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施放新技能：藝術·技巧類·鍵盤樂器·鋼琴，當前等級LV.1（熟練度4/10）】

【（熟練度5/10）】

【（熟練度6/10）】

……

【玩家施放新技能，《夢幻曲》單首曲目彈奏超過五次，本曲目不再提供熟練度】

一曲《夢幻曲》彈了一次又一次，當第五次曲目終了，隨著顧卓的手指熟練地彈下最后一個音符，站在一旁的媽咪鄭黎嘉欣竟然流下淚來。

“這一幕仿佛在夢里曾經見過？我是不是壓力太大產生幻覺了？”——媽咪鄭黎嘉欣用力地捂住嘴，她不可置信地再三確定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哭什么？好出奇嗎？！”爸爸鄭律放下了交疊的手臂，皺眉呵斥。

他不是不知道妻子最近的情緒有多么的緊繃、脆弱，但是這不該在外人面前展露，和兒子有杰能夠彈下整首鋼琴曲給他所帶來的欣慰相比，妻子哭泣的行為則是在有損他的顏面，不過是一曲《夢幻曲》，她竟表現得比小兒子有俊作為優秀代表上講臺表演時還要激動。

夫妻一體的道理，難道鄭黎嘉欣不懂嗎？

鄭律大聲喊來菲傭瑪麗，呼喝道：“愣在旁邊做什么？還不快帶夫人出去！”

菲傭瑪麗被呵斥嚇了一跳，連忙低腰小碎步上來將情緒失控的太太扶走了。

鄭律的發火沒有嚇到顧卓，但是卻嚇到了作為唯一的“外人”家教Simon，他緊張地吞咽口水，臉上的笑容露出些許局促。

等到菲傭將媽咪鄭黎嘉欣扶進書房會客沙發上、然后機靈地回身關上了書房的門，鄭律才收回目光，隨即他對著家教老師展露出滿意的微笑。

鄭律上前一步握住了Simon的手，神情溫和：“Simon，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你的履歷我是親自過目、千挑萬選的，你沒有辜負我的期望。犬子不成才，從今天的成果來看，是花了你不少心思啊！”

“哪里，鄭先生，這是我應該做的！”Simon彎下了腰。

Simon彎下了腰，鄭律騰出一只手滿意地拍了拍Simon的肩膀：“后生可畏。你比miss陳要強。我就說過，教育這種事情還是得交給我們男人來做，女人能教明白什么？你這不到一周，遠比她一個月的工作還要有效。我就喜歡效率高的年輕人，明天你就來律所報到吧！希望你接下來能對待工作像是對待有杰那樣上心！”

Simon連聲感謝，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腰也更低了些。

直到這全部的事情發生，鄭律的目光才落在了兒子有杰的身上，以往那雙冷漠雙眼里的失望和厭惡仿佛淡了幾分，他不可查地松了口氣，語氣柔和了一點。

鄭律的手也無足輕重地落在了有杰的肩膀上拍了拍：“今晚的鋼琴課就到此為止，準許你早點休息，明天再上新課。”

可能覺得自己的語氣還是太過僵硬，鄭律又放緩了些：“能看出來你終于態度認真起來。不過是一首鋼琴曲而已，我希望你以后的課程也要一樣認真。”

“努力不一定會成功，但不努力一定會失敗。”鄭律又說了一遍他的教育觀念，他的語氣強硬、偏執。

說完，他吩咐徐管家送Simon下班。

鄭律喝著茶目送兩人出了門，他坐回沙發里，端起了冷掉的茶杯，慢條斯理地對顧卓說：“差不多夠鐘，你該洗漱洗漱回房寫功課了。沒有理由不要下樓。”

顧卓看著書房緊閉的大門、聽著書房里傳來媽咪鄭黎嘉欣低微的啜泣聲，覺得自己現在接管宿主的身體，應該要替宿主關心他的母親，于是于情于理，他仿佛擔憂地問了一句：“媽咪沒事的吧？”

鄭律端起的茶杯“砰”地一聲砸在瓷質茶托上，語氣冷得嚇人：“她能有什么事？”

隨即可能又覺得有杰今天很乖，于是又緩和語氣命令道：“你不用擔心，上樓洗澡睡覺。”

顧卓歪了歪頭思索了三秒，才答應并上樓了。

上樓梯到一半，他看到鄭律放下茶杯、起身走向書房，表情隱隱有怒火在壓抑。

上到二樓時，他已經看不到樓下的場景了，只聽到鄭律的聲音響起：“瑪麗，出去。”

顧卓站在二樓樓梯口等了一會兒。

“瑪麗，關門！”

“砰——！”

“你想做什么？告訴別人我們家仔好蠢，只是識得彈一首鋼琴，他的爸爸媽媽就好像中大獎一樣激動？啊？激動到甚至哭出聲？！怎么？你沒聽家仔彈過鋼琴嗎？！有杰沒彈好過，有俊沒給你長過見識嗎？！”

“你哭成這樣是想告訴別人什么？告訴別人你壓力很大？怎么，我把有杰的教育全都壓在你身上了？讓你喘不過氣？啊？！家仔教成這樣，你很難受，所以他不過彈好了一首曲子你就哭嗎？！”

“不是？什么不是？！你不要以為有杰鋼琴這一part過了，他升班考試這件事情我還未同你算賬！”

“之前是懶得再講，今日看來有杰也并不是爛泥扶不上墻，鋼琴能彈得好，為什么成績爛得出奇？”

“你是想要我的仔長大了之后到街上當古惑仔、賣牛雜嗎？”

“講都可笑，我鄭律的兒子留堂，我都不知外面的人會怎么拿這件事取笑我！怎么？別以為你生了個小的就萬事大吉！”

“我仲未講完，你走什么？！”

“啪——！”

——

“不要再出這種丑！如果你教不好我鄭律的兒子，就叫別人來教！”

“砰！”

書房門砸關的那一刻，連房屋都為之顫抖，而聽完全場的顧卓搭在扶手上的右手捏緊到發白，臉色也很難看。

這一刻，他終于理解了為什么今天白天的時候媽咪鄭黎嘉欣會只為了一句安慰就突然紅了眼眶。

這個家里，原來不止有杰很痛苦。

顧卓將手搭在心口。

他沒有產生懼怕和擔憂的情緒，但是屬于有杰的心臟在加速跳動，臉上濕漉漉的，顧卓再抬手摸了下臉頰——

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有杰原來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