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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雪星親王的發難

天斗帝國,議事大殿。

氣氛莊嚴肅穆,暗流涌動。當身著親王穿戴的蟒袍、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魔淵王”葉辰踏入大殿時,所有目光瞬間聚焦。震驚、好奇、嫉妒、敬畏…種種情緒在朝臣眼中翻騰。

“十二歲的王爵?神級武魂?”

“封地親軍,賜婚公主…深得陛下恩寵啊!”

“旁系子弟,一步登天…”

低低的議論聲在肅靜的大殿中清晰可聞。葉辰目不斜視,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定。

就在他站定的剎那,其腳邊被殿柱陰影覆蓋的地面,無聲無息地騰起一小團濃稠如墨的黑霧!瞬間吸引了附近大臣的注意!

黑霧迅速凝聚、拉伸,不到一息間,一道身影在葉辰身側半步之后。此人披著由無數暗夜隼羽編織的寬大氅衣,臉上覆蓋著一張沒有任何五官、只有一片冰冷幽暗的無相黑晶面具,面具邊緣流淌著細微的空間漣漪,仿佛能吸收光線。

一個大臣突然注意到了葉辰身邊那無聲無息凝聚的身影,心頭猛地一跳:這人是什么時候出現的?剛才殿內絕無此人!其他大臣也陸續察覺,目光驚疑地聚焦在那披著暗羽氅衣、戴著詭異無面黑晶面具的身影上,低低的議論聲難以抑制地響起。

“此人…何時入殿的?”

“氣息內斂,深不可測…至少是位魂王強者吧?”

“魂帝?我看像魂帝!這等人物怎會突然現身?”

“好高明的斂息術,氣息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

“裝束奇特,非我朝制式,是何來路?”

雖然天斗帝國整體魂師實力并非頂尖,高階魂師也非絕無僅有,但此人出現的方式太過詭異,無聲無息,仿佛自殿中陰影里生長出來,這才引起眾人側目與探究。

由于天斗帝國整體魂師實力偏弱,高階魂師罕見,大臣們對實力的認知上限普遍不高,魂王在他們眼中已是了不得的存在,一時紛紛猜測其來歷身份。

御座之上,雪夜大帝威嚴的目光同樣落在了影隼身上。他心中也升起一絲疑問:此人絕非朝中大臣,如此裝束氣息,前所未見。葉辰此子,身為旁系,十二歲自身實力就已經達到了魂尊,莫非此人便是他的授業恩師?雪夜大帝心中念頭微轉,面上卻不動聲色,暫時將這疑問壓下。

偽裝成雪清河的千仞雪,溫潤平和的表象下,目光也微不可察地在影隼身上停留了一瞬。此人出現得毫無征兆,氣息收斂得近乎完美,加上那身奇特的暗羽裝束和無面面具,顯然是極其擅長隱匿和速度的敏攻系魂師。一絲本能的警惕悄然掠過心頭。不過她很快便收回目光,維持著太子應有的沉靜儀態,并未深究。

朝堂之上,因影隼詭異現身引發的低議尚未平息,一位須發皆白、面容剛毅的老臣已肅然出列,對著御座上的雪夜大帝深深一躬。他聲音洪亮,帶著沉痛與急切:“陛下!臣觀我天斗年輕子弟,英才匱乏,實堪憂慮!我族天鵝武魂,修煉艱難,人所共知。然星羅戴氏,其主已登封號斗羅之境!此消彼長,國本堪憂啊!”他目光掃過幾位年輕宗室子弟,語重心長,“臣懇請陛下,嚴令宗室子弟摒棄浮華,刻苦修持!更當廣開賢路,招攬天下英才,以固我帝國根基!勸誡我族子弟莫再沉溺于……于那紙醉金迷、聲色犬馬的紈绔生涯,空耗國力,徒惹天下恥笑!”這擲地有聲的諫言,如同無形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以奢靡聞名的某些宗室臉上,更讓剛受重懲的某人無地自容。

“住口!老匹夫!”雪星親王臉色鐵青,厲聲打斷,“休得在此危言聳聽,詆毀宗親!”他本就因雪崩受罰顏面盡失,此刻被當眾打臉,惱羞成怒。

幾乎在雪星話音落下的同時,其身后不遠處,四皇子雪崩猛地踏前一步。他臉色明顯比平日蒼白許多,額角滲出細密汗珠,呼吸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一只手無意識地按在腰肋位置,那八十廷杖留下的疼痛顯然還在隱隱作祟,讓他站姿略顯僵硬,眉宇間盡是煩躁與狼狽。然而,那雙眼睛卻燃燒著毒火,死死釘在葉辰身上。

