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暈過去,風(fēng)揚費力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河邊的谷地。眼前流水潺潺,水秀,山清。
耳邊聽的是啾啾鳥語,鼻中聞的是馥郁花香。
他看看自己,正呈“太”字形仰天躺臥在河灘之上,身體陷入沙中,部分身體已被坍塌的沙泥覆蓋。
身上有了力氣,他坐了起來,身上的沙土簌簌而下。
附近林中的鳥鳴頓時暫停。
支撐著自己身體站了起來,頓時氣喘吁吁,大汗淋漓,顯見這具身體的力氣并未完全恢復(fù)。
他四下觀望,這是一處野地,河灘四周基本上沒有人跡,各類鳥禽的爪印、獸類的足印倒是不少。
“這是什么地方......是阿Q博士要把我傳送到的半人座的阿爾法星系的比鄰星B嗎?這里的地貌果然跟地球一樣?他成功了?哦不,我成功了!”
想到這一點,風(fēng)揚頓時喜形于色,甚至完全忘記了自身的虛弱。
半人馬座的阿爾法星系,距離地球約4.2光年,有三顆恒星以及無數(shù)尚未觀測到的行星組成。其中的比鄰星是距離地球最近的恒星。萬千年來,地球上的人類一直通過各類觀測手段來觀測這個星系的運行,也曾發(fā)現(xiàn)各類探測器來探測它的神秘面紗。
遺憾的是,在人類科技尚未能突破光速的現(xiàn)實條件下,阿爾法星系仍是遙不可及,哪怕它是距離太陽系最近的恒星星系。
半年前,隸屬于藍星東華國軍方的恒星實驗室,在前輩三百年以來不懈努力的基礎(chǔ)上,研制出了藍星第一座光速加速器,即可以將物體加速到光速。在進行了嚴(yán)密的動物實驗后,東華國軍方?jīng)Q定使用人來進行實驗。
首先使用的是死囚,與他們約定實驗結(jié)束若能活下來即可免除死刑。
本來就是必死,現(xiàn)在有了生的希望,死囚們當(dāng)然答應(yīng)。
可是事與愿違,前后進行了六次死囚實驗,均告失敗。六名死囚先后乘坐防護艙被光速傳送到了太陽系外之后,毫無音訊傳回來,判定實驗失敗,他們均隨著防護艙被汽化在實驗過程之中。
之后的死囚們就不愿意了,等待死刑好歹還能多活一段時間,在實驗中死了可就是馬上死啊。
無奈之下,恒星實驗室只好向軍方征召敢死志愿者。為了榮譽和肩上的責(zé)任,一些軍人挺身而出志愿參與實驗。可惜的是,不管實驗室如何改進實驗設(shè)備、流程,這些可敬的軍人們都與之前的死囚們一樣,實驗失敗,毫無音訊。
風(fēng)揚就是其中一名參與實驗的人,但他不是軍人,他是志愿參加實驗的。他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職業(yè)是京華市警法總局物證科的一名新入職的警法士。
他之所以志愿參與實驗,是因為他的哥哥風(fēng)耀是此前參與實驗的一名軍人,判斷因為實驗失敗而殞身宇宙。
風(fēng)揚家里人除了父母外,一共有三個孩子,除參加實驗的哥哥風(fēng)耀外,風(fēng)揚還有個妹妹叫風(fēng)華,剛剛讀大一。風(fēng)耀犧牲后,家里長時間陷入了悲痛之中。
家里已經(jīng)失去了一個兒子,當(dāng)然不想再失去另一個。
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管是軍方還是風(fēng)揚的家庭都不會允許他參加實驗的。可是他相信自己的哥哥沒有死,還活在宇宙的某個地方,甚至是已經(jīng)成功地到達了比鄰星B,他想把哥哥找回來。
更重要的原因,是風(fēng)揚在一次因為身體不適的體檢中,查出自己患了不可治愈的號稱“癌癥之王”的胰腺癌癥。他沒有把這消息告訴警法局和家庭里的任何人,深深地藏在心底。現(xiàn)在,反正是個死,不如博一把,向死地而求生,或者會有希望!
