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黃蓉拍了拍手，一臉得意。

沈旭干脆不做回答，目光投向蘆葦蕩深處：“黑水寨離此不遠(yuǎn)，我們得抓緊時間。”

黃蓉會意，竹篙一點(diǎn)，漁船如離弦之箭般駛向濃霧深處。

約么行了三個時辰，沈旭在這小船上，都感到自己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他前世可是標(biāo)準(zhǔn)的北方人，雖然算不上旱鴨子，但也絕對不敢說上一句“水性好”。

學(xué)習(xí)了基礎(chǔ)吐納心法，身體素質(zhì)有所提升的情況下，也才勉強(qiáng)堅(jiān)持了這么久。

黑水寨的輪廓終于在濃霧中若隱若現(xiàn)，沈旭強(qiáng)忍眩暈感攥緊船幫。

黃蓉的竹篙突然“咔”地戳中硬物——竟是半截沉在水中的桅桿，腐朽的木身上爬滿藤壺。

“有沉船！”黃蓉的鵝黃發(fā)帶被水汽浸透，緊貼在后頸。她俯身撥開浮萍，水下赫然是七八艘交錯疊壓的貨船殘骸，船身統(tǒng)一烙著“常遠(yuǎn)”火印。

“這地方可不安全！”

沈旭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里沉船的數(shù)量，并不少。

絕對不是一兩天能夠做到的。

只是凝望著，不遠(yuǎn)處的黑水寨。

黑水寨依水而建，木制的寨墻高聳，上面隱約可見巡邏的人影。

“怎么進(jìn)去？”黃蓉壓低聲音，“強(qiáng)攻還是智取？”

沈旭聞言一愣，這丫頭瘋了，這種情況，他們兩個人強(qiáng)攻？黃女俠是不是太把他當(dāng)回事了：“寨門有重兵把守，強(qiáng)攻不妥。我們從水下潛入。”

黃蓉撇了撇嘴：“就知道你要這么說。”她手腕一翻，從懷中掏出兩顆蠟丸，“含著這個，能閉氣一炷香。”

沈旭接過蠟丸，入手冰涼，隱約有薄荷的清香：“黃女俠準(zhǔn)備得倒是周全。”

這話真不是吹的，從認(rèn)識著黃蓉，這女俠手中的各種神奇的丹藥，已經(jīng)出現(xiàn)不少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系統(tǒng)的宿主。

可見這桃花島，黃藥師的名號，真的不是白叫的。

此刻這丹藥，也確實(shí)解決而來沈旭的燃眉之急。真讓他閉氣游過去，只怕他這只半旱鴨子，已經(jīng)成了這河水中的水鬼。

黃蓉輕哼一聲：“本姑娘行走江湖，自然要多備些手段。”

兩人悄無聲息地滑入水中。

冰冷的湖水瞬間浸透衣衫，沈旭打了個寒顫，含住蠟丸后，一股清涼之氣直沖腦門，呼吸頓時順暢起來。

水下視線模糊，沈旭只能隱約看到黃蓉鵝黃色的身影在前方引路。

她的水性極佳，如游魚般靈活地穿梭在水草間。

片刻后，兩人潛到寨墻下方。

木制的寨墻浸在水中，已經(jīng)長滿了青苔。沈旭抓住一根突出的木樁，借力浮出水面，小心地觀察四周。

“那邊有個排水口。”黃蓉指了指不遠(yuǎn)處一個半淹在水中的洞口。

兩人游過去，發(fā)現(xiàn)洞口雖窄，但足以容一人通過。

沈旭率先鉆入，洞內(nèi)黑暗潮濕，只能摸索著前進(jìn)。

爬行了約莫十丈，前方出現(xiàn)微弱的光亮。沈旭加快速度，終于鉆出了排水口，來到一處堆放雜物的倉庫。

“運(yùn)氣不錯。”黃蓉抖了抖濕漉漉的發(fā)帶，水珠四濺。

沈旭擰了擰衣角的水，低聲道：“先找令狐沖。”

倉庫外傳來腳步聲，兩人立刻屏息凝神。透過門縫，看到兩名寨丁提著燈籠走過。

“聽說了嗎？昨天大明華山派的小子，劍法還挺厲害。”

“可不是，要不是咱們莊主，這次帶的高手多。只怕這一次還真的要出事。”

“不過可惜，還是讓他們幾個跑了。”

沈旭和黃蓉對視一眼，心下了然——令狐沖果然來了這里，只不過此刻已經(jīng)不在了。

只不過沈旭怎么聽，這些人說話，都覺得怪怪的。

什么叫大明的華山派？

還有他們幾個？！

“不對勁。”沈旭攔住了黃蓉，“大明的華山派，這說法······”

黃蓉聞言看了一眼沈旭：“我說你這個大明的錦衣衛(wèi)，要不要這么疑神疑鬼？這不是很正常的說法······”

說到一半黃蓉停頓了下來，和沈旭對視良久，異口同聲：“大宋的人。”

沈旭和黃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疑。

宋明兩國之間，雖然有不少摩擦，但是至少明面上，并無交兵。

就算入之前那三首蛟侯通海，也只是個人行為。

血刀老祖入大明，也沒有敢?guī)先垦堕T的弟子。

這一水寨的人，少說都得破百，大宋武林這是要和大明武林開戰(zhàn)？

還是金九齡已經(jīng)張狂到，明目張膽的勾結(jié)大宋？

“要不你也投奔大宋得了，我們桃花島可以收容你。”黃蓉莞爾一笑。

沈旭的繡春刀無聲出鞘半寸，刀光映著倉庫角落堆積的漁網(wǎng)上泛著青苔：“黃女俠這玩笑可開不得。我沈旭生是大明的人，死——“

“得得得！“黃蓉的鵝黃發(fā)帶甩出水珠，峨眉刺挑起他下巴，“酸秀才似的。先想想怎么活著出去吧！“她突然貼近，蜜餞香氣混著水汽撲面而來，“聽——“

倉庫外腳步聲去而復(fù)返，燈籠火光透過門縫在地面拉出細(xì)長的光帶。這次還夾雜著金屬碰撞聲，像是有人在檢查兵器。

“莊主有令，所有船只今晚必須裝滿啟航！”

粗獷的嗓音震得門板微顫。

另一人諂媚道：“劉爺放心，別說這大明真的富庶，這一座水寨，竟然能有這么多銀子。這一下，咱們陸家莊，就不用再扣扣索索了。莊主這大婚，也能辦的漂漂亮亮的。“

沈旭和黃蓉屏住呼吸，聽到這里，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震驚。

陸家莊？大宋的陸家莊？

黃蓉的峨眉刺在掌心悄然轉(zhuǎn)了個圈，鵝黃發(fā)帶下的眸子閃過一絲銳利。她用口型對沈旭說道：“陸乘風(fēng)？”

沈旭微微點(diǎn)頭，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

他所知道的陸乘風(fēng)是黃藥師的弟子，因當(dāng)年陳玄風(fēng)、梅超風(fēng)盜取《九陰真經(jīng)》一事被牽連，被黃藥師打斷雙腿逐出師門。

后來在太湖建立歸云莊，成為一方豪強(qiáng)。

但歸云莊遠(yuǎn)在太湖，怎會跑到洞庭湖來？而且聽這些人的口氣，似乎是在劫掠大明的銀兩。

不對，沈旭搖了搖頭。

這里是綜武的世界，他所知道的地理未必就是對的。

而且，這個時間點(diǎn)，陸乘風(fēng)的歸云山莊好像還沒有建立吧。

那他好像還真有可能，靠著這劫掠的銀子，建立歸云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