“老東西少放屁!”雪崩的聲音嘶啞,帶著壓抑的痛楚,卻爆發出更深的怨毒,“葉辰!你這撞了狗屎運的賤種!尾巴翹上天了?!十二歲封王很得意是吧?!你那么有能耐,怎么不滾去星羅帝國把星羅大帝的頭擰下來?!怎么不去生一窩小崽子填魂師團?!艸!站在這里裝什么清高?!看著老子挨揍,你踏馬心里早樂瘋了吧?!有種…有種你現在當著父皇的面再給老子來一下試試?!你這沒爹沒娘、靠舔跪上位的野狗雜種!”粗鄙惡毒的咒罵如同污穢的冰雹,瞬間砸碎了朝堂的肅穆。

殿內死寂,落針可聞。無數道目光或震驚、或鄙夷、或憐憫地聚焦在雪崩身上,又轉向那風暴中心的身影。

葉辰神色平靜無波,甚至唇邊還帶著一絲極淡的、近乎悲憫的弧度。他優雅地轉過身,面向因激動而氣息更亂、臉色愈發難看的雪崩,姿態從容地微微一揖,如同面對一位誤入歧途的舊友。

“四殿下。”清越平和的聲音響起,如清泉滌蕩濁流,與雪崩的嘶吼判若云泥,“殿下憂思過甚,以至心神失守,妄念叢生,竟致口出此等有傷貴格、自損福澤之言,臣…實感痛心。”他目光落在雪崩因痛苦和憤怒而扭曲的臉上,語氣懇切誠摯,帶著醫者般的洞悉,“殿下乃天潢貴胄,本當氣度雍容,光華內蘊。奈何竟被無名戾氣蒙蔽靈臺,蝕損心志?長此以往,恐非但根基受擾,便是這金玉之質的心性,亦將受其戕害,面目全非。望殿下暫息雷霆之怒,靜心滌慮,好生涵養這‘本源之氣’。至于帝國憂患、強敵環伺…自有臣等愚鈍之輩勉力分擔。殿下您…安心靜養‘心神’便是。”

“噗嗤…”壓抑不住的低笑在死寂中格外刺耳。雪崩那粗鄙惡毒的辱罵與葉辰文雅誅心的反擊,反差慘烈得令人發噱。

“葉辰!!!”雪崩徹底破防,面孔扭曲如惡鬼,嘶吼著想撲上去,卻被肋下尖銳的抽痛扯得一個趔趄,狼狽地扶住身邊侍衛,額角冷汗涔涔。

“夠了!”雪星親王暴喝一聲,蟒袖怒卷,一步踏出擋在雪崩身前,戟指葉辰,聲音因極怒而微微發顫:“葉辰!你雖蒙陛下天恩,賜封王爵,然終究非我雪氏純血!安敢在這議事大殿上,以妖言惑眾,辱我皇子,亂我朝綱?!此乃十惡不赦之大逆!”

他眼中兇光畢露,猛地揮手,厲聲如刀:“朱癩!還不動手?!將此悖逆狂徒拿下!押入地牢,賞八十大板,杖責一百!”

“遵命,親王!”甕聲甕氣的應答響起。雪星親王身側,那矮壯如鐵墩、滿臉橫肉油光的朱癩應聲踏出。他先是對著葉辰的方向,頗為僵硬地抱了抱拳,粗聲道:“魔淵王殿下,對不住了!親王有令,小人不敢不從!”語氣帶著刻意的、浮于表面的恭敬。

“啰嗦什么!朱癩!立刻!拿下他!”雪星親王不耐煩地厲聲催促,眼中寒光閃爍。

“是!”朱癩臉上那點虛假的恭敬瞬間被猙獰取代。他咧嘴露出滿口黃板牙,一股蠻橫兇戾的魂力轟然爆發!“硬甲山豬,附體!”吼聲中,他身軀猛然膨脹近半,粗糙厚重的灰黑色巖甲如同活物般瞬間覆蓋全身,關節處“嗤嗤”生出鋼針般的粗硬鬃毛。腳下魂環次第升起:白、黃、黃、紫、黑!五環魂王的氣勢毫無保留地碾壓而出,尤其那枚深邃的黑色萬年魂環,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雪崩見狀,仿佛注入了一劑強心針,強忍劇痛,扭曲的臉上擠出惡毒的快意,嘶聲叫囂:“葉辰!你這走了狗屎運的賤種野狗!再天才也不過是個魂尊!在朱統領面前,你就是條隨手能捏死的臭蟲!現在!立刻!像條最下賤的癩皮狗一樣給本皇子爬過來!把你那骯臟的舌頭伸出來,舔干凈本皇子靴子上的灰!舔得夠響夠亮!本皇子心情好了,或許還能賞你一條全尸!”他雙目赤紅,喘息粗重,每一個字都淬著毒液。