他找到了主管恒星實驗室光速加速器的阿Q博士,說明了自己的意思,并拿出了確診報告單。
被他的心意所感動,也確實需要敢于面對死亡的志愿者,知道實情的阿Q博士同意了他的請求。在進行了相關(guān)的各類測試確認(rèn)從體能到精神都合格后,風(fēng)揚被穿戴好防護設(shè)備,送入了光速加速器的實驗艙之中。
然后就是實驗過程,加速器啟動后,他沒看到別的,只感到眼前陣陣眩暈和陣陣神秘和炫彩......然后轟然一聲,仿佛撞上了什么東西,接著就昏迷了過去,直至剛剛睜開眼睛。
“我還活著......”他想。
突然,他感到了陣陣涼意,低頭一看頓覺尷尬......原來是人來了,衣服和防護裝備沒來,不知道是不是在光速傳送的過程中毀掉了。現(xiàn)在,光溜溜的身體在陽光下格外尷尬。
這一低頭,他又悚然一驚,因為他在地上的影子,竟然有三個。
兩個濃重的,一個黯淡些的。
他不由得抬起了頭。沒錯,天上有三個太陽,兩個光亮刺眼的,一個黯淡蒙塵的。
三個太陽......自己果然到了阿爾法星系的行星上了嗎?
即使三個太陽,給人帶來的溫度也并不比地球熱烈多少。
除了風(fēng)涼之意外,風(fēng)揚還感到陣陣饑渴之意。他踉蹌著往前撲了幾步,撲到河水之邊,把頭扎在了水中,任由冰涼的感覺不停地沁入皮膚。他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把頭從水里拔出來,眼前的情況仍是那般模樣,天下還是三個太陽。他不是在做夢。
他捧起河水,大口地喝著,河水冰甜,沁人心脾,讓他力氣稍微得以恢復(fù)。
休息了十幾分鐘后,他開始向四周搜尋。不管這是在哪里,本能告訴他要盡快地熟悉這里,在這里活下去。
他本來是身穿著防護裝備和衣服的。防護裝備是用特種合金攙著宇宙金屬所制,幾乎難以被所有的物理攻擊所破壞。裝備中還有各類工具、武器、補給和通訊設(shè)備。有了它們,自己才能夠跟阿Q博士和實驗室聯(lián)系上。
他要找到它們。
好在河灘外就是樹林,草木茵綠。他扯了些藤草做成了草裙,防止了“走光”的危險。一直遛鳥多不像話啊,不知道這里有無人類文明存在,如果有的話,萬一碰上了個母的,被人罵耍流氓,那場景該多尷尬啊。
掰了兩枝雞蛋粗的樹枝,一枝當(dāng)作拐杖,一只當(dāng)作武器,沿河邊搜索著。
向大概是西南方向走了一會兒,他看見河灘上躺著一片“東西”。
這片東西包括一個人,一套損毀變形且開裂的護具,以及滿地的碎衣服。
“有人!”
風(fēng)揚的心頓時提了起來,他把自己藏在旁邊的藤林里,小心地觀察著。
那套護具確實是自己在加速器里面穿過的護具,滿地的碎衣服也仿佛是自己的衣服。
就是那個人,他不認(rèn)識。
那應(yīng)該是一名年紀(jì)極大的老者,看樣子說一百歲也不出奇吧。披散的白發(fā)遮住了他的臉。他的身上穿著古樸的白袍。只是現(xiàn)在,他的身上在散發(fā)著不同的光彩,不斷變幻,且光彩中不斷地出現(xiàn)各類的景物事情。
這種情況很古怪。如果可以形容的話,就仿佛這人在身上就是無數(shù)的顯示器,顯示器無縫連接,各自播放著不同的內(nèi)容。
過了五六分鐘,那老者毫無動靜,一動不動,仿佛沒有半點呼吸。
風(fēng)揚大著膽子從藤林里走了出來,輕踮腳尖,盡量讓自己不要發(fā)出大的聲響來。
那老者仍是毫無動靜。
“難道是個死人?”風(fēng)揚心想。就算是死人,自己的護具和衣服怎么落在他那一邊?
