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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斬草除根?優雅就夠了

祖地南天門,并非凡俗想象中的宏偉門樓,而是兩座拔地而起、直刺青冥的孤絕劍峰。峰體流淌著亙古不滅的混沌劍意,將無量天清靈仙氣與外界徹底隔絕,只在雙峰之間,留下一條扭曲不定的空間裂隙,如同天幕上一道猙獰的傷疤。

裂隙邊緣,空間極不穩定,發出細微卻令人心悸的嗡鳴,無形的亂流撕扯著靠近的一切。

任逍遙就立在這片危險的邊緣。

他一身云紋素白錦袍,在狂暴的空間亂流前纖塵不染,周身流轉著一層極淡的混沌光暈,將一切混亂與能量余波隔絕在外,姿態閑適得如同在自家后花園賞景。他垂眸,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只溫潤的青玉茶盞,盞壁那道新添的、礙眼的裂痕,在指尖的摩挲下格外清晰。

時間無聲流淌,半柱香將盡。

嗡!

一道冰藍色的劍光,帶著刺骨的寒意與幾乎要撕裂虛空的怨毒,自祖地深處暴射而至!劍光斂去,露出任清璇的身影。她依舊絕色,只是那張清冷孤高的臉上再無半分從容,蒼白得近乎透明,緊抿的唇線繃直如刀,唇邊還殘留著一絲未及拭去的冰藍血痕。

她周身散發的寒氣比祖地最深的冰獄更甚,冰藍色的劍意不受控制地外溢、扭曲,在她身周形成無數細小的空間冰裂,發出細微的“咔嚓”聲。那雙曾清澈通明的眸子,此刻深如寒潭,翻涌著幾乎凝成實質的恨意與屈辱,死死釘在任逍遙身上。

“堂姐倒是守時。”任逍遙仿佛沒看見她眼中翻騰的恨海,目光依舊流連在茶盞的裂痕上,語氣隨意得像在談論天氣,卻字字如冰錐刺入對方心口,“只是這身寒氣,怕是到了下界,更易沾染濁氣塵埃,失了體面。收斂些好。”

任清璇嬌軀劇烈一顫,握劍的指節因用力而青白,指甲幾乎要刺破掌心。劍鞘中傳來一聲壓抑到極致的、瀕臨崩斷的嗡鳴。強行征召的屈辱,如同跗骨之蛆,啃噬著她搖搖欲墜的道心。她死死咬住下唇,冰寒的氣息從齒縫間溢出,凝結成霜。

任逍遙終于抬眼,目光掠過她,投向那道扭曲的空間裂隙,唇角勾起一絲淺淡卻不容錯辨的弧度。他隨手將那只帶著裂痕的青玉茶盞收回袖中,動作優雅流暢。

“走吧,堂姐。體察下情,莫誤了時辰。”

話音未落,他指尖一縷深邃混沌氣溢出,輕輕點向那空間裂隙。

轟!

如同平靜的湖面被投入巨石,裂隙瞬間被狂暴地撕開、撐大!無量天清靈的光影被粗暴地扯碎,顯露出背后混亂狂暴、色彩光怪陸離的空間夾層!一股混合著土腥、草木腐敗與駁雜靈氣、令人作嘔的濁重氣息,如同決堤的洪流,猛地從裂隙中倒灌而出!

幾乎在同時,任逍遙識海中那張“混沌凈塵符”無聲碎裂,化作一層更凝實的無形光膜覆蓋全身,將那污濁徹底隔絕在外。素白錦袍,紋絲不動,連發梢都未曾拂起。

任清璇卻猝不及防!

她周身那原本用于護體、此刻卻因怨毒而激蕩失控的冰藍劍氣,在狂暴濁氣的沖擊下,竟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一絲污濁的灰氣,如同最陰毒的蛇,瞬間穿透了劍氣最薄弱的一處裂痕,沾染在她如霜似雪的袖口!

那一點污跡,在她冰藍的衣袍上如此刺眼!

