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算計
- 小小劍修竟是醫圣大佬?
- 這個廚子有點6
- 2287字
- 2025-06-10 10:56:54
駱漓繞著峽谷轉了三圈,靴底碾碎了無數赤色花瓣。
這方寸之地除了那株十人合抱的參天古樹和幽深水潭外,竟再無特別之處。
結界如銅墻鐵壁,任他如何捶打都紋絲不動。
“咕——”
腹中轟鳴打斷了他的思緒。駱漓揉了揉肚子,眼前浮現出陳記包子鋪那油光發亮的肉包,喉結不自覺地滾動。被積雪覆蓋的木屋近在咫尺,他伸手一推——
“轟!”
整扇門板四分五裂,木屑飛濺。駱漓盯著自己的手掌發愣,這具身體的力量遠超他的想象。
屋內陳設簡單得近乎寒酸:一張八仙桌,兩條長凳,角落里擺著張硬板床。
桌上的紙條墨跡未干:
【小畜生,修行首重辟谷。床下暗格有辟谷丹一瓶,血丹一瓶。前者充饑,后者鎮魄。勿謝?!?
駱漓蹲下身,指尖觸到床板時突然頓住。李老魔這般人物,給的會是尋常丹藥么?
他小心翼翼撬開暗格,兩個白玉瓷瓶靜靜躺在里面。辟谷丹的瓶塞剛啟,清冽藥香便鉆入鼻腔,讓他口舌生津。
“先試試。”他捏碎一粒丹丸,取最小的一塊含在舌下。
暖流自丹田升起,饑餓感頓時消退大半。確認無毒后,他才將剩余丹藥吞下。
駱漓等了大半個時辰,見身體沒有明顯異樣,便將剩余的碎塊全部吞下,而后躺在床上從懷中掏出那本《小明王決》細細觀摩起來。
“忿怒相顯慈悲心......”
半炷香后,駱漓陷入了深度睡眠,小屋內鼾聲四起。
夢中,他看見一坐盤石座的童子,頂有七髻,左眼微閉,背負火焰,現慈悲相,當他想要看清其面容時,那張臉突然變成了他自己。
等他再次醒來已是午夜時分,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正是修煉第一層的最佳時機!”
他抓起古卷沖出木屋,躍上最高的青石,面朝北斗,雙手交疊成山形,拇指相抵,小指外展如火焰。
按照書中所載這便是不動明王印的基礎手勢,駱漓收斂心神,很快便進入了某種玄妙的狀態。
然而就在他觀想到夢中那童子背負的智慧火焰時,異變陡生!
“??!”
駱漓發出一聲痛呼,額頭青筋暴起。
那火焰仿佛活物般順著他的意識燒灼而來,瞬間點燃了他的神魂,七竅中滲出鮮血,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為什么......”他喘息著擦去血跡,發現自己的汗水竟然泛著淡淡的藍色。
更詭異的是,那些滴落在青石上的血珠,正冒著絲絲白煙,將石頭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皮膚下的黑紋像活物般蠕動,在體表凸起猙獰的脈絡,與明王決產生的能量激烈沖突,體內兩股力量正在經脈中瘋狂撕扯,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
“血丹!”
駱漓猛然想起李老魔留的另一瓶丹藥,踉蹌著沖回木屋,明王業火與饕餮精魄如同兩頭發狂的兇獸,每一次碰撞都讓他五臟六腑翻江倒海。
“砰!”
瓷瓶在顫抖的指間炸裂,十余粒血丹滾落掌心。
駱漓顧不得細數,抓起一粒就塞進口中。丹藥入口即化,濃重的鐵銹味瞬間充滿口腔而
藥力發作得比想象中更猛烈。
“呃啊——”
駱漓跪倒在地,指甲深深摳進地板。血丹化作千萬根燒紅的鋼針,順著經脈游走全身。所過之處,上半身那暴走的黑紋如潮水般退卻,最終在心臟處蜷縮成一團。
明王業火趁機反撲,在心口處緩緩形成一顆藍黑兩色宛若靈珠的詭異圖案,體內沖突也隨之而止。
“你還真是什么都算計到了!”駱漓摸了摸胸口的那“靈珠”,艱難地支起身子,發現手中剩余的血丹竟在掌心融化成粘稠的血漿。
更駭人的是,這些血漿正透過皮膚毛孔,一絲絲被吸入體內!
