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勸學
- 導演:從帶石原拍愛情宿舍開始
- 此次徐州
- 2220字
- 2025-07-02 17:44:00
張子怡
上輩子,神州最好的演員。
他隨口一句,手里那瓣橘子還沒遞出去,視線已經定住了。
是她?
眼前這個女孩瘦瘦的,皮膚黑得像剛跑完軍訓,頭發簡單扎在腦后,一身素色T恤,蹲在燈架邊幫攝助拎電纜。不是演員,不是群演,也不在正式名單里,但她還真在這里。
張子怡。
腦海里像有人按了回放鍵,啪一聲,前世的記憶就像舊光碟蹦了出來。
他當然記得她——不,是記得那個“國際章”。
一開始是《父親母親》。18歲,野性眼神,張藝繆捧她。
后來《臥蛟藏虎》,《埋伏》,一躍成了“繆女郎”里唯一打進好萊塢的。
獎拿了,票房也有,她是能演的。
可也正是從“能演”那一刻起,她的路開始有點擰了。
他記得她在龍哥生日宴上遞葡萄,低聲說“我就是你的生日禮物”。記得她和富商訂婚,12克拉鉆戒掛在手上到處晃,好萊塢首映不穿內衣博版面;
更記得她摔傷斷骨、打鋼釘還拍戲,被人夸敬業,但輿論轉頭又說她“作秀成性”;
再后來,《醬油弄》剪輯風波、“刪誰都不能刪我”成了導火索,票房口碑一夜翻車。
這真是狠人啊。
她把演藝圈當戰場,戰術熟練,操作精準,每一步都能用“贏”來衡量。
可是他心里總覺得怪怪的。
那種“贏”,贏得太不自然了。太用力了。
她想站上最高點,卻從來不管自己踩著的是鏡頭還是人。
你說她有錯嗎?他不知道。但他清楚一件事:
她這樣的人,不是沒天賦,是太早學會了把天賦當籌碼。
在她那里,美貌是籌碼,親密是籌碼,角色是籌碼,婚姻也能是籌碼。
當然,不是她,只是一個叫“張子怡”的學生。
沒有紅毯,沒有名利,沒有攝影機,也沒有劇本。
只有陽光底下的一塊盒飯,一臺燈架,一段跑不完的輔助線纜。
她在蹲著綁電纜。
他站著,看她綁完最后一個插頭,順手還幫攝助扶了下支架。
那一瞬間,他心里特別清楚一件事:
這輩子,她還沒開始。她還有機會走另一條路。
“你怎么在這?”
他開口了,語氣輕,但聽得出認真。
女孩抬起頭,“我之前來試過鏡,沒選上,就想留下來幫點忙,順便學點東西。”
她說這話的時候,沒有撒嬌,也沒怨氣。
他沒接話,只是又剝了一瓣橘子,遞過去:
“你吃個橘子。”
....
“你想演戲,是認真的嗎?”
張子怡愣了愣,點頭。
他嗯了一聲,聲音不重,卻帶著種微妙的分量:“那我今天說點你不愛聽的。”
“你這個年紀啊,最難的是有人愿意勸你。因為你還沒出名,沒人覺得你值得惦記。”
她沒說話,聽著。
“你可能以為,越快紅越好。但我告訴你,一旦你靠臉走進了鏡頭,往后就很難有人提醒你,鏡頭外的事也要照顧。”
“我見過太多人,拿到鏡頭就覺得自己可以了。可他們不知道,鏡頭也會拿走你很多東西:你的臉、你的選擇、你的時間,還有你對自己的判斷。”
張子怡抬頭,眼神微微有些疑惑:“那……總得有人看見我吧。”
“會有人看見。”他答,“但別讓他們只看見你這張臉。”
“你真想走這行,你得明白一個事:觀眾會記住你的角色,但行業只記得你的態度。”
“你為什么來這。”
努力的人總招致憐惜。
她怔了一下,“我就是……覺得留下來哪怕搭把手,也比回去躺著強。”
他沒看她,只是嗯了一聲,像在翻回憶,也像在看遠處。
“你聽過一句話嗎?”
她回頭。
“積土成山,風雨興焉;積水成淵,蛟龍生焉。”他說,“一個人要成事,不在出手早晚,而在積累夠不夠。”
張子怡沒說話,心里覺得好有文化,默默記下。
“你現在在做的這些活兒,別人不看,我看得見。”
她低頭笑了笑,“我連戲都沒能進組。”
“不是不能進。”他搖頭,“而是你現在,還沒準備好。”
“我以前也不懂。”他頓了一下,“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你想跑,總得先學會站得穩。”
他側頭看了她一眼。
“我見過太多人,十步跑不贏,就開始找別的路了:拼外貌、拼資源、拼運氣。但真正能留在這個行業的,往往是那個鍥而不舍的人。”
“你別嫌我啰嗦。”他頓了一下,聲音低了點,“就是覺得,你這樣的人,不該急著出頭,也不該走那條靠臉靠膽子的捷徑。”
張子怡眨了眨眼。
“我不是不信你有本事。”他接著說,“是我信你,有更大的潛力。”
她沒說話,但手指微微收緊,捏著那瓣橘子,好像捏著什么突然沉下去的念頭。
“劇組這種地方,說白了,是個縮小的社會。”他輕輕嘆了口氣,“有人坐中間,有人蹲樹蔭。你現在沒名字、沒通告。
”但你要是肯蹲下來,肯磨,肯像那蚯蚓一樣往下拱,總有一天你能破土。”
張子怡咬住嘴唇,輕聲問他一句:“你是說……我還能再試?”
“不是試。”他說,“是做。”
“橘子吃完,就來場記那邊找我。”他說著站起身,拍拍褲腿的塵土,“我這邊正缺人。不是因為你漂亮,是我覺得,你能學。”
他說完,走了兩步,又回頭:“你可別讓我后悔今天給你那一瓣橘子。”
她看著他背影,突然覺得,這一口橘子比盒飯還重。
....
午飯后,現場恢復秩序。
草地被踩出一圈淺痕,橘子皮扔在垃圾桶旁邊還有些殘余香氣。陽光偏了些,光線從斜上灑進來,打在戒指枕和絲帶上,一切正好。
“來,大家準備——這條是宴會前的入場,機位一號跟拍正面,二號切賓客特寫,三號捕反應,四號穩定主位。”徐樺明手握對講,語氣平靜,但節奏分明。
他站在樹下,神情專注,一只手還拿著半展開的分鏡紙。
“咔!”場記舉板,“第三場,第五條,第一次——開始!”
下午很順利,很快啊。
正當徐樺明高興之際。
正說著,一位中年群演走過來,神色猶豫,“沈導,抱歉,家里有點急事,孩子發燒……今天這一天的錢,能不能先結了?”
場務一皺眉:“現在不是對賬時間。”
群頭聽見,直接扯著嗓子沖過來:“你以為劇組是慈善啊?全按規矩走!”
那人臉色一下垮下來,低聲“對不起”,轉身想走。
石原站出來了:“等等。”