“呃!”任清璇悶哼一聲,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這不僅僅是污穢,更是對她驕傲最赤裸的踐踏!比方才的屈辱更甚!冰藍的瞳孔因極致的憤怒和惡心而劇烈收縮,道心深處,那本就瀕臨崩潰的裂痕,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狠狠撕開!

任逍遙卻已一步踏入那光怪陸離的通道,身影被狂暴的空間亂流吞沒。任清璇死死盯著袖口那一點污跡,眼中冰淚幾乎要凍結成刃,最終,帶著滔天的怨毒與無法抗拒的枷鎖,她化作一道決絕的冰藍劍虹,緊隨而入!

……

斷魂崖底,死寂被徹底打破。

那座由龐大獸骨堆砌而成的古老祭壇,此刻正散發著令人靈魂顫栗的血光!祭壇中心,林風的身影已幾乎不成人形。

他斷腿處的傷口被一層暗紅色的、如同巖漿般的粘稠物質覆蓋、包裹,正發出“滋滋”的恐怖聲響,仿佛在灼燒、重塑。他全身皮膚下,無數蚯蚓般的暗紅紋路瘋狂蠕動、凸起,每一次蠕動都伴隨著非人的慘嚎和骨骼錯位的爆響!一股混亂、暴戾、帶著洪荒兇煞的氣息,如同蘇醒的火山,從他體內噴薄而出,攪動著崖底陰冷的空氣!

“吼——!”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從他喉嚨深處炸開,帶著撕裂般的痛楚與毀滅一切的瘋狂!祭壇上空,粘稠如血的紅霧劇烈翻騰,隱隱凝聚成一個模糊卻無比猙獰的巨獸頭顱虛影,那裂天兕的殘魂正瘋狂咆哮:

“撐住!小蟲子!熔骨換血!焚魂煉魄!九死之后,便是你撕碎那小白臉之時!給老夫……蛻!”

“叮!警告!目標‘林風’生命形態劇烈異變!能量層級突破臨界點!威脅等級:高危(持續攀升)!裂天兕殘魂意識活躍度:高!建議立刻清除!”系統冰冷急促的警報在任逍遙識海炸響,血紅色的坐標光點瘋狂閃爍。

任逍遙與任清璇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斷魂崖底上空,懸立于一片空間漣漪之中,如同高居云端的神祇俯視泥潭。

崖底的污濁濕氣與濃烈血腥撲面而來,卻被任逍遙體外的混沌光膜穩穩隔絕。他目光平靜地掃過下方祭壇上那團扭曲掙扎、氣息愈發兇戾的人形血光,如同在打量一件不甚干凈的物件。

“螻蟻掙扎,也配污眼?”清越的嗓音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嫌棄,在死寂的崖底清晰回蕩。

他隨意地抬起右手,動作優雅得如同要拈起一朵花。修長白皙的指尖,一縷凝練到極致的混沌氣無聲流轉,帶著湮滅萬物的深邃氣息,遙遙指向祭壇中心那團嘶吼的血光。

“住手!!!”

祭壇上空,那裂天兕的模糊獸首虛影猛地轉向任逍遙,粘稠血光構成的雙眼爆發出焚盡八荒的暴怒與驚悸!一股比林風身上強橫百倍的兇煞意志,混合著太古兇獸的咆哮,化作一道無形的血色精神沖擊,悍然撞向任逍遙!

“小輩爾敢!壞老夫萬載脫困之機!死——!”

這精神沖擊兇戾無匹,所過之處,空間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崖壁碎石簌簌化為齏粉!它并非攻向身體,而是直指神魂,帶著撕裂靈魂、污染道心的恐怖威能!

任逍遙身側的任清璇,即使隔著空間屏障,也被這沖擊的余波掃中,嬌軀劇震,悶哼一聲,嘴角再次溢出冰藍血絲,眼中怨毒更甚,卻死死盯住任逍遙,想看他在如此兇魂沖擊下如何應對。

然而,任逍遙只是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

他左手一直攏在袖中,此刻指尖輕輕一勾。

嗡!

