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爭奪

林小羽盯著亂石堆里那點晃悠的光，指甲掐進掌心。謝沉淵沒看她，只捉過她手腕。指腹擦過她掌心血痕時，燼火在他指尖跳了跳，映得他眼尾那點紅痣發暗。

“虛影的話也信？”她抽手，血珠滲出來。

“你若不信我，”他拇指抹過她指節，聲音沉得像浸了冰，“走到這里時早該回頭。”

林小羽嗤笑出聲，卻被他突然抬眼的眼神釘住。他瞳仁里燒著兩簇小火，跟他指尖的燼火一個顏色：“你總被人話勾得亂了陣腳……忘了血池底下的事？”

地面忽然顫了下。林小羽踉蹌時被他攥住手腕，他掌心燙得驚人。碎石堆“咔嚓”裂開縫，血光“嗤”地竄出來時，他手臂一揚，火盾“嘭”地撞上去。血光碎成黑霧，里頭裹著聲尖嘯。

“不是余波。”他擋在她身前，火舌順著袖口往上爬，“有人動了鎮魂玉的主意。”

林小羽掃到東南方的林子動了動。三四個玄袍人掠出來時，為首那個袖管里藍光一閃。她認得那是鏡華宗的禁術紋樣，牙縫里擠出三個字：“假長老。”

那人冷笑時，謝沉淵突然把她往石縫后推：“找玉去，我拖著。”

“你靈力才恢復三成！”林小羽拽住他衣擺，觸到一片潮熱……他后背早浸了血。

“你的共生體脈門開著。”他掰她手指，指腹在她腕間脈門按了按，“拿到玉才能鎖死血池魔氣。”火刃在他掌心成型時，他回頭看她，眼尾那點紅痣像是要滴出血來，“跑。”

林小羽咬著牙往血池核心跑。越往里血腥味越沖，每十步就撞上道血禁制。她咬破舌尖往符文上滴血時，系統警報在腦子里尖叫。等她撞開血墻，那枚懸在石臺上的玉佩正泛著藍光。指尖剛要碰到玉，后頸突然竄上寒意。

假長老的短刃擦著她肩頭劃過去，血珠濺在玉佩上。她踉蹌著摸向腰間符袋，胸口卻猛地一疼——像是被人攥住心臟往碎里捏。

“謝少主撐不住了吧？”假長老的短刃抵住她咽喉，袖口藍光纏上來時，遠處突然炸開聲巨響。

林小羽看見謝沉淵從火光里沖出來。他半邊衣袍燒沒了，臉上血污混著灰，可手里那道火刃亮得嚇人。火刃劈在假長老短刃上的瞬間，他另一只手攥住林小羽后領往石臺下按。

“誰讓你碰她？”他聲音啞得像磨著沙子，火刃壓得假長老連連后退。林小羽趁機撲向玉佩，指尖觸到玉的剎那，一股涼氣順著手臂往心口鉆。等她轉身時，謝沉淵正被三道黑索纏住腳踝。

“接著！”她揚手將玉佩擲過去。謝沉淵屈指一彈，火刃卷著玉佩劃破假長老袖管。藍光爆出來的瞬間，他反手將玉佩拍進林小羽掌心：“按血池中心的陣眼！”

林小羽踩著碎石往血池跑。身后火刃劈碎黑索的聲音混著謝沉淵的悶哼。等她跪到血池邊，才發現池底刻著半圈古字。指尖按上最后一道紋路時，謝沉淵突然喊了聲“閉眼”。

強光炸開的瞬間，林小羽被人從背后抱住。燼火烤著她后頸，卻聽見他胸腔里傳來“咕嘟”一聲。她反手摸過去，摸到一手黏膩的血。

“裝什么英雄……”她聲音發顫，卻被他按在懷里。血池的咕嘟聲漸漸平息，他指尖的燼火慢慢滅了，只剩掌心還貼著她后心，燙得像塊烙鐵。

“沒裝。”他下巴抵在她發頂，氣音帶著血沫，“共生體的脈門……總得有人守著。”

林小羽抬頭看他。月光漏進石縫，照見他眼尾那點紅痣淡了些，嘴角卻勾著笑。她突然想起剛認識時，他總冷著臉嫌她礙事，如今卻把帶血的掌心按在她背上，一下一下順著她發尾摸。

“血池封了。”她把玉佩塞進他掌心，摸到他指節上的燙痕，“下次再硬撐，我就把你扔進血池泡著。”

他低笑時胸腔震動，震得她掌心的血痕發癢。遠處傳來系統提示音，他卻突然把她往懷里按了按，下巴蹭著她額頭：“先給我止個血……你掌心的血，比什么靈藥都管用。”

林小羽看著他睫毛上沾著的血珠，沒說話，只是把掌心按上他胸口的傷口。燼火在他眼底重新燃起時，她聽見他低聲說：“早這么乖，哪用打這么久。”

“閉嘴。”她抬頭瞪他，卻看見他眼角笑出的細紋。血池上方的月光落下來，把兩人影子疊在一塊兒，像塊燒不化的玉佩，嵌在碎石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