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看對方震驚眼神，只連珠般述出命令：

“細則如下。”

“清單所列，傾盡全力搜集，按最高標準執行。”

“所需損耗，從供奉殿儲藏和本座私人庫藏中優先調撥填補，不得延誤，不得克扣。”

“資料庫開放，但需有長老殿與供奉殿共同審核，涉及天使神信仰核心及神考相關內容，予以隔離屏蔽。”

“魂骨樣本，允。由供奉殿親自挑選三件非核心傳承、屬性相對普通的萬年魂骨，全程由你金鱷親自監督交接與歸還。”

“實驗場地，允。地點由對方指定，武魂殿負責清場并建立基礎防護的結界。”

“該區域列為禁區，除去祂指定人員及唐珊，我方所屬人員非經特殊許可不得入內。”

“實驗對象，允，但有前提。志愿者需明確知曉風險并簽署帶有束縛魂力效應的契約，確保絕對自愿，事后補償從優。”

“囚犯...僅限于罪大惡極，已經被判定極刑者。所有實驗過程，保證一名封號斗羅作為武魂殿觀察員在場。”

“確保‘非致命、無不可逆轉傷殘’條框嚴格執行，斗羅只負責記錄，不得干預，信息直接呈報給本座與教皇。”

“人選由教皇提名，本座核準。”

“另，唐珊之武魂城期間，安全級別等同圣女。居所由她或祂決定，武魂殿只負責外圍生活保障和警戒。”

“關于魂環，由教皇殿指派至少一名斗羅帶隊提供信息和外圍保障，具體行動....由她及其背后勢力自行負責。”

“得到的回報，在長老殿和供奉殿研究過安全性、普適性后，僅在供奉殿直屬力量及武魂殿核心精英中有限推廣，嚴禁外泄。”

“優先合作權...待其真正兌現時再議。”

最后的最后，千道流告訴金鱷：“通知教皇，這是命令，亦是存續之道！”

“在神明降臨之前，亦或者有與之匹敵力量前，活著，比虛無的尊嚴重要！”

“隱忍非怯懦，讓她....好自為之。”

“是！屬下謹遵大供奉諭令！”金鱷深深叩首，不自覺帶著一絲顫抖。

他明白，一旦這條命令傳出去，武魂殿的天，就徹底變了。

一個能與兩大國平起平坐的組織，淪為了獨屬于一人的工具...

說出去，怕是都沒人信。

教皇殿深處，這里被布置的相當溫馨，供比比東休酣。

“允...他居然...允了？！”她喃喃自語，充滿被背叛的厭惡。

那個字，如燒紅老鐵，壓在已經因為肉身囚牢而扭曲的靈魂上。

其中利害關系復雜，不僅是對這教皇位置的踐踏，更是對作為前教皇、他兒子的尊嚴的徹底否定。

在父親眼中，她與他乃至武魂殿，只是用以交換的籌碼。

“呵呵...好好好，好一個允啊。”

雙生武魂不住的冒出，將周遭的一切籠罩。

“樣本？工具？研究對象？”

“老匹夫！你連你兒子的尊嚴都護不住，我更是無用的吉祥物！廢物！都是廢物！”

暴走魂力化作陣陣陰風。

恰如此時，借由能夠擴音的設備，金鱷斗羅的聲音成功讓比比東冷靜下來。

冷而精準：“教皇冕下。大供奉諭令下達：合作事宜，允。細則如下...”

他清晰復述每一條。

當“觀察員在場”、“由教皇提名，大供奉核準”字樣出現時，她更怒了。

這是監視，是對權力的剝奪。

“大供奉言：此乃命令，為存續之道。活著，比虛無縹緲的尊嚴重要。望冕下...好自為之....”

傳音結束，一片安靜。

比比東劇烈喘息，胸口起伏不定。

最后那句，簡直是...

良久，她抬起頭，一切沖動被壓下，轉為決絕。

“好..好一個活著。”

“今日之事，本座記下。”

“祂..還有唐珊那個小賤人。”

“爾等施加之辱，必定百倍奉還。”

比比東起身，離開教皇殿。

合作她會忠誠的實施，一絲不茍執行，這是源于“父親”的命令，是“活”下去的代價。

她開始渴望力量，欲望野望滋生，哪怕是借用祂的力量，哪怕是...作為走狗。

體內千尋疾靈魂所沒注意到的是，慢慢的，他已經開始被肉體同化，變作了她。

語氣習慣，罵人口癖，皆變化。

武魂殿這臺精密機械，又一次開始全力運作，只是這次不是教皇命令，而是因為一個人。

上層統籌各部分的行動，底層也不知道上邊到底發的什么瘋。

但諭令一下來，他們只得乖乖照做，不得有誤。

與此同時，遠在星斗大森林自建基地內的零，通過耳墜型信標，同步接收到金鱷斗羅轉述的諭令。

事情愈來愈有趣，不光是那位未曾謀面的大供奉的順從，更是來自比比東這名實驗品新的數據。

【個體比比東在妥協外部威脅時，有其自主能動性，強化自身價值，將隱忍策略異化為扭曲受虐式投機主義】

【徹底淪為更上位體系的次級工具節點，呈現典型認知覆滅螺旋坍縮】

以及，關于智腦對于合作一塊的新一步規劃。

【目標武魂殿同意合作，已確認。資源獲取通道建立中...實驗場域拓展許可獲取....】

提示一條條流淌于意識之中。

經過計算后，來自武魂城的整個全息地圖呈現在零的視角下。

抬手選定一個位置，這個點位算不上多好，只是恰好可以利用它們作為掩護，屬于絕對要害。

【前哨站坐標已標記....志愿者/囚犯接收協議生成...】

而對于某位特殊的氣運之子，零調出源自信標給出的實時信息畫面。

“普適性觀察...繼續。”

“新的因果變量已經注入這方世界，那么‘命運’，你又當如何應對？”

零關閉屏幕，走向其他區域準備研究魂獸去了，同時不忘命令智腦。

“對于命運擾動系數的實驗，持續記錄...”

“準備一下，收拾好東西，直接去前哨站入駐。”

【是，主人，關于命運擾動系數實驗已置頂】

【常見資料已歸檔，樣本已經過特殊工藝保存，時刻可脫離本基地，等候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