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嘴炮一噴二
- 賽博魔術師:開局偷了對方老家
- 嚶嚶白
- 4362字
- 2025-07-12 18:01:33
真是愚蠢的問題。
衛宮切嗣沉默著,在心中嘆了口氣。
他可以無視saber的任何情緒,不滿,卻唯獨無法對自己所深愛的人視而不見。
“……”
夾雜幾分無奈,衛宮切嗣轉過身,抬起手指向林哲身旁的肯尼斯,看向saber反問道:“即便是看到剛才那一幕,你也愿意跟我并肩作戰嗎?”
這一下,輪到saber沉默了。
這是自她被召喚以來,衛宮切嗣第一次跟她說話。
第一次真正的,不是面對愛麗斯菲爾,靠著對方轉達的對話。
可這個問題,她卻——給不出答案。
“呵。”
這種無言已是答案,衛宮切嗣譏諷的冷笑一聲,抬腳便繼續往外邁去。
“saber啊,我問你。”
他在門口突然駐足,聲音混著夜風飄來,“正面殺死與暗中刺殺——對死者而言,有什么區別?“
“!?”saber渾身一怔,就聽到切嗣再次問道:“難不成堂堂正正的殺死對方,死者就會感激你嗎?”
“……”
“至少,至少正面的死去——”
“沒有人愿意死去,saber。”
衛宮切嗣打斷了對方,用一句無法反駁的真理直接殺死了比賽。
他嘆了口氣,干脆無視了不知所措的saber,轉過頭看向愛麗斯菲爾:“說起來,愛麗這是第一次見我殺人的樣子吧。”
他低頭點燃新的香煙,火星照亮他疲憊的眉眼:
“如果只殺死御主和從者其中一方,就會有其他空缺或單獨的一方再一次互相簽訂契約的可能性,所以,必須要把御主和從者同時殺死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切嗣,你不必向我解釋,我只是希望你能向saber說明白……”
愛麗斯菲爾搖了搖頭,擔憂道:“我相信你,但saber并不了解你——”
“不,不必了。”煙圈模糊了他譏誚的嘴角,他冷笑一聲:
“面對一個為榮耀和名譽而興奮的屠夫,空注重繁多的規矩卻不注重實際的家伙,多說什么無非都是白費功夫。”
saber聞言一顫,頓時忍不住憤怒道:“切嗣,你要當著我的面,侮辱騎士之道嗎?!”
這是Saber第一次被人如此直白地否定騎士精神,不,這已經不是否定了。
這是赤裸裸的貶低。
要知道,即便是征服王,也不過評價她“天真“而已。
“……哼。”
面對saber的詰問,衛宮切嗣毫不在意,他頓了頓,他本不想理會,但感覺到愛麗絲菲爾的那股目光,以及遠處林哲那副看戲般的模樣——
最終,他還是開口道:“騎士是無法拯救世界的,saber。”
“你們將所謂的戰爭宣揚成正邪之分,表現的就好像戰場上真的有什么崇高的事情一般。”
“真是可笑。”
他看向saber,沉聲道:“你又可曾知曉,就是因為這種被編造出來的東西,你口中所謂的榮耀。”
“吸引了多少青少年沉浸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勇武之中,最后流血犧牲?”
“你們所推崇的戰爭,又傷害了多少家庭,讓人們流離失所?”
“像這樣的人,難道不應該稱之為屠夫嗎?”
“……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saber皺起眉頭。
“這怎么就不是一回事。”
“……因為榮耀的存在——”
聞言,saber沉聲駁斥道:“榮耀的存在,乃是支撐人之所向,勇氣的信念。”
“也正是因為榮耀的存在,哪怕是性命廝殺,人,也仍然存在生存下去的信念,否則,每當戰火燃起,這個世界就會化為地獄。”
“……呵。”
聽到這話,別說是衛宮切嗣了,就連一旁的林哲忍不住輕笑出了聲。
“caster的master!你有什么意見嗎?”
毫不掩飾的笑聲,頓時引起了saber的注意,她不可遏的瞪向了林哲。
衛宮切嗣嘆了口氣,看向了愛麗絲菲爾:“你看吧,愛麗,她是無法理解的。”
“她甚至聽不明白我的問題——”
“saber啊,你口口聲聲說榮耀是人的勇氣,人的信念,但說到底,跟我說的究竟又有什么不同呢?”
“榮耀基于雙方的立場,為了雙方各自的利益,鼓舞著各自的士兵,說到底,不正是我所說的,是為了戰爭而催生的借口嗎?”