雪夜大帝高踞御座,面色沉凝如水,深邃的目光牢牢鎖定場中,如同蟄伏的雄獅,靜待風云變幻。

得到雪星親王明確的催促,朱癩眼中最后一絲遲疑徹底湮滅,兇光暴漲!他腳下猛力一蹬,“喀嚓”一聲,堅硬的黑曜石地磚應聲碎裂!整個人如同離膛的攻城巨弩,裹挾著狂暴的勁風,轟然向靜立如淵的葉辰狂沖而去!在沖鋒帶起的凄厲風嘯中,他那粗嘎刺耳的聲音混合著破空聲狠狠砸向葉辰:“殿下!得罪了!這是親王的命令,就莫要怪我使用武魂欺負小輩了!”隨著“了”字的尾音與他沖鋒的巔峰氣勢完美重合,他腳下那枚深邃的黑色萬年魂環驟然爆發出如同小型太陽般的刺目欲盲的兇戾光芒!

“第五魂技·鐵山靠!!!”

轟隆——!!!

仿佛地底熔巖噴發!朱癩周身魂力如同被點燃的炸藥桶,狂暴的能量瞬間注入他覆蓋著厚重巖甲的軀體!本就雄壯的身軀在沖鋒中再次膨脹一圈,肌肉虬結賁張如巖石壘砌,巖甲縫隙“嗤嗤”噴吐出熾熱如巖漿的魂力流,整個人化作一尊燃燒著毀滅魂焰、裹挾著碾碎山岳之勢的鋼鐵堡壘!空氣被極致壓縮,發出撕裂耳膜的尖嘯!他以肩膀為最鋒銳、最沉重的攻城破甲錐,帶著將前方一切存在都徹底撞成齏粉的決絕意志,悍然撞向不足五步之遙的葉辰!這一擊,蘊含著他五環魂王的全部力量與萬年魂環的霸道增幅,空間仿佛都被其恐怖的力量扭曲

殿內驚呼炸響:

“他…他怎么不動?!”

“嚇傻了嗎?!快釋放武魂防御啊!”

“完了!這一撞下去神仙難救!”

雪崩臉上綻放出扭曲的快意獰笑,嘶聲咒罵:“廢物!裝什么大尾巴狼!給老子死吧!”

御座之上,雪夜大帝深潭般的眼眸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瀾,心中暗道:“面對魂王全力一擊仍如此鎮定…此子,究竟還藏著怎樣的驚喜?”

偽裝完美的千仞雪,溫潤如玉的面具之下,冰封的殺意卻如暗流洶涌:“面對萬年魂環加持的第五魂技,他竟不閃不避?他究竟還有什么底牌?”

然而,就在那燃燒著魂焰、覆蓋著崩裂巖甲、蘊含萬鈞之力的恐怖肩峰即將觸碰到葉辰胸前衣襟的剎那——

葉辰身前的空間,如同平靜湖面投入一顆石子,無聲蕩漾起一圈肉眼可見的、深邃的漣漪。

一片濃稠得化不開、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絕對黑暗憑空涌現,瞬間拉伸、凝聚!一個披著暗羽氅衣、戴著無相黑晶面具的身影,如同從最深沉的永夜中一步跨出,精準無比、分毫不差地擋在了葉辰與那毀滅風暴之間!

是影隼!

他甚至沒有釋放武魂!周身魂力波動微弱得近乎虛無!

面對著近在咫尺、足以將精金城墻都撞成鐵餅的“鐵山靠”,影隼只是漠然地、平靜地抬起了他那覆蓋著奇異暗色結晶的右手,五指微張。

砰——————!!!!

一聲遠比驚雷更沉悶、仿佛太古巨人擂動大地般的恐怖巨響,猛然在朝堂核心炸裂!

狂暴到極致的氣浪如同實質的沖擊波般以撞擊點為中心瘋狂擴散!離得近的案幾“咔嚓”碎裂,文書卷宗漫天飛舞,大臣們被吹得東倒西歪,衣袍獵獵作響!