“原來如此...”
駱漓指節捏得發白,掌心血丹的殘渣簌簌落下,在木板上灼出焦黑的痕跡。
他忽然冷笑一聲,齒縫間滲出的血絲混著唾沫啐在地上——要不是自己精通藥性,還真中了李老魔的算計!
這哪里是什么救命靈藥?分明是一把鈍刀割肉的枷鎖!
每一次鎮壓反噬,血丹便如蝕骨之毒,更深一分地滲入經脈。而按照血丹的這種吞噬速度,不出一年……到那時,他駱漓是會成為李老魔的傀儡,還是爆體而亡的棄子?
“呵……老東西,想拿我當藥罐子養?”
他猛然起身,木門被勁風撞得哐當亂響。
晨光如劍,刺破夜幕,將他染血的身影拉得極長。
渾身骨骼爆出細密的噼啪聲,仿佛每一寸血肉都在掙扎、蛻變。
觀想后的燥熱如附骨之疽,在經脈里橫沖直撞,汗水早已浸透衣衫,緊貼在皮膚上,蒸騰出淡淡的血霧。
駱漓瞇起眼,望向遠處幽深的水潭,嘴角扯出一抹弧度——
“既然丹藥是毒……那就換一種煉法試試!”
他大步向前,腳下地面寸寸龜裂,仿佛連這片天地,都壓不住他體內那股即將破籠而出的兇性!
駱漓走到潭邊,指尖輕點水面。漣漪蕩開,倒映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那雙眼睛比從前更加銳利,眉宇間多了幾分凌厲之氣。
他解開衣襟,露出胸膛上那藍黑兩色的珠子圖案,那些能量紋路如同活物般在皮膚下游走,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
“倒也不算壞事?!辈还芾罾夏裁茨康模辽佻F在讓他多續了幾年壽命,嘴角微揚,突然一個猛子扎進水中。
冰涼刺骨的潭水瞬間包裹全身。駱漓睜著眼睛向下潛去,驚訝地發現自己在水下竟能視物如常。
陽光透過水面,在潭底投下搖曳的光斑。越往下潛,水溫反而漸漸回暖,四周開始出現發光的藻類,將幽暗的潭底照得如夢似幻。
日光如破碎的金箔沉入潭底,駱漓的脊背擦過嶙峋巖壁,寒水像無數冰針穿透皮膚刺進肌理。
他咬緊的牙關也發出細微的咯咯聲,當最后一縷陽光被犬牙交錯的鐘乳石吞噬時,他的額頭猝然撞上倒垂的巖錐,腥甜在唇齒間漫開。
幽閉的黑暗從四面八方壓來,潭水裹挾著某種腐朽的腥氣灌入鼻腔。他反手摸索背后石壁,卻觸到層層疊疊的貝類殘殼,鋒利邊緣割破指尖的剎那,數點幽藍光暈突然掠過眼尾。
那是游弋在漆黑中的光斑,如同被驚擾的螢火蟲群。
駱漓屏住呼吸,任由身體隨暗流緩緩前移。黏膩的水藻拂過面頰時,他終于看清——數以千計的怪魚正列陣游弋,每片魚鰭都綴著冰晶般的發光器,將嶙峋洞窟映照成飄雪的永夜。
它們掠過駱漓僵直的指尖,在嶙峋石柱間織就流轉的光綢,某尾膽大的竟懸停在他翕動的睫毛前,尾鰭抖落的熒光碎屑,正無聲墜向水潭更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