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讀者:
展信時,或許窗外正落著今年的第一片梧桐葉。司珩剛把烤箱里的糖炒栗子端出來,熱氣混著焦糖香漫進書房,白錦書正對著電腦屏幕笑——他總說這封信該由“錦書”來寫,可轉身就往我杯里續了熱可可,指尖還沾著剝栗子時蹭上的糖霜。
想起我們初遇的A大圖書館,那天他穿白襯衫,袖口卷到小臂,敲桌子打拍子的樣子像在彈鋼琴。我躲在《中國現代文學史》后面偷拍,手機快門聲在安靜的閱覽室里格外清晰,卻不知道他早就從書架反光里看見了我泛紅的耳廓。后來他說,那天陽光把我的睫毛影子投在書頁上,像振翅的蝶——原來雙向的暗戀,早就是公開的秘密,只是我們用了整個青春來拆封。
女兒念安總笑我們把生活過成了舊書里的故事。司珩至今保留著給我夾在書里的梧桐葉,葉尖那個小缺角,和他當年“假裝”摔傷手時蹭破的袖口弧度一樣。而我藏在備忘錄里的“司珩今天系了藍領帶”,最終變成了他辦公桌上永不凋謝的干花標本。原來喜歡這件事,真的能被時光釀成甜——就像他現在煮的番茄雞蛋面,永遠多放半勺糖,就像我記得他喝咖啡要加兩勺奶,是從大學時偷偷觀察來的習慣。
小孫女小棠前幾天在圖書館撿到片銀杏葉,葉梗上寫著“你是我藏在秋風里的歡喜”。她舉著葉子問我們:“太爺爺和太奶奶的故事,是不是變成魔法了?”司珩揉著她的頭笑,鬢角的白發在陽光下閃著光,就像當年圖書館里落在我發間的星光。其實哪有什么魔法,不過是有人愿意把心動折成書簽,藏在《飛鳥集》的38頁,等風翻到那一頁時,告訴你“錦書致南,珩光為信,我在時光盡頭等你”。
此刻司珩正把新烤好的栗子剝出來,放進我手邊的玻璃罐。罐子上貼著小棠畫的貼紙,畫著兩個牽手的小人,旁邊寫著“魔法情書”。忽然想起他藏在枕頭下的那片梧桐葉,葉背是他彌留之際寫的“下輩子還在圖書館等你”——原來最深的情詩,從來不是備忘錄里未發送的郵件,而是能和你一起把“錦書”熬成粥,將“珩光”釀成酒,在每個深秋的黃昏,牽著你的手走過梧桐道,聽落葉沙沙,像聽我們年輕時翻書的聲音。
感謝你讀完我們的故事。若你在某片落葉上看見淺淡的字跡,或是在舊書里撿到夾著的書簽,請替我們對時光說:“謝謝讓我們遇見,謝謝讓喜歡有了回音。”
愿你的生活也能有片“梧桐葉”,藏著讓你嘴角上揚的秘密。
白錦書&司珩
20XX年秋于A大梧桐道旁
附:司珩先生的補充說明(被白錦書笑著刪掉的部分):
“其實當年在籃球場‘摔傷’手是真的笨,但把梧桐葉夾進她書里是故意的。就像現在偷偷在她熱可可里多加的糖——有些喜歡,藏得再深,總會被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