預想中的血肉橫飛并未出現。

影隼的身形,如同亙古矗立的神山,紋絲不動!連他氅衣的一絲褶皺都未曾改變。他那只看似修長、覆蓋著暗晶的手掌,正穩穩地、如同鐵鉗般扣在了朱癩那燃燒著魂焰、覆蓋著崩裂巖甲、蘊含著足以開山裂石巨力的巨大肩峰最前端!五指驟然發力,向內一扣!

咔嚓嚓——噗嗤!

令人頭皮炸裂的骨骼碎裂聲與巖甲被硬生生捏爆的悶響同時迸發!朱癩肩部那號稱堅不可摧、萬年魂環加持的厚重巖甲,竟在影隼的五指下如同朽脆的琉璃般瞬間粉碎、崩解!五根覆蓋暗晶的手指,如同燒紅的烙鐵插入凝固的牛油,深深嵌入了朱癩的皮肉、肩胛骨之中!鮮血瞬間從指縫間飆射而出!

“呃啊————!!!”朱癩臉上的猙獰兇悍瞬間被無邊的劇痛和靈魂深處的恐懼徹底吞噬!他發出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一股冰冷、死寂、帶著絕對湮滅意志的恐怖力量,透過碎裂的骨骼和被洞穿的筋肉,如同九幽寒潮般狠狠貫入他的四肢百骸!他燃燒的魂力如同被冰水澆滅,狂暴的沖勢被硬生生扼殺于無形!全身氣血瘋狂逆沖,魂力運轉瞬間陷入徹底的冰封停滯!巨大的反噬力讓他眼前一黑,金星亂冒,幾欲當場昏死!

“不…怪物!他不是人!!”朱癩魂飛魄散,心中只剩下絕望的哀嚎。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在意識被劇痛和恐懼徹底淹沒的前一瞬,朱癩用盡最后一絲魂力和意志,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如同困獸般的咆哮:“第四魂技·巖甲崩裂!!給老子爆——!!!”

轟隆隆隆——!!!!

他腳下那枚紫色千年魂環如同瀕死的星辰般爆發出最后、最刺目的光芒!覆蓋他全身、包括那些尚未完全粉碎的殘余巖甲,如同被埋設了無數烈性炸藥般,在同一瞬間由內而外猛烈地、毀滅性地爆炸開來!無數大小不一、邊緣鋒利如剃刀、附著著狂暴混亂魂力與毀滅性能量的碎石巖片,如同被颶風卷起的死亡金屬風暴,以朱癩為中心,向四面八方無差別地瘋狂激射!范圍覆蓋了整個御前區域,連御座臺階都在其籠罩之下!

然而,面對這足以傷到魂帝的致命巖爆風暴——

影隼那覆蓋著無相面具的臉,似乎連一絲最微小的波動都沒有。

他的身影,在無數死亡碎片即將加身的剎那,如同水中的倒影被狂風吹散般,驟然變得模糊、扭曲、失去實體。

呼——!

整個人瞬間化作了一團飄渺不定、仿佛由純粹陰影構成的濃郁黑霧!

咻!咻!咻!咻!咻!

無數激射而來的鋒利巖片,帶著刺耳的死亡尖嘯,如同穿過一片真正的、虛無的空氣般,毫無阻滯地穿透了這團濃郁的黑霧!它們去勢不減,帶著恐怖的動能狠狠釘在遠處支撐大殿的粗壯金絲楠木殿柱上,留下密密麻麻深達數寸的孔洞;有的穿透了厚重的精雕屏風;有的甚至深深嵌入堅硬無比的黑曜石墻壁之中,碎石簌簌落下!整個大殿瞬間一片狼藉,煙塵彌漫!但所有的物理攻擊,對那團黑霧而言,形同虛設!

下一秒,那團黑霧如同擁有生命的暗影之河,在因爆炸而煙塵彌漫、碎石飛濺的混亂區域中,無聲無息地流淌、匯聚——

在因魂技反噬和劇痛而僵直、背對后方、毫無防備的朱癩身后不足一尺之處,濃郁的黑霧瞬間收攏、凝聚!

影隼那披著暗羽氅衣的身影,如同從未離開過般再次凝實出現!整個過程沒有一絲魂環的光芒閃爍,自然得如同呼吸。

面對著這頭待宰的困獸,影隼甚至沒有動用任何魂技的意圖。他只是隨意地、如同拂去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般,抬起了他那覆蓋著暗晶的右腳。

沒有蓄力,沒有聲勢。

砰!!!

一聲低沉卻蘊含著恐怖穿透力的悶響,精準地在朱癩那肥碩腰身與臀部連接的脆弱部位炸開!

