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前頭苦難，下一句，則讓剛要爆發的怒火強行摁回去。

“主人給予的回報如下?！?

“最為基礎的共享研究成果?！?

“提供‘魂力運轉優化效率路線v0.1版本’，這個路線可以提升低階魂師，即大魂師以下越5%-10%魂力修煉與恢復效率，具體效果視個體天賦與契合度而定?！?

“路線將以加密手段形式交付，僅限于武魂殿核心成員有限度使用，不可外傳?！?

“提供‘關于特定屬性魂技能量結構穩定性增強理論方案’，針對水、火、風等等基礎元素屬性魂技，減少施法魂力浪費3%-7%”

“外加提升魂技形態穩定，同樣以加密形式交付?！?

“互不干涉承諾。”

“我方承諾，在合作期間不主動介入武魂殿內部權力結構、人事任免及其大陸勢力爭霸進程?！?

“我方承諾，其研究活動都處于合作活動框架內不逾矩，不會主動針對武魂殿高層進行非自愿研究。”

“優先合作權?！?

“在主人未來產生新的，可能對武魂體系有積極影響的研究成果或技術時，武魂殿擁有優先知情權與有限度的優先獲取/合作開發權?！?

“具體每個項目情況按需時擬定，最終解釋權由主人擬定?！?

終于，一長串的話音落下，殿內再次陷入沉寂。

回報聽起來確實誘人，尤其對底層魂師和基礎研究的提升，足以讓武魂殿整體實力再邁上幾個層階，基礎得到夯實。

但那所謂的“基礎路線”和“理論”，以及“優先權”的就像上頭畫的大餅，一點不頂飽。

對比起自身身家要付出的資源、代價，顯得那么不對等。

教皇位置上，比比東教皇長袍下身體微微顫抖。

是氣的，也有恐懼，還夾著那么一股子被扒光看穿，丟到砧板上當魚肉料理的屈辱。

那個存在所點出的條件要求，精準卡在武魂殿能承受的極限邊緣，每一項都讓她如鯁在喉。

卻又深知拒絕的后果——祂完全有直接覆滅武魂殿的實力，無非是祂的一念之間。

無人看見的位置，比比東手死死緊扣金屬扶手，力道之大都將其捏到變形。

面具之下，眼神中晦暗不明，劇烈掙扎、翻涌，片刻，所有情緒散去，只余留寒潭般的冰冷計算。

她身居教皇之位，必然得做表率與承擔風險。

“好大的口氣”比比東開口了，語氣中不可查覺的干澀與壓抑怒氣。

說完，短暫停頓只為理順胸口的郁結。

最后的最后。

“你的要求...”逐漸沉穩下來，只是每一個字都咬牙切齒，加持千鈞重負。

“武魂殿...可以‘考慮’?！?

比比東死死鎖定，有要將她生吞的意圖。

“但是....”

“唐珊需要留在武魂殿，作為你主人與魂殿的交流紐帶?！?

這個要求冠冕堂皇，任誰都不會覺得太過分。

“由本座...親自照看她的生活起居和安全，這個分量足以?！?

照看二字咬的極重，完全是有監視與掌控意味。

“至于合作的‘細節’...”比比東似乎找回作為教皇的威嚴，恢復了冰冷腔調，下達命令。

“讓你背后的主人，派一個足夠分量的正式代表來談！作為武魂殿的教皇，沒空陪一個傳話筒玩文字游戲！”

這是底線，也是試探。

她需要確認那個人的態度，更需要一個能直接對話甚至施加壓力的對象，而不是面對一個油鹽不進只會復述命令的傳話筒工具人小女孩。

唐珊么有搭話，靜靜看向寶桌上那個身影，對于“傳話筒”的稱呼和“親自照看”的威脅毫無反應。

仿佛聽到的只是無關緊要的環境音，她確認對方聽明白后微微點頭，動作機械：

“要求已傳達，主人會知曉你的回復。”

沒有再多說一個字，轉身，在無數道復雜目光注視下，走出教皇殿大門外。

武魂殿大門，第一次以如此屈辱、不平等的方式被打開，強行撬了一個縫供人寢取。

殿門關閉，隔絕光照與外界聯系。

此刻，空氣沉悶下來。

眾人心中皆壓著一股火，先前那番遭遇委實憋厭。

教皇寶座扶手由精金打造強度非凡，比比東那捏著的手深深陷入其中，留下凹痕。

比之在唐珊面前還要憤怒。

“轟隆！”一聲刺耳巨響打破平靜。

脾氣最為暴躁的刺豚斗羅掀翻身側沉重石桌，一時之間碎片四濺。

周圍人卻也沒說什么，平日里有人如此放肆早就被問候了。

“欺人太甚！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他在怒吼，似一頭暴怒野獸。

“開放核心資料庫？共享魂骨？提供活體魂師和囚犯供其研究？還要劃地建立前哨站？”

“這哪門子的合作？這分明就是在我們武魂殿頭上拉屎！”

“分明是要把我們根基刨了擺在桌上給祂看！教皇冕下，這絕不能答應啊！”

個人憤怒點燃殿內壓抑的火山。

蛇矛斗羅臉色鐵青，武魂虛影在身后若隱若現，嘶嘶作響：

“不錯，這條件苛刻至此，聞所未聞！那小丫頭片子，仗著背后有人竟敢如此藐視我們武魂殿威嚴！”

可當他回想起那來自匕首，源自武魂本源級別的壓制時，聲音又小了下去。

“可那力量..太詭異了....”

角落陰影中，身為擁有迅捷系獸武魂鬼豹的鬼豹斗羅是為情報主管，除去調查敵情外，對一些信息也較為敏感。

冒頭出來搭上話講兩嘴，低沉充滿憂慮：“諸位憤怒于事無補啊?！?

“冷靜下來仔細想想，星斗森林裂谷，教皇冕下...咳咳..前任教皇冕下..”

他意思到失言，連忙改口，“千尋疾冕下，都在祂面前如塵埃消逝，真若想覆滅武魂殿，怕是...”

后面的話鬼豹斗羅沒有說下去，但后果所有人都懂。

掌管資源調度的長老愁容滿面，翻看手里速記的資源清單，手指都在顫抖。

“星隕鐵、秘銀、沉金....還要如此之高的純度！”

“千年龍血芝、九龍海棠...光是搜集這些就要耗費我殿庫三成??！”

“更別說指定魂獸的活體和新鮮尸體，搜尋、捕捉、運輸、保存...這代價，這成本...”

心都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