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洛明雪果斷打斷喬蘭繼續說下去：“沒有誰是應該為我去死的。包括你。”

洛明雪這些年做過的壞事不算多，但見死不救的次數也不算少。

生在末世，她當然會把自己的生命和利益放在第一位。

所以她沒有圣母心，常常將自私自利發揮到極致。

這是她的生存指南。

就算是來到末世她也從沒動搖過這樣的想法。

她不會為了誰去死，自然也不會讓別人為了她去死。

這不是“應該”的。

喬蘭當然不知道洛明雪心中所想，只是委屈地以為洛明雪連一個讓他為她獻身的機會都不給他。

“我的偏方就在這里，能不能說動這是你的事情。”駱胤與在旁邊看著好戲。

洛明雪和喬蘭兩人面面相覷。

“救他。”洛明雪表情嚴肅：“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喬蘭沒見過這樣的洛明雪，一邊心里怒罵牧野是個沒用的東西，一邊嘴上答應知道了。

他一手覆上牧野的身子，閉眼默念著咒語。

“救救救。”喬蘭發著脾氣。

洛明雪覺得神奇，這樣就可以了？

綠色的熒光環繞在兩人身側，駱胤與遠遠看著，療愈艙的英娘不知什么時候也醒了，坐了起來，也看著這邊的正在發生的場景。

洛明雪正要詢問為什么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就看到喬蘭吐出一口黑血來。

“好深情。”駱胤與拍手叫好。

喬蘭這是直接和牧野置換了。

洛明雪連忙上前，一手扶住喬蘭，為他療傷。

她問：“不是說了置換到我身上嗎？”為什么要用自己來代替。

喬蘭道：“可是，我也想為你做點什么啊。就讓我為你做點什么嘛。”

“我不是你喜歡的那個洛明雪啊。”

洛明雪有些馬后炮了。

“我其實是……”

喬蘭捂住了她的嘴。

他的眼睛似水一般，多看一眼就要陷進去了。

他道：“這不重要。就當是自己失憶了，做了一場怪夢吧。”

喬蘭怎么會不知道洛明雪有問題，如果沒有問題，那駱胤與至少不會放任她不管。更不會允許她找一個獸人做獸夫。

可是，明明就是同一個人，他又該怎么相信眼前的人已經換了芯子？

他又該如何去確認她不是她？

就算她不是她，可是眼前的這具身體就是她啊，喬蘭不允許洛明雪倒在自己面前。

可是他好像已經不能將這些心里話告訴她了。

這個野人身上到底是中了什么東西？怎么這么害人？

喬蘭感覺自己身上在燃燒，心臟咚咚跳個不停，頭皮發麻，手腳卻是冰涼麻木的。

他一時陷入混沌，自己仿佛升上云端，下一秒又從云端跌到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洛明雪不理解。

一個人真的可以為另一個人獻身到這種地步嗎？

她一把抱住喬蘭，用盡自己全部的異能療愈他。

可是喬蘭還是止不住地吐血，一邊吐還一邊抽搐。

“你怎么了？怎么會這樣？”洛明雪眼眶發紅，明明牧野就不會這么嚴重啊，為什么喬蘭會這樣？為什么自己的療愈一點用都沒有？她不是S級異能嗎？

駱胤與懶懶道：“拆東墻補西墻，總得付出一點代價吧。”

洛明雪怒道：“你為什么不早說！”

毒素是一個累積的過程，就像大魚吃小魚，魚越大體內積累的毒素就越多。

如果最初體內的毒素含量是30，那滾到牧野身上可能就是40，而牧野身上不止有毒素，他常年在荒星求生爭斗，身上的隱疾更是多得不得了。

他自己習慣了，倒還能忍，可是喬蘭呢？

這所有的負面狀態全部附加在喬蘭身上，喬蘭會死嗎？

洛明雪有些恨駱胤與了。

正當她手足無措之際，療愈艙的英娘出來了，停在她身邊。

她柔聲道：“明雪殿下，您先別生氣。”

洛明雪憤憤瞪了英娘一眼。

她可不會忘記，現在她所遭遇的一切，有八成都是拜她所賜。

英娘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道：“喬蘭他身體不好，得用藥劑泡著。”

駱胤與瞪她一眼，干咳一聲。

氣氛陡然變得微妙起來，實驗室里除了眾人的呼吸聲和機器的滴答聲，什么也聽不見。

洛明雪緊張得要命，眼睛通紅，逼問英娘道：“你繼續說啊！”

駱胤與道：“你不想活了就繼續說唄。”

“抱歉。”

洛明雪走到駱胤與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領子，狠狠道：“你別逼我扇你。”

駱胤與犯賤道：“那很爽了。”

洛明雪道：“我也不是非和你合作不可的。”

“請便。”

一把槍突然懸在駱胤與的腦門上，不知何時，洛明雪已經摸到了他腰上的手槍。

“救他。不然就下去陪他。”

駱胤與還是那句話：“請便。”

“你到底想要什么？！”洛明雪快要瘋了。

駱胤與淡淡道：“想看你生不如死發瘋的樣子~”

賤得沒邊了。

……

冰涼的觸感從洛明雪后背傳來，她的前胸破了一個洞，一把石劍穿過她的胸膛，胸口的血順著劍鋒汩汩流下。

鮮紅的血液掉在地上，在冰冷的實驗室地板上綻放出朵朵紅花。

“你看”駱胤與臉上掛起嘲諷的笑容：“這就是你費盡心思要救的人。”

洛明雪渾身僵硬。她不可置信的轉頭。

牧野不知何時已經恢復狀態化人，此時此刻，他雙眼通紅，仿佛與洛明雪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一把石劍毫不猶豫地貫穿了洛明雪的胸膛，手起劍落，他利落地拔出石劍。

洛明雪的血再也止不住了，胸前的血呈噴射狀，濺了駱胤與一臉。

她眼前發黑，直直向前栽去。

她怎么也沒想到，清醒過來的牧野會選擇第一時間殺了她。

遠處的英娘不可置信地捂著嘴連連后退，倒在地上的喬蘭不知還有沒有氣息，身后的牧野臉上掛著大仇得報的釋然，身前的駱胤與眼里閃著譏諷的精光。

實驗室里響起了英娘的尖叫聲，這聲音悲戚，像是哭喪一般。

“心軟的代價可不只是斷送了你的命，你要知道，喬蘭也是為你而死。”

真是報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