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5章 殺戮之都

幾天后,宋允情來到了殺戮之都,為了少生事端,她把靈犀鏡抵給了酒店老板。承諾一年后來取。她轉了轉手腕上母親送的銀鐲。目光堅定的進入了殺戮之都。

踏入殺戮之都的石階時,宋允情的靴底碾過一片暗紅。潮濕的石壁滲著經年累月的血漬,像無數凝固的傷痕,她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腕間的銀鐲——那鐲子內側刻著細密的云紋,是她從小戴到大的東西,此刻在這魂技盡失的地方,成了唯一能讓她想起“溫度”的物件。

“新來的?”黑袍守衛用骨杖敲了敲地面,陰影里的目光掃過她素色的裙擺,“外圈能喘口氣,內圈……要么殺人,要么被人殺?!?

宋允情沒接話。她見過太多急著彰顯底氣的人,大多在踏入內圈的第五天就成了石縫里的腐肉。她來這里不是為了證明什么,只是需要那個傳說中的殺神領域——唯有足夠強的力量,才能撕開籠罩在外界的那張陰謀大網,至于為什么需要這份力量,她沒細想,只知道那是刻在骨血里的執念,像腕間的銀鐲,摘不掉。

第一個月,她學會了在腐臭的巷道里聽聲辨位。有次被兩個持斧的壯漢堵在轉角,他們獰笑著逼近時,她突然想起某個午后練過的身法——腳步要像踩在水面上,發力要借對方的勢。她側身避開劈來的斧頭,銀鐲在腕間一晃,借著對方收勢的空檔,藏在袖管的短刃已經劃開了那人的頸動脈。溫熱的血濺在臉上時,她盯著另一個人驟縮的瞳孔,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心跳竟比廝殺聲更穩。

地獄競技場的鐵門第一次在她面前升起時,沙地上還凝著未干的血。十個鐵籠里的人眼神各異,有瘋狂,有恐懼,唯有她指尖捻著塊碎布,慢慢擦拭短刃上的銹跡。當柵欄徹底打開,她是最后一個動的——不是畏縮,是在觀察。左邊第三個男人呼吸紊亂,顯然舊傷未愈;右邊那個女人握刀的姿勢太緊繃,發力必有余瑕。

第一個倒下的是想偷襲她的壯漢,她甚至沒回頭,只是借著對方撲來的力道側身,讓他一頭撞在石墻上。剩下的人在她刻意引導下互相廝殺,等場上只剩兩人時,她的短刃才第一次真正染上當日的血。場邊有人罵罵咧咧地撕了賭票,她卻盯著沙地上自己的影子,想起某個教導:“真正的勝負,在動手前就分了?!?

連勝的日子像沙漏里的沙,模糊又清晰。她記不清贏了多少場,只記得每次走出競技場,腕間的銀鐲都沾著血,要用石縫里的冷水反復擦洗才能露出原本的光澤。有次她遇到個用鞭的女人,鞭法刁鉆,卻在某個轉折處露出破綻——那是種需要極深魂力支撐的技巧,在這里根本無法完全施展。宋允情抓住那瞬間的遲滯,短刃纏住鞭梢,反手將人按在地上。

“你是誰教出來的?”女人咳著血問,“這手法……”

宋允情沒回答,只是收了刀。走出鐵門時,她聽見身后的悶響——女人用斷鞭刺穿了自己的咽喉。那天晚上,她坐在廢棄的石屋里,對著月光轉著銀鐲,突然想起某個場景:燭火下,有人握著她的手教她辨刀,說“刃要利,心要靜,再狠的招,也得留三分余地”。

第七十場勝利后,她在競技場角落撿到個昏迷的少年。少年懷里揣著塊干硬的麥餅,嘴角還沾著血。宋允情猶豫了一瞬,把自己剛換來的清水遞過去。少年醒來看見她,眼里先是警惕,隨即化作怯意:“我、我想找我姐姐?!?

她沒說話,只是把剩下的半塊餅放在他面前。接下來的幾日,少年總在她下場時等在出口,遞來用破布包好的草藥?!拔医憬阋郧耙部偸軅!鄙倌険现^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她說受傷了要趕緊敷藥,不然會留疤?!?

宋允情看著他遞來草藥的手,指尖有新的劃傷,卻洗得很干凈。她忽然想起自己腕間的銀鐲,小時候總嫌它硌手,想摘下來,卻被人按住手腕說:“戴著它,就沒人敢欺負你?!?

變故發生在第八十五天。那天她剛贏了比賽,就看見少年倒在競技場外圍的石階下,懷里的草藥撒了一地,手腕上有明顯的勒痕。旁邊站著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正用腳碾著少年沒來得及遞出的草藥:“這小鬼居然敢擋我的路?!?