“嗷吼————————!!!!!”

朱癩發出了一聲撕裂靈魂、讓聽者無不毛骨悚然的終極慘嚎!他那龐大如小山般的身軀,如同被一頭洪荒龍象的巨足狠狠踹中,離地飛起!口中噴出的鮮血混合著碎裂的內臟組織,在空中拉出一道凄厲的血色長虹!他身上殘余的、早已遍布裂痕的巖甲,在這股沛然莫御的巨力沖擊下,如同被重錘擊中的琉璃般徹底爆碎、四散激射!整個人如同一個被巨神全力擲出的破爛沙袋,以肉眼難辨的速度翻滾著倒飛出去!帶起的勁風甚至吹熄了附近的燭火!

轟隆隆隆——————!!!!

一聲地動山搖般的恐怖巨響!

朱癩那沉重無比的身軀,如同天外隕石般,不偏不倚,狠狠地、精準無比地砸在了剛剛還在厲聲叫囂、此刻已然完全陷入呆滯的雪星親王腳下!巨大的沖擊力讓堅硬無比的黑曜石地面都劇烈震顫,瞬間凹陷下去一個淺坑,蛛網般的裂痕“咔嚓嚓”蔓延開數尺之遠!碎裂的尖銳巖塊、混合著煙塵、朱癩狂噴而出的滾燙鮮血、胃液以及難以言喻的穢物,如同骯臟的暴雨般劈頭蓋臉、毫無保留地濺射在雪星親王那身象征尊貴的親王蟒袍、鑲嵌寶石的靴子,以及他那張因極度驚駭而徹底扭曲僵硬的臉上!猩紅的血點、灰黑的泥印、黃白的污漬,瞬間玷污了那華貴的衣袍,幾塊鋒利的碎石甚至在他保養得宜的臉上劃開了數道細長的血痕,火辣辣地疼!

朱癩如同一灘徹底爛掉、被抽掉所有骨頭的肉泥,軟軟地癱倒在那個淺坑里,口鼻中不斷涌出帶著泡沫的暗紅色血沫,雙眼翻白只剩下眼白,身體間歇性地、無意識地劇烈抽搐著,身下迅速蔓延開一大灘散發著刺鼻惡臭的黃色液體,已然是徹底昏死過去,并且失禁了。

雪星親王如同被石化般,徹底僵在原地,動彈不得。他那身價值連城的親王蟒袍,此刻沾滿了灰塵、碎石、刺目的血污和令人作嘔的穢物,臉上縱橫著血痕,火辣辣地疼。他張著嘴,喉嚨里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抽氣聲,卻吐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臉上的表情凝固在極致的驚愕、難以置信以及深入骨髓的羞怒和恐懼之中,滑稽、狼狽、而又可悲。

死寂!令人窒息、仿佛連時間都凝固了的絕對死寂!

整個天斗帝國議事大殿,落針可聞。唯有朱癩那如同破舊風箱般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的痛苦呻吟,以及雪星親王那粗重、壓抑、帶著無盡屈辱和恐懼的喘息聲,在這片凍結的死寂中,顯得格外刺耳,格外清晰。

死寂!絕對的死寂持續了足足三息,才被此起彼伏、無法抑制的倒吸冷氣聲打破!

“嘶…徒手…徒手接下萬年魂環的第五魂技?!”

“那霧化…無視了所有攻擊?!”

“他…他根本沒動用武魂!!”

“這…這絕不是魂王能做到的!最低也是魂帝巔峰!”

“魂帝巔峰?我看…極有可能是位魂圣大人!”

大臣們的聲音帶著難以言喻的驚駭和敬畏,目光死死鎖定在那道重新凝聚于葉辰身后、如同最忠誠陰影的暗羽身影上。徒手硬撼萬年魂技,詭異霧化免疫攻擊,輕描淡寫一腳廢掉魂王…這每一件都遠超他們對“魂帝”的認知極限,指向那個令人顫栗的可能——魂圣!

葉辰神色平靜,仿佛只是拂去了衣角不存在的塵埃。他目光甚至沒有掃向癱在淺坑中、散發著惡臭的朱癩,只是對著身后那如同深淵雕塑般的影隼,淡淡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死寂的大殿:

“影隼,回來。”

那戴著無相黑晶面具的身影,聞聲而動,沒有半分遲疑。他微微躬身,姿態恭謹而絕對服從,一個沙啞、低沉卻清晰無比的聲音從面具下傳出:

“遵命,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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