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巷微光
- 燼火融冰:羅貝爾特的救贖詩篇
- 投籃的小豬
- 2315字
- 2025-06-02 13:33:04
暴雨如注,羅阿那普拉的街道化作流淌著污水的暗河。陳默縮在雨衣里,看著羅貝爾特的黑色身影在雨幕中穿梭。她今夜的任務(wù)是截獲一批流向黑市的生化武器,而他以“學(xué)習(xí)實戰(zhàn)”為由,堅持跟來。
“別拖后腿。”出發(fā)前,羅貝爾特將一把折疊刀塞進他掌心,刀刃上凝結(jié)著暗紅的銹跡,“如果被敵人抓住,立刻割喉。與其受盡折磨而死,不如留個全尸。”
此刻,陳默蹲在廢棄工廠的通風(fēng)管道里,聽著下方傳來的俄語咒罵。十二個全副武裝的雇傭兵正在搬運金屬箱,箱子上印著骷髏與交叉試管的標志——和原作中導(dǎo)致大規(guī)模感染的病毒容器一模一樣。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微型攝像機,這是Benny連夜改裝的設(shè)備,能穿透鉛制容器拍攝內(nèi)部影像。
“三、二、一。”羅貝爾特的聲音通過微型耳機傳來。陳默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見她如黑色幽靈般破窗而入,雙槍噴射出火舌。子彈穿透雇傭兵的防彈衣,鮮血混著雨水在地面蜿蜒成河。
陳默強迫自己冷靜,順著管道滑到地面。他貼著墻根移動,鏡頭對準正在開啟的金屬箱。突然,一名倒地的雇傭兵抓住他的腳踝,防毒面具下的眼睛充滿血絲:“你逃不掉的...”
“閉眼!”羅貝爾特的警告聲響起。陳默本能地轉(zhuǎn)頭,看見她凌空躍起,蝴蝶刀精準刺入雇傭兵的咽喉。溫熱的血濺在他臉上,混合著雨水沖刷著睫毛。
“誰讓你擅自行動的?”羅貝爾特扯下他的攝像機,銀灰色眼眸中翻涌著怒火,“這些人都是經(jīng)過基因改造的超級士兵,你以為憑一腔熱血就能...”她的聲音突然卡住,目光落在陳默胸前——那里別著一枚小小的向日葵胸針,和她童年照片里裙子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金屬箱突然發(fā)出刺耳的警報,猩紅的燈光將兩人籠罩。羅貝爾特咒罵一聲,抓起陳默的手腕就跑:“病毒泄漏了!”她踢開后門,暴雨瞬間澆透兩人。身后傳來爆炸的轟鳴,氣浪將他們掀翻在積水里。
陳默掙扎著爬起來,發(fā)現(xiàn)羅貝爾特的左腿被鋼筋刺穿。黑色作戰(zhàn)褲迅速被鮮血浸透,她卻咬著牙要拔鋼筋:“別管我,帶著證據(jù)快走!”
“閉嘴!”陳默扯下襯衫下擺,緊緊纏住她的傷口,“我說過要保護你!”他背起羅貝爾特的瞬間,聽見她悶哼一聲,溫熱的呼吸噴在他頸側(cè)。
雨越下越大,追兵的腳步聲逐漸逼近。陳默拐進一條狹窄的巷子,卻發(fā)現(xiàn)出口被廢棄的集裝箱堵住。羅貝爾特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指向頭頂生銹的防火梯:“爬上去!”
陳默剛攀上梯子,就聽見下方傳來俄語喊話。他低頭望去,數(shù)十個戴著防毒面具的身影舉著槍圍了上來。羅貝爾特倚在墻上,蒼白的臉上卻揚起一抹冷笑,她從靴筒里抽出最后一顆手雷,拔掉保險銷:“跑。”
“我不會丟下你!”陳默抓著梯子的手青筋暴起。
“你以為自己能改變什么?”羅貝爾特的聲音混著雨聲,“在這個世界,善良就是...”她的話被爆炸聲吞沒。陳默眼前一片雪白,劇烈的氣浪將他掀翻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陳默在刺鼻的硝煙中醒來。他的左耳嗡嗡作響,鼻腔里充滿血腥與鐵銹的味道。集裝箱的陰影下,羅貝爾特半跪著支撐身體,黑色連衣裙碎成布條,露出纏滿繃帶的后背——那里縱橫交錯的疤痕,比他想象中更加觸目驚心。
“你瘋了?”陳默沖過去扶住她,發(fā)現(xiàn)她右手仍死死握著攝像機,“為了保護我,值得賭上性命?”
