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一千五，按出力多少分。沖在前頭的多分！打倒斧頭幫眾多的多分！受傷的多分！”
人群爆發喧囂，萎靡的外堂們神色頓時變得振奮起來。
“仁哥高義！”
“他奶奶的，斧頭幫敢來，老子第一個劈了他們！！”
看著周圍士氣高漲的外堂，陳仁微微一笑。
事成了！
——
親手將鈔票分給眾人后。
陳仁將剩下的錢貼身裝好。
賈奕見眾人散去，來到陳仁身邊低聲問道。
“回去嗎？”
——白天歌舞廳不開門，看場子的人不用待在這里。且法租界白天巡邏的巡警很多，即便幫派間有沖突，也不會選擇在白天鬧事。
要是被安南巡捕抓住，那可就要實打實地被關上好幾天。
陳仁想了想道。
“不回了，身上錢多，就在歌舞廳吧。”
賈奕聞言眉毛微挑，然后一屁股做到了陳仁旁邊的沙發上。
“那我也不回了，反正回家也沒什么事情。”
這時原本準備離去的其他外堂，見陳仁沒有離開的意思，當即也圍了過來。
有四五名外堂聽陳仁說完后，當即也跟著坐下，表示就在歌舞廳守著。
剩下的則表示還有事情，先走一步，不過隨后又承諾今天會早些過來。
陳仁對此倒沒有什么意見。
來往自由，并不多加約束。
閑聊八卦，不知不覺間到了下午三點，早上離開的眾外堂也都先后回來，未至五點，所有外堂便都已經集合。
果然。
在現金白銀的激勵下，外堂們都爆發出了遠超以往的積極性。
陳仁順理成章地安排起了任務，他先是讓賈弈做副隊長，然后又將外堂分為內外兩組。在內按照網格規劃具體負責區域。在外則嚴格要求巡邏隊伍按照前后陣型，以免再度出現被埋伏包圍的情況。
歌舞廳開廳。
陳仁時而查看廳內，時而巡查外界。
同時，也在暗中觀察，到底誰才會是那個向斧頭幫報信的內奸。
今晚很是平靜。
一直到閉廳都沒有什么意外，也不見斧頭幫前來鬧事。
第二天早上。
陳仁依舊選擇留在歌舞廳。
與昨日不同的是，這次留在歌舞廳的外堂更多了。
下午五點左右。
忽然有親信來傳話。
“陳仁，澤哥叫你上去。”
陳仁聞言神色不變，起身跟著親信上樓，半路上猜測究竟何事。
進了二樓包廂。
經理阿澤正倚在桌子前，他神色略微陰沉，見陳仁進來，立刻就說道。
“陳仁。我要你今晚帶人去把斧頭幫的賭場砸了！”
陳仁聞言。
當即猜測是上面大佬們沒商量出結果，弄不好關系還更一步僵化
——斧頭幫附近的產業有兩處，現在要砸掉利潤更大的賭場，說明上面大佬需要展示力量，來進行武力震懾。
“好。”
……
陳仁下樓，并沒有直接說出今晚的行動目標，畢竟在外堂中還有內奸，他面色平靜，找到賈弈，與其商議起今晚的行動。
賭場距離歌舞廳五條街道，需要半個小時，去往路徑有很多，但為了隱蔽，只能走小路。
兩人好一番商議。
又說到賭場可能的守備人數。
賈弈道。
“我上午問過了。斧頭幫在賭場和煙館的看守有三十來號人，白天人數集中在煙館，晚上集中在賭場。但還需要留人在煙館，所以估摸著，賭場應該有二十來個。”
“比我們多，但也多不了多少。”
見陳仁若有所思模樣，賈弈又道。
“還有，你沒有提前公布的做法是對的。萬一晚上目標被傳出去，那估計就是全部人等著我們了。”
又與賈弈商議一陣，陳仁做出了最終的行動計劃。
晚上歌舞廳正常營業。
九點時，從后門涌進來十幾個人，阿澤心腹找到陳仁，讓抓緊時間交接看守，然后準備，十點出發砸場子。
陳仁心中疑惑。這些人看樣子明顯是從其他地方調來的，那為什么不讓他們直接執行砸場子的任務？而是依舊派遣自己等人？
還是在明知道有奸細的情況下。
不過雖然疑惑，陳仁也并沒有多問，直到帶著眾外堂來到后院準備。
陳仁才找到賈弈。
賈弈解釋道。
“找其他地方的外堂來支援是要付錢的，根據做事不同，付錢多少不同。”
“就拿這些人來說。他們是臨時從其他地方找的，讓他們接替我們看場子，要是沒有沖突，只用付很少的錢。”
“至于明知道有內奸，還讓我們偷襲，只是因為我們屬于歌舞廳，使喚起來不用再掏錢。就這么簡單。”
陳仁聞言默然。
一番準備后，時間也快接近十點。
陳仁想了想，索性就直接帶著眾人出發——夜襲計劃只有阿澤，自己和賈弈知道，不存在泄露可能。
內奸到現在都不知道，隊伍出發后，就更沒有傳遞的可能。
一行人從歌舞廳后門出去，沿著小路穿過暗巷，在距離賭場最后一條街道時，陳仁叫停前進，向眾人講明了今晚的夜襲計劃。
至于士氣鼓舞，只有簡單的三句話。
“有錢！”
“給錢！”
“干就完了！！”
眾人從衣兜里掏出黑色蒙巾和實木短棍——蒙巾是為了不被看清自己臉，畢竟工作歸工作，生活歸生活，誰也不想好好走著就忽然被人認出來報復。
短棍則是因為更好攜帶，且打起來更靈活，砸起物件來也更順手。
別看只是棍子，其鈍擊殺傷不容小覷。
被刀砍了還能強撐著反擊，被棍子砸了那可就該直接原地躺下了。
陳仁帶著外堂竄出巷道，直往賭場門口奔去。前半段越走越快，威風凜凜，后半段則不知不覺就落在中間。
回頭一看。
賈弈這家伙更過分，竟然直接退到了最后。
豈有此理！
此刻外堂們的情緒和士氣都被調動。
陳仁看著在最前面奔走，率先與門口看守開始激烈械斗的外堂，心生歉意。
并非故意讓你們前驅。
實在是保留此身尚且有用。
思索間。
大半外堂已經沖進了賭場，陳仁一咬牙，也提著棍子沖了進去。
砰砰砰砰。
一時間雞飛狗跳，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