宋允情握緊了短刃。她沒有立刻沖上去,只是站在陰影里,看著男人向旁人炫耀自己的“戰績”。那天的晚霞紅得像血,她摸了摸腕間的銀鐲,冰涼的金屬貼著皮膚,卻奇異地壓下了翻涌的戾氣。

當晚的加賽,她第一次主動走進了競技場。對手是那個碾草藥的男人,他看見她時還在獰笑:“小姑娘,今天就讓你……”話沒說完,就被她的短刃刺穿了心臟。她的動作快得不像平日,刀身抽出時帶起的血濺在臉上,她卻連眼都沒眨,只是盯著男人倒下的地方,那里正好壓著幾片沒被碾碎的草藥。

第九十九場的對手是個白發老嫗。她拄著拐杖走進場時,所有人都在笑,直到拐杖裂開露出里面的軟劍,笑聲才戛然而止。老嫗的劍法刁鉆如蛇,總在間不容發時纏上她的手腕,宋允情好幾次險象環生,手臂被劃開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你這身法,像極了當年的‘云袖夫人’?!崩蠇灥膭νT谒屎砬按缭S,“可惜了,她當年就是太心軟,才會死在……”

宋允情沒等她說完,突然側身,短刃順著軟劍的弧度滑上去,抵住了老嫗的肋下。“我不是任何人。”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是宋允情?!?

老嫗的瞳孔驟縮,隨即笑了,主動松開了劍:“贏了好,贏了好啊……”

最后一場勝利的歡呼聲里,殺戮之王的使者走到她面前,黑袍上的金線在火把下泛著冷光:“地獄路開啟,可攜一人同行。”宋允情看向場邊,那里空無一人,只有晚風卷著沙粒,打在石壁上沙沙作響。

“我一個人走?!?

地獄路的入口像頭蟄伏的巨獸,紅霧里浮動著細碎的光點,細看才發現是無數蝙蝠的眼睛。宋允情踩著發燙的石板往里走,腳下的地面會突然化作血池,她便借著魂力縱身躍起;巖壁里鉆出帶倒刺的藤蔓,她揮刀劈開時,汁液濺在銀鐲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最險的是那段懸在深淵上的鎖鏈。鎖鏈下是翻滾的血河,無數殘肢在其中沉浮,鎖鏈上爬著暗金蝙蝠,牙齒能咬穿魂力凝成的屏障。宋允情剛踏上鎖鏈,蝙蝠就像潮水般涌來,她沒揮刀,只是抬手按住腕間的銀鐲——那鐲子突然泛起微光,蝙蝠竟在離她三尺外的地方停住,發出不安的嘶鳴。

她忽然明白,支撐自己走過這一路的,從不是對力量的渴望,而是藏在骨血里的東西。是少年遞草藥時干凈的眼神,是老嫗話里未盡的嘆息,是那個沒說出口的教導——即使在煉獄里,也得守住心里那點不肯熄滅的光。

走出地獄路的那一刻,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她站在懸崖邊,殺神領域在周身流轉,殺氣拂過皮膚時,真的化作了溫暖的力量。腕間的銀鐲在陽光下泛著柔光,上面的云紋清晰可見。風里沒有血腥味了,只有青草和泥土的氣息,像極了某個記憶里的清晨。

宋允情摸了摸短刃,刀鞘上的血垢已經被風吹干。她轉身往山下走,背影在晨光里拉得很長,腳步堅定得像從未走過那片煉獄。她知道,那些刻在骨血里的過往不會消失,但她帶著它們走出來了——不是作為誰的影子,而是作為宋允情,那個能在黑暗里守住微光的自己。

遠處的天際線正泛起魚肚白,她握緊了刀柄,朝著有光的方向走去。腕間的銀鐲輕輕晃動,發出細碎的聲響,像在為她送行,也像在說:你看,你真的做到了。

主站蜘蛛池模板: 麻城市| 利辛县| 岢岚县| 宜昌市| 渭源县| 中江县| 玉林市| 方城县| 郸城县| 普格县| 铅山县| 临海市| 河北省| 子洲县| 灵川县| 凌海市| 囊谦县| 保康县| 南郑县| 朝阳市| 巴东县| 伽师县| 开封县| 米脂县| 珠海市| 台湾省| 彰武县| 南汇区| 舞阳县| 横山县| 武功县| 杭锦后旗| 喜德县| 衡东县| 青浦区| 鸡西市| 科技| 盘锦市| 喀喇| 临沭县| 兴国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