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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尸仙

車遲國人所提到的白虎尸仙,就住在城南破舊的廟宇中。那廟宇荒廢多年,甚至連車遲國人也記不起,廟中供奉的是哪位神靈。

虎力、鹿力和羊力來到車遲國后,遵照天庭的吩咐,在這里弘道,將除道觀外的一應廟宇全部封停。只有這座荒廢日久的廟宇,因為不知道是佛寺還是道觀,反而幸存下來。

大概就是在虎力、鹿力和羊力前去北俱蘆洲后不久,一個自稱“白虎尸仙”的人住進了廟宇里。但他并不張揚,日夕只是在廟宇中修行。傅路也派弟子來打探過,也拿捏不準他是修佛還是修道,只是看他蓄著頭發,葷腥不忌,覺得或許只是普通的流浪漢,就并未理會。

直到旱魃闖入車遲國內,開始四處散播瘟疫和旱災,這白虎尸仙才逐漸地活躍起來。

白虎尸仙在城中四處游弋,尋找得了重病的孩子,買下后帶回荒廟之中。誰也不知道白虎尸仙對孩子做了什么,總之,白虎尸仙一直都住在廟中,那些孩子進入廟里以后,就再也沒有了音訊。

鹿力聽人描述了這些以后,便出發前往荒廟,想要找到白虎尸仙,一探究竟。

那廢棄的荒涼破廟外面長滿了雜草,甚至連進去的路都找不到。這廟原也不大,進了門就是大殿,大殿后面是香積廚,其他屋舍都已經破敗坍塌。

單是從外面的雜草判斷,這鬼地方壓根就不會有人住著。

但一踩到廟門外的雜草,鹿力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整個荒廟的外圍,分明是一層看不見的“墻壁”。顯然,有人利用這個荒廟,以廟內的某個地點作為中央法壇,在這荒廟之中布下了一個陣法。

這陣法是為了避免有人擅自進入廟中,一旦有人接近這座荒廟,立刻會被極其強大的威壓困擾。

饒是鹿力這樣已經到達了神仙境界,也依然感覺到胸悶,只是他畢竟也算是半個仙人,雖然難受,但并沒雨影響他走路。

更何況,鹿力手里拿著的這扁拐,乃是先天圣物,鴻蒙還未開辟時,這扁拐就已然存在。扁拐上的靈力,是清濁二氣未分之前的天地之氣,是混沌的力量。

這陣法也就只能阻擋凡人,在扁拐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鹿力手拿扁拐往前走去,所有玄妙陣法,立時間杳無痕跡。他踏著雜草,走進了空蕩蕩的大殿里。

大殿里也長了不少的雜草,里面的東西多已損壞,下落不明,正中也只有一座蓮臺,更不知道是哪位菩薩或者是老君端坐在上面。

進入這大殿里,那股嗆人的氣息更重了,甚至可以說是繚繞不散。

“何方妖怪,在此故弄玄虛,”鹿力將扁拐在地上一頓,高聲喝道,“還不速速現身出來!”

鹿力喊完,周圍異常安靜,沒有任何多余的聲響。

“你若是不出來,被我抓到,絕不輕饒了你!”鹿力的音量愈來愈大。

見對方還是沒有現身,鹿力也不著急,仔細查看起來。鹿力發現,那股嗆人的煙霧始終在他的腳下繚繞,而且他試著蹲下身查看地面時,愈靠近地面,愈感到刺鼻。

鹿力索性舉起扁拐,向著地面一扁拐打了下去。

扁拐上的天地之氣,再結合鹿力體內本來就有的清濁二氣,這一擊下去,方圓百里蟄伏在地下的生靈都為之震顫。

只見靠近香積廚的地方,忽然龜裂,隨后從地下飛出了一具棺材。這棺材飛起在空中,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這一震之力顯然讓棺材難以承受,整具棺材在落地的同時震得七零八落。

木屑翻飛中,一個身穿破爛衣服的男子飛身落下,只見他頭發蓬亂,胡子拉碴,周身穿著寫滿了符文的長衫。看他的模樣,正是人們所提到的那個白虎尸仙。

“什么人,膽敢擾我的清夢!”這男子看起來也是異常氣憤,他的目光掠過,當即落在了鹿力的身上,“你是何人?”

“我乃是車遲國三清觀國師,鹿力大仙,”鹿力打量著面前這人,“你就是白虎尸仙?”

“不錯,”白虎尸仙看著鹿力,“你既然知道我的名號,便自行退去,我可饒你一命。”

“你我都是神仙境界,半斤八兩,我憑什么退去?”鹿力打量著白虎尸仙,只見他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全身骨瘦如柴,眼窩深陷,“我看你非人非妖非鬼,想來你也是飛尸旱魃之類?”

“你縱然到了神仙境界,也不過是一個散仙,”白虎尸仙得意地說道,“我雖然也是神仙境界,但已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屬地仙之類,你一個妖怪,怎能與我同日而語?”

“是嗎?”鹿力拿著扁拐,看向對面的白虎尸仙,“既然你如此倨傲,那不妨分出個高下?”

白虎尸仙顯然也注意到了鹿力手中的扁拐,他抬起手來,從虛空拿來卷軸,握在手里,“我有太上老君的法旨在此,你既然已經修成了神仙境界,便不在西游的九九八十一難之中,但唐僧取經,必須歷盡九九八十一難之數,所以我等奉旨在此為取經人渡劫護法,爾等理應配合襄助,不可阻礙。”

“之前我等負責渡劫護法,需要為難僧侶,你們前來,卻要奪取車遲國一國之人的性命。”鹿力質問,“既然為唐僧護法,為何要以車遲國為代價?”

“神明行事,是遵天道,天道循環,本就是明滅興覆。”白虎尸仙朗聲說道,“你不過是神仙境界的小仙而已,憑你,還不足以叩問天道!”

“既然天道講的是明滅興覆,你口口聲聲說自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可你還不是以仙自命,還不是在天道裹挾之下?”鹿力拿著扁拐,逼近白虎尸仙,“我今日便想看看,天道能否救你。”

“你……你要做什么?”方才還不可一世的白虎尸仙,看著鹿力一步步逼近,竟然露出了怯畏。

“來,給我看看,你這神仙,比我這妖怪,強大在哪里?”鹿力正要舉起扁拐,斜刺里沖出一人,雙手抱住了他的手臂。

“二弟不可!”

鹿力轉身看去,來人竟然是虎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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