著工具包,鬼鬼祟祟地來到監控室。他熟練地打開設備,假借“例行檢修”的名義,切斷了市場內的所有監控電源。整個市場,瞬間陷入了黑暗與沉默。

張麗,身穿清潔服,提著清潔工具,正準備結束一天的工作。她經過管理辦公室時,突然,一個黑影從身后出現,嚇得她差點尖叫出聲。是陳國棟。

“張阿姨,幫我一個忙。”陳國棟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陰森,“我需要管理辦公室的鑰匙,趙志強今晚會回來,我想給他個‘驚喜’。事成之后,我給你五千塊錢,你女兒的手術費,我來想辦法。”

張麗嚇壞了。她知道趙志強和陳國棟之間有矛盾,也知道陳國棟為人陰狠。但她女兒重病,急需手術費,她一個清潔工,哪有那么多錢?她內心掙扎著,最終在陳國棟的威逼利誘下,顫抖著從自己的鑰匙串里取下了備用鑰匙。她還被要求,在趙志強回到辦公室后,給她發個消息。

凌晨一點半,趙志強的辦公室亮起了燈。張麗咬著牙,給陳國棟發了一條信息。

陳國棟拿著鑰匙,悄悄潛入辦公室。他看著坐在辦公桌前的趙志強,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

“趙志強!你竟然背著我私吞那筆工程款,還想把我踢出局?!”陳國棟的聲音帶著怒意,他將那份工程協議摔在趙志強面前。

趙志強嚇了一跳,看到是陳國棟,臉色也沉了下來:“陳國棟,你干什么?!這和你有什么關系?!”

“沒關系?我們合伙這么多年,你現在想獨吞?”陳國棟怒吼一聲,沖上前去。

兩人扭打在一起。趙志強肥胖的身體顯得有些笨拙,而陳國棟則顯得更加靈活和狠厲。在混亂中,陳國棟看到了桌角那把沉重的鐵秤砣,那是趙志強平時用來壓文件的。

他毫不猶豫地抓起秤砣,對著趙志強的頭部狠狠砸去。

一下,兩下……直到趙志強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陳國棟的呼吸急促,他驚恐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趙志強。他將秤砣扔在地上,慌亂地擦去手上的血跡。

他注意到趙志強手機放在桌上,為了偽造現場,他抓起手機,想假裝是有人打劫。但看到屏幕上的信息,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機放了回去。

周大海的摩托車轟鳴聲,就在此時,巧合地從市場外傳來。陳國棟的心中閃過一個邪惡的念頭。他快速地離開辦公室,沒有留下任何明顯的痕跡。

審訊室里,張麗泣不成聲:“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我真的不知道他會殺人!我只是被他脅迫的……我女兒還等著錢救命啊!”她將所有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從陳國棟的收買,到提供鑰匙和趙志強行蹤的細節。她的內心掙扎和恐懼,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出來,她只是一個被生活逼入絕境的底層勞動者。

小王記錄下張麗的口供,立刻通知陳懿。

陳懿聽完張麗的口供,目光再次落在了周大海的審訊記錄上。他一直覺得周大海的摩托車聲出現的太巧合,而且他的反應也太過于慌亂。現在,一切都串聯起來了。

陳懿再次提審周大海。

“周大海,你和陳國棟之間,除了平時做生意,還有沒有其他的聯系?”陳懿開門見山。

周大海的臉色變了又變,他看了看陳懿,又看了看旁邊的錄像設備,最終長嘆一聲。

“我……我招。陳警官,我真不知道他要殺人啊!”周大海的聲音帶著哭腔,像個泄了氣的皮球,“我最近賭輸了不少錢,欠了外面一大筆債,陳國棟他知道我的情況。案發那天晚上,他找到我,說他有辦法幫我還債,但要我幫他一個忙。他讓我騎著摩托車在市場附近轉幾圈,制造點噪音,時間就卡在凌晨一點半到兩點之間。他說這樣能幫他做點‘事’,具體是什么事,他沒告訴我,我也沒敢問。我以為就是搞點小破壞,沒想到他會殺人啊!”

周大海最終承認,他被陳國棟利用,成為了一個無意識的棋子,用來制造不在場證明的混亂,掩蓋陳國棟的真正目的。

所有碎片終于拼湊完整。一個為了金錢和利益,一個為了擺脫債務,一個被生活所迫。這起看似復雜的謀殺案,在金錢、欲望和人性的深淵中,逐漸浮出水面。

江南市的清晨,陽光穿透薄霧,灑落在興隆菜市場,為這個曾經彌漫著血腥和罪惡的地方,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市場恢復了往日的喧囂,菜販們高聲吆喝,顧客們討價還價,一切都顯得那么尋常。然而,空氣中卻似乎還彌漫著案件留下的沉重。

陳國棟最終被逮捕歸案。面對鐵證如山,他再也無法狡辯,承認了自己因為利益糾葛而殺害趙志強的犯罪事實。而張麗,作為從犯,也面臨著法律的制裁。她在獄中得知女兒的手術得到了社會愛心人士的幫助,雖然身陷囹圄,但內心卻得到了一絲慰藉。

陳懿和小王站在警局的窗邊,看著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

“陳隊,這個案子總算是結了。”小王松了口氣,但語氣中卻帶著一絲復雜,“沒想到,一個菜市場里,竟然藏著這么多故事,這么多……無奈。”

陳懿的目光深遠,他望著遠處興隆菜市場的方向,眼神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慨。

“興隆菜市場,一個承載著市井百態的地方。在這里,我們看到了人性的貪婪、壓迫,也看到了被逼入絕境的無助。”陳懿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這起案件沒有驚天動地,只有被生活逼至絕境的普通人。趙志強,陳國棟,甚至是張麗和周大海,他們都是社會這個大舞臺上的普通角色,但各自的遭遇和選擇,卻將他們卷入了一場悲劇。”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那些看似沉默的目擊者,其實早已用他們的困境,講述了所有的真相。”

他指的是那些受盡趙志強欺壓的攤販,那些在灰色地帶掙扎求生的小商販,那些為生活奔波勞碌的底層人民。他們的沉默,不是無知,而是對生活重擔的無聲承受,是對不公的無奈隱忍。

小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是啊,比起破案,更難的是看到案件背后的人性復雜和底層社會的無奈。”

陳懿拍了拍小王的肩膀:“我們破的不僅僅是案子,更是揭開人性的遮羞布。希望這個案件能讓更多的人看到,在光鮮亮麗的城市背后,還有多少人在掙扎,多少被‘沉默’的故事。”

夕陽西下,金色的余暉灑滿江南市,也灑在了興隆菜市場。市場內,人聲鼎沸,繁忙依舊。每一個面孔,都可能藏著不為人知的故事,每一個角落,都可能是一個沉默的目擊者,等待著被傾聽,被理解,甚至,被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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