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象著唐昊可能的處境，想象著，這原本該讓她感到復仇快意的畫面。

但又因為那個主人的存在，外加那份經歷，變成了對她自身處境最殘酷的諷刺和嘲弄。

自己，不也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容器”和“工具”嗎？！

當然，身體里的千尋疾靈魂沒有搞清楚，容器與工具實質上最開始是他將比比東視作的。

被他人交換處境后，他卻無法承受了。

“他們對主人而言。”

“與你一樣，只是有價值的‘樣本’。”

“樣本…好…好一個樣本！”比比東怒極反笑，充滿了無盡的怨毒和一絲....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恐懼。

她的目光好似要將她生吞活剝。

就在這時，唐珊握緊手中的昊天匕首，沒有揮動，而是將匕首的尖端，輕輕點向虛空。

耳墜發力，透蜜漣漪波動以掌心匕首為中心，擴散開來。

沒有能量爆發，沒有空間漣漪。

但距離最近的幾位長老和金鱷斗羅，卻同時感到體內武魂的本源，都不受控制的悸動與刺痛。

武魂本身都在發出警告和戰栗。

金鱷斗羅瞳孔驟縮，失聲低呼：“武魂壓制？不…不對！是…是‘破魂’？！”

金鱷王虛影發出帶著驚怒的低吼，龐大的身軀竟微微后縮。

長老們更是臉色煞白，看向唐珊的眼神充滿了駭然。

這匕首還能直接瓦解魂力，引動武魂本源的恐懼。

教皇殿內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沉重的呼吸聲。

之前的殺意散去，只余留更深忌憚。

高座之上，比比東身體劇震，踉蹌一陣才穩住身形。

面具后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錐，死死釘在唐珊和她手中的匕首上。

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那是被絕對力量碾壓的無力感。

不可察覺的輕嘆一口氣，熟悉，委實太熟悉了。

是那個在星斗裂谷輕松抹殺了她原本作為前教皇的肉身的存在。

“主人對你們的武魂很感興趣”

唐珊的聲音再次響起，在寂靜得只剩下嗡鳴的大殿中，顯得格外清晰。

她放下了手，空間的漣漪緩緩平復，但那冰冷的壓迫感卻久久不散。

“他需要合作。”

那個人想要研究武魂？合作？

恥辱感啃噬內心，但刻在靈魂中難以述說的羞愧記憶。

讓比比東還是強行壓下立刻撕碎對方的沖動。

而且…如果能利用…如果能窺探那種力量.....

千尋疾靈魂在身體中算計著這合作能夠帶來的利益，最終還是做好決定。

壓制所有情緒的聲音，透過教皇面具，緩緩響起：

“好大的架子。”

“說出你的合作內容。”

“你的要求…”

“武魂殿，并非不能考慮。”

得到可以合作的準確答復后，唐珊無視周遭的凝重，站直身體與教皇比比東對視。

“合作內容如下。”

聲音確是是本人的童音，她視角下只是照本宣科的誦讀耳墜處傳來的文本。

“第一部分，貴方需要定期提供資源供給。”

“清單一：每月定量提供以下稀有金屬：星隕鐵（純度要達到99.8%以上）、秘銀（需要經過精煉）、沉金（不能用合金來濫竽充數）.....”

關于這塊內容，智腦提供生成過一份極其具體苛刻的清淡，遠超常規需求同時還劃定范圍不允許對方以次充好。

“清單二：定期提供珍惜藥材：千年份以上的龍血芝、五百年份以上的九龍海棠萃取液、活性保存的八角玄冰草莖...”

同樣是一份詳盡且難以獲取的清單。

“清單三：指定種類、指定年限（可以萬年以下）魂獸的完整活體或者剛死亡不久不超過十二時辰，器官組織保存完好的尸體....”

且，唐珊還補充到需要附帶詳細捕獲記錄及其基礎生理的相關數據。

這一部分講完，在場眾人臉色已經開始難看了，而她卻還在繼續宣布。

“第二部分，研究權限。”

“數據開放：開放武魂殿中央資料庫中，所有頂級器武魂持有者的基礎研究檔案。”

“飽含不限于武魂特性，先天魂力等級，最佳魂環配置方案，修煉速度的記錄。”

同時不忘強調，無需個體的接觸，僅需要歷史記錄數據。

“樣本共享：允許主人指定獲取武魂殿收藏中不超過三件非十萬年級別的魂骨進行短期分析研究。”

“期間確保魂骨完整性與活性不低于接收時的95%，研究后歸還。”

“實驗場地與對象。”

“武魂殿在武魂城外劃出一片指定區域，坐標由主人提供，供建立臨時研究前哨站。”

這建筑的規模形態借由零所決定，武魂殿是無法干涉其內部運行。

反正，怎么強權怎么來...魂殿也算是遇上硬茬，第一次如此吃癟。

“武魂殿需定期提供自愿參與基礎研究的魂師志愿者，大約在魂尊至魂圣級別，或特定罪行的囚犯。”

“所有研究項目會提前向教皇報備目的概要，并確保非致命性。”

對于此，智腦給出文本的定義：研究結束后，對象生命體征穩定，無不可逆轉傷殘或對武魂本身的損傷。

“對使者的保障。”

“本人在武魂殿期間包括往返途中，貴方需要確保人身絕對安全，不受任何形式的威脅，攻擊或者非自愿接觸。”

“需要為本人提供符合其潛力與身份的基本居所與修煉環境，環境由主人提供。”

“在本人獲取特定年限魂環時，貴方需提供必要的信息支持與安全保障（即協助定位、驅散干擾、防止第三方搶奪），不強制要求武魂殿人員直接參與與獵殺。”

一條條要求被唐珊平穩無感情念出，內容之具體、要求之苛刻。

這哪里是合作的架勢？分明是單方面的索取和近乎辱蔑的喪權辱譽。

尤其是開放頂級器武魂數據、提供魂骨樣本、甚至要求劃地建立前哨和提供實驗對象。

每一項都觸及了武魂殿的核心利益和底線。

這特么和要他們賣，沒有什么區別。

教皇比比東此時也是有些難堪，但...既然還是有合作名頭，那么總該有對應的回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