不管了,先去看看吧。為了不光溜溜地丟人現(xiàn)世,至少護具和衣服得拿回來吧,哪怕是破的。
他小心地靠近,十米......五米......一米......
及至走到了那老者身邊。只見其長發(fā)如雪至腰,臉色俊秀灰白,雙目緊閉,嘴唇青白。在其臉上、身上多處皮膚,不斷地閃動著各類鏡像般的畫面。
風(fēng)揚根本聽不見他的呼吸之聲,也看不到其胸腔有任何起伏。
是個死人。他想。
先不管這人了,風(fēng)揚在四周找到了自己破碎的衣服,勉強拼湊到僅可以遮住隱私部位的程度。然后檢視著那套與宇航員服差不多的護具。
宇宙金屬制作的護具已經(jīng)碎裂、扭曲、變形,能源耗盡。
他試著打開通訊器,反復(fù)試驗,可根本沒有半點反應(yīng)。也就是說,他根本無法與阿Q博士或者恒星實驗室取得任何聯(lián)系。
風(fēng)揚失落地放下護具,舉頭四望。四周還是原先那片景色,鳥鳴之聲又逐漸增大。
他轉(zhuǎn)向地上的老者。
這是這個世界的人嗎?有人,就會有社會,有文明。
他要活下去,就要融入這里的社會,這里的文明之中。
他現(xiàn)在衣不蔽體,剛好地上這位老者、死者身上有一件白袍。
拿死人的衣物是大忌,可是目前情況窘迫,顧不得那么多了。
“前輩您好,不管您是什么人,有緣相逢,向您求取衣物一件,我謝謝您了。”
他蹲下身來,扯下老者的白袍。在這個過程中,老者身體仍是一動不動,皮膚上的光彩仍是不斷變幻著畫面。白袍之下,還有一套白色的里衣。
風(fēng)揚把白袍完全扯下來,這才發(fā)現(xiàn)白袍不完全是白色的,在袖口、袍底都有湛藍色的底紋,而且在袍后繡有一個藍色的九芒星圖案。
袍子穿在身上,剛剛光著身體的窘迫感總算消失了。
“多謝前輩。”風(fēng)揚向老者深掬一躬,“作為回報,我這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后輩,就贈您一個埋骨之地吧。”
在剛剛扯下衣服的過程中,他確定這位老者毫無氣息、脈博,已經(jīng)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從護具里找出一片碎裂的金屬,要在地上挖一個大坑。好在這里的地方屬于灘岸,土質(zhì)濕松柔軟,費了半天氣力總算挖了個坑。然后用金屬勉強砍了些小樹藤條什么的鋪在坑中算作棺槨,再將老者的尸體拖了進去。
他并不想拖行死者,只是現(xiàn)在的力氣實在是不夠。
在這個過程中,老者身上皮膚上閃動的各類光芒、不斷變換的畫面,突然像找到了突破口一般,涌到老者的雙手之上,使其雙手看上去更加光怪陸離。
接著,這些光芒竟然沿著風(fēng)揚拉著老者雙手的手而上,涌入了風(fēng)揚的身上!
轟!
一股非常古怪的難以言喻的感覺瞬時涌上心頭,惡心眩暈欲吐!
他趕緊甩手想把這老者甩開,怪了去了,卻是怎么也甩不開,兩個人的手就像是粘在了一起!
巨大的力量感和無窮無盡的畫面涌來,風(fēng)揚兩眼一黑,暈死過去。
沒錢修什么仙?
老者:“你想報仇?”少年:“我被強者反復(fù)侮辱,被師尊視為垃圾,我怎么可能不想報仇?”老者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嘆道:“好孩子,我來傳功給你吧。”少年驚道:“前輩!這怎么行?”老者伸出手:“把你手機給我。”少年看著手機上的變化,震驚道:“前輩!這哪里來的百年功力?”老者微微一笑:“好孩子,這是你在天庭的備用功力,以后急用的時候隨用隨取,別再被人侮辱了。”少年皺眉:“這不是法力貸嗎?我怕……”老者:“天庭是大平臺,新用戶借百年功力有30天免息,日息最低半天功力,還沒你吐納一周天多。”……張羽冷哼一聲,關(guān)掉了上面的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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