一塊巴掌大小、布滿玄奧銀色紋路的古樸羅盤——天機羅盤(仿品)——驟然浮現!羅盤中央指針瘋狂旋轉,一道極其晦澀、仿佛能蒙蔽天心、混淆因果的微光瞬間擴散,將任逍遙和任清璇的身影籠罩其中!

裂天兕那狂暴的精神沖擊撞入這片被羅盤微光籠罩的扭曲區域,竟如同泥牛入海,兇戾的咆哮聲戛然而止,那足以撕裂靈魂的力量被無形地扭曲、模糊、削弱了大半!仿佛他們的存在,被短暫地從這片時空的“感知”中抹去了一瞬!

就在這屏蔽天機、混亂感知的剎那!

任逍遙點出的那縷混沌氣并未收回,他心念再動!

懸于他身前的空間微微波動,那塊來自祖地賜予、烙印諸天法則源流的“萬界道碑”虛影驟然投射而出!雖然只是虛影,但那鎮壓萬界、定鼎乾坤的恐怖法則威壓,卻比裂天兕的兇煞更加浩瀚、更加本質!

虛影道碑,無視了距離,無視了裂天兕被削弱大半的咆哮,如同天道降下的鍘刀,轟然砸向那血色翻騰的祭壇核心!

“不——!!!”

裂天兕殘魂發出絕望而不甘的尖嘯,血色獸首虛影瘋狂膨脹,試圖阻擋。

轟隆隆——!!!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只有一聲沉悶到令人心臟驟停的巨響。

萬界道碑虛影落下之處,空間如同被凍結的琉璃,無聲地寸寸龜裂、塌陷!那座由龐大獸骨堆砌、散發著洪荒兇煞的古老祭壇,連同其上劇烈燃燒跳動的血色魂火,如同被投入熔爐的沙堡,從中心點開始,無聲無息地瓦解、崩散、化為最原始的飛灰!

祭壇中心,林風那團扭曲嘶吼的血光,如同被戳破的氣泡,連一聲最后的慘叫都未能發出,便在那絕對法則的碾壓下,徹底湮滅!連同他那剛剛點燃的、充滿毀滅與不甘的靈魂,一同歸于虛無!

兇煞之氣、暴戾嘶吼、痛苦掙扎……一切煙消云散。

斷魂崖底,只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坑,坑壁光滑如鏡,殘留著法則碾過的冰冷痕跡。以及死一般的、比之前更深沉的寂靜。

“叮!恭喜宿主徹底抹殺威脅源‘林風’!成功完成隱藏任務:扼殺萌芽!”

“獲得獎勵:反派值+5000點!反派商城初級權限解鎖!抽取‘氣運掠奪’類神通秘術一次(待領取)!”

“叮!被動拉仇恨判定成功!目標:任清璇。惡意等級:怨毒(深淵級)。反派值+1500點!當前反派值:9000點!”

一連串冰冷的提示音在任逍遙識海刷過,龐大的反派值瞬間到賬。

任逍遙平靜地收回手指,指尖那縷混沌氣悄然消散。他仿佛只是彈去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目光掃過下方那個殘留著法則氣息的巨坑,又瞥了一眼識海中暴漲的數字和商城圖標,眼底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滿意。

天機羅盤(仿品)的微光悄然斂去,其表面一道細微的裂痕無聲蔓延——這件消耗品已然耗盡。

任逍遙轉過身,目光終于落在身側。

任清璇僵立在原地,冰藍的劍氣如同風中殘燭,明滅不定。她死死盯著下方那個深坑,又猛地轉向任逍遙。那張絕美的臉上,所有的怨毒、屈辱、憤怒,此刻都凝固成一種極致的空白與冰寒。她看到了什么?萬界道碑的虛影?天機羅盤的晦澀微光?還有那彈指間……抹殺一切的……漠然?

這絕非十歲稚子!

一滴冰淚,在她眼角凝成,卻遲遲未能墜落。她緊握的劍柄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散發著死寂寒意的堅冰。道心深處,那最后維系的一絲孤高與驕傲,伴隨著祭壇的崩滅,一同……碎裂了。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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