羅貝爾特的嘴角溢出鮮血,卻露出一個詭異的笑:“我只是...不想欠人情。”她的瞳孔突然渙散,身體重重倒在陳默懷里。陳默這才發(fā)現(xiàn),她后腰插著半截彈片,鮮血正順著他的褲腿往下淌。
“撐住!”陳默撕下襯衫為她止血,雨水沖刷著傷口,反而讓失血更加嚴重。他想起原作中,羅貝爾特從不會因這點傷倒下——除非,她在爆炸的瞬間,選擇用身體為他擋住了致命的彈片。
遠處傳來警笛聲。陳默背起羅貝爾特沖進雨幕,她滾燙的呼吸噴在他后頸,呢喃著含糊不清的話語。陳默聽出其中夾雜著西班牙語的禱告,還有一句反復(fù)重復(fù)的“媽媽”。
當他跌跌撞撞地闖進Benny的地下實驗室時,渾身已被血水浸透。黑客少年推了推護目鏡,看著滿身傷痕的兩人,罕見地變了臉色:“你對她做了什么?”
“救她!”陳默將羅貝爾特輕輕放在手術(shù)臺上,“用最好的再生藥劑,花多少錢我都...”
“安靜。”羅貝爾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銀灰色眼眸中閃過一絲清明,“去...洛夫克拉夫特家族老宅,地下室第三塊磚下...”她的手無力地垂下,心電監(jiān)護儀發(fā)出刺耳的警報。
Benny已經(jīng)開始注射藥劑,頭也不抬地說:“她的心臟停跳了!快去拿除顫器!”陳默機械地執(zhí)行著指令,腦海中不斷回放羅貝爾特最后的話。老宅地下室,那里藏著原作中導(dǎo)致她徹底瘋狂的真相——她親手殺死雇主的錄像帶。
手術(shù)持續(xù)了四個小時。當羅貝爾特終于脫離危險,陳默握著從老宅取回的鐵盒,在病房外徘徊了整整一夜。晨光刺破云層時,他輕輕打開盒子,里面不是錄像帶,而是一本破舊的樂譜,扉頁上用褪色的字跡寫著:“給我最愛的卡門,愿音樂永遠照亮你的路——媽媽。”
病房內(nèi)傳來響動,陳默推門而入。羅貝爾特靠在床頭,繃帶纏滿全身,卻仍試圖坐起:“拿到了?”
陳默將樂譜放在她枕邊,看著她瞳孔驟縮:“為什么藏著這個?”
羅貝爾特的手指顫抖著撫過樂譜,喉結(jié)動了動:“在我徹底變成怪物之前...想記住自己曾是個人。”她別過頭,聲音輕得像囈語,“那天的姜茶...還有胸針,謝謝。”
陳默在床邊坐下,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他掏出從黑市買來的八音盒,輕輕轉(zhuǎn)動發(fā)條,《月光奏鳴曲》的旋律流淌在病房:“等你傷好了,我?guī)闳タ凑嬲匿撉佟!?
羅貝爾特的肩膀微微顫抖,許久,她低聲說:“其實那天在訓(xùn)練場,我故意沒躲開你的子彈。”她轉(zhuǎn)頭看向陳默,銀灰色眼眸中第一次有了溫度,“我想知道,被人關(guān)心的感覺...是不是真的比殺戮更溫暖。”
晨光爬上窗臺,為兩人鍍上金邊。陳默握住她纏著繃帶的手,感受到生命的跳動。他知道,這場暗巷中的生死與共,已經(jīng)在彼此的生命里,種下了名為“信任”的種子。而前方等待他們的,不僅是揭露生化武器陰謀的征程,更是讓羅貝爾特從殺戮深淵中重生的漫長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