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余未張開的嘴唇,高媛媛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此時,她既有16歲時收到第一封情書的好奇和忐忑,又有23歲那年試鏡周芷若時的不安和局促。
“先前有點累,以后不好說。”余未并未花言巧語,而是如實回答。
高媛媛有些失落,她自然是希望余未能夠甜言蜜語一番。
只是一想到對方沒有欺騙自己,占據心頭更多的就是喜悅了。
這么看來,當初對方確實費了好一番功夫呢。
而這么努力就是為了邀請她出演角色。
想到這里,高媛媛內心如蓮般綻開。
她溫潤一笑,輕道:“不辭冰雪為卿熱。”
余未有些訝然,這句話出自納然性德的《蝶戀花·辛苦最憐天上月》一詞,天上月代指的是亡妻,這句話結合上一句‘若似月輪終皎潔’意思就是。
如果你能夠像天上的圓月,長盈不虧。那么,我作為冰雪,將不惜為你融化。
這句話所代表的份量可是有點重了。
當然,最讓余未驚訝的是這首詞并不像《木蘭花·擬古決絕詞柬友》也就是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見’那么出名,他真的沒想到高媛媛居然知道。
而近到連其身上男子氣息都能聞到的高媛媛當然能看到余未眼底的驚訝,兩瓣嘴唇微微抿起,神色自得。
當初被對方震撼過后,為了跟上其腳步她回去之后可是一直在研讀古詩詞,而之所以選用這句詞除開借機表達心意之外,也是她對兩人第一次交談余未說的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見’的回應。
我們之間接下來的命運不會是‘何事秋風悲畫扇’,也不可能人生若只如初見。
看著余未眼神中流露的動容,她知道對方一定明白了這層意思。
自豪和開心交織,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不枉我那么辛苦努力鉆研古詩詞。
兩人之間,旖旎升騰,這一刻,高媛媛腦海里冒出一個想法。
如果這時吻上去,他會不會拒絕?
“你忙什么呢?”
但隨后,高媛媛就選擇用詢問打破這份曖昧,如果對方是30歲或者她20歲,那么她會毫不猶豫把對方推倒在床上。
但現實情況卻截然相反,她越是主動越意味著輕賤。
所以,她要慢慢進攻對方的心,直至其徹底離不開她。
“細改劇本!”余未也沒太放在心上,文藝女青年感覺上來了免不了會有一些沖動,而且他現在也無心搞男女之間的事。
《心花路放》講述的故事其實很簡單。
女主莫小雨婚內出軌找了個有錢老公選擇和男主耿浩離婚,傷心欲絕的耿浩在好哥們郝義的幫助下踏上獵艷之路最終走出失戀陰影重新邁向新生活。
但這部電影是多線敘事,女主莫小雨和男主耿浩的相遇是插在整部劇里的,再加上很多東西帶有隱喻,各種鋪墊和笑點,改起來要遠比《墊底辣妹》麻煩的多。
但不改又不行,就像女主莫小雨,在原作里展現的形象其實相當糟糕。
她喜歡狗,但卻兩次把狗遺棄,一次是丟給旅店老板,雖然后面又回來了,也因此跟耿浩相遇,但這改變不了她丟棄的事實。
而第二次,則是在離婚之后,她把狗留給了耿浩。
當然,這條狗更多的是喻指耿浩在這段關系中的地位。
第二,耿浩為了她選擇戒煙,甚至都把這兩個紋身上了,可見莫小雨是不喜歡抽煙的。
但她找的那位有錢的新老公,卻是一個在電梯里吸煙的男人。
而以上這兩條也只不過是比較明顯展現出來的,暗喻的地方更多。
這部劇的女主可是他償還給高媛媛,人設自然要改變回來,就算高媛媛不介意,余未也不可能給其一個這樣的女主。
再著來說,女主這條線在原劇里其實有點松散,雖說對于能細細品味的觀眾來說這里是亮點,但對于大部分進電影院就是圖一樂的觀眾來說,這部分的觀感并不好。
改緊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
不過大部分改動,開戲前余未就已經忙完了,他現在動的都是細節上的。
“既然你來了,那么正好幫我參考一下。”
余未說著把一段劇情文稿遞給高媛媛,后者當即翻看起來,發現是男主哥們郝義和阿凡達女孩婚禮的那段戲。
“我打算讓耿浩在婚禮上搞首歌曲,一是用音樂告訴觀眾他走出了陰影,二來也表明他重拾音樂,你覺得如何?”
余未說明道,在原作里,這段表現形式就是郝義和耿浩各自說了一段話,他思索一番后覺得太過平淡。
搞音樂的人到底還是要用歌來說話,而且這里插入一段歌曲也完完全全正合適,就算提升不了多少票房也總好過不提升。
“我覺得挺合適,我贊同你的觀點。”高媛媛當即就點頭道,一是真認同外,二也是想看到余未的新作品。
“我也覺得合適,就是選什么歌難住我了。”余未思索道:“按道理來說,應該是那種歡快看開的,但我又總覺得有點不合適,感覺悲傷點更為契合。”
聽完后,高媛媛陷入了思索,好一會之后,她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覺得悲傷好,你想啊,人病了絕對不可能一下好起來,而電影里所展現的片段只能是耿浩自我痊愈中的一小部分。也正是這時候,他才有時間寫歌。”
“所以,這首歌主調必然是悲傷的,他對于莫小雨的愛、恨,離婚時的迷茫、初次相遇時的緬懷……都在其中,所謂的看開也不是看開,而是要走出陰影的必然。畢竟,那么深愛過,怎么可能完全甩除?”
“確實,聽你這么一說,我都不知道自己在糾結什么。”余未自嘲一笑。
“別這么想,女人思考問題和感情總要比男人來的更加細致,你再天才也不能超脫性別不是?”高媛媛淺淺一笑,繼續自己的攻勢。
“所以,才有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這一說法啊。”
余未沒有在意她的暗示,而是開始在大腦思索,很快就有一個名字就闖進。
“既然如此,那就這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