“而且,最可笑的是,你竟然在說什么。”
“沒有信念的話,整個世界將會淪為一片煉獄這種話——呵呵,能說出這種話的人……”
“真是可笑的無可救藥。”
“……切嗣,你!”saber剛想繼續駁斥——忽然,林哲開口了。
“saber,你見過地獄嗎?”
清冽淡漠的聲音在夜空響起,夾雜著一抹疑惑,但更多的卻是嘆息。
“如果你沒有見過,那不用我多說,你就沒資格用地獄來舉例形容你口中,失去榮耀后的世界。”
“但如果你見過……”
林哲笑了笑,眼中閃過一抹戲謔:“那么你這輩子所見過的最凄慘的地獄,又是什么時候呢?”
saber微微一怔,恍惚的,腦海中下意識的想起了那最后一役,孤王巡禮的畫面……
血海,尸山。
蒼涼的戰旗。
“難道不是在戰爭時期嗎?”
林哲輕描淡寫的一句反問,問住了saber。
“沒錯,對于普通人而言,戰爭本身就是地獄,saber。”
衛宮切嗣也開口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贊同者的原因,他的語速罕見的快了幾分,話也多了起來:
“戰場上不存在希望,只有不折不扣的絕望,以及……以殃及之人,死者,戰敗者用尸體堆積起來的,名為‘勝利’的罪惡。”
“而可笑的是,人類從未明白過這個道理,你們這些表面光鮮亮麗的大英雄們,更是只會用名為“傳奇”的故事來蒙蔽世人的雙眼,卻不肯承認,這正是你們為了追求所謂的榮耀……”
“……而導致血流成河的邪惡!!”
話語和反駁的欲望在喉嚨間蠕動,但……saber張了張嘴,卻又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辯駁,有些啞口無言的沉默。
她緩緩散去了手中的劍刃,緊緊皺眉——她覺得對方說的是對的,但理性又告訴她對方說的又肯定是不對的。
這讓她的內心感到十分荒唐,尤其是——
她看向那仿佛一唱一和的兩人,林哲,這個Caster的魔術師,理念竟然和衛宮切嗣驚人的相似……
然而,讓saber真正驚訝的是,就在她還在苦苦思考如何反駁對方時。
原本一句話秒殺她的林哲,卻是忽然朝著衛宮切嗣發難了——
“呵呵,好一個榮耀邪惡論。”
“話說回來,你知道嗎,衛宮切嗣,我之所以忍不住反駁saber,是因為saber的迂腐令我感到可笑。”
“但是你,衛宮切嗣,你的理念,卻才是不折不扣的異端,你甚至比saber還要極端!”
衛宮切嗣轉過頭:“什么意思,難道你認為戰爭不應該反對嗎?”
“不,當然應該反對。”
林哲點點頭,理所當然道:“這點,正如你所說,毋庸置疑的,戰爭本身就是地獄,同樣,無關手段是否卑劣,只要殺人就是劊子手,誰也沒必要高舉正義的旗幟——”
“只是……你說戰場上沒有希望,這點我不敢茍同。”
“若戰場上真的沒有半分希望,那么衛宮切嗣,我也問你——”
“你來參加圣杯戰爭是圖什么呢?”
林哲再次發動絕殺,讓衛宮切嗣也為之一愣。
“誠然。”
“榮耀,圣人,為誰而戰,我承認這些都是歷代以來的君主,亦或者戰爭發起者用來美化戰爭,掩飾本質的借口。”
“但你也不能否認,這些看上去堆徹絕望的戰爭,其本身的目的卻正是為了你口中那所謂的希望。”
“想想吧,衛宮切嗣。”
“倘若沒有這些東西,那正義的理念該如何傳遞。”
“倘若沒有這些事跡,沒有這份精神,那名為人類的文明,又該如何進步?”
“進步?”衛宮切嗣很快反駁道:“可笑,戰爭怎么會使文明進步?”
“戰爭只會將文明拖入泥潭,讓人們陷入絕望和苦難之中,家園消失,血流成河。”
“勝利者踐踏失敗者的尸體,在一片死寂中歡笑掠奪,死去之人攜帶者他們的夢想,徹底消失。”
“自古以來,人類的戰爭摧毀了多少文明——林哲,你作為一名時鐘塔的考古魔術師,不會不知道這一點吧?”
“不錯嘛,你既然知道我的專業是考古……那還敢在這方面挑釁我的權威?”
林哲聞言笑了。
他搖了搖頭,很認真道:“衛宮切嗣,你是結果論的專家,那么就應該知曉,戰爭本身是手段,而并非目的。”
“你說戰爭摧毀了一切,但卻沒有想過人類為了戰爭創造了多少。”
“說到底,驅使人類發動戰爭的條件,無非是物質,文化,宗教,信仰,這些歸咎于人類欲望,和利益的存在不是嗎?”
“侵略者渴望大海對面的土地和財富,而被侵略者則渴望保護自己的一切。”
“在名為絕望的地獄之中,為了自己的希望而戰,這才是戰爭。”
“衛宮切嗣,我說過,我知曉你的理想,你妄圖拯救世界,讓世界不再擁有戰爭,從此和平。”
說到這里,林哲頓了頓,充滿可惜的搖頭道:“但那是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
“人類是不可能沒有戰爭的,除非你消除世間所有人追求利益的欲望,追求希望的精神,讓整個人世間,真的化為你口中的地獄,否則。”
“只要人們還有一天,懷著對自己有利的希望,從而對另一方施加無以倫比的絕望。”
“哪怕冒著被殺的風險,也要去獲得與自身匹配的勝利!”
“這就是戰爭,也是所謂的榮耀。”
林哲淡淡的下定了結論。
“對……對的!是這樣的!榮耀絕非你口中的罪惡,它是無數騎士……”saber連忙點頭,林哲所說的話,正是她想表達的東西啊!
所謂的榮耀,正是人類對一切美好追求的希望。
然后,然后她就也被噴了——“你也閉嘴吧,saber。”
“我有時候真不知道你們兩個都在互相看不起對方什么……真是可笑。”
駁斥完了衛宮切嗣,林哲瞬間將槍口對準了saber:“明明你跟他完全是一樣的人。”
“saber啊,衛宮切嗣好歹有一點沒有說錯,那就是作為勝者的大英雄,在本質上,對那些被你們肆虐的戰敗者和堆積如山的尸體們而言,也是天大的邪惡與罪惡。”
“所以。”
林哲指著Lancer自殺消失的地方,淡淡道:“對于戰敗者而言,我殺他跟你殺他,亦或者衛宮切嗣用什么手段殺了他,并沒有沒有什么不同,更毫無所謂的正義可言。”
“而我之所以說衛宮切嗣是異端,正是因為他明明明白這一點,看透了戰爭的本質。”
“卻竟然仍然因為失敗者的慘狀,而妄圖去改變著一切。”
“呵呵,這才是真正的愚蠢。”
“不去為了自身的立場,從而多多考慮身邊的人,反而大無畏為了所有人而忘記了自身。”
“因為懼怕多人的犧牲,就不會去考慮所謂的進步,為了讓人們只要能夠平安活著的這份溫柔,就要放棄追尋真理。”
“你們兩個在這方面簡直一模一樣,令人作嘔。”
從這方面來說,衛宮切嗣確實是跟saber一模一樣的“圣人”。
正是,一個不擇手段,一個呆板固執罷了。
“什……什么?”
林哲的話,讓saber呆呆的陷入了沉默,甚至連原本思緒都有些被打亂。
而林哲一時間同時對她們兩人發難,也是她沒想到的。
如果反對林哲,那么就代表了衛宮切嗣的話是對的,變相侮辱了她的騎士精神。
但如果承認這番話,那么也就相當于承認自己一直以來所奉承的精神,即便是對的,那也是一種“罪惡”,本質上跟衛宮切嗣的所作所為沒什么不同。
“……”
而另一邊,衛宮切嗣就沒有那么糾結了。
他并不是什么二極管,林哲的話,其中有很多道理他其實也知道,只是他選擇性視而不見罷了。
也正是因為知曉這些道理,知曉人力不可為,他才會來尋求這名為圣杯的“奇跡”。
只是……
他皺著眉頭,深深地盯著林哲,心也緩緩沉了下去。
果然,早在第一眼看到林哲這家伙的信息時,他就知道這家伙很危險。
如今看來,他的預感并沒有錯,這家伙……
竟然是個徹頭徹尾的戰爭主義者。
這跟他來說,才是真正的“理念對立”。
沒錯。
別看林哲看上去跟衛宮切嗣很像,就連觀念,在某些方面也有些一致。
但兩個人,只是手段相似罷了——都是那種舍棄了過程,不擇手段追究結果的存在。
真要是闡述各自的理念和追求,林哲的目的怕不是很簡答,就是為了自己,為了活下去,就算是如今追查《永恒世界》,本質上也是為了自己。
而衛宮切嗣卻不一樣,他是為了大義,為了消滅戰爭。
所以,他也明白林哲最后那句話的意思。
他說的其實也沒錯。
從追求這方面來說,他確實跟saber是一類人,都是徹頭徹底的理想主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